第三十四章 古妖太碎
渭洛城中守軍早就十分厭惡玄妙長老一行人，聽得吳遙期打傷玄妙長老，見他們一行人離開，皆是輕蔑的笑容滿面，眼裏儘是鄙夷不加掩飾。若非吳遙期禁止，他們必然還要當面說上幾句粗魯的話嘲諷，問候他們祖宗十八代。
以玄妙長老為首的明月教眾人騎着馬，不時回望風雪中的渭洛城，多有惱怒者卻也不敢胡來。
渭洛城作為長明國北方邊境外的前哨石城，城牆高聳，達十餘米，城牆上有神射手持弓駐守，城內也有士兵往來巡視。
吳遙期駐守北地十年來，並沒有因為北境久無戰事放鬆警惕，北地自古以來沒有什麼顯赫的世家大族盤踞，皆是因為這裏物產貧瘠，氣候惡劣，常有酸雨狂風，不適合久居，也不宜農作生長。北境七城，以月牙形分散在北方，七位城主麾下士兵總和也不過五萬。吳遙期所在的邊境駐軍有一萬，城主們的五萬人吳遙期隨時可以調動。
玄妙長老一邊思索着，一邊收回視線，又望向遠方的群山，北荒關如巨蟒盤踞在山中，是長明國太祖皇帝時期修建，數百年來逐漸破敗，后又由長明國老皇帝重新修築鞏固。
周圍山巒重疊，谷深林茂，地勢險要，布有不少暗哨，吳遙期來得北地后，更是重新佈防，許多地方布下玄道道陣。
玄妙長老雖然修為厲害，但是也無法清楚知道這些玄道道陣究竟具體佈局在何位置，心中很是感嘆。
雖然他不喜歡吳遙期，但是不得不承認吳遙期是不可多得的將才，論軍事才能在長明國內是一流的。
更為重要的是吳遙期麾下能人無數，玄妙長老微微眯起了眼睛，很多被忘記的事情都在慢慢的想起，曾無數個日夜看過無數的密卷，上面記載了長明國各地許多的事情傳聞，人物事迹。
吳遙期雖然離開了西疆，只帶走了少數人，但是帶走的人中有不少厲害的人物。
北荒關現在代替吳遙期看城的守軍總指揮使易以劍，是跟着吳遙期從西疆歸回國都長寧城的親信，在西疆戰功赫赫，雖然七十有餘，年長吳遙期很多歲，但是對吳遙期極為尊崇，是出身南境河川易家旁支的貴族。
吳遙期在北地設立了一位總指揮，是他的副將，平日裏在他不在時可以代替他鎮守北荒關，總指揮下還有三個副指揮輔佐，這四人不僅帶兵厲害，也是修為厲害的玄師。
想着一些事情的玄妙長老忽的勒馬，停在了大山前，望着北荒關周遭蔓延的高山峻岭，如此天險，尋常軍隊想要自北方進入長明國的疆土根本無法繞道，必須要攻破北荒關才可以進入長明國北方的疆土。
“大長老，何事。”元承言上前平靜道，他看得出玄妙長老似乎心事重重。
玄妙長老回道：“承言你說北荒關外是荒蕪的土地，先皇為何要重新鞏固這裏，太祖皇帝時期，這邊是因為有妖族作亂才修建這些防禦工事，後由幾位皇帝南征北戰，作惡的妖族在長明國境內幾乎絕跡，這裏也就慢慢不再被重視。”
“不敢妄言。”元承言答道，涉及一些皇家的事情，他還是不敢胡亂說話，生長在國都長寧城，他還是知道一些分寸的，心中也是疑惑，玄妙長老為何會在眾人面前突然問起這些。
“或許是要起大風了，這妖風詭異便是起風前徵兆，可吳遙期將軍竟然毫不在意實在令人費解，還阻止我們去一看究竟。”玄妙長老感受着自北方刮來的妖風，淡淡開口道。
元承言冷言道：“那少將軍確實不將我們看在眼裏，敢將我們逐出渭洛城，等回得長寧必要與陛下好說一番，此人心高氣傲還殺了水族的玄師，那簡秋水美人兒自知理虧沒有主動再提及這事情，但是這吳遙期殺人沒有多問實在是過於的狂妄，他也不過是吳家的養子而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吳家的嫡子，以後的家主人選。”
“當年他勇冠三軍，在西疆戰功顯赫，年少又修為不俗，是我們輕看了他。”玄妙長老嘆道：“久在山中修鍊，他又遠離國都長寧，倒是讓許多人忘記了他的鋒芒，雖為吳家養子，但以後吳家全族需得靠他了，那吳家的家主已老，膝下二子又有舊傷難堪大用，家主的位置傳他又有何妨，只是不知道那二位公子以及他們的家族是否願意一個養子當他們的老大。”
“大長老你是說。”元承言試探道。
“不必多想，只是感嘆他的修為厲害而已，年紀輕輕如此實力，恐怕在年輕一輩中他已是天下第一了，或許只有海外宗門的那些沒有出世的親傳弟子才能與他一拼。”玄妙長老面無表情道，旁人無法猜測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元承言細細想着話語中的意思，有這麼多明月教教徒在，很多事情他也不好開口去問。
玄妙長老又是回望了一眼身後遠方的渭洛城，妖風仍是陣陣自北方刮來，遠方的蒼穹烏雲滾動着雷光，風雪慢慢阻擋了視線，嘆息道：“走吧，回去國都，既然城外的怨念化解，任務也算完成了，雖然無法知曉那裏的異變是因何原因，但是有吳遙期少將軍在北方不會有亂的。”
說著，繼續帶隊前行，踏上崎嶇難走的山道，遠方的北荒關，高聳的城牆上，有鷹盤旋，落在年老將軍的手臂上，看着鷹的眼睛，老將軍的眼中流轉着玄妙長老一行人的身影。
老將軍冷笑道：“這幫自國都來的蠢蛋，平日裏囂張跋扈怪了，不知少將軍的厲害，若非陛下保護，少將軍怕是早就砍掉他們的腦袋，不在國都吃香喝辣的，還想跑到這放肆。”
易以劍將手臂微抬，飛鷹展翅高翔，沒入雲中，身形轉瞬間已在千米遠外，向著渭洛城掠去。
易以劍身旁站着面貌儒雅的白袍男子，笑着道：“他們大概是在城中埋了神像被少將軍發現，他們想來喜歡如此行事。渭洛城中有很多隱秘的道陣，可以探知這些詭異的氣息，是為防止妖族混入城中外，也是為了小心鬼神的到來，除非修為通天，尋常玄師妖魔鬼怪是躲不開那些密集的道陣探知的。”
“宮公子知道的不少。”易以劍看向面前的年輕人。
宮九回道：“這並非什麼大秘密，我知道的，想來那明月教的長老自然也能猜到。”
“你的意思是說。”易以劍聽出話語中的意思。
“那明月教的長老修為不俗，他只要進入渭洛城中，必然會知道渭洛城並不簡單，他明知道自己埋下的神像會被吳將軍發現，還是要去行這樣的事情。”宮九平靜道。
易以劍恍然道：“你是說那老傢伙是故意的！”
“十有八九是故意的，至於他為何要如此行，或許只是一次試探，想看看吳少將軍的態度如何。”宮九想了想，道：“十年期限將至，來自國都的消息還沒有來，許多事情似乎都沒有像先皇陛下預想那般發展，這股妖風如此詭異，易老可有想過以後的事。”
“以後的事。”易以劍微微沉吟，笑道：“想的那麼遙遠多累啊，活在當下何不樂哉，宮公子乃鏡師看重的弟子，不知能否看透這妖風為何物。”
“很似一個古物的氣息。”宮九看着遠方的蒼穹，想了想，平靜道：“似乎是‘太碎’，古時虛空大蛇的血脈。”
“有趣，竟是與那帝陰相似的古血脈的妖族玄獸。”易以劍同樣望着遠方的蒼穹，緩緩道：“一地出兩古，莫非是有聖物要出世。”
“那恐怕會惹來無數雙眼睛的關注了。”宮九從容道，“或許還會死不少的人。”
遠方，暴風雪中，白色的大蛇拔地而起，恐怖的妖風捲動方圓數千米地的積雪。
層層風雪后，無數的黑影在雪地上疾馳飛掠，無數的眼睛在僅僅盯着，他們不敢置信，這恐怖的妖風湧起的源頭，那倒白色的大蛇身影，如龍捲風般在地面上移動着。
“難道是‘太碎’！”不可置信的驚呼聲被呼嘯的妖風淹沒，很多人聽到了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