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自絕
第456章自絕
這個世界裏開始颳起了狂風,火焰越來越猛烈。
不過很快,這些火焰全部都被楊桉收入了體內,成為了他自身的力量。
永恆不滅的仚火,原界的希望之光,在這一刻和楊桉徹底融合,返璞歸真。
原本充滿光明的世界裏,瞬間又再次變得黑暗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死死的抓住了楊桉的肩膀。
“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老夫不會讓你拿這次機會去賭的。”
命鶴直視着楊桉,眼神之中充滿了戾氣。
他一直在安排楊桉的成長,為楊桉做出選擇,蟄伏了一生,計劃了一切,又如何會在這最後的關頭捨棄一切。
他不想賭,也不敢賭。
若是這親手培養起來的希望就此絕滅,整個世界也將徹底葬送在他的手中,也會證明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絕對不行!
“真固執啊。”
楊桉還未從剛才的悲意之中回復過來,此刻命鶴的發難,讓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
既然現在已經看到了真相,那他還在乎命鶴幹嘛?
他要戰,但不是為命鶴而戰,而是為世界,為眾生,為這些消潰在希望之中的人而戰。
至於命,他現在一點也不信。
“滾!”
面對命鶴之時,楊桉總是有所畏懼,但是這一次不再有任何的顧忌。
要麼命鶴有膽就殺了他,和這個世界一起陪葬。
既然他是這個世界的希望,那有膽量就把這個希望毀掉。
要不然,他絕對不會選擇臣服!
“你……”
命鶴的臉色開始急劇變化,變得憤怒起來。
他是不會殺了楊桉,但是計劃,必須照常執行,不能有誤。
既然楊桉選擇不要,那這命,他就動用手段塞進去!
命鶴的手猛然用力,直接扣死楊桉的身體,五指洞穿楊桉的血肉,將他的肩胛骨牢牢的抓住。
猛然之間,命鶴的身形也開始化作一道白影,向著楊桉的體內強行鑽去。
同一時間,妙業的身影也在此刻出現。
對於已經掌握了御魁十二器的命鶴,妙業就是他手中的一件工具。
一股無形之力將楊桉死死的禁錮在原地,無法動彈半點。
小天道和命同時對楊桉出手,要將一切意志完全灌輸進入楊桉的體內,形勢迅猛,陡然轉變。
但面對小天道和命鶴,楊桉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若是要變成被貫徹意志的行屍走肉,他寧願一死了之。
這個時候,晉陞仙囼之時,禁器和天道法則融合而成的古怪力量,就成了楊桉唯一可以動用的手段。
命鶴的身體已經變成一道白影向著楊桉的體內鑽入,可在這時,楊桉的體內開始發出光芒,渾身的血肉都好似在這一刻被光芒穿透,如玉一般。
他看向神感之中的妙業和命鶴,臉上無悲無喜,身體卻在這一刻寸寸崩裂。
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從楊桉的體內散發出來,甚至將他自身也包括在內。
原本想要強行鑽入楊桉體內的命鶴,一瞬間就被逼了出來,似乎是受不了楊桉體內所散發的光芒力量,一臉愕然。
“你在做什麼?!”
他的臉色憤怒,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楊桉這竟然是打算自絕!
“放棄吧,伱就算是自絕,你的靈魂依舊還會在,重塑肉身對老夫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何必浪費時間。”
楊桉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強烈,但因為被妙業的力量禁錮,無法動彈。
對於命鶴的話,他根本就無所謂,只是回頭看了命鶴一眼,回敬了一個嘲諷般的笑容。
“命你自己留着吧,我先走一步。”
他的話音越來越模糊,肉身已經在光芒之下快速的化為飛灰,聲音也隨着灰燼消散。
嗡——
驟然之間,光芒大作,這股毀滅性的力量之下,就連命鶴也瞬間被震飛出去。
他就在爆發的中心,首當其衝受到了最強烈的波及,根本來不及阻止楊桉。
甚至妙業的天道之力也無法攔住楊桉自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這絕對不是仚火的力量!”
命鶴對於仚火太熟悉了,若是楊桉利用仚火自絕,他完全可以阻止。
但是這股力量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已經比得上妙業的小天道之力,一切來得太過突然。
更重要的是,當命鶴站穩身形之後才發現,楊桉的身影已經消失,竟然連靈魂也未能留下,唯有氣息在快速的消散,表明剛才所發生之事不是假的。
他真的死了!並且連同靈魂一起被毀滅!
命鶴徹底的愣住了,楊桉的自絕超出了他的計劃之外,令他猝不及防。
他沒有想到楊桉會這般果斷,沒有任何猶豫。
“該死!該死!該死!”
他滿臉憤怒,卻又什麼也做不了,一切的希望在今日徹底化為虛無,也讓他徹底破防,開始暴怒的大吼大叫起來。
一旁,妙業就像是一個木訥的提線木偶一樣,一動不動,靜靜的看着命鶴髮狂。
花費了無數年的計劃,在今日落空。
以現在的時間來看,再另行計劃明顯已經行不通,楊桉一死百了,徹底無望。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楊桉的殘餘氣息已經徹底消散,命鶴還在不信邪一般,放開所有的感知,並且命令妙業搜尋楊桉的蹤跡。
找了許久,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這個世界上,已經徹底沒有楊桉這個人。
越發絕望的命鶴,走投無路,將目光看向了妙業。
下一刻,在命鶴的操控之下,一虛一實兩道身影開始融合……
……
數十日之後,在一個距離海洋無數里之外的內陸小鎮上,某個荒廢了許久的老院落之中。
院落里長滿了深深的雜草,足有半人多高,破舊的老屋裏,磚牆也生滿了裂隙,青苔和蜘蛛網到處都是,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霉味。
一道身影在院落之中翻找了一會兒,從某個房間裏找出了一個沾滿厚厚灰塵的小木箱子。
“有些大了,不過也能用。”
身影拿着木箱子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後臉上出現難受的神色,伴隨着一陣乾嘔,只聽啪嗒的一聲。
一塊金屬狀的物件落入了箱子之中。
那是一塊看起來很殘破的鐵片,邊緣處顯現出碎裂的不規則痕迹,剩下的部分也就大拇指頭大小,隱約間看上去像是一張殘破的鬼臉。
男子臉上的難受之色退去,顯現出追憶之色,但深吸一口氣之後便很快恢復正常,緊接着找來斷了柄的舊鋤頭,在長滿雜草的院落里開始挖坑。
十多分鐘后,挖了個不大不小的土坑,他將木箱子放入了坑裏,又掩埋了起來。
做完了這一切,男子便準備離開這處院落,打算去鎮裏的市集上買一些工具,他想要將這處殘破的老院落好好的修繕一下。
“卡里還有不少錢,翻修這個院子應該綽綽有餘了。”
想到這裏,男子很快推開了破爛的木門,提腳走了出去。
門外,突然出現了兩個老太太,男子出門的時候發現兩個老太太正在向他張望,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兩個老太太都是被院子裏突然的動靜吸引來的,看到男子之後,臉上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她們是隔壁的鄰居,這院子已經很久沒人住在裏面,荒廢了許多年,卻一下子進來個人,看着更是有些面熟。
“小夥子,你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老太太皺着臉問道。
但另一個老太太卻在這時指着男子,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是林松?!林大偉的兒子?!”
“哈哈,黃奶奶周奶奶,還記得我呢?”
名叫林松的青年男子撓了撓頭,一臉笑容的說道。
“真是你!我就說長得和大偉年輕時候一模一樣,我記性可好着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快,走我們家去吃飯。”
那熱情的周奶奶一把抓住了林松的手,就要帶着去隔壁的家裏。
兩個老太太就住隔壁,從小都是看着林松長大的。
要說林松這孩子也是命苦,讀書的時候老爸病重,老媽就外出打工一去不回,上大學之後老爸病入膏肓撒手人寰,此後幾年林松便再也沒有回來。
也虧兩個老太太都還記得,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對於熱情的兩個老太太,林松也趕忙擺手拒絕,他還有事要做。
“周奶奶,不了,真不了,我得趁着白天去買點工具,找點工人,把我家這老房子重新翻修一下,在外面隨便吃點就行。
等我先忙完了手上的事,我再來看你們。”
推脫了好一會兒,總算將手從老太太的手裏抽了出來,林松趕忙一溜煙的跑了,向著鎮子裏的市集跑去。
一下午的時間,他就從集市上買了一些工具,同時也打聽到了附近搞裝修的,工料一套,約好第二天就動工。
天色漸暗后,林松便回了家,馬馬虎虎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準備將就湊合一晚上。
隔壁的周老太太似乎是一直在等着他回來,一聽到動靜,又過來想要把他帶家裏去吃點東西。
累了一天的林松最終還是拒絕了老太太的好意,老太太只好退而求其次,回了趟家又過來,送了幾個她自己烙的餅。
老舊的院子裏已經好多年沒住人,有點潮濕,也有股揮之不去的霉味,不過好在他手裏的熱餅很香,林松也狼吞虎咽的開始吃了起來。
一邊吃着東西,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林松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看向了西南方向。
他的視野被牆擋住,什麼也看不了,不過也只是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吃起了東西。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大早上,聯繫好的裝修工人便上了門,先來院子裏到處看了兩眼,然後便去準備翻修的材料和工具。
而林松則是用昨天新買的鋤頭和鏟子,將院子裏的雜草進行清理。
中午剛過,在周奶奶家裏吃了頓飽飯,裝修隊便開着車拉着工具和材料都來了,馬不停蹄的便開始動起工來。
一聽說林松回來了,周圍的街坊都過來看了兩眼,熱情的和林松打着招呼。
“回來好,還是回來好,這裏就是你的家,外面哪有家裏好。
平時有啥需要幫忙的就說一聲,大傢伙兒都是你親戚,能幫得上的肯定幫。”
周圍的街坊都十分熱情,當然也有對林松家境的同情在裏面,不過也是真情實意。
一一謝過了這些老大爺老太太,還有叔叔伯伯,林松也不閑着,跟着裝修的工人一起忙活了起來。
半個多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不大不小的院子和屋子都被重新修繕了一遍,再次有了家的感覺。
里裡外外全都忙活了一遍,終於完事,在院裏擺了個躺椅,林鬆開始就地休息起來,已經很久沒感覺到如此愜意。
院子的陽光很足,整棟屋子都亮得通透。
稍稍的打了個瞌睡,林松很快醒來,眉眼間看向自己的手,手指上亮起了一個光點,就像是在陽光下被放大鏡聚焦形成的光點點燃,散發出絲絲的青煙。
不過很快,林松用手便將那光點抹去,無事發生。
正當他想要繼續再歇會兒時,隔壁的周奶奶又來了,上上下下的將重新裝修的屋子打量了一遍,連連誇讚。
按照原本老院子的磚牆重新裝修,這也就是個二層帶院子的小樓,重新裝修之後倒是能讓人眼前一亮,這話不假。
這個點早就過了飯點,周奶奶也不是來叫他去吃飯的,只是將這重新裝修的屋子看了一遍后,隨手拉了一條木凳子便在林松的旁邊坐了下來。
她熱情的拉住林松的手,突然語重心長的問道:
“小松啊,外面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吃了不少苦吧?有沒有找個對象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太太的話不輕不重的道來,聽到這最後一句,林松便有了預感,頓時訕訕一笑,但還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老太太一看,雙眼立刻都眯成了月牙。
“你這孩子過得太苦了,奶奶當初看着你爸長大的,後來又是看着你長大的,你是個好孩子,人又長得俊,這麼一直無依無靠的也不是個事,這個年紀也可以成家立業了,要是你爸在的話也肯定給你張羅這事。”
說到這裏,老太太又嘆了口氣。
“你爸也走得早,不過沒事,奶奶一直把你當親孫子,這事奶奶幫你張羅,咱鎮子上羅老五……就是那個羅老師,在鎮裏中學教書那個。
他女兒年紀和你差不多大,聽說也是大學畢業,人也長得好看,奶奶幫你去問問,這事肯定十拿九穩,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不由分說,老太太幾句話的功夫便給林松將這事說定,步履蹣跚卻又興高采烈的走了出去,也不容林松拒絕。
林松對此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不過這倒是他很久沒能感受到的暖意。
周六去四川處理事情了,周五的時候在群里說了,今天晚上回來的,不過可惜還是沒能趕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