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拜師
陽光照在臉上，刺目的陽光和耳邊各種鳥兒愉悅的叫聲把楚希清吵醒，意識清醒後身上的痛感就席捲上來。
“嘶啊～”動了動身子，頓時覺得全身酸疼。
緩慢起身，待到睜眼看清周圍景物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讓楚希清險些倒下——他竟然就這麼睡在野外！
還好身後有什麼東西讓他扶着，轉頭看去，竟是一面紅漆的石牆。沿石牆走了幾步又過一個拐角，就見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其上橫匾寫着“雪月殿”三字。
楚希清剛想敲門，就見大門被人從里打開，門裏人一怔，旋即笑道：“徒兒，你醒啦！”
楚希清連忙向後退了幾步，門裏那人赫然便是陳雪月。
他神色凝重，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陳雪月慢慢走向楚希清，並笑道：“我是你師傅啊，乖徒兒。現在人心險惡，你雖為練氣士但實力低微，我若不教導你修行，將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吃了。”
楚希清皺起眉頭，說道：“我不需要你教我，我只想去書院求學。”
“不行，我就要教你。況且，學那凡人有何用。”
楚希清很生氣，只覺得這女人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指着陳雪月怒道：“你憑什麼教我？”
“就憑我比你厲害！”話音未落，陳雪月一手張開，五指微微彎曲，就將楚希清吸到手中，接着把他狠狠揉搓了一頓。
慘叫聲不絕於耳，偶爾有幾聲怒罵，換來的是更猛烈的“回禮”。
雪月殿雖然帶了個“殿”字，但除了那扇大門和四面紅牆能唬人外，內部其實與農家格式一樣，不過建造材料很好。
鼻青臉腫的楚希清滿臉恨恨地看向側躺在座榻上的陳雪月，剛剛他反抗三回，被教育了三回，身上本就酸疼，現在只覺得像要散架般。
陳雪月神情慵懶，右手撐着頭，笑吟吟地看着楚希清，說了句：“喊句師傅我聽聽。”
好半天才從楚希清牙縫裏憋出“師傅”兩字來。
陳雪月很高興，“嗯，好好好，乖徒兒，今日起為師便教你如何正確地修行。首先……”
楚希清身上太疼，哪裏有精力聽陳雪月講話，偷偷伸手揉了揉左肩頭，陳雪月也注意到了，她面色古怪，嘀咕道：“難道下手太狠了？”
隨即“咳”了一聲，心虛道：“你這肉身太弱了，受不住，可不是我多想打你。”
楚希清聽到這話，氣得渾身顫抖，但只能忍氣吞聲不敢發作。
陳雪月坐起身，說道：“你且準備一下，為師給你煮個葯浴改善改善，可能會有點疼哦，對了，左手進去是你的房間。”
楚希清進入房間坐到床上思考起來。他臉上滿是不解，自語道：“現在情況很離譜啊，我被一個強大的練氣士抓起來做徒弟，到底為什麼？難道我很有天賦嗎？她好像沒有害我的意思。唉，娘那邊怎麼辦？”
像是想起來什麼，楚希清開始在房間裏尋找，“找到了！”他目光一動，起身去拿，原來是他背着的書箱。他仔細檢查一番，發現什麼都沒有少，包括正源法書和明訣劍譜，本來還有一本《化雲拳》，不過楚希清自忖已經全部學會，於是沒有帶着。
“徒兒！快來！”傳來陳雪月的叫喊聲，楚希清放下書箱走出去，穿過大堂，來到後院，陳雪月站在一個冒着熱氣的大木桶前，正往桶里扔什麼，而桶下烈火熊熊。
陳雪月指着木桶說：“衣服脫了，進去。”
楚希清聽得目瞪口呆，“進……進去？”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陳雪月。
陳雪月點頭，“對，進去。”她突然露出笑容，“哦，你不好意思是吧，沒事沒事，我出去，旁邊桌子上是你的衣服。”說著便走了出去。
楚希清還沒緩過來，這是要把他煮了吃了嗎？還要他自己進去？楚希清遲疑地走到木桶旁，伸手探進去試了試，水溫還能接受，水面上似乎飄着幾種藥材，水的顏色也不是正常的透明，而是紫色。
楚希清脫了衣服，一咬牙進到桶里，水溫很舒服，緩解了他身上的疼痛感。外面陳雪月聽到水聲，又折返回來，身後漂浮着一堆瓶瓶罐罐和一些草藥。
“嗯！？你怎麼又來了？“楚希清問道。陳雪月無奈道：“別緊張，待會還需要添加一些靈藥，這樣好吧。”說完揮揮手，木桶就像蓋上了一層白色的蓋子，只把楚希清腦袋留在外面。
“感覺如何？”陳雪月問道。
“還挺舒服。”
陳雪月指間出現一撮火苗，她屈指一彈，火苗彈進那團火中，使其更加旺盛。水溫逐漸升高，但楚希清可以接受。
紫色藥液像透過他每個毛孔進入體內，修復着他受損的肉身，讓他極度舒適。接着陳雪月打開一個瓶子，從中倒出紅色的液體，沒一會，楚希清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火燒一樣，讓人難以忍受。陳雪月說道：“你且忍忍。”
在楚希清快要忍受不住時，陳雪月又打開一個瓶子，裏面的液體是藍色的，甫一接觸，身上火燒般的痛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清涼之感。
水面上的靈藥煮的越來越小，於是陳雪月又往裏面扔了幾味靈藥，拍拍手，然後把楚希清的腦袋往裏按，嘴上說道：“徒兒，整個人浸進去效果更好。”楚希清連忙大吸一口氣，把頭也悶了進去。
陳雪月拿着幾個瓶子罐子，也不管了，一股腦全都倒了進去。
水裏的楚希清感受到藥液中各種藥力，一時痛並快樂着。
“噗!”楚希清探出頭換氣，然後又悶了進去。如此反覆幾次，楚希清感覺這桶藥液對他沒有效果了，身上卻也不疼了。
確認陳雪月不在後，楚希清擦乾身上的水，穿上衣服，結果發現衣服大了很多，袖子一直垂到地上。
楚希清走路時需要提着衣服走，不然有可能被絆倒。他面色不太好看。
大堂里，陳雪月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一摞書，正在給書分類。楚希清長袖曳地，提着衣服走的樣子讓陳雪月尷尬一笑，“過兩天帶你去重做幾件。”
“對了，這些給你，以後泡完葯浴記得塗到身上，強筋健骨，增加藥浴功效。”陳雪月拋給楚希清幾個罐子，裏面都是藥膏。
楚希清深呼吸一遍，搬來一張椅子放到陳雪月面前，他坐直身體，神色嚴肅，問道:“那麼，你僅僅是想收我為徒嗎?”
陳雪月沒想到楚希清會突然這麼正經，手中動作一頓，饒有興趣的看着他道:“不錯，我只是想收你為徒。”
楚希清點頭道:“我能感覺到你並不想害我，我可以拜入你門下，可否讓我先和我哥哥和我娘親商量一番?”
“你哥哥?”陳雪月疑惑道，“不行，你哥哥就算了，我可以幫你送信給你娘，甚至可以讓你回去見她，但絕不能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楚希清有些遲疑，考慮一會說道:“好，那今日起你便是我師傅了，受徒兒一拜。”說完作揖就要拜，一瞬間，陳雪月出現在另一個方位，目光幽幽。
楚希清疑惑道:“師傅?”陳雪月解釋道:“我不喜歡別人拜我，總覺得不吉利。”楚希清點點頭。
陳雪月蓮步輕移，撿起桌上一本書，翻了幾頁，又隨手丟掉。抬眼問道:“你對鍊氣之後有多少了解?”
楚希清都是從正源法書中學習的鍊氣之法，而在鍊氣之後，他就兩眼一黑了。
楚希清答道:“並無了解。”
接下來陳雪月略作思考，難得正經起來，說道:“好，既然如此，那麼那些書你做參考即可，為師親自給你梳理與講解。”
楚希清心底到底還是有些不服的，撇撇嘴道：“你真的行嗎？”
陳雪月氣笑道：“也罷，今日便讓你看看我究竟行不行！”說罷一隻手搭到楚希清肩膀上，下一刻二人出現在雪月殿的半空中，耳邊呼呼風聲吹的楚希清腦袋發愣。
“啊！”反應過來的楚希清嚇得驚叫。
陳雪月一手抓着楚希清，很滿意他的反應，哈哈笑道：“走，帶你去轉轉！”。
”咻“的一聲，二人如同離弦之箭，向一個方向極速飛去。
“啊~！”半空回蕩着楚希清凄慘的叫聲以及陳雪月幸災樂禍的笑聲。
一時間不知飛過多少里，天上的風剛猛而寒冷，吹的楚希清臉上生疼，他後悔挑釁這個女人了。
一會後，陳雪月不知從何處取出來一個巴掌大的木製小舟，她將其祭起，小舟迎風變大，直到變成能容納兩三人才停下，那木舟竟能凌空飛行，且速度很不慢。
陳雪月把手中拎着的楚希清扔進去，她雙手環於胸前，呵呵笑道：“如何，我行不行？”
楚希清顫抖的坐起身，抱拳道：“行行行，師傅我服了，你真厲害。”
“哼！”陳雪月傲嬌地撇頭。
突然木舟周圍亮起一層光幕，同時一道術法綻放在木舟外，惹得木舟一陣晃動。
見此，陳雪月臉色一下陰沉下來，語氣冰冷道：”哪個不長眼的，找死嗎？”。
木舟急停在半空中，接着迅速下墜，讓楚希清好好感受到了失重感。
最終目中停在離地數米處，陳雪月從舟中跳下來，發現停在一個山門前，面前台階直通山上，而一個身穿鶴衣的老者正站在山門前俯視她。
陳雪月面色陰沉，一步跨出來到老者跟前，冷漠的問道：“你什麼意思，想死嗎？”
老者眼中滿是震驚，向後退了幾步，說道：“我神鶴門近來有大事，早已通知周圍修士暫時封山不得靠近，你壞了規矩。”
陳雪月氣極反笑，神色倨傲，問道：“哦！我若偏要從這兒過呢？”
那老者兇狠喊道：“那便死吧！”他右手光芒凝聚，像是刀刃，然而還未及劈出去，他整個人便倒飛出去，血濺五步，砸入牆壁里，煙塵四起，不知生死。
楚希清趴在木舟上看到這一幕，不禁讚歎道：“哇，這女人確實厲害！”隨即又撇撇嘴：“就是太凶了。”
陳雪月一掌隔空打落神鶴門橫匾，雙手負后踩着橫匾跨入山門，頓時山門中一陣喊殺聲，神鶴門弟子向陳雪月衝來，但甚至不能靠近她五步便倒飛出去。
頓時地上躺了很多人，哀嚎一片。
很快驚動了神鶴門數位長老，一個老嫗厲聲問道：“你是何人？膽敢闖我神鶴門！”
陳雪月也不解釋，面無表情，她周身閃動絲絲縷縷的雷光，心念一動，一道刺目雷霆如利劍刺向那老嫗。那老嫗驚怒，想要施法抵擋，但根本來不及也擋不住，只此一擊，老嫗躺在地上抽搐幾下，“哇”地吐出一口血，怨恨地看着陳雪月：“你……”
另外幾位長老見此情景，立刻向陳雪月圍攻來，陳雪月手掌中雷霆乍現，同時迎上幾個長老，怡然不懼。
“轟！”
一聲巨響后，陳雪月紋絲未動，那幾個長老躺在地上或昏迷或吐血。
陳雪月嘲諷道：“神鶴門就這水平？”
突然，陳雪月警覺地看向空中，那裏飛來一隻白鶴，比正常的白鶴大了許多，額頭上的丹紅形成一個奇怪的圖案。
那白鶴落地化作一個道童模樣，拱手道：“無意中冒犯了道友，還請道友恕罪，神鶴門願意以奇物平息道友怒火。”
陳雪月眯眼道：“你修為不低啊，沒想到這種地方竟有你這樣的。”
那道童態度依舊謙卑：“道友見笑了。”
“你們有什麼奇物？”陳雪月問道。
道童從袖中取出一把羽扇，下一刻出現在陳雪月面前，陳雪月拿到手中端詳一番，笑了笑：“可以。”
那道童鬆了口氣，微笑道：“歡迎道友日後來神鶴門做客，我神鶴門必將道友奉為貴客。”
陳雪月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到山門前，瞥了瞥地上裂成兩半的橫匾，說道：“不小心打壞了你們的宗門橫匾，真不好意思。”
除那道童外，神鶴門眾人皆是氣得咬牙切齒。
之前陳雪月進入神鶴門后，木舟載着楚希清也靠近了山門，於是楚希清自然也看到剛剛的一面倒的戰鬥和最後可謂強取奇物的場景。
楚希清有些暈，這麼凶的嗎？看來以後有必要少惹她了。
跳進木舟，陳雪月隨手把羽扇丟給楚希清，滿不在乎的說到：“歸你了。”
楚希清先是一愣，然後很是歡喜，抱着羽扇笑道：“師傅當真是厲害，我跟定師傅了。”
這些話陳雪月似乎很受用，滿意的點點頭。
隨即木舟升空，二人離開神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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