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荒謬的想法
半年了，距離何琨辭職已經整整半年過去了，在這半年裏，何琨不知疲倦的上網查詢着各種資料，各種賺錢的小買賣，但是發現大多都是忽悠人的。
比如有則廣告‘只要3w8.加盟本公司，公司派人指導，設計裝潢。舊貨換新貨。讓你免除商品賣不掉的煩惱。達到多少銷售額，加盟金分批退還。如此良機還等什麼？’
等你野雞等，貨賣不掉還新貨，房租不要錢吶、人工不要錢吶、我的時間不要錢吶。還3w8什麼都搞定，裝潢、門面轉讓費都沒算，3w8就是加盟金，一起算了沒個30w啥都別想，太不現實，太不靠譜了。
真有個30w鬼才加盟你這從沒聽說過的‘麗麗魅力’一聽就土的掉渣的公司，嘔一個先，再狠狠的鄙視一下。
算了，出去走走、吹吹冷風，也好讓腦袋清醒下，也許來個靈光乍現、天上掉寶或者穿越啥的也是有可能的，何琨開始意yin起來。
冬天的山邊縣城，有股說不出的溫馨感，也許是被山包圍着那股莫名的安全感，讓最近為了工作煩透了的何琨有種說不出的安逸感。
走在充滿了年前氛圍、熱鬧十分的街道上，何琨有些恍惚，彷彿自己融入不了這個社會一樣，不知道是自己要求的太高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自己始終找不到嵌入點。
何琨自嘲的笑了笑，隨着一陣寒風吹來，何琨不自禁的緊了緊衣服，邁着雙腿繼續向前踱着，還別說今年的冬天的和往常相比，格外的冷些。呵，冷些好，冷些過年有氣氛呢。
剛走到生活區門口，就聽見一群買菜的在那討價還價，何琨這屬於廠建生活區，是個老廠，那時的國家型工廠都是能塞多少人就塞多少人，一個崗位7、8個人，打毛衣的，納鞋底子的，吹牛打屁的比比皆是，最後大家相互約定，一人上一小時，這樣大家都有時間擱家照顧着。這也是當時國有企業紛紛倒閉，工人下崗的導火索之一。
扯的有點遠了，就拿這個生活區來說，5層樓房一層4戶。就有100多棟。2000多戶，4、5000多人口。更別提依着生活區邊上當地的農民自己建的房子，一個生活區都已經快成一個小城鎮了。
但是當時因為計劃經濟，大家都是在食堂吃飯，就沒有預留出菜市場的位置，導致現在各家各戶買菜都不太方便，離這最近的農貿市場都要坐3個站的公交。現如今，上班時間那麼緊，時間不夠，所以那邊基本去的都少。
正好生活區門口有塊地一直空着，附近的一些農民便將家裏平時吃不掉的蔬菜拿來出售，時間一長，逐漸的形成了一個菜市場。
一來一去，這麼多年下來，大家都十分熟絡了，這個賣菜的王大姐，那個賣魚的小趙。大家都是和和氣氣，笑呵呵的，也是，和氣生財，買菜的呢，也是人熟好還價，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很少會發生吵架的情況。
“喂，我說，老王頭，你也太不講究了吧。離過年早着呢，你這菜就開始漲起來了啊！你到底還想不想以後在這賣菜了啊，我可告訴你，你今天不說出個因為所以來，我看，到時候誰來買你的菜”。一位老阿姨滿臉不高興的說道。
“老大姐，瞧你這話說的，我老王在這賣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都是家門口人，我敢宰嗎？實話和您說，這不是天氣降溫的太快了么，村裏的菜基本都沒長好就凍壞了，這點菜還是好不容易才扒拉扒拉出來的，過兩天你想吃還都沒有了呢。”賣菜的老王很是苦惱的說道
“哎……是啊，今年冬天是降溫降的也忒快了點，氣溫比往年也低上不少，哎，現在都不知道是咋一回事，這天說變就變。”說著說著便和老王頭聊起家裏長家裏短的了。
咦，對了，為什麼不選擇種植蔬菜呢？何琨有些想法，現在人們生活質量要求高了，不在乎那一點半點，原來買菜，都是先問價錢，再幾毛幾毛的還價。
現在呢，都是稱好菜再問價錢，象徵著還還價，你要是不降那就不降吧。今天買了菜明天都能忘了多少錢一斤買的……說明大家都對這種小菜價格不在乎，市場前景非常可觀，有利可圖，自己主打原生態菜品，走高端路線，切為了健康。
嘿嘿，想着想着便在寒風中憧憬了起來，兩眼無神、臉上泛着微微一絲笑容，可是嚇壞了旁邊男男女女，大家相繼落荒而逃。
“哎喲……誰呀這是，疼…疼啊”剛想到自己蔬菜大業即將走出世界的時候，何琨突然感覺耳朵一陣疼痛，轉過頭去一看，老媽一手拎着菜籃，一手揪着自己的耳朵，雙眼噴火，正滿臉漲紅的怒視着何琨。
“幹嘛啊……疼、疼啊。鬆手呀”何琨覺的自己耳朵都快要被揪下來了。
“你也知道疼啊。大白天的在幹嘛呢。不擱家獃著跑外面來丟人現眼，剛你董嬸告訴我，說你家兒子在外面魔怔了啊，一人站那對着一筐子菜傻笑着，笑的可怕人了，讓我趕緊去看看。”
“誰呀……這是，她才傻笑呢，她才魔怔了呢，趕緊鬆手，我找她去，這不侮辱人呢嗎”何琨聽到老媽的述說后，頓時有些生氣，不帶這樣侮辱人的。
“好了，好了，還嫌人家侮辱你，我來這看你半天了。要不是你是我兒子，我也不敢上來的，還怪人家，趕緊的，給老娘回家，回頭叫你爸帶着去醫院瞅瞅，這年紀輕輕的，咋就魔怔了呢？”老媽打消了何琨復仇的念頭后，滿臉擔心的望着何琨。
“我……我沒有，我那是在想事情”何琨剛轉過頭來，就發現自己身後一大群男女老少帶着可憐的目光看着自己，時不時的有聲嘆息傳來，大有覺的可惜的意味在裏頭。
你們才傻呢，哥是在想事情，你們都不懂哥，哥的世界你們永遠都不會懂的，何琨有些羞怒，心中充滿了一股強大的怨氣，剛想沖人群中吼上幾句的何琨……
“啊…啊…疼，別揪了”隨着老媽程榮手上的動作加劇，何琨毅然的放棄了鬥爭，低着腦袋，跟隨着老媽的步伐往家踱去邁去。
剛走進家門，就聽到老媽大聲向父親申訴自己的罪狀，各種添油加醋，大有把何琨形容成一看就是傻子的形象，聽的何琨在一邊白眼直翻，老媽呀，你這是要鬧哪樣啊，有這樣形容自己兒子的嗎？何琨痛苦的想到。
“我說什麼來着，就不應該讓他天天擱家裏獃著，看看吧，都半年了，也沒個正經事，工作還沒着落，人都變傻了”說著說著老媽眼圈微微的泛紅了起來，低聲的抽泣起來
“我倖幸苦苦一輩子，我容易嗎我？好不容易養大了，工作了，我也鬆了口氣，可誰知就突然成這副樣子，嗚嗚嗚嗚，”老媽一邊抽泣一邊對何山說道。
“別哭…別哭了，得問問清楚，這不是還沒清楚是啥一回事嗎？”說完兩人便一起轉過頭來看着何琨，眼神中充滿了疑問，特別是老媽，大有一副說不出來我再哭給你看。
“嗨…什麼跟什麼啊，你們咋都把我往壞了的地方想啊。”何琨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這幾天為了工作的事情，煩的不得了，就想到外面去透透氣，正好看到門口那些賣菜的，而且價格都挺高，如果自己規模化種植的話，效益肯定不會差，這不，就在那想些事情嘛。”對於自己是不是變傻了的這個話題何琨很是惱怒，何琨索性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說著說著自己臉也紅了起來，想想剛才也的確是夠丟人的。也不怪老媽那樣子，人一旦意淫起來可不就是兩眼無神，傻笑傻笑的么。哎，一世英名今喪盡吶.
聽了何琨的解釋，老爸長吁了一口氣，終於放鬆了下來，老媽程榮對着何琨眨巴眨巴了下眼睛，不由的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把？是真的在想事情？還是那段時間，你自己沒有意識了”
“老媽，別胡思亂想了，怎麼可能好好的就傻了呢，我是真的在想事情，這不是這段時間為了工作的事情都愁死了么，所以到處想法子呢，別說這個了，你們都說說我的想法可行嗎？”何琨有些急切的想知道老爸老媽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看法？……你會種菜嗎？你有場地嗎？你知道在哪裏弄些好種子嗎？你要知道現在的種子都是種子公司賣的，好多都是改良過為了量而培育的。你知道種菜的一些要求嗎？你以為隨便弄了些種子不用化肥不用激素，用山泉水用農家肥就行了？”
“再說了，你不用化肥激素農藥，種植出來的產量能有多少？就是味道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價格上你能高到哪裏去，相比較那些大棚蔬菜，產量高，一下子就把價格之間的差別抵消了，你這樣有什麼區別？”老爸何山在聽了何琨的想法后，一大批話語鋪天蓋地夾雜着大量的口水向何琨席捲而來，一下子把何琨給弄蒙了，淋濕了。
原來種菜還有這麼多講究，自己的想法原來那麼幼稚，生態蔬菜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搞的出來的，頓時何琨心中剛燃起的熊熊火焰瞬間被口水熄滅，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何琨在和父母打了個招呼后，無精打採的回到自己房間，想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一會吃晚飯了，別睡著了。聽到沒有？”老媽的魔音又飄散了進來。
“知道啦，我不睡覺，想靜一靜，一會就出來”何琨說完后，便四仰八叉的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兩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