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個偵探
第3章一個偵探
倫敦警察總署,五樓,局長辦公室。
雷斯垂德作為倫敦警署的最高長官,此時正謙卑的微微低着頭,極力的想要展現出笑容里的尊敬,但由於平時一直不苟言笑,所以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古怪的抽搐。
面對沙發上的矮小老者,他猶豫再三,又用餘光瞄了眼牆上的鐘錶,終於開口道:
“祭祀大人,蘇格蘭場已經擴建過四次了,走廊和階梯都亂七八糟,嘉芙蓮小姐會不會.”
他沒敢說出“迷路”這個詞,因為那可能會被曲解為路痴,或者腦子不好使。
面前的老者顯然是不在意這麼多,只是微笑着揮了揮手:“不用擔心,應該快到了。”
果然,幾分鐘之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那位穿着古怪修女服飾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烏黑的長發在頸后束起,眉眼很鋒利,使其自然而然的透着一股子與年齡不符的驕傲和冷峻。
而此時,那臉上更是流露着明顯的怒意看的雷斯垂德局長忐忑不安。
“遇到什麼事情了么?”沙發上的老者起身詢問道。
“沒什麼,只是碰到一個沒教養的混蛋而已。”嘉芙蓮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將心底的火壓下去。
局長心裏咯噔一下,暗自把整個警局上上下下的人都罵了個遍。
明明已經囑咐過了,今天要接待的是大人物,看見陌生的面孔都客氣着點,怎麼還有人不長腦子!
“我保證,冒犯到教庭神聖的人,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他連忙道。
嘉芙蓮搖了搖頭,不想再糾結這件事,側身望向局長,嚴肅道:“人選找到了么?”
局長笑容僵住,為難的好懸沒哭出來:“嘉芙蓮小姐,我雖然是倫敦警署的局長,但您的要求.也太難了。”
其實原本,並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是在舊城區突然冒出來一個變態殺人狂,半個月之內兇殘的虐殺了12個女人,每一個都被瘋狂的侵犯后,截肢,放血,內臟都扯出來剁碎撒了一地。
僅此而已。
在這個‘地獄’入侵現實位面,惡魔到處亂竄,走夜路都可能嘎嘣一下死無全屍的時代,冒出來一個連環殺人魔真的很難引起足夠的重視。
可壞就壞在,這傢伙似乎殺着殺着,就殺嗨了
他不再滿足繼續在下城區作案,轉而瞄上了上城區,並在昨晚,虐殺掉了一位美麗的女士。
其實若只是一個上城區的居民倒也沒什麼,最多就是將其懸賞金拔高一些,可好死不死的,這位上城區的受害者.是教廷一位執行官的妻子!
這下事兒可就大了!
眾所周知,地獄之門開啟后,教廷便成為了人類這個種族得以延續的唯一希望,不論是那些城區中興建的教堂,還是南方數以萬計用血肉抵禦邪魔入侵的狂熱戰爭瘋子,亦或是無處不在的【聖光】,都是人類在滅絕邊緣苟延殘喘的最後支撐。
《教廷神聖,不可侵犯》
在孩子們還不認字,世界觀尚未成型的時候,這段話便已經爛熟於他們幼小的心裏了,就如同日升月落般,是這個世界的某種既定規則。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女人的臉色陰沉着:“有人殺害了教廷人員的眷屬,這是對聖光的褻瀆,在24個小時之內,必須找到兇手。”
“可是,可是您只給了我一個名額,這也”雷斯垂德局長鼓起勇氣解釋着,但看到嘉芙蓮小姐那微微蹙起的眉間,趕緊又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了。
沒辦法,一名執行官的妻子被虐殺,這可要比倫敦市長喜歡日狗更加的駭人聽聞,若傳出去,便是玷污了教廷的無上權威。
所以這事兒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並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
讓一個人去調查一樁連環殺人案,並且在24小時之內就要抓到兇手,這不是天方夜譚么!
除非
除非!!!
雷斯垂德局長咽了口唾沫,極其無奈且不安的想到了一個名字。
念頭萌生的瞬間.
“咦?莫非閣下是想到什麼人了?”
面前的矮小老者突然說話了,一雙耷拉着的眼皮下,灰白的瞳孔毫無生氣。
局長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是的,如果有誰能夠辦到,也就只有他了。”
話一出口,他猛然驚醒般,一身冷汗。再望向面前一直微笑着的矮小老者,原本的尊敬之中,隱隱透出了一股子畏懼。
剛才那段話絕對不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說出來的。
而是受到了某種來自於深淵力量的驅使.
所以說,這位祭祀大人不僅僅是一位契約者,而且,已經進化到了第二階段了?!
“終於有人選了么?”嘉芙蓮小姐問道。
雷斯垂德局長雙手緊握,指縫間早已滲出了汗來,他知道,這時候再隱瞞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能忐忑應道:“是的,有那麼一個人選,是一位.私家偵探”
十幾分鐘后,警局的牢房之中。
老舊的煤氣燈滋滋作響,在潮濕里映出昏暗的光。
幾名警員正艱難的搬運着一個滲着血的巨大手提箱,如果不是裏面時不時傳出來的詭異蠕動,沒人敢相信這裏面竟然塞着一個人。
這個人的盆骨被踹碎了,兩條大腿以一種慘絕人寰的姿勢強行的掰到胸前,並且死死的下壓,肋骨可能都斷了幾根,雙肩脫臼,肘部的肌腱被撕開,像是兩根麻繩一樣,凄慘的在脖子下方打了個結。
總之,一個大活人就硬生生的被壓縮成了一坨肉塊,更加可怕的是,這個人還活着。
帝國的法律中,死刑犯是沒有公民訴訟權的,所以即使被再粗暴的對待,也沒處說理去。
畢竟這些人已經要押送刑場了。
但.但這樣也太凄慘了點。
“刺啦————”
行李箱的拉鏈被拉開,一陣骨骼互相摩擦的瘮人聲音傳出來,繼而是肺部終於得到了舒張的抽氣聲。
沒有慘叫與求救,只有最細不可聞的悲慘呻吟,那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緩緩的‘淌’了出來。
箱子前,那位身着長袍的矮小老人怔了怔,又望向一旁的警方人員,發現他們都側着視線,不敢去看地上攤着的那個人。
“你們口中的那位偵探先生每次都這樣么?”
一個警員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是的,祭司大人,用他的話說這樣押送囚犯比較方便。”
與此同時,警局的三樓,雷斯垂德局長與嘉芙蓮小姐站在休息室的門口。
局長指着一張沙發,這會兒那裏正坐着一個男子,一身風衣,身材修長,手上端着本書似睡非睡的讀着,像是那種對人生失去了所有興趣的落魄貴族。
“就是這個人。”局長謙卑的道。
話音未落,他忽然注意到了身旁女士的神情:
“額嘉芙蓮小姐,您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