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張堂的線索

引魂？難怪剛剛一直有一種飄忽忽的不真實感覺。

我說：“這房子可能和我們想的不太一樣。”

庚十一應該也察覺到了，他說：“我已經看過整個宅子了，張堂家建房的時候的確沒有完全按着原有的地基建房，而是把其中一塊埋在地下了。”

說完他又看着我說：“可是你剛剛，你看見了什麼？”

我於是把院子裏停着三口棺材，以及看見了張堂的屍體吊在屋檐下的事說給了庚十一，庚十一聽了說：“你如果是被引魂而且看見了那些場景，那麼就不會有假，可是為什麼村裡都只是說張堂家只是搬走了？”

我想起他們提起張堂家那諱莫如深的表情，我說：“他們在隱瞞什麼事，但是隱瞞的究竟是什麼呢？”

庚十一則說：“看起來我們來對地方了。”

雖然這宅子透着無法言說的詭異，但是為了追尋謎團的我反而卻並不怕。

後來晚上的時候我在他家的房間裏睡了過去，只是睡過去就開始做夢。

我夢見自己站在屋檐下面，一動不動地看着吊在屋檐下還晃蕩着的張堂屍體，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還透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興奮。

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莫名的興奮感覺是怎麼來的。

張堂的臉慘白一片，我聽見我站在他的下面問他：“張堂，你是怎麼死的？”

在我問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張堂的身子動了一下，然後猛地睜開了眼睛，我聽見破碎的聲音從他被勒着的嗓子裏發出來：“孫咬水偷走了鎮宅子的東西。”

我聽了繼續問他：“是孫咬水拿走了你家的龍梁？”

誰知道張堂卻搖了搖頭，他一動整個身體就又開始晃蕩起來，接着用破碎的聲音回答我：“是庚十一要找的東西！”

說到這裏的時候，只見原本吊著的張堂猛地抬頭，他原本就慘白的死人臉頓時也變得可怕起來，我看見他死死地看着門口的方向，說了一句：“他來了！”

與此同時，我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什麼力道猛地拉了一下，整個人半個身子已經到了床邊上。

我猛地驚醒，黑漆漆的房間死寂得可怕，然後我意識到這裏根本沒有人，更重要的是，庚十一也不在了。

當我察覺到庚十一好似已經不在屋子裏的時候，我很快就來到了院子裏，果真已經不見了庚十一的蹤跡，而且一時間我有些估不準現在是什麼時辰。

然後我聽見一聲陰沉沉的笑聲從房子裏傳出來，接着就是有人在裏面走路的聲音，我以為是庚十一，但是發現聲音不對，這個走路的聲音太重了，不是庚十一走路的力道。

為了弄清楚是什麼，我走到屋檐下往裏看，只見黑暗中果真有一個人站在房子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當我看見他之後，他就沒有再動了，甚至連腳步聲也沒了。

我問了一聲：“你是誰？”

再接着我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陰歲被撕開之後那種腐爛的氣息，難道眼前的這個東西，是一株人形太歲？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見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接着就聽見外面傳來村裡人的聲音：“兩位先生，你們在裏面嗎？”

很顯然他們好像很懼怕張堂家的宅子，甚至連門邊都不敢靠近，遠遠地喊了一聲。

我估摸着現在應該是過了丑時了，白天的時候庚十一叮囑過他們跟着丑時闖進孫咬水家裏的東西，恐怕是跟不住才找過來了。

我正要回答，誰知道房子裏面卻傳來了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聲音：“我在，你們進來吧。”

卻根本沒人敢踏進來一步。

而我在聽見這個一模一樣聲音的一瞬間，我忘記了所有的恐懼，只想知道他究竟是誰，於是便直接衝進了房子裏。

當我來到跟前的時候，卻又被嚇到了。

這既不是太歲，也不是什麼人，更不是我想像的什麼鬼祟，而是一尊泥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白天我們在村口橋頭招魂地見到的神龕里的那尊泥塑。

甚至在漆黑中，我還能勉強辨認出遮住了它眼睛的紅白紙錢。

頓時一種詭異的恐懼就徹底從腳底再次冒了起來。

大約是良久沒有動靜，外面的人又喊了一聲：“先生，出事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我看着眼前這詭異的場景，說實話心裏是真的怕了，於是往後退了兩步，應了外面一聲。

來到外面的時候我見幾個人站在外面，見只有我一個人出來，就問說：“那個十一先生呢？”

我說不上來庚十一去哪裏了，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他的聲音：“我在這裏。”

聲音是從路邊的樹下面傳來的，好似他一直就在那裏，但是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這些人見了說：“先生你在就好了，常阿公讓我們來尋你，孫咬水家出事了。”

庚十一問：“你們找到孫咬水的屍體了？”

那個人說：“找是找到了，但是……”

另一個人有些驚魂未定地說：“要不先生你親自去看看吧，我們怕說不準。”

庚十一這才走過來，問我說：“你沒事吧？”

他似乎是話裏有話，但這個時候有村民在我不好說什麼，回答他說：“沒事，我們先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