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皇帝
時舟聞言,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若是在這樣的話,說明封坷跟昭慶公主之間除了皇帝賜婚外,還是有些情誼夾雜其中的。
如此一來,昭慶公主跟駙馬之間的相處也能容易些。
對於昭慶公主而言,貴為公主的身份遠比她流落在民間受人欺負要好。
昭慶公主的夫家自然不敢欺負公主,但是若是二人之間毫無情意,冷落公主卻是可以做到無人察覺。
小兒女之間,還是有些情意才叫人放心。
小寧王也逐漸適應了王府的生活,他是王府的主人,王府中的規矩是用來約束下人的,所以小寧王如今也算是活得自在。
只不過,身為王爺,責任和壓力讓他不敢輕易放縱,時刻都警醒着自己不能懈怠。
得知這些事的時舟很是欣慰,“你年紀輕輕,能這樣想,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小寧王被誇得害羞:“太皇太后和太子哥哥也時常跟我說些道理,我不能叫他們失望了。昭慶公主說,駙馬是太子的人,她嫁給駙馬,就意味着我靠近了太子那一側,我自然要聽太子哥哥的話。”
時舟點頭:“那是自然。”
時舟連續幾日都去了寧王府,在京城的這些日子倒是平和溫馨,時舟抽空就去濟世齋坐診,她人雖不常在濟世齋,但是名聲倒是流傳開來了。
她一來坐診,便有些人得了風聲,轉車趕來看病。
一直到公主大婚當日,時舟出席了公主出嫁的喜宴。
不愧是皇家公主,真正紅妝十里,京城的正街都披紅掛綠張燈結綵,大有天下同賀的喜慶勁。
時舟特地扮成少年樣,跟穆玄一同去見證了昭慶公主見公婆的場景。
只是跟時舟以為的不同,她以為公婆跟兒媳之間,哪怕貴為公主,那也是長輩大如天。
不曾想,公主身邊的教養嬤嬤卻阻止了公主,甚至還拿出了朝綱朝論律法等內容,逼迫昭慶公主的公婆反過來向公主行大禮后,公主才跟對方淺行了禮。
時舟當時看到后,這才真正鬆了口氣,太皇太后是真心拿肇慶公主當閨女看的,否則怎麼可能會把那麼一個厲害的嫲嫲送到公主身邊,保護公主的同時,也是給公主撐腰呢。
時舟操着手,也算是開了眼界。
而周圍圍觀者無一人敢反駁,由此可見太皇太後送給公主的陪嫁嫲嫲十分厲害,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不敢不認同,否則就是違反朝綱律法。
最愛那“於禮不合”幾個字來堵人嘴的封家,也有吃癟的一天。
畢竟,封皇后正得勢,誰敢得罪封家?
偏偏開口說話這人是太皇太后,誰都沒法子。
時舟特地看了封坷一眼,倒是個俊俏的兒郎,眉眼間也間正氣,想必太皇太后替公主挑選的這個人物也是很用心了。
昭慶公主大婚過後,太皇太后讓人請時舟進宮。
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哪怕有宮裏最好的御醫每日查看,也架不住身體的虛弱。
昭慶公主嫁人,太皇太后擔心自己時日無多,便想見見故人了。
時舟貴在太皇太後面前,太皇太后對身側的人說:“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請時大夫起來?”
眾人趕緊把時舟扶了起來,太皇太后對時舟招招手,“孩子,過來……”
太皇太后笑道:“你緊張什麼?哀家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沒有你,哪來的哀家現在好日子啊?”
時舟趕緊道:“太皇太后嚴重了,此話時舟擔不起,憑宮中御醫的醫術,沒有時舟,太皇太后也會重見光明的。”
太皇太后擺擺手:“沒有你,哀家是什麼樣,哀家一清二楚,你呀,就別謙虛了。”
太皇太后遣散其他人,就留了貼心的老嫲嫲在身邊,拉着時舟的說話。
其實也沒說什麼,就說些曾經在大游山的時候受過那個老太監的幫助,如今想起來,總覺得對不起那個老太監,自己回到宮裏過上了好日子,可能老太君卻早早的就沒了。
時舟也不知說什麼,只管聽太皇太后說話,時不時應上一兩聲。
太皇太后:“昭慶說門好親事,比什麼都重要。寧王還小,他也得儘快成長起來,才能跟昭慶相互相助,這京城才能真正站得住腳啊,希望我能多活兩年,多撐一陣子,千萬不能不明不白的走,我擔心那兩孩子站不住啊!”
京城不是大游山,這裏處處都是吃人的妖怪啊!
時舟只能不住點頭。
她知道有些老人家到了年紀就喜歡絮叨些以前的事,只是不知道原來老人家這麼能說,她聽得也很累啊。
太皇太后說了一下午,不知不覺這天色都暗了下來。
太皇太后一看時辰,不由“哎喲”了一聲,“瞧瞧我這老婆子,人都糊塗了,怎麼把你留到這麼晚了?”
她趕緊對身邊的老嫲嫲說:“快,安排頂轎子,送她回去吧,你親自送到宮門外。這事怪我,說我把時辰給忘了。”
時舟笑道:“有這樣的機會跟太皇太后說話,也說時舟的福氣。”
時舟站起來,給太皇太後行了禮,正要退出殿的時候,冷不丁外面傳來宮人的傳話:“啟稟太皇太后,陛下來給您請安了!”
說話間,一個身穿黃色龍袍的老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時舟身邊正要送她出宮的老嫲嫲急忙帶着時舟跪下,低頭一句話都不說。
建興帝年過五十,身形微佝,臉色偏暗,五官犀利,年輕時該是個極有魄力的年輕郡主,氣色看着不好,但精神氣倒是意外的很足,走路倒背着手,腳步穩重。
“給皇祖母請安。”
太皇太后沒等皇帝行禮,已經對他伸手了,“皇帝免禮,你國事繁重,還天天來給哀家請安,還行什麼禮?”
建興帝道:“寡人害皇祖母在外多年,心中有愧,若不能日日前來請安,寡人便覺心中不安。皇祖母內殿有客?可是寡人打擾了皇祖母?”
太皇太后笑道:“你來了正好了,她就是我哀家曾跟陛下提過的那位時舟時大夫,別看她年紀輕,醫術不必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大夫差,多虧了她,哀家的眼睛才能重見天日啊!”
時舟跪地在地上,隨即便看到一雙明黃的靴子出現在她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