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始皇帝從暴君變為明察秋毫的明君了!
有句話叫作,貪多嚼不爛!
方天畫戟的技法多樣性,便讓趙子虎有此種感覺,偏偏他又想貪多,就是想將之一口嚼碎。
而這等求而不得的感覺,卻是激發了他潛藏的工科狗本性。
技術難關是怎麼攻克的?
一步一個腳印攻克的!
攻克一個技術難題,再繼續下一個,一步一步往前走。
若走進岔路,那便回頭復盤,找到岔路節點,調整方向繼續!
解構方天畫戟的各種使用特性。
首先是刺殺,也就是擊矛技法,趙子虎在這方面,已經能和趙佗斗個五局三勝,無需再練了。
刺殺之後,則是兩側月牙戟刃的劈砍用法。
趙子虎將之當做一把長柄斧去練,在禁軍中找了善使長柄斧的師傅,每日專心練習長斧技法,並嘗試用長斧技法,去與常規兵刃對練。
長斧技法練成之後,便是卜字戟的技法。
或者說,長柄戈的鉤割啄擊技法。
這其實與長柄斧技法有共通之處,因為長柄斧也能鉤掛,至於啄擊其實就是劈砍。
如此,趙子虎練得更快,兩日即成。
最後就是鎲的技法了,或者說三叉戟的技法。
方天畫戟的戟刺,以及兩個月牙尖,組合起來看的話,其實就是鳳翅鎦金鎲的形狀,或者說三叉戟的形狀。
鏜鈀在華夏古代戰爭史中,有着亮眼的表現。
評價描述為,上有利刃,刃下橫兩股,向上彎,可刺擊,也可防禦,兼矛盾兩用。
戚爺爺鴛鴦陣中的鏜鈀手,就是一種攻守兼備的兵種。
鴛鴦陣對敵時,如果倭寇突破狼銑封鎖,或從兩翼后側襲擊,攻近鴛鴦陣前,鏜鈀手就派上了用場。
他們會主動出擊,用三叉鏜鈀架住倭寇的兵刃,給身邊的矛手和刀盾手,創造絕佳攻擊時機。
技法嫻熟的鏜鈀手,可以在架住倭寇兵刃后,順勢將敵刃絞落甩掉。
或更直接,在架住敵刃的同時,完成迅猛突刺,一擊斃敵。
兼具矛盾兩用,是它最真實的寫照!
趙子虎練習鏜鈀攻守技法,尤其的上心,足足練習了七八日,練成百分百招架擊來之刃,才算是作罷。
如此,趙子虎便把方天畫戟的各種使用技法,都一一掌握純熟了,剩下則是整合到一起。
也就是所謂的融會貫通!
就像綜合格鬥家,拳法、腿法、膝肘、摔跤、鎖技……都練習一遍了,總要能切換自如才行。
趙子虎這一整合,又整合的忘了時日。
在此期間,鐵鷹銳士的行探坐探,不停傳回查出奸惡叛逆的公文,又經由趙子虎之手,轉給御史複查,最終結果上呈給嬴政。
在此期間,兩撥儒士的禮法之爭仍在繼續,奔波兒霸和霸波兒奔記錄的竹簡,已經不是捲起來粗不粗的問題了,而是裝了一車。
在此期間,被趙高禁足的小貂蟬,總能三天兩頭被趙子虎偷偷營救出來,一起在趕路途中騎獵玩耍。
不知不覺間,御駕已然進入琅琊郡的地界,到東海之濱了!
鐺——
嘩啦——
又一日清晨,氈帳空地前,趙子虎用方天畫戟架住胖青兒連鞘長劍,順勢將之絞甩出去。
胖青兒失了兵器,頓時驚叫一聲,抱着腦袋逃竄。
她身旁的趙佗,則在一名劍盾手的掩護下,趁此時機持矛突進,無頭矛桿往趙子虎胸甲上猛戳。
趙子虎腳下猛退,手中方天畫戟也在撥打趙佗刺來的矛桿。
趙佗的矛桿被磕偏,但掩護他的劍盾扈從,卻又順勢頂盾猛衝,欺負趙子虎丈八長桿不靈活,想要以近身格殺取勝。
趙子虎腳下猛退不停,手上迅速收回方天畫戟的戟桿,從遠持變為近持,戟刃后尖勾住那扈從手中的盾牌,將之勾開露出掩藏其後的扈從。
那劍盾扈從嚇一跳,忙是停住前沖勢頭,重新將盾牌拿穩遮住身形。
咚——
趙子虎的刺擊幾乎同時而至,刺在盾牌上。
所幸,這只是比試,他並未用全力,蒙了犀牛皮的複合盾也結實,沒有被戟頭刺穿。
但就算如此,那劍盾扈從,也被刺擊力道,頂的騰騰後退幾大步,與身後趙佗撞在一起。
而等兩人穩住身形時,趙子虎的方天畫戟,又已帶着呼嘯風聲劈下。
咔嚓——
月牙戟刃劈在複合盾上,再次把那劍盾扈從嚇出一頭冷汗。
長柄斧的劈砍,在戰場上就是盾牌剋星,通常是一斧頭下去,連盾帶人劈個血肉模糊。
而方天畫戟,整個戟頭的重量,其實並不比斧頭輕,甚至因為構造複雜,用料還更重一些。
這也就是趙子虎舉重若輕,刻意收着力道呢。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劍盾扈從受驚之餘,忙是扔了開裂的盾牌,學着胖青兒的模樣,迅速抱着腦袋溜開。
如此,場中便只剩趙子虎和趙佗。
君臣二人,一個持戟,一個持矛,繞着圈對持,尋找彼此的破綻,誰也不敢冒然出手。
擊矛刺殺,決勝負就在一瞬間,比劍術對決更利索,稍一分神就會被刺個對穿!
場外,相里月和張良、胡亥等人,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生怕錯過了精彩瞬間。
啪--
啪--
啪--
趙子虎和趙佗挺着戟矛,蹭着步子向對方迫近,矛戟杆子在兩人之間,不時磕破在一起。
漸漸的,甚至是黏在一起,都想試圖把對方兵器撥架開,令對方門戶大開。
這在槍矛比賽中,還有一個專業術語,好像叫什麼【搶中線】!
趙佗正值壯年,但論力氣,卻比不上趙子虎,迅速在撥架中落入下風,矛桿被趙子虎撥架開,身形逐漸露出。
不過,趙佗終究老辣,眼看拼力氣拼不過,便猛的一抖長矛,矛桿好似靈蛇一樣,繞着趙子虎戟桿轉了一圈,又重新回到身前中線。
但趙子虎也不是吃素的,跟着猛抖戟桿,戟頭呼嘯甩動,啪的一聲,將趙佗剛收回身前中線的長矛磕偏。
而後,戟頭順勢前刺!
呼——
戟頭穩穩停在趙佗胸甲前。
趙佗咧了咧嘴,忙是扔了矛桿,搓揉雙手道:“佗敗了……公子好大力氣,手都給我震麻了!”
“兄長牛逼~!!!”
胡亥幾人見趙子虎取勝,頓時興奮的一蹦三尺高。
張良也是忍不住的以拳擊掌讚歎:“這方天畫戟,雖然模樣古怪,但像公子這般用好了,也是真厲害啊,克敵技法多變,令人防不勝防。”
毫無疑問的是,趙子虎的方天畫戟算是練成了,
今日這一番對練,威力便可見一斑,讓眾人也對這種新鮮兵器,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相里月端着茶水杯子上前,給趙子虎和趙佗各倒了一杯飲用。
趙子虎把自己的茶杯也給了趙佗,然後接過相里月手中的陶壺,嘴對嘴咕嘟咕嘟一通牛飲。
相里月莞爾,又拿出巾帕為他擦汗,口中道:“夫君這方天畫戟,如今已然運用純熟,再一味苦練也無甚進益了,日後慢慢打磨即可……”
“從明日開始,夫君每日晨間,便教我百工之術吧?”
趙子虎:“噗,咳咳咳~!!!”
趙子虎一口茶水噴出,噴了個漫天散花,外加嗆咳不已。
他近些時日,死命的苦練方天畫戟,為的就是儘快結束,被相里月督促管教的拘束生活。
現在方天畫戟練成了,劍術和赤手纏鬥也早練成了……他本以為能解脫了。
可而今看來,還是他想多了!
相里月的早有后招等着他呢,儼然是不把他的跳脫性子磨平,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夫君莫要飲用太急……”
相里月一副溫順賢妻之態,為趙子虎拍背順氣。
但一雙美眸中,卻滿是掩藏不住的戲謔笑意。
胖青兒在旁,更是已經綳不住了,只能低着腦袋,肩膀一聳一聳的,不讓人看到她胖臉上的幸災樂禍。
而趙佗、張良,以及胡亥幾人,包括兩位內侍和周圍的銳士扈從們,則是齊齊向趙子虎報以同情目光。
這頭宗室頑虎,真是被治的沒轍沒轍的了,說不得還就被相里月馴服呢!
“咳咳……明日之事,明日再說。”
趙子虎好不容易壓下嗆咳,打了個哈哈回答相里月一句,而後看向奔波兒霸和霸波兒奔道:“時辰不早了,御駕恐馬上起行,趕緊收拾一番。”
“唯。”
兩位內侍齊齊揖手應了,叫上幾位銳士扈從幫忙去收拾行李。
稍後,御駕拔營起行。
相里月和胖青兒,回了爵臣隊伍。
或者說,去了匠營的隊伍,跟老相里一起,去忙活造紙之事。
趙子虎騎在自己的赤兔馬上,問身旁同行的胡亥道:“老弟,今日你師傅當值伴駕嗎?”
胡亥搖頭:“師傅今日不當值伴駕。”
趙子虎砸了咂嘴,卻是不無失望之色。
嗯,相里氏姑侄倆也是掐算着時間呢,她們算準了今日趙高不當值,會把小貂蟬看的很死,趙子虎沒法去找小貂蟬玩耍,所以她們才安心離開,去忙活造紙的正經事兒。
“兄長,前頭是什麽地方?”
胡亥指着御駕隊伍前方,遙遙在望的城池,好奇問道。
趙子虎聞言,便隨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東武縣城。”
胡亥希冀道:“那……咱們進城玩耍一番如何?”
其餘幾位小老弟,也立即隨之附合:“對對對,好久沒有進城玩耍了……這些時日父皇進入城池,咱們卻每每都去遊獵,聽說錯過很多好玩的事呢……”
趙子虎其實正想離開御駕隊伍去遊獵,給晚上辯論的兩撥儒士們,打一些肉食準備好。
但現在,既然幾位臭弟弟,都想進城玩耍,那他這做兄長,自然要滿足。
畢竟,幾位臭弟弟都沒什麽扈從家臣,他和趙佗等人不跟着,在城裏閑逛屬實不安全。
至於儒士們的肉食,一群老頭天天大魚大肉也不是什麽好事。
偶爾吃點麵食蔬菜,清清腸胃反而挺好!
……
御駕浩浩蕩蕩前行,趙子虎領着一眾臭弟弟和銳士扈從們,走到了御駕最前方,想要提前進城逛逛。
不過,隨着離東武縣城越來越近,眾人卻被城門外的景象震住了。
後世趙大爺和宋大姐的小品里,有那麼一句話:【那傢伙,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此時,就是東武縣城外,最好的寫照。
百姓士紳阻塞於道,都在伸着脖子張望御駕,另有洪鐘大呂的雅樂奏響,以示迎接御駕。
趙子虎和臭弟弟們都看傻了。
趙佗和一眾銳士扈從,更是看傻了,瞠目結舌道:“這什麽情況?黔首庶民何時這般膽大了,竟也敢圍觀御駕了?”
趙子虎和臭弟弟們,愣神片刻后回過神兒,卻是表情古怪的面面相覷。
趙佗和銳士扈從們,或許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但他們大抵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都是鐵鷹銳士搞出來的!
或者說,都是鐵鷹銳士的功勞!
近些日行探和坐探,在御駕東巡沿途,較着勁兒的查探奸惡叛逆,揪出一批一批。
那些傳回來的案件公文,以及嬴政最後的批複,趙子虎和幾位給他充當秘書的臭弟弟,都是看過的。
一個字,殺!
禮法辯論在繼續,未落實之前,秦法仍然是酷烈的,嬴政對奸惡叛逆,沒有絲毫容忍度。
查出一個殺一個,查出一窩殺一窩。
近日之御駕,幾乎是一路走,一路殺過來的!
殺得官員士紳聞風喪膽,殺得暗處籌謀積蓄力量的叛逆人頭滾滾,殺得黔首百姓……高呼嬴政有明君之姿!
是的,嬴政現在從暴君,變為明察秋毫的明君了!
至少,在齊地百姓眼中,嬴政已不再殘暴,而是值得信賴仰仗的君主!
就像趙子虎說的,百姓所求者,無非是安居樂業,而橫行霸道的奸惡,蓄養死士的叛逆,無疑就是地方上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百姓平日裏是敢怒不敢言的,縱然知曉縣裏有縣御史,又怎敢去告發呢?
誰敢說,那些擺在明面上的郡縣御史,不是跟那些傢伙鼠鴨一窩呢?
或者早就被收買呢?
你去告發,豈不正撞槍口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