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胡亥 我虎哥無所不能
胡亥的野心,是被趙高培養起來的,師徒倆自有默契在,那便是哄好嬴政。
只要哄好了嬴政這位始皇帝,時時伴駕左右,胡亥這位幼子,也並非沒有機會,去爭一爭那二世皇帝之位……
這其實不是什麼特例。
更無可厚非。
嬴政膝下二十幾個兒子,都有爭二世皇帝的心思,只是方法路線各有不同。
包括韓非,其實以前也想培養趙子虎的野心,但後來發現趙子虎是爛泥扶不上牆,揣着離開大秦逃亡的心思,這才打消了念頭。
甚至,古往今來的君權繼承之爭,皆不外如是!
“以往有大兄等人在,我便覺希望極其渺茫,而今子虎兄長也加入其中,我便覺更渺茫了,早日退出也可落得安穩。”
胡亥眼中的黯然稍縱即逝,難得露出正經神色,所言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小貂蟬在旁也幽幽道:“子虎兄長加入其中之後,你的希望何止是渺茫,而是徹底沒有了……”
趙高頓時瞪眼,怒斥道:“這裏沒有你插話的份兒,回你的車駕練字去!”
他是真的心煩氣躁了,平日瞪眼都怕嚇到寶貝閨女,今日卻是疾言厲色的呵斥。
胡亥忙是勸和道:“師傅莫要生氣,貂蟬妹妹的話,其實並無錯處。”
“不論我是否進入鐵鷹銳士任職,從子虎兄長被父皇任命官職,擁有做事權利的那天起,我便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去爭奪那二世皇帝之位了。”
“莫看扶蘇大兄,此時已得太子儲君之位,可他跟子虎兄長比,也差得遠了。”
“差十萬八千里也不止!”
“將來只要子虎兄長,想爭二世皇帝的位子,那麼扶蘇大兄,便是得到父皇認可,便是手持父皇的遺命詔書,便是坐上那二世皇帝的位子……”
“最終也會被子虎兄長拽下來,將毫無反抗餘地!”
趙高聽得愣神,眉頭都皺成了疙瘩,狐疑打量胡亥和小貂蟬。
對於趙子虎,其實趙高是認可的,那些無師自通的本領,以及天馬行空的處事,都是很多人難以企及的。
包括他趙高!
但扶蘇那也不是吃素的啊,剛毅勇武,寬仁律己,朝野上下,讚頌之聲,從來就沒有斷過。
若說趙子虎的才能,大到能讓扶蘇毫無反抗餘地,那就無疑太過誇張了!
趙高和嬴政一樣,認為趙子虎和扶蘇,是各有優劣的,是平分秋色的,暫時還沒看出東風壓倒西風的苗頭……
“伱二人,莫不是自幼被他欺負怕了,便覺他是世間最有本事的人?”
趙高嗤笑出聲,道:“還是說,你們自知做了蠢事,便誇大他,來自欺欺人,來搪塞我?”
胡亥和小貂蟬立即齊齊搖頭:“絕非自欺欺人,絕非搪塞師傅……父親你不了解子虎兄長,他真的很厲害……”
趙高冷笑:“那慫娃凶蠻頑劣,多有暴君昏君之姿,怎在你們眼中,便如此的厲害?!”
胡亥心知師傅是不甘心,今日不給他說個明白,恐怕能鬱悶出一場大病,當下稍稍沉吟片刻,整理了一番措辭,才道:“子虎兄長的確實是凶蠻不假。”
“但他的凶蠻,只對惹他厭惡之人!”
“身邊之人,他卻是向來親厚有加……對庶民黔首,乃至是奴隸僕從,他也從不低看什麼,以往宮中有奴僕受辱,他見了都會打抱不平,非幫人討回公道,或報復回去不可!”
“師傅說,我們從小被他欺負怕了,卻不知我們從小也是被他教導慣了。”
“他帶我們頑劣胡鬧,卻從不教我們做真正的惡事,誰若做的出格了,他反要生氣訓斥,乃至是責打……也就是師傅口中的欺負!”
“而扶蘇大兄,雖也是寬仁律己,可與子虎兄長相比,卻總是缺些什麼,宛如飄在空中的樓閣……”
“若比剛毅勇武,這更是子虎兄長的強項,他是天生的神力……為君者,並不在乎這些,這沒有什麼好比的。”
“為君者,應比的是決勝千里!”
“當年王賁率軍攻齊,水灌大梁城之後,子虎兄長在宮中聽聞大罵其無能,又曾在醉酒時言說,若給他領兵,隨手便能破了固若金湯的大梁城!”
“在旁人看來,子虎兄長是個愛妄言的人……師傅恐怕也是這麼認為吧?”
胡亥說到此處,突然向已經變得神色難明的趙高問道。
趙高下意識點頭,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胡亥搖頭,狠狠的搖頭:“不是!大大的不是!”
“子虎兄長的妄言,其實是分兩種的。”
“一種,是不着邊際的故事玩笑,便如貂蟬妹妹的名字由來……那什麼四大美人,其實只有西施存在,余者盡皆胡編亂造,但當個故事聽,倒也有趣。”
“而另一種,是子虎兄長說,他能做到某些事……某些看似不可能,甚至是不切實際的事……聽來或許可笑,但他真的都能做到!”
“不論如何荒謬,如何不切實際,他只要說能做到,那便一定能做到,我和貂蟬妹妹都領教過很多次,以往跟他打賭,不知輸給他多少好東西。”
“所以,子虎兄長說自己能輕鬆破了大梁城,那便一定能做到!”
趙高聽樂了,瞬間魯豫附體,斬釘截鐵道:“為師不信,領兵作戰豈是兒戲,你們太高看他了。”
胡亥也樂了,問道:“師傅認為,冰能取火嗎?”
趙高搖頭:“荒謬之言。”
胡亥呲牙:“可子虎兄長便可以。”
說著,一指趙高車駕角落裏的冰桶,又道:“這硝石製冰的法子,師傅是跟子虎兄長學的吧?”
趙高愣住,一時張口結舌。
胡亥嘿然道:“放在以前,師傅敢相信,世間有夏日製冰的法子嗎?”
“恐怕是不敢相信吧?”
“可子虎兄長就是能做到!”
“所以還是那句話,子虎兄長說自己能輕鬆破了大梁城,那便一定能做到……”
貂蟬在旁接茬補充道:“當時子虎兄長好像說,只要輔以什麼葯,便可炸塌城牆。”
趙高驀然回神,急聲追問道:“什麼葯?仙藥嗎?”
貂蟬立即猛搖腦瓜:“不是仙藥,當時他喝醉了,口齒含糊不清,說的話讓人聽不清楚……但,絕不是仙藥,他只說有雷霆之神威,可開山裂石,如摧枯拉朽!”
胡亥也道:“如此,師傅覺得,子虎兄長若要強爭那二世皇帝之位,扶蘇大兄可有反抗餘地嗎?”
“沒有!”
“扶蘇大兄沒有,我更沒有,誰都沒有……他想要那二世皇帝之位,將來便必定是他的!”
趙高徹底沒話說了,面色變幻足足好半晌,才又遲疑道:“那他當初,為何想要逃離大秦,去出海避世?”
他卻是發現了盲點。
這次,換胡亥和貂蟬傻眼了,師兄妹二人面面相覷,而後齊聲驚呼道:“兄長想要逃離大秦?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們不知道?”
趙高:“……”
好吧,看來這倆娃子,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趙子虎還是有事瞞着他們的。
不過,趙子虎當初為什麼想出海避世,韓非早已經解釋過,用趙高的眼光看,或許那有些牽強。
但還真就是那理由!
趙子虎覺得這大秦沒救,唯有推到重來,所以打爛的時候,自己躲遠一點,也好眼不為凈。
否則,他會發狂的!
而在原有基礎上改,哪怕嬴政願意配合,那也是任重而道遠,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可韓非毫不猶豫的賣徒弟,終究是讓趙子虎走上了這條任重而道遠的路!
“哎,罷了,罷了……”
趙高哀婉一嘆,卻是說不出的落寞。
畢竟,苦心經營,多年投資,如今打水漂,縱然知曉【非戰之罪】,縱然知曉【對手開掛】,可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趙高嘆過之後,目光卻從胡亥臉上,轉到自家閨女臉上,皺眉道:“自今日起,你哪也不準去,便在我身邊專心的練武做學問。”
貂蟬瞬間變成苦瓜臉兒,噘起小嘴悻悻道:“父親想要我去爭那二世皇后的位子,卻不讓我出去幫子虎兄長做事,這如何能行?”
胡亥也疑惑不已,但旋即眼眸亮起,也不知想到哪去了,連連點頭道:“專心練武做學問好啊,就該專心練武做學問!”
“那相里月有無數墨家門徒相助,往後在子虎兄長身邊,必然是又得寵愛又得器重,旁的女子如何能比?”
“二世皇后的位子,又豈是旁的女子能爭?”
“貂蟬妹妹還是收了心思為好,往後跟着師傅專心練武做學問,等過兩年年歲大些,我便向父皇求一道賜婚詔令,咱們師兄妹……”
嘭——
胡亥話未說話,趙高便抬腿一腳,踹在他胸甲上,直接把人踹下車駕,咕噥啐罵道:“你若有機會爭下那二世皇帝位,或許還有得商量,而今……趁早息了念頭滾遠~!”
小貂蟬穿着戰靴的腳,此時也已經抬起來了,卻被父親搶了先,當下不無遺憾的收腿,道:“父親還想讓我爭二世皇后之位嗎?”
趙高重重點頭,肅然道:“爭!當然要爭!那相里月縱有無數墨家門徒相助,又如何能比你與那慫娃的親厚!”
小貂蟬茫然眨了眨大眼睛,遲疑道:“既然要爭,我怎可不去幫子虎兄長做事?”
“若整日在父親身邊練武做學問,往後豈非想見子虎兄長一面都難,這還如何去爭?”
趙高搖了搖頭,不置可否的幽幽道:“為父以往禁足你,哪一次不是他想方設法的偷偷來尋你玩耍,哪一次不是他絞盡腦汁的偷帶你出去玩耍……”
小貂蟬頓時縮了縮腦瓜,為之訕然不已。
她一直以為,父親不知道這些事情呢。
可現在看來,父親心裏跟明鏡似的,恐怕早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只是懶得跟他們計較而已。
不過,訕然歸訕然,小貂蟬終究是聰明的,轉而便明白了父親話中之意。
這一招,叫以退為進!
又叫欲擒故縱!
她若整日與趙子虎廝混,那便與往日無異,都習以為常了。
反之,她若往後呆在父親身邊練武做學問,那麼趙子虎每日見不着她,恐怕反要不習慣了。
依着趙子虎的性子,必然是要與趙高老賊鬥智斗勇,非要帶自家貂蟬妹妹一起玩不可。
介時,她自然能佔上風,相里月也得靠邊站……
可謂以彼之長攻彼之短,套路極深!
……
……
嬴政批准墨家門徒效力於鐵鷹銳士的詔書,在傍晚御駕安營之後下達,交卸掉原有職務的墨家門徒們,紛紛來到宗室子弟營區,正式的拜謁趙子虎。
與他們一起同來的,還有兩位上卿,是嬴政特意調撥給趙子虎的人才。
一為頓弱。
一為姚賈。
這倆人都屬於縱橫家之流,早年出使六國,遊說斡旋離間挑撥,無所不用其極,為大秦平定亂世立下汗馬功勞,身上都有食邑千戶的關內侯爵位。
說個直觀的例子,戰國四大名將之一,趙國最後的希望,匈奴人膽寒的華夏將軍……李牧……就是被他們這些人挑撥離間坑死的!
如今天下一統,縱橫家失去用武之地。
但他們二人仍得嬴政重用,因為他們麾下掌控着,大秦早年部署在六國的密探間諜。
畢竟縱橫家做事,憑藉的是巧舌如簧,玩的是心理戰術,最缺不得情報信息。
如此,才能有針對性的pua,或收買、或激怒、或離間……
反之,如果什麽也不知道,或者腦子裏裝着過時的情報,去瞎寄吧pua某人,那簡直跟送死差不多!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位大縱橫家,其實也是大秦的東廠和西廠之廠公!
嬴政派他們來給趙子虎做副手,絕對算是人盡其才,能憑藉他們手中的原有間客班底,幫着趙子虎迅速把鐵鷹銳士的架子搭建起來。
“此二人,皆油滑之輩,公子最好把他們退回去。”
韓非帶着張良來給趙子虎上課,見到頓弱和姚賈之後,毫不避諱的向趙子虎諫言。
而頓弱和姚賈,則也是對韓非怒目而視。
嗯,有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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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