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艱難的抉擇
張燕七沒有騎血虎煞，虎煞已經變回煞靈球。紫夜也回到夜魔傘中。
他本想順着小路回東洛城去休息的，之前力扛飛艇，耗盡了力量，實在是累的不行，太需要休息了。
誰知在此地又碰見灰蝙蝠與幾位天星十七劍。
看到場面，張燕七看懵了，“雷劍”彭烈被九把劍鎖住，他的電索纏着獨孤雲和百里文，百里文則用一條粗粗的鎖鏈纏住灰蝙蝠，電索上居然在放電，電的獨孤雲、百里文和灰蝙蝠哆嗦不停。
這是怎麼回事？彭烈老師如果要電灰蝙蝠的話，為何還要誤傷獨孤老師和那位師兄，還有，為何獨孤老師的飛劍在鎖着彭烈老師。
看到張燕七，倒在一旁的沈墨白頓時有了主意，忙指着他，對小貓下令：“快去，把盒子交給那個人。”
那畫出來的貓兒立刻三蹦兩跳來到張燕七身前，將裝有蜚星的盒子交給張燕七。
張燕七認得這個盒子，“啊，蜚星石！”
“張燕七，帶着蜚星石，快走。”沈墨白喊道。
“雷劍”彭烈忽然開口，“張燕七，快將蜚星石交給老師保護，快！”
張燕七聽到彭烈老師呼喚，便走過去，要給他蜚星石，畢竟蜚星在高手手裏才是安全的。
沈墨白大喊：“不要給他，他是叛徒！”
就在沈墨白喊的同時，彭烈也喊：“這些人都是叛徒，快給我！”
張燕七頓時止步不前，一時聽懵了，雙方都說對方是叛徒，他應該聽誰的。
“必有一方是真的，一方是假的，我該相信誰？”張燕七不了解情況，不敢冒然判斷，躊躇不定。
丁薇薇和鐵鏡昏迷不醒，獨孤雲和百里文很想開口說話，卻是自身難保，彭烈的電索不停地輸出電流，兩人運氣極力抵禦，一張口便會被電死。
張燕七猶豫了一下，忽然想到，蜚星石才是最關鍵最重要的事，他應該先帶走蜚星。
但是獨孤老師他們兩個……
張燕七退後兩步，說道：“獨孤老師，我無法分辨情況，現在我要帶蜚星去找風火兩位老師，你如果還能堅持住，就點點頭。”
獨孤雲和百里文立刻同時點點頭，二人心中皆喜，只要張燕七能帶蜚星離開，找到風火二劍客，便是全勝。
現在彭烈被飛劍鎖住，他二人也不能動，誰都跑不了。
彭烈則心中驚懼，若是張燕七找迴風火二劍，他的計劃就徹底完了。
張燕七不再遲疑，轉身取出煞靈球，喚出血虎煞，騎上血虎煞便跑。等找到風火二劍，再回來計較。
“絕不能讓張燕七走。”
彭烈張口大喝一聲，“哈”，一道口中天雷打在百里文的鎖鏈上，將千機劍打散，灰蝙蝠立刻從電流中解脫。
“蝙蝠老兄，全靠你了，追上去殺掉那小子！”彭烈說道。
“正有此意。”灰蝙蝠騎上金剛魔蝠，催動魔蝠去追。
魔蝠呼扇翅膀，雖然飛不高，但是低空飛掠，急追張燕七而去。
獨孤雲、百里文、沈墨白均是心急，張燕七跑，灰蝙蝠追，就看誰能搶先一步了。
金剛魔蝠低掠飛行，速度很快，很快便追上張燕七騎的血虎煞。
“等等。”灰蝙蝠大喊，張燕七卻不理他，繼續前進。
灰蝙蝠心想：“張燕七的武功不好應付，以我現在所剩無幾的功力，恐怕未必勝得了他。”
先前在水畔灰蝙蝠曾與張燕七交過手，現在仍是心有忌憚。
“看來，……只能用最後那招啦。”灰蝙蝠想着。
於是金剛魔蝠飛到前面，灰蝙蝠從金剛魔蝠帶着的大袋子裏拉出一個小小的人來。
鬆開那人綁口，灰蝙蝠對那人說道：“你自己來說吧。”
那人點頭，隨即叫道：“小七哥，小七哥！”
張燕七定睛一看，金剛魔蝠上的竟然是小梅子！
心中震驚，勒起血虎煞停步。
金剛魔蝠落下，灰蝙蝠帶着小梅子下來。
張燕七問：“小梅子，你為什麼和老蝙蝠在一起，他是壞人！”
小梅子走過來，忽然噗通跪倒在地，流淚哭着說：“小七哥，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張燕七大驚，“梅嬸怎麼了？”他立刻明白是灰蝙蝠搞的鬼，怒道：“灰蝙蝠，是你……”
小梅子哭道：“我娘中了蝙蝠毒，活不了多久啦。”
張燕七勃然大怒，“灰蝙蝠，你這個卑鄙小人，虧你是個醫生，居然對病人下毒！”
“你懂個屁！”灰蝙蝠罵著道：“我是在救她的娘。”
“那個女人身體缺少造血功能，不可能一輩子給她輸血。我的吸血蝙蝠口中之毒，能夠幫助那女人重建造血器官，是大大的好處。”
說到這裏，灰蝙蝠話鋒一轉，“只不過蝙蝠毒多一分就是毒，少一分就不夠，那女人的命自然掌握在我的手裏。”
“只要你把蜚星石給我，我立刻帶這對母女去北方，用心醫治，讓她健健康康。”
小梅子抽噎着說：“小七哥哥，我對不起你，求你給他吧，他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醫生。”
張燕七的心抽緊，手也緊緊握住盒子，對小梅子溫柔道：“小梅子，我幫你找醫生，再去給梅嬸看病好不好。”
小梅子流着淚道：“只有他能治好我娘，我不能這個希望，娘病的太久了，小梅子不能沒有娘。”
張燕七看着灰蝙蝠，咬着牙道：“這就你的辦法，拿這對可憐的母女來打擊我，威脅我。”
“唉，若不是被逼無奈，我不會如此。不過……”灰蝙蝠嘆氣。
“不過這不是威脅。”灰蝙蝠忽然噗通一下，也跪倒在地面。
小梅子大驚，張燕七也大驚。
灰蝙蝠跪着，懇求道：“張燕七，我是在求你，求求你，給我吧。”
“我是個腐朽的老人，是毒龍神君給我第二次生命，我誓死也要報答他。我願用我的命來換毒龍神君的命，你是毛虎的好友，他死時一定也說過同樣的話。”
張燕七立刻想起，毛虎死時對他說過，求他用蜚星救救毒龍神君，此時的灰蝙蝠竟然一樣。
“張燕七，我求求你，借我一用吧。”灰蝙蝠繼續懇求。
小梅子也哭着求他，“小七哥，求求你了……”
張燕七心中糾結無比，嘆息道：“你求我，可是……這是我天星學院至寶，更是無數俠客拚死得來的，我沒有處置權，我沒有資格把它給別人。”
“我不是要，只是借用，我會還你的。”灰蝙蝠聽到張燕七有所鬆動，立刻說道。
小梅子也說道：“對，他只是借。”
灰蝙蝠道：“我借用一段時間，治好了毒龍神君，便立刻還你。”
“真的是借？”張燕七問。
“真的，若有假，天誅地滅！”灰蝙蝠伸出兩隻機械手，揮掌斬斷，“若有半句假話，有如此斷臂。”
看來灰蝙蝠說的並不是假話，可是這只是他的誓言，萬一用完之後，毒龍神君不還呢，萬一司徒滅那些魔將不還呢，萬一……
張燕七仍在糾結，這是一個沉重的時刻，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忽然，身後夜魔傘中傳出紫夜的聲音：
“魔尊，一塊石頭和兩條人命，孰輕孰重？”
張燕七忽的一身冷汗，心中驚道：“石頭和人命，孰輕孰重？”
蜚星石只是一塊石頭，梅嬸和毒龍神君，卻是兩條人命。
價值連城的寶物，和鮮活的生命，哪個更重要？
張燕七慢慢走過去，走到灰蝙蝠身前，單膝下蹲，將那裝蜚星的盒子，放到灰蝙蝠手中。
“拿去吧，記得還我。”
“一定還，一定還！”灰蝙蝠激動的手都抖了。
“小七哥哥，讓你為難了，小梅子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小梅一把抱住張燕七的脖子，在他臉上深深吻了一口。
張燕七溫柔道：“小梅子，在北方照顧好梅嬸，保護好自己。”
“嗯。”小梅子流着淚點頭。
灰蝙蝠道：“燕七老弟，三十日之後我還你蜚星，我在兩國交界鐵水江邊等你，你我約個具體的地點吧。”
張燕七想了想，道：“我老家是北方六鎮的燕玄鎮，就在鐵水江邊上，我們在那裏見面吧。”
灰蝙蝠點頭道：“好，三十日之後，鐵水江邊燕玄鎮，我還你蜚星石和一對健康的母女。”
“三十日之後。”張燕七強調。
“三十日之後。”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張燕七與灰蝙蝠，兩人同時舉起手掌，啪的擊了一掌。
男兒承諾千鈞重，雙掌相擊永不悔。
灰蝙蝠帶着小梅子，騎在金剛魔蝠身上，便欲離開。
離開之際，灰蝙蝠回頭道：“燕七老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俠客！”
“哈哈，世間還有真俠客，世界還有希望啊！”
呼啦啦，金剛魔蝠展翼飛掠，揚起塵土，只餘下張燕七，默默的站在當地。
灰蝙蝠和小梅子離開了，蜚星石也離開了。
只剩下一個孤獨的自己。
傘中紫夜笑道：“魔尊就是魔尊，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可我馬上就要讓學院和師友們失望了。”張燕七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