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祁連山下
岳扶搖自小便被母親教導，男子漢大丈夫，當忠君報國也！
可先國破家亡，又該當如何？
只能是為國家復仇！
只可惜人力有時盡，他便是再怎麼厲害，也難以和西秦一整個國家相抗衡。
必須借力！而大乾則是最佳的借力人選！
只是在如今這樣的亂世當中，關係再怎麼好，也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相助，更何況是借兵這樣的大事。
讓自己事成之後加入大乾，其實已經算是優待了，更何況，他岳扶搖雖說有自信，但能否勝過韓青這位久負盛名的兵仙，怕是還未可知。
所以大乾借給他的這數萬兵馬，到最後很有可能打水漂！
可即便如此，人家都願意賭上一把，那他岳扶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多謝侯爺借兵，若能成事，從今往後，岳某便是乾臣！”
李長空聞言，眉眼微微一凝。
岳扶搖的用詞很考究，說的是乾臣，而非乾人。
像辛稼軒這樣的，便是乾人，只是中途因為別的緣故，才移民去了南梁。
可一旦有機會能夠讓他回歸大乾，他還是很樂意的，無需李長空多番勸說。
這就是根深蒂固的家國觀念！
但乾臣就不一樣了，岳扶搖內心深處還是認定自己乃是梁人，只不過在大乾出仕。
相當於是為大乾打工，償還借兵復仇的恩情罷了。
李長空倒也不排斥，不論是乾人還是乾臣，只要能為大乾所用即可。
“如此便好，那事不宜遲，明日岳將軍便帶上本侯虎符，挑選軍隊，隨你一同前往南梁。”
“那韓青久負盛名，必然不是好相與的。”
“此次除了四萬兵馬外，本侯再將軍中戰將也悉數借予你，帶往南梁。”
岳扶搖聞言，身軀不由得一顫。
“侯爺之恩情，岳某此生，必銘記於心，今後但有驅馳，絕無半句推脫之言！”
“只是，侯爺若想與拓跋天汗交戰，軍中無將是萬萬不行的。故而，侯爺還是將諸位將軍留在身邊為好。”
“岳某此去，還是有些把握的。那韓青久負盛名，岳某未必就怕了他！”
李長空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這樣吧，太歲我留下，其餘人你帶走，毋須多言！”
岳扶搖還要再說，李長空卻是擺手，示意其退下。
岳扶搖見狀，只能無奈嘆息一聲，就此作罷。
但心中卻是牢牢記住了李長空的恩情。
這樣的四萬大軍加上軍中戰將的配置，絕對算得上是豪華，畢竟李寄北、張邯、朱犇等人皆是人傑，除此之外，還有大乾上一代的武勛，個個都是當打之年！
岳扶搖自認，就算自己當著大乾昭武帝的面求援，怕是也求不到如此豪華的援軍。
……
就這樣，翌日清晨，岳扶搖便挑好了四萬士卒，隨後帶着李寄北、張邯、朱犇等諸多軍中戰將，離開了北方草原，南下抗擊西秦！
李長空軍中留下的，便只有賈太歲和父親李逐峰了。
當李逐峰得知李長空要帶着剩下的五萬人追擊拓跋天汗時，說什麼也不肯離去。
李長空無可奈何，便只能把老爹留了下來。
萬事俱備之後，理應趁熱打鐵，直接發兵追擊拓跋天汗才是。
可李長空卻出乎意料地在原地停留了足足三日之久！
直到第四天清晨，才動員剩餘的五萬大軍，前往草原深處。
拓跋天汗此刻所處的位置，靠近祁連山，乃是草原的最邊緣地區。
可即便已經被西秦和大楚聯手打到了這種地步，拓跋天汗手中的可戰之軍，卻依舊有着七萬之巨！
且拓跋天汗的統帥之能，早已向世人證明過，就算不及兵仙和人屠，也是當世的頂尖統帥！是草原上百年難得一見的人傑！
李長空僅僅帶着五萬人，就想去找茬，甚至想擊殺拓跋天汗，想北元三部徹底亡族滅種，說句實在話，有些痴人說夢！
這樣的狀況十分明顯，軍中不少人都能看出來。
不過因為之前在李長空的帶領下，他們幾乎都是連戰連勝，一舉攻破耶律部，所以士氣倒是沒有出現大幅度滑落。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大不如前。
行軍五日之後，李長空終於抵達了祁連山山腳。
望着高聳入雲的祁連山，又看了看不遠處安營紮寨的拓跋部，李長空眼眸中不由得浮現出一縷凝重。
不得不說，即便被追殺至此，拓跋部的營寨卻依然規整，沒有絲毫亂象。
可見拓跋天汗治軍之嚴明！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怕是不低。
可即便如此，李長空還是下令，原地休整一日，一日後，與拓跋天汗決戰，以報當年的血海深仇！
這話甚至還不只是在自家陣營說說，而是派遣了使者，去敵營通報！
約好時間地點，明日午時三刻，於祁連山腳下決戰！
消息傳到之後，拓跋部內可謂喧囂一片！
有戰將直接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道：“他李長空算個什麼東西？區區五萬人，就敢跟咱們七萬人硬剛？就是建武帝來了，也沒這麼大架勢！”
“天汗，依我之見，咱們就依了他們的願！明日午時，直接把他們殺個人仰馬翻！”
“在草原上，我們的騎兵就是天下無敵，便是大楚王騎和西秦鐵騎都要遜色一籌，區區大乾，又如何與我等爭鋒？”
面對麾下戰將們的建議，拓跋天汗沒有回答，只是眸光閃爍，似乎是在思量着什麼。
半響之後，終究是點了點頭，同意了下屬們的提議。
……
翌日正午時分，祁連山腳下。
拓跋天汗騎馬走在兩軍陣前，看向對面，李長空與李逐峰容貌相近，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時隔二十年，重新面對曾經的殺父仇人，即便是拓跋天汗，也不禁有些唏噓感慨。
“可惜，今日你們父子，便要葬身於此！”
言畢，拓跋天汗便是一聲令下，拓跋部大軍宛如潮水一般，蜂擁而至，殺向大乾軍隊。
對此，李長空也是冷哼一聲：“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怕是笑得早了些！”
隨即大手一揮，開始指揮起五萬大軍，同對方廝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