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百三十二章
蕭白帶着人走了之後,胡一傑只瞅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心情頗為複雜,再一想到蕭白留給自己的任務,胡一傑暗自嘆了一口氣,這小子簡直就是自殺式襲擊,如果自己沒完成那個任務的話,豈不是送蕭白去死么,再加上之前跟尼基塔那個所謂的“交易”,事情着實是一片凌亂啊。
蕭白那個不要命的傢伙,還真是怎麼棘手怎麼來!胡一傑無奈的苦笑一下,然後開始奮力地踹牆,嘴巴裏面也拚命地吼着:“操他娘的!還有活人么!趕緊給老子來一個!他媽的老子知道你們有人聽得懂中文!”
此時,潛伏在山下的葉絕並不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忍着胸口那讓人憋屈的陣痛,一動不動地窩在雪洞子裏面,餓了啃口乾糧,渴了到處都是雪可以讓他吃,望遠鏡則沒有離過他的手。
在這樣的極度寒冷中,長時間的憋屈在雪地上,很容易讓人陷入深度昏睡,而一旦睡了過去,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再醒過來的時候。所以葉絕把蕭白送他的那枚子彈頭尖部打磨的更加鋒利了,豎直地立在自己頸窩處,只要一瞌睡,那冰冷的金屬質地會激的他一個激靈,就這麼些時間,那塊皮膚已經出血了,這血腥的味道雖然讓人不舒服,可在這種情況下,葉絕喜歡這味道。
就好像他們還都在基地的時候,過着看上去很苦實則幸福的訓練生活,日子似乎是固定的一成不變的,可在那些個深夜裏,蕭白或是他出了任務回來,那一身的血腥在回到基地的時候盡數卸下,這樣的味道也預示着他們又一次的平安歸來。
天地一片蒼茫的白色世界裏,只有風聲在不停的嘶吼,提醒着人們時間的流逝,葉絕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趴了多久了,就在他都有些迷糊的時候,山下終於有了一些異常。
原本駐守在山下的只有四個k的士兵,現在忽然從山上又下來了八個士兵,替換了之前守着的當地獵戶,而他們的武器中除了一些常規的,還有不少重武器,這樣一來,下山通道入口處的防備力量就更強了,而這幾個人在入口處捯飭完了之後,又在四周開始埋發地雷。葉絕看的心裏咯噔一聲,不過幸好這幫人並沒有探到他埋地雷的地方去,看來管仲那傢伙的技術水平還真是杠杠的,按他以前教的來還真是能夠瞞過k這幫人的眼睛。
葉絕專心地盯着望遠鏡里那幫人的動作,很快的他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現在蕭白已經在這夥人的手上了,加上管仲和胡一傑的話,他們掌握的人也就三個,按照之前資料上尼基塔那種多疑的性格來看,他必然知道一定有利刃的隊員在周圍潛伏觀察,那麼尼基塔在入口這麼明顯的動作顯然是故意做給人看的。這樣的假設一旦成立的話,葉絕猜測尼基塔的目的絕對不是加強防禦這麼簡單,直覺告訴葉絕,尼基塔一定在掩飾什麼。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種計策,中國的老祖宗早幾千年就用過了。所以沒等那幫人折騰完畢,葉絕悄悄地離開了自己潛伏的雪洞,朝山背後摸了過去,如果尼基塔想要讓自己外圍潛伏的隊友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村子入口的話,他最想要掩飾的地方大概就是村子北坡了,那裏藏着李聿所說的密道。
這世上還真是存在着心有靈犀這種東西,不過這種感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來的,那是長期配合一起戰鬥,用血和生命一起磨合出來的。很多時候,他葉小爺還真就跟蕭白就是心有靈犀,也多虧了他機靈地摸去了北坡,不然的話,這一次的蕭白可能真就要把命交代在這片異國的雪原上了。
蕭白帶着k那群精兵走出了村后之後,開始了各種彎路繞行,有幾個大老粗的士兵極不耐煩,用槍頂在他腦門上叫他不要耍花樣,蕭白面對這種類似於我國上世紀抗戰片的鏡頭,只是笑着指向路邊一堆形狀較為奇特的雪堆,平靜地說:“李聿並不是完全信任我,要找到他就得順着這些標記走,如果你覺得你能認識這些標記,那麼請你帶路。”
其實,這無非是蕭白扯淡的理由,自從束手就擒來了這個村子裏之後,很多事情得要將計就計或者說隨機應變,只要大的方向不錯,蕭白認為他們總有更大的概率能夠救出胡一傑和管仲,然後活着離開這裏。
這種時候,其實每個人的日子都不太好過,葉絕在往北坡摸,絕對不能被敵人發現,蕭白用生命在給敵人帶路,明子守着一個重傷的蘇明遠和另一個差不多也廢了的“敵人”李聿,而胡一傑則在山上絞盡腦汁地要把敵人的軍火庫給爆了。
要爆敵人的軍火庫不是個容易的事兒,地方在哪裏還得摸排,k的這幫人就知道往人腦袋上套黑頭套,在原地暈你個幾圈,然後不停地繞道,這些問題其實都是小事兒,胡一傑就算暈死了,他也能夠記住方向,只是每個房間他都不能進去,該怎麼去找k放軍火的地方。
這事兒想來很是頭疼,不過在兩個老毛子士兵罵罵咧咧地進來踹着胡一傑問他有什麼破事兒的時候,胡一傑腦袋一甩想到了一個主意,其實非常沒有創意,也非常的狗血。
胡一傑說他想要拉/屎,這冰天雪地的他已經硬憋着便秘很多天了,再不拉就要從嘴巴里出來了,這噁心的描述讓這倆老毛子狠狠地給了他一記眼刀,然後押着他去了廁所。
這廁所是真心噁心,估計是臨時挖了給那幫被關押的獵戶用的,就一個透風的大棚子,裏面在雪地上刨了幾個坑,到處都是屎尿,大部分都被凍成了結實的冰疙瘩,那場景簡直讓人終生難忘。
胡一傑沖那倆老毛子說:“你們別看着我啊,我拉稀。”
這話一出,倆老毛子立馬轉了過去,胡一傑蹲在地上在屎坑邊緣摸出來一個東西,那玩意在他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閃着金屬的光澤,是個鐵制的挖耳勺。
拿到了這個東西之後,胡一傑很快的就開始嚷嚷這地方太噁心了,他拉不出來,強烈要求去k的士兵們拉/屎的地兒,倆老毛子可能也真是被噁心到了,押着他套上了頭套就去了他們自己的廁所。
一路上的彎彎繞繞胡一傑都用心記住了,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火藥和硫磺。
終於到了廁所之後,胡一傑又舔着臉管那倆老毛子討煙抽,估計也是之前尼基塔交代過不要太為難胡一傑,其中一個老毛子給了胡一傑一根煙,順便還給了他一根火柴,這東西真是太合胡一傑的心意了,他的手很快,一根火柴被他分成了兩半,他只用一半點了火,剩下的跟那個挖耳勺一起藏了起來。
解決完排泄問題之後,胡一傑跟那倆老毛子回到了自己的密室,要了一份牛肉大快朵頤了一番,然後提出了要見管仲,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尼基塔同意了。而他之所以同意的這麼痛快,也是因為胡一傑給了尼基塔一個消息,利刃這幫人中有一個跟他們很早就失去了聯繫,那是個叫做周凱峰的中校,直屬於賀維澤,顯然這兩個人都是尼基塔知道的,胡一傑編造了一個理由,說周凱峰手裏拿着一份破解k組織藥物藥性的資料,他要拿這個跟李聿去做交易。
聽到胡一傑亂編的這個理由時,尼基塔的表情明顯地變了,胡一傑這才發現自己好運氣地居然撞對了,看來尼基塔那裏有不少棘手的事兒。
所以胡一傑非常容易的見到了管仲,然後將那根挖耳勺交給了雖然不昏迷但臉色極差的管仲,還從管仲那裏拿走了他藏着的最後一份炸藥,劑量很小但威力極大。這是管仲藏在自己胳膊的肌肉組織里的,這幾乎是用生命來藏炸彈,是管仲最後一份自衛的武器了,他用來和敵人同歸於盡的。
此時這炸藥到了胡一傑的手裏,他要拿它來炸了敵人的軍火庫,當然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個村子,所以胡一傑決定干一票大的,如果自己死了,他要拉着尼基塔墊背。
也就是這時候的a村最外圍,一直閉目養神不說話的李聿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看向村子所在雪山的方向,冷漠地對蘇明遠和明子說:“你們倆,帶我過去。”
【七夕番外】
深夜的首都機場,這是當天最後一架從成都開往北京的飛機,穩穩地停在了停機坪上之後,乘客們6續地走了出來。
最後一個下飛機的是一名年近中年的男人,步伐穩健有力,筆挺的軍裝穿在他身上顯得異常英武,兩杠一星,這是個年輕的少校,多年的部隊生活錘鍊打磨,讓他收斂了剛進利刃時的浮躁和草率,整個人都內斂了不少,可笑起來的時候還是能看得出這人一向的秉性,笑的非常燦爛沒心沒肺。
空姐送飲料的時候,到他身邊便是被這笑容晃了眼,說了三遍是咖啡,卻端了杯礦泉水給他。
走在旅客通道里時,葉絕揉揉後腦勺的頭髮,即便現在剪得這麼短了,總還是有幾撮毛不聽話亂站隊,也難怪以前蕭白還在隊裏的時候,總是喜歡撓他後面那寫亂七八糟的頭髮,然後笑着說:“小屁孩。”
想到蕭白,葉絕就覺得心窩子裏都開始范痒痒,他和隊長已經有整整半年沒見過面了,現在叫隊長其實已經不合適了,因為一年半以前,蕭白就離開了利刃,調到了北京,不論是軍銜還是軍職都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那時候,葉絕雖然能理解蕭白的選擇,可心裏終究是不舒服,畢竟他們自此便要天南海北,可是軍人便要有自己的抉擇,不論是從家世還是能力來看,蕭白不是能夠永遠在利刃里躲避一輩子的人,蛟龍終究要回到自己的地盤去,就好像葉絕就適合安安心心地窩在利刃裏面當個副隊長一樣。
思緒轉的很快,出口也很快就到了,大老遠的葉絕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蕭白。
半年沒見,他還是老樣子,眉眼沒什麼變化,只是衝著葉絕笑的時候,眼角分明還是多了幾條皺紋,北京還是不比深山裏的利刃,想的事兒太多,心就容易太累。
蕭白這次沒穿軍裝也沒讓司機開車出來,而是開着自己年前上手的悍馬,帶着葉絕一路往自己在郊區的別墅過去,這別墅還是老爺子留給他的,平時不住人,或者說只是用來金屋藏葉絕的。
一路上,兩個人隨便的聊着,最多的話題也就是利刃的事兒,什麼管仲說不定明年就要退伍了,孫靜這傢伙給管仲準備了一大箱子奧利奧說是提前慶祝,還有蘇明遠最近被一個女碩士狂追,扎達那傢伙年底也要結婚了,大傢伙都讓葉絕請蕭白一起過去西藏參加扎達的婚禮……
新鮮的事情太多太多,其實這些也是蕭白一早就知道了的,可兩人聊起來就是沒完沒了,因為那是他們的利刃啊。
到了家之後,一進門葉絕就看到了一地的蠟燭,很惡俗的排成了一個心形,心中間還有一個盒子,裏面一枚白金的戒指。這畫面太煽情太矯情了,可葉絕就是忍不住的眼眶泛紅鼻尖都有點兒酸。
“怎麼著,忽然想起這出了?”葉小爺分明能聽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抖,可他就是傲嬌的扭過頭去。
蕭白從後面摟住葉絕,下巴搭在他頸窩處,安靜的呼吸着他最熟悉的味道,笑的很沉靜:“扎達打電話告訴我他要結婚的時候,我就這麼想了。”
“求婚啊?這不是您老得單膝下跪,說什麼以後擦槍你來,走火我不負責之類的話啊?”葉小爺更傲嬌的把身子扭正了,對着蕭白笑的一臉猥瑣。
蕭白從善如流,將那戒指取過來,套在葉絕指頭上,把人往肩上一抗,掐着他的腰,說道:“我們邊洗澡邊說。”
兩個人半年沒做了,彼此都有些生疏,相互靠近的時候,簡直都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
葉絕稍彎下腰,彈了彈蕭小白,笑的無比得瑟:“喲,挺精神啊。”
蕭白看着葉絕流暢的腰部線條,目光里簡直要閃出火來,那些漂亮的肌肉,是他幾乎每個夜裏都會夢到的。
夢境成真的時候,整個人都會有些現實好像是虛幻的感覺,蕭白用力抱住葉絕,把人往浴缸裏面按,水溢出浴缸的邊緣灑了一地,雖然那裏緊的厲害,可葉絕要求蕭白不要潤滑,就着水進去了。
疼,刻骨的疼痛,像極了他們的愛情,經歷了炮火紛飛,看過了生死離別,一次又一次在絕境中依靠着彼此,於是整個世界便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血肉相容,再不分彼此。
做完了之後,蕭白將葉絕裹着浴巾抱了出來,兩人一起躺在床上的時候,窗外的月光正好,灑滿了一地。
出了一個高強度的任務直接趕過來的葉絕,此時已經累得昏睡了過去,蕭白撫摸着自己愛人的臉龐,在他耳邊烙下了一記深吻。
“葉絕,七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