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策反
聶仙兒當初進入凝雲閣，是遞給了閣主賣身契，她前天才知道，李雲已經把她的賣身契贖回來了。
換句話說，她現在已經是自由人。
但她知道，如果沒有李雲，這輩子都只能做藝妓。
當初也只是為了生存下去，才去做這行，現在賣身契已經贖回來了，她願意追隨李雲，用她一輩子的時間侍候他。
而且在她眼中，李雲對她太好了，她也樂意跟着他。
見到她這麼大的舉動，李雲從床上下來，伸出雙手將她扶起來，道：“賣身契我已經讓小翠給你了，你現在去哪裏都行。”
“不用行此大禮。”
在李雲的眼中，救人本就是一件功德，殺人，也是功德。
他做什麼事，從來不怕別人說。
李雲還需要出門，尋找王至，他說完就離開了房門。
“公子，仙兒願終身侍候您。”
突然，身後傳來這句話，李雲想了想，現在給她錢讓她走，說不定那李建成盯着呢，不如殺死李建成和李元吉之後，再讓她離開秦王府。
他也說話，此時離開了秦王府，到了長安西市，一家酒肆中。
這酒肆食客不少，中間還有一位黃髮碧目的西域女子，在跳火辣的舞。
她的腰肢，如同一條蛇一般，扭的人眼花繚亂。
身上穿着也是單薄，該露的露。
李雲暗嘆，大唐是真開放啊，現在只是初唐，其他國家的女子都來長安了。
想必是酒肆的老闆，用美女吸引食客的目光，才讓西域女子在此跳舞。
他走上了二樓，二樓人並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可以看到一樓的舞蹈。
當然，他來這裏，並不是看女人跳舞的，也不是買醉的。
他是來找人的。
聽人說，王至此人鬱郁不得志，每每都喜歡在此飲酒。
不過既然來了，他當然是要了一壺酒，來了兩個小菜。
等待那王至前來。
畫面之外，眾人能看到，李雲的目光，始終注視着二樓的樓梯，很顯然，大家知道，他在等人。
很快，只見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出現，他滿臉憂愁，年紀大概在三十多歲，一個人坐在了李雲的背後那一桌子上面。
“小二，老樣子。”
隨着他說完，那二樓的店小二則是喊道：“好嘞爺，您稍等。”
這時。
李雲背對着他，自言自語，“三十立功名，四十退山谷，不見兩鬢霜，英雄死亦足，咄嗟少年子，如彼玉在璞，光氣未騰天，魍魎抱之哭。”
那三十多歲的青衫男子正是太子府的人，名為王至，此刻聽到少年人吟誦，不由的渾身一震，急忙轉過頭去。
“小郎君，下半闕呢？”
他好奇的問道，旋即說道：“小郎君的文采，使在下汗顏啊。”
“光氣未騰天，魑魅抱之哭，唉…………”
他想到了自己。
而此時，李雲說道：“對王先生而言，上半闕足以，下半闕若道來，那便太扎心了。”
王至一聽這話，旋即目中一亮，邀請道：“小郎君，既是知道我是誰，何不一起喝兩杯？”
“可以。”
李雲坐了過來。
王至為他斟酒，道：“小郎君年紀輕輕，卻文采斐然，想來不是普通人。”
知道他在問自己的根底，李雲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王先生眼光不錯，我其實是秦王世子，李雲。”
聽到這話，王至大驚，惶然起身，顫聲道：“你……你是那個，李雲？”
李雲二字，現在快成了太子府的禁忌。
太子府的人，誰不知道，李雲那一夜殺了多少人，甚至傳言，他本有機會殺死太子。
“王先生不要怕，我來找你，是想和談論一件事。”
李雲微微一笑，“坐。”
王至朝着李雲行了一禮，然後說道：“不知世子想和我談什麼？”
先聽聽，不急着走。
李雲問道：“人生在世，無非功名利祿四個字。王先生，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人不立危樓之下，可是王先生顯然是不明白這兩個道理啊。”
王至臉色陰沉，道：“世子說笑了，吾輩傲骨，既忠誠於太子殿下，那太子府，便是良木，豈有危樓一說？”
李雲起身，背負雙手，說道：“那你可知，我要殺李建成，李元吉，如屠豬狗？當日不殺他們，是時機不到，就憑他二人，想與我秦王府為敵，早晚要被我滅掉。”
“我的實力，你也聽過了，只是你家太子殿下，不讓你們說出去，對吧？”
“王先生！聽聞太子殿下，極為不重用你，完全就是瞧不起你，你可以來秦王府啊，我父王的天策府，人才濟濟，他們不止不會瞧不起，甚至還會重用你。”
“將來，百年之後，我爺爺退位，你在政變之中，幫助了秦王府，你就是從龍之臣。”
“將來博一個公爵，傳承千世，萬世，豈不美哉？”
他這話，完全打開了王至心中的潘多拉魔盒，沒錯，李淵現在已經年老了，他早晚要把皇位傳給他的子嗣。
那李世民，功績昭昭，可以說大半個大唐，都是他打下來的。
只是李淵看重李建成的嫡長子身份，所以李世民與皇位無緣，他是次子，先天就弱於李建成一頭。
王至掙扎了很久，突然一咬牙，道：“世子，我願意為你效力，為秦王府效力。”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什麼，首先得付出一些什麼。
他付出的生命，以及……有可能會發生的造反。
但如果成功，那豐厚的回報，將是百倍，千倍的遞增。
李雲臉上露出了笑容，取出一個錢袋子，裏面裝着滿滿的黃金，他不着痕迹的遞到王至的袖袍裏面。
“王哥，這些錢拿着，花完了再找我。”
聽聞王至家中拮据，他婆姨跟着他，只在一個一進小院中的過日子，生活極難。
王至此刻心中感動，他也知道他自己的價值，那就是做秦王府的眼線，報告李建成的各種秘密，“世子放心，王至必為秦王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李雲悄聲怒道：“怎麼能死？未來你可是要當開國縣公的，不準說這種話！記得，李建成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寫信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