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入瓦崗
“佛者,大智慧,大明悟,大覺醒者,為人所不能者,乃是聖人依據太古典籍所創超脫之道,因其有寂滅之苦,聖人特許佛者名錄天鑒之上,以天道之力保其不至寂滅之境,寂滅之前,天道保護佛者轉世,以覺醒宿慧,躲避寂滅之境,一如仙者,三百三十三年。”
“鑽研太古典籍者,謂之儒,儒者,人之需也,掌人族教化,是為我人族第一修行體系,聖人親傳。儒者,因鑽研浩瀚太古典籍,貼近聖人之道,不少大儒逐漸迷失,變得泥古不化,克己復禮,因典籍晦澀,個人有個人理解,逐漸化為天地人三宗。”
“天宗,講天人感應,天心即是我心,認為天道之下一切生靈必須循規蹈矩,遵從禮制,存天理,滅人慾,實乃抹殺我人族進取之心,以恢復太古禮製為己任。”
“地宗,講天理高遠,我等難明,應腳踏實地,認為存在即是合理,萬物與我何加焉?生民本苦,當教化眾生,以明聖人之道,兼愛平和,甚是包容。”
“人宗,即是我等,我心本是天地,我人即是天地,以人為本,這點我們和地宗倒是一致。”
“求新路者,從巫神祭祀之道發展出武之一道,武者,由舞而來,戰天鬥地,是為不屈。”
“還有其他道,林林總總,均是小道,不成氣候。”
李解覺得自己還是迷迷糊糊的,講了這麼多,超凡力量到底怎麼回事。於是再次想要發問,就聽夫子說道,“仙者,調動天道之力,或符籙,或印決,或佈陣,或鉛汞之術,蓋因天道之力不斷洗禮,自身向天道轉變,長生久視,天道之力入體,仙者需要大量資源以供己身,損他人而利己也,我等不取。”
“佛者,追求大解脫,凝練精神,形成舍利,雖不求外物,但是強大的精神往往會摧殘肉身,對於佛家來說,肉身是舟,舟不堅,如何到達彼岸?是以堅固肉身,凝練精神之物,對於修佛之人最是不舍。”
“儒者,鑽研太古典籍,獲得太古之力加持,身言行必合一,以物入道,喜文章者,錦繡文章字字千鈞,引動天地之力,文以載道,喜書畫者,變虛為實,無中生有,山川日月均為手段,喜音律者,一音成萬音,引動人心,實乃戰場第一殺器,一言定生死。還有數,御,射等等法門也是妙用無窮。”
“凡超凡之力,劃分九境,一境者,身強體壯,異於常人,藉助器物,可敵百人。”
“二境者,體內自成循環,生生不息,體內之力離體傷人,可敵千人。”
“三境者,騰空凌雲,開山斷流,可敵萬人。”
“四境者,變虛為實,斷臂重生,已近非人,一人覆手可滅一城。”
“五境者,謂之超脫,仙佛之流,長生久視,天鑒留名,儒者之言遮天,片語斷山,武者氣血成長河,不死不滅。”
“六境,七境者,依然是兩界無敵之存在,多說無益,不要好高騖遠。”
“八境,九境,已經觸摸到天道和太一的衣角,自聖人以下,從未有人抵達。”
“九境之上,聖人之境,不可描述,不可琢磨。”
夫子停頓了一下,說道,“汝有問,可答。”
李解想了想,“仙佛可以長生,儒者能不能長生?”
“七境儒者不長生。”
“八九境呢?”李解問道。
夫子搖了搖頭,“不知。”
“夫子,您一直說讀書人,難道我們不是儒者么?”李解又想了想,“按照您的說法,我們人宗不是儒者的分支么?”
夫子和柳先生對視一眼,兩人眼中意味不明,夫子道,“我人宗與儒者本是一體,某些原因,我人宗不復為儒。自此以讀書人自居。”
“那麼我如何才能開始修行進入一境?”
“讀書,讀太古典籍,在書中找到自己的路,並用所有的知識去維護自己的路。當你識海中出現的第一句太古典籍上的話語,你就進入了第一境。”
李解還是有些聽不懂,就聽夫子繼續說道,“開蒙只是讓你有了資格,至於你能不能獲得,還是靠自己明悟。這一步就斷掉了世間九成以上人的路。”
“那我什麼時候明悟。”李解心中不斷吐槽,人家其他穿越眾,上去就是這個什麼體,那個什麼命,再者什麼運,差一點的師父直接帶領入門,好一點的直接悟道成神,要不就是明確的金手指,要不氪金,要不氪命,不像自己這是拿到船票還要等開船,人家那個系統啊,面板啊,任務啊,多簡單?多好用?
同人不同命,自己就是個悲劇的命。
夫子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李解,“需要契機,一般人都是在讀書中獲得契機,比如我,就是在讀到太古典籍中的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而後瞬間明悟。”
李解突然想到夫子的句子不就是論語的句子,太古典籍不會就是儒家的四書五經吧?
誰沒事研究這個?當年要是好好學習,通讀四書五經,說不定現在就明悟了。
夫子問李解,“今日就到此了,你玉佩中有四書五經一套,乃是聖人親自修訂的典籍,裏面有我的註釋,你這些天好好讀讀,明悟一事說不得就水到渠成。”
聖人,對了,發掘太古典籍的神人,生而知之,天生宿慧,這行事風格怎麼就那麼像穿越眾,是不是他本身就是個穿越者?
李解偶發奇想,對着夫子說道,“夫子,我還有最後一問。”
夫子驚奇的看了李解一眼,“但說無妨。”
“聖人,聖人的名諱是什麼?”
夫子沉吟許久,“聖人無名。”
李解突然覺得心累,夫子這是在打機鋒么?老謎語人了,能不能讓人明白些?一個名字而已,裝什麼神弄什麼鬼?
就在李解暗暗吐槽之時,夫子又說道,“聖人之名不知何故從世間生靈的腦海中抹去,能記住的也就是聖人二字,我曾在歷史長河中回溯,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名字,此名字雖平平無奇,但是與聖人之名相聯繫,卻受到天道警告,不允我再一步追查下去。”
李解瞪大眼睛,名字被抹去,這是秘聞啊,按照前世小說的推理,聖人這事情肯定是有巨大的幕後黑手,這麼大的修改認知,還有夫子受到的天道警告,喔喔喔,難道是天道反噬聖人?大新聞,太刺激了,話說自己知道了,會不會被天道滅口?自己還是個菜鳥就聽到這種秘聞,是不是有點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還要不要繼續往下問?這種高層次的信息普通人一輩子估計都接觸不到吧。
就聽夫子繼續說道,“此名字不見於史冊,不見於眾生之口,不見於歷史長河,我只是隱隱約約於風聲中聽聞。聖人名雲,阿蟒。”
話音剛落,天空之上一道驚雷,嚇得李解一個激靈,眼前一陣恍惚,發覺自己進入到自己的識海之中。
識海中石台上的畫卷突然光芒大盛,代表着妖的一側黑暗都漸漸隱去。光芒中畫卷展開,飄在半空,只見畫卷之上有一人影,人影下標註着幾行字。
李解定睛看去,嘴中跟着念道,“阿蟒,人族。。”
突然眼前一陣旋轉,四周都是霧氣,李解也被這變故弄的不知所措。
就聽霧氣之中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阿蟒,今日巫神祭,江邊好熱鬧,阿姐被選上去侍奉巫神,我們也去看看吧。”
一隻白嫩的小手出現在李解眼前,李解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握住這隻小手,眼前景色一變,霧氣散盡,只見一個穿着獸皮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眼前。
李解心道,不會又穿了吧?金手指呢?老爺爺呢?系統呢?不會又是一個三無穿越吧?
卻見自己說道,“去,去,去,湊什麼熱鬧。你可知道從此就再也見不到阿姐了么?”
李解大駭,自己沒有說話,為什麼偏偏管不住嘴呢?還有自己為什麼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呢?
就聽眼前的小男孩繼續說道,“村子裏的巫師說,阿姐被選上侍奉巫神,是莫大的榮耀,阿姐這一去,可以庇護村子一年不受其他巫神的襲擊,這一年都不用擔驚受怕。”
“可是阿姐就再也回不來,最疼你的阿姐就再也不見了。”李解聽到自己繼續說道,不,是這個叫阿蟒的少年說道。
李解似乎明白了自己好像是附身到某人的回憶中,自己就像是看電影,只能看,不能干涉不能動,沉浸式觀影。這一切好像都和這個叫阿蟒的有關,難道這是聖人小時候的記憶?
李解發現自己正在端詳着自己的雙手,明顯是一雙孩子的手,就聽對面的小男孩繼續說道,“巫師說,阿姐從此就進入巫神的神國,吃得飽穿得暖,不用擔心其他巫神,是大造化哩。”
阿蟒嗤笑一聲,“阿山,巫師說的都是騙人的玩意,阿姐確實是不再擔心吃飽穿暖的問題,因為阿姐就快死了。”
“巫師怎麼會騙人,阿姐怎麼會死?阿蟒,以後你不要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了,不然巫師又該罰你了。”阿山說道,“你不去,我去,阿姐那麼疼你,你就不去見阿姐最後一面么?”
阿蟒沉默不語,看着阿山漸漸離去,直到消失在眼前不遠處江邊的人群之中。
確信身旁已經無人,阿蟒對着身邊說了一句,“真君,這巫神可殺否?”
一道身影出現在阿蟒眼前,來人面白無須,頭戴紗帽,錦袍玉帶,額上一目縱,手持一柄三叉兩刃刀,腰上別著一根彈弓,雙目開合之間似有電光四濺。
“鄉野之妖,妄自稱神,可殺。”來人冷哼一聲,似是不屑,化為一道流光而去。
“有勞真君了。”阿蟒說道。
李解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這形象,除了沒有哮天犬,這不就是灌江口聽調不聽宣的二郎顯聖真君楊戩楊二郎么?這是什麼亂入的節奏?
就聽阿蟒自言自語道,“能死在二郎神手裏,也算你這巫神的命好。我還是太小,只能召喚二郎神,而且實力還十不存一,系統啊系統,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把哪吒猴哥雷震子統統召喚出來,在這個異世界殺他個天翻地覆。”
石錘了,夭壽啊,這阿蟒也是個穿越眾,讓李解心裏酸溜溜的是人家居然有系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系統,但是能召喚二郎神的系統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貨色,人家還說後面能召喚猴哥哪吒雷震子,老天爺何其不公,憑什麼人家穿越就有一大群神仙護道,到自己開蒙了還得等明悟機緣,難道穿越也像投胎一樣,全靠命?
大約人家是氪金玩家,自己是欠費玩家?
就在李解胡思亂想之間,天空一道流星朝着遠處河流的上游砸去,就聽一聲似牛吼又似蛙鳴細聽又如嬰兒嚎哭的吼叫過後,江水慢慢變紅,上游慢慢飄來一隻牛一樣的怪物屍首,青色的皮毛,巨大的牛角,腦袋上不知被什麼開了一個大洞,雙目瞪得老大,死前像是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江邊一座高台上,一個頭戴羽毛,臉上塗的五顏六色的老者臉上露出驚駭之色,大叫道,“巫神,巫神死了。”
原本熱鬧的江邊眾人一時間面面相覷,當中一個頭戴花環的白衣少女眼中露出一絲喜悅之色,而後又被一絲憂愁所替代。
“巫神死了,我們大禍臨頭了。”老者還在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人群在大喊聲中一鬨而散,“巫神死了,我們要馬上遷徙,去找南邊的大部落,重新獲得巫神的庇護。”
阿蟒的身邊,楊戩的身形漸漸出現,“只是一隻犀渠,麻煩的是後面還有一群犀渠。”
“幹掉它們。”阿蟒說道,一股威嚴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與年幼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楊戩抱拳,“諾。”
阿蟒快速的朝着人群奔去,在人群中尋找着那一抹白衣。
驚慌的人群漸漸散去,阿蟒終於在角落裏發現了阿姐和阿山,阿山被阿姐護在身下,臉上驚慌未定,阿姐的白衣上全是污泥,在看到阿蟒的瞬間,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這個性情淡漠的弟弟也會來找自己么?
阿蟒伸出手對着阿姐和阿山說,“阿姐,我們回家。”
就在李解進入阿蟒記憶的時候,夫子和柳先生正一臉凝重的看向天空,此時天空陰雲密佈,讓人覺得異常壓抑。一道道電光出現在雲層之間,如同千萬條銀蛇奔行,似乎要在下一秒毀滅一切。
“夫子,為何有天罰。”柳先生面露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那個名字真的是禁忌嗎?”
夫子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皺着眉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這天罰針對的居然是李解。”柳先生驚道,“天罰怎麼會針對他?”
夫子看了一眼已經閉目許久的李解,“不清楚,但是他現在肯定挺不過天罰。”
忽然夫子一笑,“這孩子剛剛挨過天誅不久,現在又是天罰臨世,一人得享人妖兩種天道懲戒,也是前無古人,可謂是福澤深厚,氣運連綿。”
柳先生似乎也被夫子給逗笑了,“若是沒有化為灰灰,如此福澤,可謂天下第一。”
兩個老陰陽謎語人相視一笑,夫子撫掌道,“也罷,即是我門下弟子,聽我授課惹此天罰,當由我一併擔下。”
夫子一揮袖,掌中多了一柄劍,劍如芙蓉始出,觀其紋,璀璨若列星之行,其劍光,渾渾如水溢於塘,觀其斷,岩岩若鎖石,觀其才,煥煥如冰釋,劍脊古篆,純均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