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沙海 第十八章:黃龍廟

永生沙海 第十八章:黃龍廟

我們圍坐在篝火旁烘着衣物,就着生水啃着鐵皮餅補充體力,我因為肚子像灌了好幾瓶的燒刀子那般難受並沒有進食。

從衛國哥口中得知自我溺水到被司務長和小鋼炮救起已經過了個把鐘頭,差點就用石頭給我立碑了,可我對沉入水中直至醒來之間已經沒有片刻的記憶。

我望了望那兩條四周被水蜈蚣啃掉層皮的平板船心中起了疑惑,到底是誰將它們系在了岩洞旁的岸邊?

“完犢子,線路圖泡水了!”李技術員在一旁的背包中清點物品時拿出了本浸了水的小本子喊到。

線路圖是我們此次行動的重要參考物,不僅標註了我們沿途所要經過的地理位置,還一路標出記號方便撤回,這要是出了么蛾子,我們別說順利完成任務,就連返回大部隊也夠嗆。

我踉蹌着爬起走到他身旁,發現這本子裏的東西已經糊成黑色的一團,把整本的本子都沁出了印子,連一個標點符號也辨認不出。

“我他媽就說不要往前不要往前,結果怎麼著?這下大家被你給搞慘咯!”李技術員湊上來看了眼立刻罵起娘來。

“小李同志,你不要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這個決定也是大家最後同意的,唷,立功了就是大家的,出事了就拿我頂罪,缺不缺德!”

別看王技術員個子不高一臉書生氣,一路上這些事也讓他竄了不少火,這下竟將本子往地上重重一摔,指着李技術員鼻子回敬道。

其餘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爭吵開來添亂,衛國哥無奈只能再次去做起和事佬把矛頭轉化掉。

衛國哥在紅星村屬於老資歷,和生產隊長是鐵瓷,這些知青見他來勸架也不敢再多話,紛紛把那兩人給拉開,小鋼炮脾氣直,雖說這次是受指導員命令沿途保護大家安全,但說到底也不歸我們管,他撂了句:”要吵你們倆在這吵個夠,等都消騰了再走。”

此時我們在黃龍潭的夾道,肯定是不能原路回去了,別說再次遇到水蜈蚣,就連船也報廢了,眼下只能沿着夾岸往前摸索前進,走一步算一步。

雖然隊伍有小摩擦,但我們的大方針還是一致的,見老兵都冒起火來也不敢再不依不饒,只能自顧自地整理裝備,聽着集合哨報數後繼續行進。

夾岸長滿豐盈的水草,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一不留神就會踩到泥漿子陷進去,我這雙老解放已經被踩得不成樣子,原先嶄新的墨綠已經變得黃不拉稀,惹得我一陣心疼。

走了相當長的一段路,原本烘乾了些的衣裳又被汗水打濕,直到在個正好容一人通過呈三角形夾角的岩縫處才停下腳步。

“進不進去?”排頭的小鋼炮問着兩位技術員,他們倆一言不發、眼神也沒有交集。

“進不進嘛!這事得你們兩個做主。”在隊伍最後方的司務長急切地問到。

“哪裏還有別的路走,不進去在這等救援?”李技術員開了腔,隨即王技術員輕哼了聲道:“你說的喃,別再亂扣屎盆了。”

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沒有其它的道,之所以要問句也是怕最後出事沒人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小鋼炮和司務長心裏明白的很。

我們挨個從岩縫擠過去,那黃龍潭已經被岩壁阻斷,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濕窪地,一顆顆參天的古樹現於眼前。

我們在這片窪地中步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發現前方陸陸續續出現了些石墩子倒在地上,順着這些石墩子望去隱約能見到個坍塌了大半的廟宇。

隨着腳步的走近,發現這廟非常殘破、到處是殘垣斷壁,廟門早就沒了蹤影,只有前頭立着的一個崩了角的石碑子,上面刻着黃龍廟三字。

“大夥先進去休息休息。”司務長發話。

行了這麼久我們這些知青連同技術員早就已經疲乏得不行,這麼一說知青們便爭先恐後地就跑了進去,趁早找塊好地方做根據地。

我和衛國哥倒是不急,邊走邊看晃進廟裏,廟堂裏邊的石像雕塑沒見着,倒是地面樑上全結滿了蜘蛛網,牆壁上一塊一塊的布着青綠色霉斑,勉強能看到“龍王顯聖、有求必應”八個大字。

“這破廟做在這麼偏僻的深山老林里,誰會來燒香,我看着隨時都要塌掉。”衛國哥叨咕了句。

我說保不準在唐宋元明清哪個朝代香火還鼎盛得很,有可能是最近這幾十年才破敗下來。

這一句剛說出口,我突然想起《尋山定棺術》中記述着這麼一段話:水隨山而行、山界水而止,山谷之地貴在藏風,案山明堂、水流曲折,以使墳穴藏風聚氣而令生人納福納財、富貴無比。

這廟的前面是黃龍潭,中有參天的大樹,後面是綿延起伏的山脈,按理說是書中所描述的極佳風水位置,可這個廟為什麼破敗?

“別說上香,來這上墳我都嫌遠。”衛國哥又答了句。

聽他這麼說我猛一驚,廟宇大多不會考慮建在風水口上,難道這廟宇只是個幌子,下面有墓?

我折出廟外仔細觀察起山勢,發現確實和書中記述如出一轍,繞着黃龍廟的周遭轉了幾圈,但又沒能發現明顯的盜口,我心裏尋思着是不是想多了。

“你站在外頭幹啥,趕緊來領乾糧。”

我離開時忘了和衛國哥打聲招呼,這下他找了出來朝我說到。

我連連擺手,又摸了摸肚子意思是還難受着進不了食,他雙手一攤自顧自地回了廟裏,我有點不甘心,便低下頭繼續搜索起來,把廟的外圍仔仔細細考察了番。

俗話說行里看門道行外看熱鬧,我跟着老李頭並沒有學多少望風點穴術,只是在這胡亂揣測,眼見着確實沒什麼證明我猜想的“證據”,也就死了心回了廟裏。

剛踏進去就聽見大夥唱起了《十送紅軍》:

一送紅軍下南山,秋風細雨撲面寒,樹樹梧桐葉落完,紅軍幾時再回山?

二送紅軍大路旁,紅漆桌子路邊放,桌上擺着送行酒,祝願紅軍打勝仗……

我一屁股扎到知青堆里,小鋼炮和司務長坐在對面打節拍,我沒有隨大夥開嗓,還在想着這檔子事。

“這廟是不是不對勁。”

我耳畔突然傳來聲音,我迅速望過去,是原先那愛插科打諢的知青在跟我說話。

我一臉驚訝,這人有些流里流氣、兩撇八字鬍加上額頭的幾道褶子看着年紀應該比我大上不少,但我想不起在生產隊是否打過照面。

“怎麼樣,一起下去瞜瞜?”他繼續跟我說到。

我靠過去故意問他說的是什麼,裝作茫然不知的樣子。

他嘴角一揚說別裝了,知道你是李寶成的小徒弟,其他的話還要挑明嗎。

我和老李頭的師徒關係只有潘順一人知曉,他是從哪裏聽來的?況且他也察覺到了這黃龍廟裏面有貓膩,應該有來頭。

我沒有確定也沒否定,只是繞着彎和他說現在人多口雜,什麼話我們出去單聊。

他聽到立馬拍了拍屁股站起,用大拇指懟着門外來了句:“走着!”

“錢小惠同志,你站起來幹啥?快坐下!”司務長見狀疑問到。

這名字一喊,大家先是望着他,然後哄得笑成一團,沒想到眼前這個留着八字鬍的男人居然起了個女同志的名。

“領導,我都向組織申請改名了,我現在叫錢進,進兜里的進,不叫錢小惠,您這一叫我以後還活不活了!”他面子有些抹不開,臊着臉開口到,順勢就往外頭走去,還特意回頭朝我使了個眼色。

“沒想到這老小子取了個娘們的名,可樂死我了。”衛國哥也跟着起鬨。

我問他這人是不是紅星村生產隊的,咋就一點印象都沒有,這話一脫口他也愣住,回想了番望着我回到:“好像還真沒見過。”

“不行,肚子疼。”我捂着肚子表情掙扎着和衛國哥說到,其實是想找個借口開溜。

“吃沒見你吃多少,拉倒拉的勤。”他見我像是憋不住,立馬挪了位讓我出去。

到了廟外,那八字鬍倚在牆頭朝我瞥了眼笑道:“怎麼樣,咱們什麼時候下洞?”

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不會傻愣愣的接茬順着說,萬一他是“釣魚”的,那我不就把自己裝裏頭了。

“你不是生產隊的,混進我們隊伍究竟有什麼目的?不老實交代就告發你!”

其實我也是亂蓋想將他唬住,眼生可能是平日裏沒有過交集,但要是他做賊心虛聽到這話十有八九會坦白。

沒料到他沒有被我的話給唬住,反而立正了身子朝我走來道:“你還要告發我?鵝山上挖墳、進墓洞,哪一件事是見得了光的,你能把屁股洗乾淨?再說了我能來自然有自己的門道,不要逗鳥不成啄了眼。”

這話讓我直接懵住,他是怎麼知道我們乾的那些事,難道從際聯村就已經潛伏在我們周圍了?

見他變了臉色要進門,我連忙將他扯住緩和了語氣說這裏不方便,什麼事咱們得找個地兒好好聊聊。

他點了下頭,一副滿意的表情:“成,咱就到那邊去。”說罷用手指了指廟的後方。

隨着他繞到破廟後方五十米開外處,這裏除了一些倒塌的碎瓦木櫞就剩荒草,確實是個隱蔽性強的地方。

我說咱們既然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大家還是開門見山,你究竟想要幹啥。

他用食指橫捋了下鬍鬚,煞有其事道:“你師傅有沒有說過他還有倆徒弟?”

我記得是有這麼回事,我是他的關門弟子,他也曾輕描淡寫的說過有兩個徒弟一個在首都一個在蘇維埃。

“難道你是?”我回過神來望着他,心想難道他就是其中之一?

他像是知道了我的揣測,點了點頭,說沒錯,他就是李寶成的二徒弟也就是我的錢哥,剛從蘇維埃回來。

這事讓我更加的百思不解,他要回來也是去找老李頭,幹嘛跟着我一塊進了山。

“你也別想太多,我來是為了廟下面的墓,遇上你純粹是誤打誤撞。”他從上衣內口裏掏出一個鐵盒子,將其打開抽出一根香煙和個黃澄澄的方形物件,然後將煙叼在嘴裏向左滑動了方形物件上的滑輪,“擦”“擦”兩聲這東西上方就躥處火苗將煙給燃着。

“法國賽琳,洋火機,你也來一根?”他見我盯着那物件看,手伸上前又抽出根煙問道。

我擺了擺手,說不會,但沒見過這洋火,真是精妙。

“對了,你咋知道我是老李頭的徒弟,還知道那些事的?”這一茬差點讓我把正事給忘了,話鋒迴轉問到。

他哼唧笑了笑,說這都是老李頭告訴他的,不過要他見到我也別攀扯關係,只是他覺得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師出同門還是要認識認識,眼下正好還可以幫他的忙。

這老李頭把我賣了還得替他數錢!我心裏嘀咕着,不過目前這情況也算是佐證了我的猜測:黃龍廟的下面確實有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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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山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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