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什麼都不做,就很張揚
大婚頭一日,整個長公主府雖是極為忙碌,但也有條不紊地準備着明日的大婚。
祭祖儀式之後,溫氏的好些長輩便先留了下來,由武安侯陪着。
溫庭柏忙到半夜才睡。
溫知虞讓侍從給他帶了句話,他沉吟片刻,讓侍從去回妹妹:“你就說,我明夜一定向舒婉賠罪。”
侍女來回消息時,溫知虞和燕止危已經躺下了。
溫知虞得了消息,便放心入睡。
次日,天還未亮,長公主府已經喧囂如白日一般,熱鬧極了。
淺杏來敲門:“郡主,世子,該起了。”
昨日,溫庭柏特地說了一句,要讓弟弟和妹夫一同陪他去迎親。
溫知虞要早起上妝,之後去小廚房那邊親自盯着食材和菜。
而燕止危,陪着迎親回來之後,等開宴之前,要去盯着傳菜……
今日,兩人都很忙碌。
淺杏帶着侍女進屋伺候時,開口道:“郡主,世子,七皇子殿下今日也要一同陪着去迎親。”
“七皇子?”溫知虞驚訝:“他何時來的?”
淺杏道:“奴婢聽說,七殿下昨夜趕着宮門關閉時出宮的。
到府上時,已經很晚了。
他擔心吵了大家休息,影響到今日的狀態,就沒讓人聲張。
昨夜,他是宿在二公子院子裏的。”
燕止危挽袖洗了把臉:“庭瑞的院子,不是只有兩間房可住么?
他一間,剩下一間是陸參在住着。”
“七皇子殿下應該是和二公子擠的一屋。”淺杏道:“二公子和七皇子從小便感情要好。”
溫知虞洗漱完,把手上的水漬擦乾:“也不知,他背上的傷如何了。
迎親是要騎馬的,不會牽扯到傷口吧?”
“放心。”燕止危伸手在她剛擦乾的鼻樑上颳了一下,留下一長串的水痕:“七皇子的年紀,可是你比大呢。
你說你啊,總是習慣性地把我們都當小孩子看……
你這樣,我都有點傷心了。”
溫知虞嗔了他一眼:“我剛擦完臉。”
燕止危笑着抓起架子上的乾淨帕子:“來,夫君重新給你擦一下。”
淺杏見兩人如此親昵,單手捂住眼,另一隻手朝屋中的侍女們使勁兒揮。
很快,一屋子的侍女全都退了出去。
甚至,還有人體貼地把門給掩上了。
溫知虞抬頭看向門口:“她們……”
話音還未落下,唇便被堵住。
燕止危剛洗了臉、漱完口,嘴唇又軟又涼,還帶着好聞的薄荷的氣息。
溫知虞小聲:“我還要上妝呢……”
燕止危一邊親着她,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我就親一親你,別的什麼也不做……”
溫知虞:“……”
她從善如流地閉上眼。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燕止危才難分難捨地鬆開溫知虞,一臉的意猶未盡。
他親了親她的眉眼:“今日若是不去迎親就好了……”
話還未說完,溫知虞就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雙唇間:“你把侍女都嚇走了,只能自己更衣了。”
“嗯哼。”燕止危哼了一聲。
這意思,是想讓她幫他。
溫知虞偏不。
她語氣淡淡:“這個時辰,小廚房的食材應當都已經備齊了。
阿危,我今日很忙。”
燕止危抿唇:“那我還是不折騰你了,我自己更衣,你先上妝吧。”
溫知虞看着他:“我可以為你束髮。”
“真的么?”燕止危眼睛一瞬間就亮了不少。
溫知虞輕輕推了他一把:“不許拖延時間了,快去更衣,然後過來挑選你今日要戴的發冠。”
燕止危邊往屏風後走,邊道:“我今日得穿素一些,大舅哥才是主角,我可不好搶了他的風頭。”
溫知虞走到妝枱前坐下,問:“那,今日就不留馬尾了,束個髮髻?”
“好啊。”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發冠,就隨便選個玉的吧?
白玉冠,你看可有精巧不惹眼的。”
溫知虞彎腰拉開妝枱旁邊的柜子:“我先看看……”
她挑挑選選,找出一個雕刻着雲紋的精巧青玉冠:“阿危,青玉冠可以么?
你說不能搶風頭,今日便穿竹青色的外袍好了,與這玉冠很搭。”
燕止危用衣衫擋在胸前,從屏風后探出個頭:“我看看。”
溫知虞將玉冠放在掌心,托着給他看。
燕止危只看了一眼,就爽快道:“就這個吧。”
於是,溫知虞將玉冠取出,擺放在妝奩旁的托盤裏。
她為今日準備的衣裙,也是竹青色,乍一眼看有些素,實則裙子上都是銀絲暗紋繡花,清雅貴氣。
趁燕止危更衣的時候,她很快地給自己撲了層粉,描了眉,抹了胭脂。
燕止危換好衣服出來時,她正要抹唇脂。
她剛打開盛放着唇脂的罐子,燕止危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妝枱邊:“阿虞,我來為你抹唇脂啊。”
溫知虞抬眸:“好啊。”
她的雙眼又溫柔又明亮,仿若三月春水。
多看一眼,便要溺進去一般。
燕止危喉結上下滑動,移開些視線,半彎着腰,問:“這些唇脂,顏色都差不多。”
“抹個不太顯色的吧。”溫知虞道:“兄長和嫂嫂的大婚,我不便裝扮得太張揚。”
燕止危食指隨手抹過一盒唇脂:“可是,你什麼都不做,只需往那裏一站,就很張揚了。”
“你又打趣我。”溫知虞臉上發熱。
“我說的話,可是比真金還真。”
燕止危伸出左手,露出手腕,將剛取的唇脂在手腕上划拉了一下。
他看了看手,又看向溫知虞的臉:“這唇脂顏色太老氣了,配不上你。”
溫知虞看着他:“若這唇脂會說話,定要好好跟世子爭執一通。”
“那它來爭。”燕止危信心滿滿:“我保證說得它痛哭流涕,後悔生在這世上。”
溫知虞:“……真是的。”
她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燕止危笑吟吟,又重新取了一盒新的唇脂,抹在手腕上。
兩個顏色一對比,他還是不滿意:“這個顏色,又太淺了。
這顏色有些粉,塗上會顯得俗氣。”
“那再換個顏色吧。”溫知虞想將唇脂盒收起來:“回頭,我叫淺杏拿去扔了。”
扔了?
“別啊!”燕止危扣住她的手:“我試試,把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
混在一起,應當會好看。”
溫知虞:“……世子是認真的?”
“當然!”
頂着溫知虞懷疑的目光,燕止危將兩種唇脂各自挖起一塊,用小銀匙攪拌。
片刻后,他驚嘆:“我可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