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混沌中的蛋
天界的時間是很漫長的，準備戰爭的時間也很漫長，跨域星河就要耗費無數時間，就算是大羅神仙，也要花費諸多很長時間才能跨越星空。
文至與龘在天啟程前往縹緲宮，他們的戰力對北闕天河的戰局沒有多少助益，而文至得先回到縹緲宮。
茫茫的星空之中，有一些星路延伸着通向遠方，一人一龍，踏天而行。
黃龍真人望着文至的背影，慨然道：“這宇宙亂了，眾生都不得超脫，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責任，師弟，小心星空古路上的流匪吧，這天上，不比你那小小的人間好。”
文至去人間尋道是玉虛宮和縹緲宮共同的決定，他們也對文至的行蹤密切關注，文至離開人間之時，他們已經接到消息，所有玉虛宮的人都接到了指令，只要文至出現，務必接引他回到縹緲宮。
同時，這也是胥陽仙君看破文至的原因之一。最關注他的，除了他的親人，還有他的敵人。
縹緲宮和玉虛宮同時受到紫薇天和四極天的攻擊，是實在分不出人力護送文至，只能讓他一個人獨自前行。
...
混沌氣海中，文至的人身已經被混沌氣化去，只有意識在氣海中和玉寧兒保持交流。
這一日，他的意識出現了一些變化。
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從混沌氣中剝離出來，他化成了一團光，光的外圍還有一層薄膜。
文至莫名其妙想到他有一世，一個哲人說過一句話——神說要有光，於是有了光！
那個世界的人不能修鍊，傳承也只是憑藉文字書本，以及為數不多的名勝古迹，他們的歷史與其他的世界比起來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已經有了很輝煌的文明。
他們不能修鍊，但卻沒有放棄過仰望星空，從來沒有放棄過飛向宇宙星空深處的夢想。
文至感同身受，同樣是不能修鍊之人，用不一樣的方式求着自己的道。
他沒有想到要有光，但也有了光，光從混沌中來，照亮了一方空間。
玉寧兒的心之道也通透了，從混沌的渾渾噩噩之中，他看見前方有一束光傳來，照亮了她的意識。
“公子，是你嗎？你恢復過來了嗎？”
“是我，不過我還沒有恢復過來，而且，我的狀態有點奇怪。”
他的樣子確實很奇怪，光暈外的膜逐漸開始硬化，無數文至不能認識的符號不斷匯聚而來，嵌在膜上將文至的意識之光封在其中。
“我這是...要變成蛋了？”文至啞然。
玉寧兒：“...”
照現在這樣子，文至確實要變成一個蛋了，他在那個不能修鍊的世界的日子了，無聊的時候去見識過雞下蛋，雞下蛋的時候，雞蛋殼是很柔軟的，只有過來一些時間，雞蛋殼才會硬化。
文至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個蛋。
他現在很憂傷。
一旁，玉寧兒的意識也形成了光芒，不知道是受到文至的意識之光的激化還是自己形成的。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我亮了！”
“亮了...”
文至無言以對，他此刻自身難保，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漸漸被蛋殼封住，已經很難傳的很遠，如同汪洋大海的符號滲入蛋殼裏，讓他的意識被不斷擠壓到一個角落。
“糟糕，這裏是受精卵的位置，我是真的變成一個蛋了，我不會一直被鎖在這個蛋殼裏面吧？”
“大概...估計...會的吧！”
這一刻，文至覺得自己應該是玩脫了，自與黃泉河神戰鬥的時候，他玩脫過一次，把雷劫道花給玩沒了之外，這是他第二次把自己玩脫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成了蛋，該怎麼出去？難道說要找一隻老母雞，把我孵出去？這茫茫的混沌之中，哪裏來的老母雞？而且這是混沌的蛋，尋常的老母雞多半也不行吧！”
文至愁容滿蛋，後悔自己不該那麼衝動直接跳進混沌中，只是現在已經沒有後悔葯了。
另一邊，玉寧兒的意識之光上躥下跳，也是被要變成蛋了，驚慌不已。
玉台之上，妙元散人怔怔地看着這一切，不由嘖嘖稱奇：“文君果然會玩，這都沒死，只是你們這變成了蛋，接下來該怎麼玩？”
混沌中的日子實在無趣，難得有了這樣有趣的事，他興味十足。
“妙元君可真是童心未泯！”青衣不由笑道。
混沌符號還在如雪崩般壓向蛋殼裏面，已經將蛋殼裏面填的嚴嚴實實，符號與符號連接，成為一個無比龐雜的序列鏈條。
終於，混沌符號終於停止了不向文至的意識壓迫，文至意識蜷縮在這一寸的空間裏面。
他下意識地大口喘氣，然後發現自己並沒有嘴巴。
文至的蛋和玉寧兒的蛋幾乎在同時成型，只是文至的蛋殼和蛋殼裏面的符文要比與玉寧兒的要多得多。
兩顆蛋慢慢向上空飄去，妙元散人見狀趕忙將其撈起。
“哈哈哈哈，大名鼎鼎的滄瀾君變成了一個蛋了，這真實有趣！”妙元散人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妙元君先別取笑我了，你見識多，能不能給我想想辦法？”
文至的蛋殼微紅，他想要臉紅，可惜他現在沒臉。
“等我想想啊，龍生的蛋是龍蛋，龍可孵之，朱雀生的蛋叫朱雀蛋，朱雀可孵之，你是混沌生的蛋，應該叫混蛋，混沌可孵之......”
妙元散人作沉思狀。
文至的蛋從微紅變成火紅，突然從玉台之上蹦躂起來，砸在妙元散人的額頭上，妙元散人散人的額頭當即起了一個腫包。
妙元散人當即回過神來，意識到方才所言有些不太對勁，他揉了揉眉心，驚道：“混蛋，你在混沌裏面吃了什麼東西了？居然能夠砸我一頭包？”
文至在蛋中看不見妙元散人，方才一撞只是憑藉妙元散人說話的方向憑空撞過去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把妙元散人撞了一頭包。
“我撞了你一頭包？”
“那可不？你在混沌裏面這一年多吃了啥了？”
文至吃吃道：“我說我吃的是混沌的文字你信不信？”
“呵呵！”妙元散人不失禮貌笑道。
“妙元君，公子說的是真的，我也吃了好多！”
玉寧兒循着聲音的方向，和文至一般蹦躂了過去，穩准狠地砸在妙元散人的鼻樑之上。
“我湊，你家兩個是商量好的嗎？”
妙元散人摸着鼻樑，有些吃痛，心中不由疑惑，不由低語：“混沌氣有這種力量，能夠重塑一個人？而且混沌的力量真的如此之強？”
他望向玉台的周圍，只見混沌的氣息變得很是稀薄，周圍多出了許多虛無的氣體。
“如果我沒有猜錯，滄瀾君，你確實需要混沌來孵化，不過，這世間沒有混沌了，所以你估計沒法出世了！”妙元散人鄭重道。
“換做以前，有四大太古神獸朱雀，青龍，白虎，玄武同時孵化你，你還能夠出世，又或者有太陽太陰兩位祖神共同孕育，你還有可能出來，只是現在四大神獸部族已經成為了傳聞，太陰太陽兩位祖神已經成為了傳說，能夠破開你的蛋殼的，這世間已經沒人了。”
妙元散人不由扼腕嘆息。
文至卻興奮異常：“這麼簡單？”
“簡單？”這次換成了妙元散人一臉茫然。
“我恰好認識了四個有四大太古神獸血脈的存在，至於太陽太陰兩位祖神，是我這一世的好友，我出來之日，指日可待！”
妙元散人當即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有四大神獸的血脈的不代表就能破開你的蛋殼，要破開你的蛋殼，一是要血脈足夠正統，二是要實力足夠強大，缺一不可，不然我直接就給你破了。”
文至想想也是這個理，妙元散人只差三分就進入太的境界，都不能破開這混沌蛋殼，估計憑藉單純的血脈也是不可能破開的。
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忽視血脈的影響了。
一群人在不斷的沉默中繼續沉默，混沌氣海中的混沌尤其的濃郁。
文至開口問道：“不知現在已經離我進入混沌氣中多久了？”
妙元散人望着氣海，呷了一口玄衣遞過來的酒，悠悠說道：“大約五年了吧，長期居住在混沌之中，沒有記錄日子的習慣。”
“已經五年了啊！”
文至不由感嘆，他離開的時候曾給夕顏說過，長則五年，短則三年必然回去，目前看來，自己食言了。
“妙元君，你能不能送我回滄瀾界？我現在的狀況找不到回去的路。”
他現在是個瞎子，兩眼一抹黑，根本無法尋到滄瀾界的蹤影。
“這個倒是不難，我在混沌中待久了，路比較熟，我可以送你一程。”
“感謝妙元君了！”
“不謝！”
妙元散人飛起兩腳，將文至和玉寧兒踢向混沌深處。
“妙元君...你大爺！”文至怒罵。
“妙元君...君...你大爺！”玉寧兒不知道該罵什麼，學着文至的口吻罵道。
“夫君，他們好像在罵你呢？”
“沒有，他們是在感激我...”
妙元散人面無表情，隨後拾起地上的無憂花靈，怔然道：“文君，你走得太急，你家花靈都丟了。”
文至氣歸氣，但卻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滄瀾界的氣息。
玉寧兒忽然說道：“公子，我忽然想到，我們要混沌才能孵化，現在你是混沌，我也是混沌，要不我們兩個試試？”
文至愕然，隨即有些興奮道：“試試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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