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給明嘉珍整點事
明家與恆親王暗中勾結,京城裏多出來了四十萬人跟明家有很大的關係。
葉絕律本是不想這麼快動明家,因為明家在京城裏的勢力盤根錯節,影響太大,動起來麻煩,但誰讓他們把注意打到明嵐鶯身上,他就提前給他們鬆鬆筋骨。
明嵐鶯晃着腳,層層疊疊的裙擺蕩漾開來,仿若煙雲流水般好看。
“行啊,不過我聽說明嘉珍她們就在這梅園裏設宴,鶴白,你去探探路,我們找點樂子。”
“行啊。”
鶴白嘴裏塞了兩個點心,拍拍手上的糕點殘渣就要提氣運輕功飛出去,明嵐鶯連忙扯住她衣角。
“等一下,你認得明嘉珍嗎?”
鶴白動作一頓,兩眼迷茫,腮幫子塞得鼓囊囊的,含糊的說道:“好像不認識。”
明嵐鶯無語的把她扯了回來,“算了算了,我的疏忽,你現在也沒地方去認人,太一你認得明嘉珍嗎?”
太一點點頭,明家人是葉絕律重點的觀察對象,親衛隊的人都認得明家人。
“那行,你帶着鶴白去找下明嘉珍在哪,然後回來告訴我。”
“是。”
鶴白跟着太一飛進梅林里不見蹤影,寧兒和狼崽看向她,“娘,那個明嘉珍欺負你了?寧兒帶崽崽去給娘出氣!”
“沒事,娘不會讓人欺負的。”
葉絕律揉了揉寧兒的腦袋,“有爹在,會保護好你娘親的。”
寧兒這才乖巧的點頭,葉絕律看向明嵐鶯,問道:“你找到她后想做什麼?”
明嵐鶯邪魅一笑,眼底帶着三分不屑三分傲氣和四分狡黠,“她想讓我出醜,我就讓她丟人,即使是冬天,山林里的蟲子可是很多的。”
梅園旁邊就是連綿的山,山裡最不缺的就是單一靈智的蟲蟻,雖然距離太遠可能召不到幾隻,但應該夠用。
梅園太大,縱使太一認得人,也一時半刻找不着位置,鶴白就裝作尋不到路的世家小姐,問了梅園裏的小太監,小太監一聽她是來赴宴的小姐,就給她指了個方向。
“今日的設宴亭子都在那個方向,奴才不知道小姐找的是哪個,請小姐往那個方向多走幾步,應該能找到。”
“多謝公公。”
鶴白與太一往小太監指的方向飛去,梅林密集,藏匿身形不成問題,兩人藏在梅林里一路掠過去,還真發現了明嘉珍的位置。
在梅園另一端的重檐攢尖頂圓亭,亭下十來個個俊俏的花季少女和少年,鶴白和太一蹲在遠處的一棵大齡古梅樹後面,熱熱鬧鬧的笑聲遠遠傳來。
雖然現在對男女大防沒那麼嚴重,男女同樣可以盛裝出席露面,人多的且都是相熟的朋友之間也沒必要立屏風避嫌。但是鶴白遠遠的都看見,一個姑娘手裏扯着另一個少年的衣袖,正搖晃着撒嬌,姑娘還梳着未出閣的及笄少女髮髻,看樣子兩人之間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鶴白看的嘖嘖搖頭,“太一,哪個是明嘉珍?”
太一掃了一圈,低聲回道:“柱子旁邊那個在聞花的,黃色的。”
鶴白定定的眺望過去,鵝黃色層疊紗裙外罩着一件杏黃色的狐裘披風,一手抱着手爐一手輕捏着一枝梅花,放在鼻尖下輕嗅。長發半挽,眉眼低垂,纖纖玉指襯得手裏盛開的紅梅更鮮紅濃艷,略施粉黛的臉帶着親和的笑意,溫柔如月。
鶴白一愣,好一副仕女聞花圖,明嘉珍這輕輕的一個動作,就和周圍的女子有一個鮮明的對比,難怪亭子的少年時不時的會看着她面紅耳赤的。
“明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美人?我怎麼總覺得好看是好看,就有點哪裏不對勁。”
鶴白摩挲着下巴,她好歹走南闖北也有幾年,人心什麼骯髒的沒見過,肯定不是沒見過世面還一無所知的深閨小姐,見過的人雖然沒有葉絕律多,但是也是形形色色的都見過。
她見過媚骨天成的少女,也見過驚世絕艷的花魁,明嘉珍這舉手投足間似有若無的嬌媚姿態,不像是未及笄的世家小姐該有的,也不像是天生媚骨。
她見過的世家小姐儀態是端莊的、活潑的、嫻靜的、溫柔的、高傲的……不管怎麼樣的都是一種帶着自身性格的氣質,而明嘉珍是俏皮裏帶着勾人嬌媚。
這種矛盾糾結的氣質更吸引人忘我的貼上去。
太一默默了看了幾眼,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一般。”
“嗯?”鶴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覺得她好看嗎?和亭子裏的那些比是最好看的一個?”
太一搖搖頭,“她的眼神不幹凈,看那些少年的眼神是勾欄里才有的,明三夫人應該刻意教過她。”
鶴白大驚:“我懂了!!”明家三房裏有一位姨娘就是從花樓里抬回來的,明家三房大夫人可真捨得,讓自己女兒學這個。
太一斜了她一眼,提氣輕身就往回趕了。
明嵐鶯正和葉絕律一起欣賞寧兒的第一幅畫,鶴白和太一就突然出現在眼前,嚇得她手一抖,差點就拿不住畫布,葉絕律伸手託了一把。
“發現什麼了這麼著急?”
鶴白激動的手舞足蹈的把她的發現說給他們聽,一盞茶后明嵐鶯恍然大悟,她就說明嘉珍身上那勾人的感覺是哪來的,勾的她都有點心癢,原來是特地找人教的,也是明嘉珍有本事,能把這種勾人的媚態混合在少女的嬌俏里還不突兀。
突然想到什麼,明嵐鶯埋頭捂着臉笑,笑的鶴白有些頭皮發麻,葉絕律無奈又縱容的沒打擾她。
“嫂子你笑什麼?還笑的這麼……奸詐猥瑣?”
明嵐鶯抬腳踢了她一腳,“明浪濤之前來過書信,讓我們小心明嘉珍,因為她是祖父在明麗姝以後重點栽培的孫女,我原以為會沒什麼交集,沒想到明老賊竟然派她來找我。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連這種本事都教,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虧是干大事的,明嘉珍也是個能成大事的,佩服!”
鶴白也沒躲,隨意的拍了拍衣擺上的腳印,皺着小臉不解的說道:“嫂子你這麼誇她做什麼?她也是要害你的哎!明浪濤那狐狸都讓你小心她,要不我們直接把她扼殺在搖籃里算了!”
寧兒抬頭看着明嵐鶯,“娘,詩經里有言,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意思是讓我們未雨綢繆,有備無患。”
明嵐鶯笑了笑,“寧兒還懂得了這個啊~好!娘就未雨綢繆,讓壞人沒法欺負我們。”
“嗯!”
明嘉珍的亭子離她們的亭子極遠,明嵐鶯要想用百靈哨搞點事得靠近點,鶴白本來想背她飛過去,葉絕律二話不說攬腰橫抱起她。
乍然的失重感,讓明嵐鶯下意識的抱緊手邊的東西,就變成了她雙手摟着葉絕律的肩頸,臉貼着他的胸膛,葉絕律雙手親密的橫抱着她。
寧兒驚訝的睜大了眼,興奮的鼓掌,感着爹爹好厲害。
給明嵐鶯羞紅的臉,連忙鬆開手,撲騰了兩下手腳,“你放我下去,鶴白背我就好。”
葉絕律只是攬緊了她,“我力氣大輕功好,比鶴白穩,鶴白小時候練功不紮實,下盤不穩,背着你會摔着。”
“真的?”
明嵐鶯眯了眼鶴白,鶴白還一臉迷茫的想張口想解釋自己下盤很紮實,被太一在背後懟了一把,到嘴邊的話連忙轉了個彎,“我——哥說的沒錯,對,我下盤不穩背不動,嫂子你讓我哥抱你去吧,你穿着裙子背着也不好看,抱着還暖和點。”
明嵐鶯狐疑的眯着眼打量了一番鶴白,雙手抱臂,勉強信了。
葉絕律心滿意足的輕輕抱緊了她,“鶴白留下照看寧兒和崽崽,太一帶路。”
“是。”
兩人腳下輕點,一起一落就消失在寧兒眼前,鶴白揮了揮手,“早點回來嗷!”
狼崽打了個哈欠,它其實也想去,但是明嵐鶯說對方只是個小嘍啰,不用它出馬,就帶着葉絕律去清理嘍啰。
視野快速向後掠過,一離地飛起來明嵐鶯就直接伸手摟緊了他的肩頸,臉頰貼着他溫暖的胸膛,櫻唇緊抿一聲不吭。
葉絕律垂眸看了一眼,忍不住揚起嘴角,明明害怕的一動都不敢動,還緊貼着他,眼睛卻睜得老大,滿眼的欣喜和興奮,怎麼能這麼可愛。
起起落落不到一刻鐘,他們就到了圓亭附近,不遠不近的位置,隱秘性也很好。
腳落地時明嵐鶯還感覺不太真切,腳下有些輕飄飄的,葉絕律放下她也沒鬆開手,一手摟着她的腰撐着。
明嵐鶯依着他站着也沒發覺,注意力被圓亭那銀鈴般的笑聲吸引走,十來個少年和小姐湊在一塊不知講了什麼,發出陣陣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明嵐鶯觀察了一陣,順手拍了拍葉絕律的胳膊,“我們躲遠點,小心待會被發現。”
葉絕律瞄了一眼懷裏注意力被吸引走的人,應了聲好,直接摟緊了她的腰一提,往後退了幾米,藏得跟深了些,角度也刁鑽,剛好能遠遠的瞧見圓亭里明嘉珍的位置。
明嵐鶯連忙摸出掛在胸前的百靈哨,深吸一口氣,輕妙奇異的調子悠揚飄蕩,也沒人發覺聲音是從隱秘梅林里傳出的。
太一見證了明嵐鶯超出常人認知的特殊能力,大為震撼,驚愕的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何處飛來的飛蟲與地上爬着的蟲蟻匯聚在一起,看起來密密麻麻的往圓亭那衝去,蟲蟻們都沒久留,像是經過一樣,卻也足夠讓人驚駭到汗毛豎起。
蟲蟻在少年們目瞪口呆發愣時,從明嘉珍身邊爬過,直接爬上了她的裙擺,留下了小小如沙粒大小的排泄物,積少成多,明嘉珍嫩黃色的衣裳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圓亭里的少年們都沒回過神來,明嘉珍一聲尖叫響透蒼穹。
明嵐鶯收好百靈哨,好笑的看着圓亭里被蟲蟻逼得發瘋的明嘉珍,沒人不嫌棄噁心這臟黑的蟲蟻,少年少女們手忙腳亂的驅趕着莫名出現的蟲蟻,驚恐的叫聲和混亂間打翻的杯盞糕點,圓亭里亂作一團。
明嵐鶯拍了拍他的胳膊,“目的達到了,我們回去吧。”
“好,太一留下,有異常回稟。”
“……是。”
葉絕律這回沒橫抱她,一手護着她的腰,一手穿過她的膝彎,結實的臂膀直接托起她,像抱小孩似的,單手就把人抱了起來。
視線忽然拔高,比葉絕律還高出半個身子,明嵐鶯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脖子,一手撐住他的肩膀,她好不容易接受被他公主抱,現在又換了一種變扭的姿勢,俏臉羞得通紅,“你怎麼這樣抱……”
葉絕律唇角上揚,得逞一笑,手攏緊了她的大氅,“帶你看更高的風景,抱穩了。”
葉絕律腳下一動,明嵐鶯心跳猛的失了規律,視野迅速向後倒退,寒風刮過臉頰,卻凍不到她炙熱跳動的心臟,墨發隨風飛舞,與葉絕律的長發糾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葉絕律瞧了眼,見她滿眼欣喜亢奮,心裏也高興。
兩人回到鴛鴦亭后,寧兒見娘親被爹爹舉高高飛回來的,也想讓葉絕律絕律帶他飛一圈,葉絕律心情好就答應了,揉了揉寧兒的腦袋,拿過旁邊的披風給他裹緊,抱起他提氣輕身,在附近晃了一圈。
鶴白激動的湊上來問結果,明嵐鶯把明嘉珍發瘋的尖叫的畫面一一跟她描述。
巧的是今天十來個少年裏就明嘉珍穿了身黃色的衣裳,顏色顯眼,蟲蟻們目標準確,動作迅速,一溜一溜的從明嘉珍身上掠過,那場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鶴白摸了摸下巴,惋惜的說道:“可惜我沒親眼見到,不然我還能給冬夏一起分享快樂!”
明嵐鶯喝了杯茶暖身子,“你現在去也不晚,蟲蟻雖然都有了,但是圓亭里的人還在發瘋呢,嘖嘖嘖,在那麼多人面前被蟲蟻逼瘋,那小丫頭能氣死。”
鶴白嘿嘿一笑,給她添了杯茶,“誰讓她不安好心來招惹嫂子的,你還不按常理出牌,平常人受邀請都會臭着張臉也要去赴約,偏偏你直接當人家鴿子,壞的很嘿嘿嘿……”
明嵐鶯眼瞼微闔,漫不經心的笑着,“我可沒答應要和她去,都知道她安的什麼心還上敢着去找事給自己做?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出自《詩經·豳風·鴟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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