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更多覺醒者
出了超市，感受着刺眼的陽光，他放開東方白的手，深吸了一口氣。
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你不該假裝我的女朋友，跟我一起走的，你應該留在這裏，可能會更安全一點。”
“我們是戰友，當然要一起行動。”東方白有些調皮的笑着說。
“謝謝你！”許悠然看着青天白日下，宛如鬼城的街區，語氣無比的真誠。
“剛剛你還救過我，我也沒說謝謝你啊。不要想這些了，下一步怎麼辦？”
“其實，剛才我……剛才我想殺了那幾個人……”許悠然似乎情緒緩和了一些，剛剛他就極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如果不是一直被槍指着，他可能都要動手了。
土刺神出鬼沒，絕對能給那些人留下一點深刻的教訓。
可是那個時候東方白也被槍指着，他能不顧自己的性命，卻不能不考慮東方白的安危。
許悠然的土刺都是集中穿刺的，最多瞬間擊殺一個人，另外那幾把槍，絕對能要了他跟東方白的命。
“悠然。我很鄭重的跟你說，千萬不要因為我們有了一些力量，就忘乎所以。輕易的藐視別人的生死，那是非常危險的信號，早晚有一天會讓我們萬劫不復。”東方白表情很嚴肅。
出身軍旅世家，她自幼接受的教育都比較正統，三觀也比較正，不像許悠然那麼跳脫。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忍住了，大秦皇朝到底還是講法制的。”許悠然點了點頭。
“不是法制，是底線，是人性！是我們身為人類的底線！如果看不順眼就全殺了，那我們跟那些變異獸有什麼區別？”東方白指了指極遠處遊盪的幾條變異野狗。
許悠然忽然驚覺，是啊，是不是獲得了一點力量，就飄了？
自己真的可以凌駕眾生了嗎？
好像還不行，子彈穿過頭顱，一樣會死。
“東方，謝謝你的提醒，我剛剛差點就衝動了，呵呵……”許悠然轉過身很認真的看着東方白，這個女孩真的是蕙質蘭心。
美麗的不只是她的外表，還有她善良、真誠的內心。
東方白被他看得臉色有點微紅，汗水、泥漿、血跡混合成的臉譜掩映下，好似一幅絕美的畫卷。
她捋順了一下髮絲，微笑說：“好啦，我們該出發了，不要胡思亂想了。其實剛才我也想出手的，只是太危險，所以忍住了。”
“好，我們一路殺進主城去看看，我總感覺大秦官府應該沒那麼容易垮掉。”許悠然一掃陰鬱的情緒，豪氣頓生。
二人沿着進城的主路一路向北，準備沿途儘可能的尋找獨行的變異獸磨合覺醒技。
許悠然凝聚出一面黑鐵色的大盾，警惕的守護在東方白身邊。
遇到小型的野貓、老鼠，二人施展覺醒技，很輕易就能秒殺。
大學城建在南江市的郊區，距離市區三十多公里。
二人步行，又在沿路找些變異獸練手，所以走的並不快。
一隻野貓忽然從一旁的小巷竄了出來，騰空撲向東方白，許悠然左手大盾斜着向上揮去。
“嘭”一聲，野貓雖然跟大狗差不多大小，還是被打飛了出去。
東方白揮手一記空氣手雷，在半空炸的那隻野貓“嗷嗷”慘叫。
還不等野貓摔在地上，三根土刺“唰唰”彈射出來，將那隻野貓穿成了肉串。
二人相視一笑，配合的越來越默契了。
隨着他們不斷的測試，發現覺醒之後，身體素質都提高很多。
許悠然雖然有一米八的身高，但是因為疾病的原因，身體一直很虛弱。
現在卻感覺到自己似乎渾身充滿了力量，絕對要比一般正常人強壯。
現在他有兩項覺醒技，土盾和土刺。
東方白的力量沒有得到太大提升，但是皮膚卻越來越結實，雙手好似兩把戰刀一樣鋒利。
她應該是覺醒了一項身體技能，一項可以外放的覺醒技。
適用性上空氣手雷更廣泛，有空氣的地方就能使用，但是殺傷力明顯不如土刺。
炸老鼠基本是一擊必殺，但是遇到野貓這種體型的變異獸，經常只能造成比較嚴重的傷害，缺乏許悠然的土刺這種一錘定音的致命一擊。
二人交換了一下心得體會，不由得都有些遐想。
既然他們可以覺醒，那麼一定還有別人也可以覺醒。
是不是大家掌握的覺醒技都不一樣？
他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在這變異獸滿街亂跑的世界，沒有強大的力量做保障。
不要說尋找父親，就是自己能否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為了活下去，為了找到老爹，我只能不停變強下去！
許悠然一直在思考，怎麼能夠迅速變得更強大。
難道真的要像系統描述的那樣，去感染更多的病毒？
可是胡亂感染病毒，很容易就掛了啊。
雖然系統提示，我感染病毒不會死，誰知道它靠不靠譜。
為了更方便尋找目標，二人來到一棟十幾層的高樓頂樓。
感官方面，東方白強化的更多一些。
忽然她發現主城方向的江林大道上，竟然有幾個小黑點，在飛快的向這邊移動，後面跟着更多的小黑點。
距離越來越近，東方白終於看清了。
前面那幾個黑點是穿着作戰服的人類，後面的那十幾個黑點是比豬還大的野狗。
前方的黑點手中好像都有槍械，一邊逃跑一邊開槍。
不過槍械的威力好像不是很大，後面的野狗往往只是受傷。
這更激起了野狗們的血性，瘋狂的追趕。
一時之間，槍聲大作。
犬吠聲、哀嚎聲、喊叫聲、人類咒罵聲，響成一片。
周圍區域的變異獸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向這邊圍了過來，各種變異貓、變異老鼠成群的奔向這邊。
二人也不敢輕易下去，下面的變異野狗，是他們也沒有遇到過的，還不知道戰鬥力怎麼樣。
而且前面幾個人穿的黃綠色作戰服，他們也從來沒見過。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他們已經可以看得比較清楚了。
後面追着的變異野狗當中，有三隻特別高大，面孔猙獰，犬齒呲出來很長。
眼睛似乎都是血紅的，感覺已經脫離了狗這種生物的形態限制了，這明顯不只是變異那麼簡單。
許悠然看着那幾隻離奇的狗狀生物，喃喃道：“這是進化的時候，用力過猛了？”
東方白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前面這幾個人是哪裏來的槍？好像還是軍用槍械。”
下方几人狂奔中，有人大喊，“那邊有個超市，去那邊，去那邊！”
“樓上有人！你們兩個快躲起來。”
“真的有人，我們是主城區來搜救的，你們先躲起來……”
這些人一邊開槍射擊，一邊向超市方向衝去，還有人在向樓頂的許悠然二人喊話。
野狗群繼續瘋狂的追趕，更多的野貓、老鼠也追了過去。
這些變異獸混在一起，也不會和平共處。
一邊狂追，一邊互相撕咬。
追趕中兩隻野貓撲倒一隻老鼠，開始分屍，一隻野狗卻追着一隻野貓跑到別地方向去了。
看着他們沖向超市，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主城區還有人？
而且還派出了搜救隊員，看來大秦官府好像沒有垮掉。
忽然二人又想到一個問題，這些變異獸要是衝進超市，哪怕是馬俊升他們有槍。
恐怕也要死很多人，而且他們的槍明顯不夠看，這幾個人的軍用槍械好像都不靈。
東方白咬了咬嘴唇，試探着問了一句：“去不去？”
這個問題不止東方白在考慮，許悠然也在考慮。
要是被這一大群變異獸堵在超市裏，憑藉他們的火力，明顯抵抗不住。
想到馬俊升的槍口、想到那些人的嘴臉，許悠然真心不想去救他們，何況也不一定救得了。
“其實我也不太想去……”東方白看着許悠然緊緊皺起的眉頭，“可是人命關天，他們雖然可惡，卻還罪不至死。何況，還有這些搜救隊的人。”
“你想去？”許悠然很想轉身就走，可又確實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兒。
“算了，我們去看看吧，要是救不了，我們就撤。”東方白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是能救的話，還是搭把手。既然大秦官府還在，總有辦法收拾他們。”
要去救一些剛剛還拿槍指着自己的人，確實很需要胸懷和氣度。
東方白最終還是選擇想要去救援，但是她自己肯定不行。
她看到許悠然似乎還在糾結，好氣又好笑道：“超人也被人拿槍射擊過，楊過還被人砍斷過手臂。回頭我幫你收拾他們，許悠然同學，大氣一點！”
“哼！”許悠然恨恨的冷哼一聲，翻身躍下，“他們千萬不要再作惡，否則一定好好收拾他們！”
其實馬俊升做了接盤俠，許悠然對他本來沒什麼抵觸情緒。
可是被人拿槍指着頭趕走，確實不爽到了極點。
東方白苦笑着搖了搖頭，跟着一起翻身躍下，“你狠，到時候我跟你一起收拾他們……”
二人不走樓梯，直接從大樓外牆凌空撲下。
降落過程中隨意找個支點借一下力，幾秒鐘后順利落在地面。
兩三公里的距離，二人全速追趕，不到三分鐘就衝到了超市。
有些變異獸才追到這裏，二人一邊與野貓、老鼠混戰，一邊向超市裏衝殺。
這時超市裏已經亂作一團，前面逃跑的幾個人本想利用超市複雜的地形擺脫野狗群。
卻不曾想，超市裏還有一百多號人，而且還有人拿着槍。
超市裏的人也在開槍，有打追來的野狗群，有慌亂之中向著穿黃綠作戰服的人開槍。
有的野狗中了槍，卻打不死，一身是血撲到人群中撕咬。
後面追來的野貓、老鼠看到這麼多人可以吃，也不再互相撕咬，紛紛撲了上來。
超市裏血肉橫飛、火光閃爍、變異獸中槍的哀嚎、被撕咬的人發出的慘叫。
短短片刻就死了十幾個人，超市二樓宛如煉獄一般。
幾個小弟護着馬俊升，龜縮在超市的一角，把貨架都推倒了，用來阻擋變異獸。
馬俊升拎着徐欣的脖子，把徐欣擋在身前。
徐欣腳下一攤水跡，好像是嚇得尿都出來了。
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在慶幸，抱上了馬少爺這樣的大腿。
看着在這裏避難的人，越死越多，馬俊升也是嚇得腿一直在抖。
手裏拿着槍卻一發子彈也沒發射過，手抖得好像抽筋了一樣。
此時，樓梯口一隻正在尋找獵物的野狗，突然“嗷嗚”一聲，被一面黑色大盾打飛了起來。
“嘭！”一聲巨響，那野狗腹部莫名其妙炸出一團血花。
兩道身影從一樓躍了上來，正是許悠然和東方白。
許悠然大盾橫掃，瞬間拍飛擠在樓梯口的幾頭變異獸。
東方白素手連揮，一顆顆肉眼不可見的空氣手雷，將那些變異獸炸的血肉模糊。
樓梯口霎時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二人一來就炸場，出手就是絕殺。
正在拚命抵抗變異獸的這群人，看到上來就炸場的竟然是這兩個人，當時都懵逼了。
卧槽，誰把這倆大神趕走的？
這倆大神有超能力？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去想，為什麼這兩個人會返回超市救他們。
許悠然二人才不管這些人在想什麼，大概環顧了一下四周，到處傷人的主力還是那些比豬還大的野狗。
那三隻進化過猛的野狗，好像只對那幾個穿作戰服的人感興趣，一直圍着那幾個人撕咬。
那幾個人的軍用槍械，對一般的野狗還能造成一些傷害，卻無法致命。
對那三隻領頭的野狗，子彈打上去卻是連傷口都沒有，最多是衝擊力將那三隻野狗打飛出去。
看到眼前的慘狀，血流一地、到處都是死人、斷肢，血腥氣刺鼻，好多變異獸瘋狂的在分屍。
許悠然雙目赤紅、怒發欲狂，不由分說掄起大盾瘋狂的砸向那些變異獸。
這些人雖然可惡，總還是人類，就這樣被分屍，場面確實太殘忍了一些。
東方白看到這一幕差點就直接吐了，她也殺過很多變異獸，但是這麼血腥的場面還是第一次看到。
她強忍着噁心，抬手就是一顆顆空氣手雷炸了出去。
“砰、砰、砰……”一陣密集的爆炸聲響起，體型小一點的變異獸直接炸碎，大一點的炸飛了出去。
“那三隻大傢伙！”許悠然急忙喊道，他的意思是想讓東方白炸那幾隻大傢伙，吸引火力。
東方白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抬手幾顆空氣手雷炸在那三隻大型野狗腹部。
那三隻大型野狗受到刺激，立刻轉移了視線，直撲二人。
那幾個穿作戰服的人，已經死了兩人，剩餘的人正在用為數不多的子彈狂掃幾隻野狗。
有一個人的衝鋒槍追着一隻大型野狗就掃了過來，卻沒有掃到野狗，那個方向上正是東方白。
許悠然眼疾手快，大盾尖刺向下“噗”的一聲插進水泥地面，擋在東方白身前。
“叮、叮、叮……”幾聲脆響，子彈打在盾牌上反彈出去。
“我擦，能擋衝鋒槍。”許悠然興奮的大喊一聲。
他右手順勢一揮，自然到都沒有去思考。
“唰、唰、唰……”一排水泥土刺從地面急速彈射出來，將一隻撲過來的大型野狗穿成了肉串。
那隻大型野狗，被衝鋒槍打了都沒事。
卻被我穿死了，我的水泥土刺比衝鋒槍威力更大。
有此利器在手，二人幾乎是橫掃全場的存在。
小型變異獸就用空氣手雷，大型變異獸就賞它們水泥土刺。
人群密集的地方不方便炸手雷，許悠然就用一根一根的水泥土刺單體滅殺。
有了二人的加入，超市二樓很快就穩定住了局面。
拿着軍用槍械的幾個人，很快就組織起大家進行有效的抵抗。
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馬俊升、徐欣看到二人宛如神兵天降一般，殺得變異獸死傷狼藉，都看傻掉了。
這些人現在才明白，這二人根本不是被趕走的，是人家不屑於跟他們這些普通人為伍。
馬俊升還以為自己趕走了許悠然有多牛逼，現在才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傻逼。
要不是二人不計前嫌趕回來相救，搞不好這些人全部都要死在這裏。
十幾分鐘后，眾人終於徹底清理了整個二樓的各種大小變異獸。
清點了一下戰況，雖然二人來的及時，但還是死了三十多個人。
剩下的人里，有多少被變異獸咬傷，會發生病毒感染，就無從得知了。
之前跟隨東方白一路從校區逃來這裏的老師和學生，有好幾個死在了這次變異獸襲擊當中。
有個叫王智的老師卻活了下來，一直坐在血泊中瑟瑟發抖。
嘴裏叨咕着什麼，好像受到的刺激太大，瘋掉了。
這裏發生了這樣的戰鬥，到處都是人類屍體和變異獸屍體，這個超市肯定不能繼續避難了。
二人也從那幾個穿作戰服的人口中知道了一些消息。
原來主城區雖然也死了很多人，陷入一片混亂。
但是官府的軍隊及時出面，勉強維持住了秩序。
他們是受到官府軍隊雇傭，出來四處尋找倖存者的。
他們現在找到了這一批倖存者，就準備回去主城區了，那邊勉強還算安全。
而且，那幾個雇傭兵說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主城區貌似有不少他們這種覺醒了超能力的人。
只是他們層級太低，又不是那個圈子的，了解的不多，只是知道各種覺醒技五花八門非常神奇。
二人對這個消息都是非常感興趣，反正也準備去主城區，正好去了解一下詳細情況。
當下二人跟幾個雇傭兵告別，就要下樓。
那雇傭兵的頭領有些着急，“兩位，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大家一起走，互相有個照應。”
許悠然掃視了一下二樓倖存的這些人，看到了躲在角落還在發抖的馬俊升，也看到尿了褲子的徐欣。
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就這樣吧，這些野狗都死了，你們路上應該安全了。”
說罷，轉身跟着東方白走下樓梯。
這時，徐欣突然瘋了一樣掙脫開馬俊升抓着她的手。
跑出來哭喊道：“悠然，救我。帶我一起走！”
馬俊升看到這一幕，眼中的複雜神色轉為了陰冷。
盯着徐欣，也盯着許悠然消失的身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黑暗中，許悠然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