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變
司馬明軒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九點,雖然他在原先
那個世界早起的習慣並沒有落下,可由於想要多睡一會兒的關係,所以早晨五點半時醒來的他並沒有下床,而是選擇繼續睡。
當他離開杜大嬸的屋子準備好好省視一下這個世界的時候,才發現刺眼的陽光讓他感覺非常不適。
“怎麼回事,昨天還是好好的。”司馬明軒心中詫異,自己的身體昨天還是好好的,甚至前一刻都沒有任何問題,可為何一出門就感覺大腦暈眩。
他向後退了幾步,屋檐替他遮去了陽光,這下他才感覺舒服許多,身體的力氣頓時又恢復過來,他握了握拳,前一刻被太陽照得發虛的身子已然又變得體力充沛。
“司馬大哥,你醒了啊?”
司馬明軒轉過頭,杜新柔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後微笑的看着他,他本來正視着眼前這位淳樸的姑娘,可腦海中突然閃過昨天那些想要吸血的念頭,頓時挪開自己的眼睛不敢再去正視,因為這些,他也只好說道:“哦,對,剛醒,不過可能在森林裏呆了太久,所以一時間不太適應陽光,剛出門頭還暈暈的,現在正準備回去再睡一會兒。”
杜新柔也是真天真,一聽司馬明軒說頭暈,那雙純潔的眼睛當即就泛着一絲關心的神色,說道:“司馬大哥,你別站在外面了,頭暈不舒服你進屋躺着,我這就去熬點葯給你喝,很快就會好的。”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並沒有生病,只需要休息一下就會好的,真的謝謝你的關心了。”司馬明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是真的覺得這麼欺騙一個淳樸的小姑娘是自己太壞,以前他可以毫無感情的面對任何人,可是到了這個世界,遇到了杜大嬸這麼熱情的人,讓他的內心也起了細微的變化,開始願意相信這個世上真的還是有好人存在的。
司馬明軒既然說他只要休息一下就會好,那麼杜新柔也沒有再說要去熬藥給他,她攙扶着司馬明軒,就好像對待一個真正生病的病人一般,小心翼翼的將司馬明軒扶到床邊,又千叮萬囑了一番,這才轉身朝屋外走去。
司馬明軒躺在床上覺得非常不舒服,明明已經不想睡覺,這麼躺着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他看着杜新柔的背影,這又才想起什麼,突然叫道:“杜姑娘,家裏有帽子嗎?”
“帽子是什麼?”杜新柔好奇問道。
“哦,就是斗笠。”
“原來是這樣,城裏人都喜歡把斗笠叫成是帽子嗎?”杜新柔還是覺得很好奇,她繼續說道:“司馬大哥你有空和我講講城裏的故事吧,我現在先去拿頂斗笠給你。”
“城裏的故事?”司馬明軒見杜新柔轉身去拿斗笠,臉上慘笑,自言自語道:“我還希望你能給我講講這個世界的故事呢。”
戴着斗笠出門的司馬明軒終於覺得舒服很多,雖然還是全身無力,但是並沒有原先那麼暈眩了,他思索着可能真是因為自己生的這個疾病害怕見到陽光的關係,總之坐在田地旁看着杜大嬸和杜新柔做農活的他,只要一脫下斗笠,整個人連坐着的力氣都沒有,如果不快點帶上斗笠,那麼就會癱倒在草地上,昏昏沉沉的,就好像出現幻覺一般。
農村的生活非常簡單,司馬明軒看着各色各樣的村裡人在不停的忙碌,他們都非常的勤勞,這種自給自足的生活方式就註定他們幾乎一刻都不能鬆懈自己的勞動成果。司馬明軒獨自一人在村子裏轉了轉,路上的村裡人雖然都知道這個臉生的是外地人,不過都還是很熱情的和他打招呼。村子裏沒有學堂,所以司馬明軒沒辦法在這裏找到任何有關歷史的東西,唯一有用的倒是一個小小的醫館,但是大夫的水平真是讓人不敢恭維,沒有查出司馬明軒得了什麼病,反而讓司馬明軒看着那大夫突然血欲上頭,驚出一身冷汗。因為是大白天,司馬明軒也沒有辦法去田地里抓田鼠,所以一直口乾舌燥的他早早便回到杜大嬸家裏,一個人喝下整整一缸的水,但就是無法解決自己的口渴。沒有任何辦法的司馬明軒只好在吃過午飯之後悄悄前往森林,在中山森林中沒有一絲的陽光,光線全部被大樹遮蔽,司馬明軒將斗笠放在森林邊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裏暢快道:“太陽照不到的地方感覺真好。”
司馬明軒在森林中捕捉了不少動物,這些動物的血全部他吸干,可這一次,他完全沒有滿足的感覺,對,他還是覺得口乾舌燥,難受不已。
“不夠,不夠!”
他的瞳孔變成了白色,白色的瞳孔和眼白連在一起,看起來甚至恐怖,他咧着自己滿是鮮血的嘴巴,嘴裏的尖牙裸露在外,看起來就像是一頭野獸一般,身旁全是森林中遭殃的動物的乾屍。那張因為心理得不到滿足而變得扭曲的臉,使得他看起來完全不再像是一個人類。他痛苦的倒在地上,雙手重重的按在頭的兩側,嘴裏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的腦海中全是杜新柔以及那些善良村民的身影,心底彷彿有一個聲音慫恿着他趕快去村子裏大肆享用一番。
“不行不行!啊……!”司馬明軒把頭重重的砸在一棵樹榦上,一個大樹頓時就被他這樣砸斷。他毫不介意地上的髒亂,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長滿尖銳指甲的雙手全部嵌入泥土中,嘴裏的尖叫也逐漸變成了哀吼。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司馬明軒突然嘔吐起來,嘔吐過後他艱難地站起身,沒有再哀吼,只有不斷的喘着粗氣,他的身上纏繞着一股駭人的黑煙,此刻白色的瞳孔也驟然變成了另類的藍色。他嘴唇上的血跡全部被他添得乾乾淨淨,嘴裏的尖牙並未消去,而他的雙手,那又長又尖的指甲,就如同野獸的爪子一般。
片刻,黑煙散去,就在黑煙散去的那一瞬間,他的皮膚突然被一層黑色覆蓋,整個人就如同一尊黑色的怪物一般。
孤獨的身影好比惡魔一樣站立在森林之中,皮膚如同中毒,嚇人無比。
此刻的司馬明軒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就像魔鬼一樣,撕下上半身的衣服,似乎很滿意的看了看身上通體的黑色,用那對藍色的眸子環顧着這片似乎變得渺小的森林,嘴裏突然發出一陣高聲的尖叫。尖叫回蕩在森林中,忽遠忽近,遠處的飛禽走獸聽到尖叫皆做鳥獸散,足見此刻變成怪物的司馬明軒恐怖之極。
變成怪物的司馬明軒沒有再在森林中停留,他的腦海全是杜新柔的身影,準確的說應該是杜新柔光嫩的脖頸,他渴望的便是那脖頸下流淌的血液,一定是溫熱甘甜,美味無窮。
村莊外早已天色暗淡,村民們都已經停下了自己一天的農活回到家中,準備吃一頓美妙的晚飯。杜新柔也在忙着弄晚飯,杜大嬸獨自坐在另一間屋子做着針線活,另杜新柔感到不安的是司馬明軒不知去向,她對司馬明軒這個大哥哥印象挺好的,她非常想從司馬明軒那裏了解一些城裏人的故事,可是司馬明軒這會兒偏偏失蹤了,本來她想去尋他,不過杜大嬸告訴她司馬明軒不會走丟的,畢竟都那麼大的一個男人了,可能只是想多了解一下鄉下人的生活就隨處轉轉,忘記了時間。
廚房離正廳的距離並不遠,雖然在做晚飯,可是杜新柔滿腦子都是司馬明軒,當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離她們家越來越近的時候,興高采烈的衝進正廳,迅速打開門就笑着喊道:“司馬大哥你回來了。”
但是下一刻,她臉上的神情變化多端,先是高興,接着是疑惑,最後卻是深深的恐懼,站在門外的正是全身通體黑色的司馬明軒。當杜新柔看到眼前這怪物嘴裏露着尖牙,從未見過的藍色眸子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嘴裏還不斷的喘着粗氣的時候,她再也支撐不住了,身體一軟,跌坐在門前,恐懼的心理讓她連尖叫都忘記去喊,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畏懼的看着眼前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