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爺高興

李相來到老爺子身前，像是變戲法似的從偌大的西服袖口拿出一串佛珠。

“我用這串佛珠跟你換這雪蓮如何？”

眾人在聽到聲音之後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李相走動才發現有這麼一個身着這麼奇葩的人。

王謙之臉色突變，一時間整個人變得憤怒又害怕的看着李相。

他，怎麼也在這裏？

王謙之目光一瞥。

難不成真是顧桃之認的男朋友？

頓時氣的心痒痒，自己還沒去找他，他居然還送上門來了！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因為，此時在場所有的目光幾乎放到了他的手上。

一串黯淡無光，色澤普通外表醜陋的佛珠。

周圍的權貴一陣輕笑，怎麼看都不認為能用這麼一串佛珠去換一千多萬的雪蓮？

就連顧桃之也是難以置信的看着李相，這佛珠今天早上也沒看見李相有戴過，估計也是別人送的。

“這什麼東西？我沒看錯吧，路邊攤上買的？”

“有沒有搞錯，這也能拿來換東西？果然年少無知啊！”

“我看他年紀輕輕，也不懂，估計是想訛這老頭，要不然怎麼不放展品櫃裏展示？估計連審都過不了。”

來參加拍賣會的人，都是最喜歡把玩古物珍品的人，周圍沒有一個不識貨的，這佛珠幾乎被他們一眼看穿價值。

換句話說，景區的紀念品估計都比這值錢！

“桃之，你這找的男朋友，也是蠻有勇氣！哈哈，居然敢在這種地方賣丑！”王謙之見到這一幕，骨子裏的DNA直接催動着他捧腹大笑。

周圍的聲音彷彿沒有影響到李相，目光一直沒有從中山老頭移開過。

“怎麼樣，老爺子？”

老頭打量了一番李相，發現這小子神色淡定，外貌有神，有恃無恐，面對這麼多嘲笑還要堅持跟自己交換，心中不免產生一絲興緻，問道，

“小子，你憑什麼覺得能換？”

“我不知道，但我的感覺能換。”李相不卑不亢道。

此話一出，周圍便沸騰起來。

“這他有病？怎麼被放進來的？”

“耽誤大家時間，散了吧！”

“那位9590的繃帶小兄弟，你對字畫感興趣不？我在古玩市場收的一副王羲之字跡，換你的藏紅花怎麼樣？”

周圍的權貴都感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李相哪來的自信，掏一個不知哪個地攤買的佛珠妄想換別人的雪蓮，感覺他精神出了問題。

還不如王謙之的極品藏紅花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僅僅憑感覺，為什麼？”

但老頭似乎被李相的堅定引起了極大的興趣，神情逐漸正經起來。

“因為這是我用開元膏換回來的，自然不會差。”

老頭聽到‘開元膏’三個字，神情突然激動，“小子，你說什麼？你用開元膏換的？”

“是的。”

“小子，那你可是煉藥之人？或者是家裏是煉藥世家？”

李相被老頭突然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是。”

老頭這才冷靜下來。

也是，一個小子怎麼會是煉藥之人？煉藥世家又怎會穿着如此？

老頭咳嗽一番，大聲喊道，“審核的呢，在哪？！給老子看看他手上的玩意能不能換我的雪蓮，給老子看一下！”

這麼一吼，聚集在王謙之展品柜上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王謙之則是看着顧桃之，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李相，綻放出的神采，似是無條件的信任。

王謙之胸口如遭重擊，悶得發慌，情緒瞬間跌落谷底。

他奮力擠過人群，來到顧桃之身前，“桃之，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幫你買到！”

“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

顧桃之正眼都沒看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王謙之一下就急了，抓着顧桃之的手，“桃之，什麼時候我連一個外賣員都不如了？！”

“外賣員怎麼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哪一點不如你了？”顧桃之看着王謙之面無表情道，“還有，沒經過別人同意，不要抓着別人的手。”

顧桃之如此態度，氣的王謙之幾欲倒地，堂堂京城王家少爺，還不如一個送外賣的？

“那我也不相信，這李相能把那雪蓮換到！”王謙之嫉妒如火心中燒，咬牙切齒道。

此時，一個戴着半邊金絲眼鏡的肥胖男人，來到李相身旁，拿着一塊手帕擦着汗。

這下周圍的人又紛紛圍了過來，不知道這脾氣古怪的暴躁老頭怎麼把審核員喊了過來。

那審核員只是看了一眼李相手中的佛珠，便得出了結論，有些尷尬的對着老頭說道，

“老爺子您好，這佛珠是黃檀木打造，沒有任何加工打磨，所以沒有光澤、色澤、水紋以及脈絡，是一個相當失敗的佛珠，但是要經過一些專業的處理，還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

很顯然，最後這一句話是為了照顧李相的面子，因為他不會因為外貌而去定義個一個能來拍賣會的人。

結論一出，周圍皆是笑出聲來，他們早有心理準備，只是這老頭還不死心而已。

“哈哈，我就說，居然比我預想的要好，黃檀木可還行？哈哈”王謙之如釋重負，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

“請您能否再仔細看看？”

李相遞出佛珠，堅持道。

這佛珠是後備箱裏唯一李相看着算的比較貴重的東西。

但他不相信對方身世顯赫的家族會送出太過於便宜的東西。

應該吧...

“呃，這個...”

審核主任猶豫了，這不是純純在質疑自己的能力，打自己的臉嗎？

“這小子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唄，就看幾眼就下結論？我交了好幾萬塊手續費你就這工作態度？”

這中山老頭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似乎不想放過，“況且老子玩佛珠那麼多年，從來沒看見過黃檀木不打磨就拿出來戴的，而且老子的佛珠是十三顆，這串只有十二顆，哪裏是什麼佛珠？！”

罵聲一下子讓周圍的權貴逐漸皺起眉頭，表情逐漸收斂起來，好像確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

佛珠一般都是十三顆，何況不是用的黃檀木，這不打磨就等於虧本，誰會去干這虧本的買賣？

“好好好，老爺子，您別著急，我這就再看看！”

審核主任擦着冷汗，誠惶誠恐的接過佛珠。

在場的所有人他可都惹不起，自己只是個打工的

“這佛珠好重！”

審核主任剛接過佛珠，就感覺不對勁。

一般的佛珠怎麼可能這麼重？

“這這是木中玉？！”審核主任仔細端詳之後，突然臉色大變。

“什麼是木中玉？你他娘的說話說清楚點。”

“這木中玉就是用木包裹着玉，又稱一鳴驚人！”審核主任神情激動，雙手拿着佛珠顫抖不已道，

“在製作的時候，以上等的木包裹着玉，以木養玉，不露鋒芒，靜待年月，更是一種寄託和期望，等待着開木的一天，這就是一鳴驚人的來歷！”

“而一般人都不會去做這種事，因為想要找到合適的木去包裹合適的玉，加上製作前誰也不知道玉的價值配不配得上這包裹的木，何況這一手功夫本來就極為繁瑣！”

審核主任激動的說話，眾人才恍然，本身就沒聽過"木中玉"這一概念，被這麼一說，都激起了無窮的好奇心。

今日，他們才算是大開眼界。

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這個其貌不揚，衣着不整的李相身上。

除了王謙之，臉色煞白，嘴唇發抖，萬萬沒想到一串平平無奇的佛珠能發展到如此地步！

“小兄弟，能否現場為你開玉？這樣我才方便估算你這佛珠的價值。”審核主任認真道。

“開。”李相點頭道。

審核主任隨即招呼了兩個工作人員，端着個白布盤子匆匆跑來。

審核主任將佛珠輕放盤子之上，戴好白手套，用工具敲擊仔細小心的敲擊起來。

“啪”

因為沒有打磨和時間久遠的關係，這佛珠還挺脆的，輕輕的敲擊便出現一道裂紋。

“竟然如此易碎，看來裏面的玉已經被這黃檀木溫養的無可挑剔了吧”

審核主任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這可是他從事這行以來第一次開木中玉，以後也算是自己一個吹牛的資本！

“啪啪啪”

第二下敲下去，黃檀木便跟雞蛋殼剝開一般層層掉落，在手電筒的燈光下，一道耀眼的綠色光芒從中綻放！

“帝王翡翠綠！？”

審核主任驚叫出聲，激動的差點沒把盤子打翻！

甚至拿開了助手的手電筒，摘下眼鏡，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第一顆開木后的佛珠，現已是一顆不過拇指般大小的翡翠小珠，質地細密，外表圓潤光滑，裏面的綠光晶瑩閃爍，綠絲懸浮，美的慘絕人寰！

連李相這個外行人都看呆了，整體完美無瑕，渾然天成，通透無比，乃是翡翠中的極品還要極品！

“哪裏！？帝王綠？！”

“小夥子，你一定要跟我換，媽賣批你一定要跟我換啊！”

“小夥子，你得跟我換，我除了把東西都給你我還可以補價！你一定要跟我換！”

“年輕人，我老婆做夢都想要，你隨便開口，條件你隨便開啊！請你一定得跟我換！”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朝着李相這邊湧來，周圍的權貴一個比一個激動，一個比一個熱情。

跟剛剛風光的王謙之相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王謙之面如死灰，宛如冷水灌頭一樣冰冷，看着顧桃之一臉喜笑顏開，眉眼間不自覺露出的愛意和自豪，冰冷的心臟彷彿在被利刃穿過！

面對着全國各地口音的權貴，李相有些不知所措，變的有些緊張了。

他從來沒跟這麼多人打過交道，尤其還是這些有錢有勢的人。

但李相深知這是用來換雪蓮的，深呼一口氣，穩定情緒問道到，

“主任，那請問這佛珠大概能值多少錢？”

“有價無市，但硬要說個價格的話，一顆一百來萬吧。”

審核主任重新戴上眼鏡，故作冷靜道。

“一百來萬？那這裏十幾顆佛珠豈不是”李相內心驚濤駭浪，也沒再敢往下想，徑直走到中山老頭面前，目光熱誠的說到，

“老爺子，現在能跟你換這雪蓮了嗎？”

靜！

李相這話一出口，剛剛還在吵着差點為之打起來的權貴皆是安靜了下來。

剛剛喧嘩的場面，在此刻變的鴉雀無聲。

眾人皆是不可思議看着李相。

這一串帝王翡翠綠先不說價格比這雪蓮高的不知哪裏去，光說價值，就已經甩了十萬八千里，半吊子都打不着的存在。

中山老頭有些沒回過神，滿臉詫異的看着李相，像是看着一個怪胎一般，皺眉道，

“你這玩意這麼值錢了，還拿來換？你真有病啊？你這翡翠比我的雪蓮要值錢！我之前是唬你們的，那雪蓮就值個一百萬！”

李相沒想到這老頭這般老頑童，不撓追問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男子漢哪有反悔的道理？”

“小子，你當真？”

“當真！”

“哈哈，好小子。”

老頭眼神一怔，盯着李相看了幾秒后，突然迸發出幾聲爽朗開懷的大笑聲。

隨後，拿起盤子上的翡翠手鏈，一邊拋玩，一邊朝門外走去。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老頭手上的帝王翡翠，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碎了。

“把我展品櫃裏的雪蓮、靈芝、冬蟲夏草、人蔘還有幾塊龍涎香全部打包給這位小子，這次拍賣會上的東西全給他！老子還能佔一個小朋友的便宜？”

老頭一聲高昂嘹亮的話語如九天驚雷炸響在眾人耳邊，今日拍賣會發生的事，簡直一浪高過一浪！

“什麼！？這麼多藥材換帝王翡翠？這不是以物換物嗎？”

“是啊，那小子不就要一塊雪蓮嗎？”

“這老頭才有病吧，這麼多藥材價值肯定比一串帝王翡翠高了不少，這還要換？真讓人匪夷所思，這是為什麼？！”

要知道，對於求葯的人來說，這些年份甚久的藥材，能救人的的價值遠超於一串玉！

此刻，老頭站在vip通道的出口，發出一整放蕩不羈的笑聲，

“想問為什麼？”

“千金不如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