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型機
楊江第一眼看到王霞之前提到的原型機的時候，有一種活見鬼的感覺。
所謂的原型機，他在來這座秘密基地前早就見過了，甚至還駕駛過無數次。
沒錯，它就是楊江在空1師時最親密的戰友，一架殲47戰鬥機。
雖然這架戰機被拆除了機翼與發動機尾噴管，駕駛艙部位進行過加寬處理，機體上下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着耀眼的光澤，使得原型機看起來像火箭多過像戰機。
可楊江百分百確信自己沒認錯，這絕對是一架殲47戰鬥機。
難不成，之前王霞所說的試飛員，就是這三個字的表面意思，反而是自己理解錯了？
可即便是這樣，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殲47再改裝那也是殲47，永遠也變不成殲星艦，這種試飛任務空軍自己完全能夠勝任，沒必要如此遮遮掩掩，藏在不知道多深的地下。
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隱秘？
這一刻楊江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有同樣想法的不止楊江一個人，甚至絕大部分學員此刻都在犯迷糊，畢竟作為大秦軍人，這些學員幾乎都認識眼前這東西到底是個啥玩意。
唯獨王小果除外，相反這貨現在還挺高興，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哈哈，終於讓老子猜中了一回，幸虧昨晚又複習了下航空課程，這次絕對沒有問題了。”
學員們茫然的表情被張戰盡收眼底，此時他一臉的無奈，每次核心區有新人到來，他都要就這架原型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解釋一遍，時間一長，上下嘴唇都快磨禿皮了。
好在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瞞了這些學員這麼久，也該讓他們知道真相了。
楊江湊上前去上下打量着這架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殲47戰機，突然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在機首部位看到了46顆閃亮的紅星，而全軍中，只有那個人的戰績是46架敵機。
這怎麼可能？他的座機怎麼可能在這？
“咳咳！”張戰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做最後一次解說，突然發現人群中楊江舉起了手。
“報告！”楊江喊道。
“講！”
“首長，這架改裝過的殲47戰機，應該是空1師220團李天佑團長的座機吧？他的戰機怎麼出現在了這裏，李團長人呢？”楊江忍不住提問道，一臉的忐忑。
李天佑是全軍第一個駕駛殲47戰機擊落敵機的人，也是楊江在部隊裏的老大哥，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李天佑飛長機，楊江飛僚機，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只可惜李天佑在執行一次秘密任務后，連人帶機神秘失蹤，空軍組織人員力量連續搜救了半個月也沒結果，楊江原以為他早已經犧牲了，沒想到卻在這裏看到了他在座機。
聽到楊江的問題，張戰充滿期待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原以為有人猜出來了這架戰機的用途，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麼個無聊的問題。
只聽張戰不耐煩道：“老李自己都在這座基地里待着呢，他的飛機出現在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楊江聞言激動不已，絲毫沒有在意張戰的口氣，李大哥居然還活着，對於楊江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他回憶起了自己以前生活的點點滴滴，楊江自小是個孤兒，一直在福利院長大，大學畢業后通過招飛進入空軍，自己一開始的飛行教官就是李天佑。
李天佑是個面冷心熱的人，雖然在部隊對楊江要求很嚴格，沒少批評過楊江，可得知楊江是個孤兒后，私下裏沒少照顧楊江，甚至把楊江當做親弟弟對待。
後來在戰場上，李天佑更是救過楊江不止一次。
楊江也是打心眼裏把李天佑當親大哥，當時李天佑失蹤的消息傳來，他不惜冒着違背紀律被開除軍籍的風險，發瘋了一般親自架機出去尋找李天佑的蹤跡。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他真的以為李天佑是在戰鬥中犧牲了，為此消沉了好一段時間，隨後開始在一場場空戰中瘋狂屠殺敵機，為的就是給李大哥報仇。
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神奇，抱着復仇的心思，他打出了全軍數一數二的戰績，因此被送到了這裏，卻意外的即將和李天佑重逢了。
“咳咳！”張戰看到楊江憶苦思甜差不多了，故意一聲咳嗽，將楊江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大家現在看到的，的確是一架改裝過的戰機，而它，將作為你們參與實驗的載體，看到那個加寬的座艙了么，一會你們要挨個坐進去進行測試”，可能今天是最後一次當講解員的緣故，張戰為了發揮的出色一點，聲音顯得格外洪亮。
王小果偷偷撇了撇嘴，說的都是廢話，他自然明白是要坐進去進行試驗。
“你們很多人可能會疑惑，戰機不都是在天上飛的嗎？把一架戰機放在地底，飛又飛不起來，能搞什麼實驗？”張戰繼續侃侃而談。
王小果再次撇嘴，還是廢話。
“其實......”張戰頓了頓，看了看面前的學員，嗯，不錯，一個個充滿了求知慾，表情很到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等着他答疑解惑，他很享受現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雖然歸根結底他自己也是個搬運文字的二道販子。
“其實我們要進行的實驗是時間快進，這架經過特殊處理的戰機可以保證你們不被時間分解掉”，不等張戰說話，王霞直接告訴了大家答案。
“呃……”
多等兩分鐘能死嗎？後半段話被王霞截了胡，張戰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這些搞科研的怎麼都是一個臭毛病，我張戰好歹也是個將軍，不要面子的嗎？
不過他還真不能拿王霞怎麼滴，在這個基地里，一切以科研為主，他這個將軍，肩膀上的星星看起來唬人，其實也就是打打下手，搞搞後勤和安保，關於實驗還得聽李教授和王霞的。
這也是王霞敢直接拆張戰台的原因，現在時間緊迫，抓緊搞測試都來不及，這個老張還有心思在這抑揚頓挫的賣關子。
不過此時所有人都沒心思關注張戰的臉到底是白的還是紅的，大家腦海里都不停迴響着四個字：時間快進。
楊江深吸一口氣，沒想到居然是時空穿越，沒想到大秦的科技水平已經達到了如此地步。
他想當然的把時間快進當成了時空穿越，其實不怪他，任誰聽到時間這兩個字，都會下意識的以為是進行時空穿越，前往未來或者過去。
一群學員開始交頭接耳，整個房間裏都是低沉的嗡嗡聲。
雖然大家都很吃驚，但是這種驚訝的程度其實還比不上第一次看到核心區那個巨大的球形空腔。
張戰有點小失望，他期待的人群中一片嘩然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王霞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
將軍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張戰名義上是整個907基地的最高指揮官，所以王霞再沒說話。
不過張戰再也沒了之前的興緻，“長話短說，你們坐進座艙，原型機會在0.5秒的時間內完成百公里加速，然後在相同的時間內完全剎停，然後再重複一次完全相反的過程。”
張戰繼續說道：“你們要做的，就是在剎停的一瞬間，看清楚面前電子屏上的文字，能在返回到出發點后3秒內大聲說出電子屏上的內容即視為通過測試。”
台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測試貌似很簡單的樣子，只需要看清楚電子屏上的東西就行，只是這個0.5秒內的百公里加速和剎停，聽起來很唬人。
只有幾位出身自空軍和陸航的學員一臉凝重，0.5秒內完成百公里加速，換算出來過載大概是在5.5個G，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在5.5個G的過載下堅持不了多久，但是對於他們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飛行員來說不算什麼，一個優秀的飛行員短時間內能承受的最大過載能達到八九個G。
但是不要忘了，5.5個G看起來不大，但是這中間還要經歷負加速以及反向運動，也就是說，整個試驗要瞬間啟動，瞬間剎停，然後再反向瞬間啟動，再瞬間剎停。
雖然整個測試從開始到結束持續的時間也不過兩三秒，雖然在場的飛行員都能操縱飛機安全做出9個G的大過載機動，但今天的測試絕不是那麼容易通過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真的這麼簡單，還需要他們這些軍中精英幹嘛？
在場的工作人員開始給所有的學員都穿上了防護服，這是一種類似於宇航服的服裝。
按照張戰的介紹，這種防護服具有抗荷作用，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降低高過載帶來的不適，同時具有三防功能和一定的防彈能力，內置有金屬外骨骼和超高密度石墨烯電池，可以攜帶維持正常人存活七天的氧氣和給養，帶有各類探測傳感器，必要時還可以加掛輕型武器......
一番介紹讓王小果聽的眼冒綠光，他不由感嘆當初在特戰隊，要是有這麼個玩意穿穿那得多爽啊，絕對打的敵人屁滾尿流，現在僅僅是拿來做實驗，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傢伙的注意力，不知何時已經從實驗本身轉移到了服裝上，就差流口水了。
不過納悶的也不止王小果一人，甚至絕大多數學員都覺得，就是做個實驗，又是金屬骨骼又是自動武器的，至於嗎？
第一個進行測試的是一名來自海軍的學員，個子低矮敦實，一看就是個潛艇兵。
原型機啟動后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衝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原點。
楊江驚嘆不已，別的不說，單單這實現加速減速的技術就不簡單。
三秒過去了，大家的耳機里沒有傳出來任何聲音，旁邊工作人員立刻沖了上去。
不出所料，小個子潛艇兵鼻血橫流，早已經暈了過去。
張戰搖了搖頭，之前通知給各軍種的選拔要求是必須體格強健，意志堅定，屬於精英中的精英，但是出於保密需要，沒告訴具體是要做什麼。
沒想到海軍居然送來個潛艇兵，能在幽暗的深水裏長時間潛行，意志估計很堅定，只是這身體素質還是差了點。
測試繼續進行，只可惜接下來一連有十幾人都被淘汰，甚至絕大多數人都暈了過去，唯獨一位來自陸軍航空兵的學員勉強撐了下來，只可惜沒看清屏幕上到底寫了什麼。
王小果面色難看，他猜中了測試的內容是開飛機，但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個開法。
心裏正在犯嘀咕，站在旁邊的楊江突然用手肘搗了他一下。
沒想到測試居然進行的這麼快，下一個就輪到了正打算往人群後面縮的王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