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謂同伴
葉山小隊三人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回到了木葉營地，沒等交接任務，山中柚羅便率先離隊，直奔山中一族駐地而去。
山城辰見此冷哼一聲道：“真沒禮貌。”
葉山呵呵一笑，臉上掛滿微笑，輕聲說道：“大家族的忍者都這樣，我很傲，你忍一下。”
山城辰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接近半年的隊友做下來，讓他自家隊長的脾氣有了一定了解，說話越‘溫柔’，就代表心中殺意越重！
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頭的白雲葉山，山城辰愈發恭敬，不由想起小時候占卜的結果：命中必有貴人相助。不是山城辰迷信，而是現實擺在這裏，由不得他不信！
“葉山隊長，還是交接任務重要，這種被家族拋棄的角色，不至於髒了你的手。”
葉山眼神一凝，盯着低下半個頭的山城辰看了幾息，哈哈一笑道：“辰，你想到哪裏去了，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說完，徑直從低頭的青年面前走過，直奔任務管理處。
不出葉山所料，現在營地里亂成了一鍋粥，時不時有戰力強悍的小隊集結出發。只不過這種添油戰術於大局沒多大影響，除非木葉這方一次性集結十個上忍小隊並利用飛雷神精準支援，否則，那些釣魚的木葉‘精英’死定了。
“報告，第一戰鬥大隊第七中隊第七小隊隊長白雲葉山前來交接任務”
往常溫柔和煦的聲音現在充滿了憤懣：“進！”
走進帳篷，光線驟然變暗讓葉山眼睛微閉的同時，仔細打量坐在首座的忍者。這人身形瘦小，身穿木葉忍者村標準作戰馬甲，頭系護額，一張不怒自威的國字臉上此時掛着冰霜，顯然，他的心情不好。
“猿飛處長，這是我隊作戰報告。”
一卷通體墨黑的捲軸被侍者遞到了猿飛火方的手上。猿飛火方現年27歲，正處於忍者巔峰年紀，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上忍，而猿飛一族只是單純的忍者家族，並無任何血繼界限。他能做到雨之國木葉大營四把手，全靠火影表親。其人面容方正卻心胸狹隘，喜怒掛在臉上，毫無城府，早就被木葉忍者所不喜，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得益於二代火影千手扉間的一系列改革，火影的權力在村子裏達到了頂峰，就連建村元老宇智波一族都不得不仰其鼻息，更不要說平民忍者了。每次任務交接都被戲稱為批鬥大會，而葉山，今天算是撞上火山了。
果然，對於作戰報告猿飛火方看都沒看直接扔到垃圾桶中，這一舉動讓葉山臉上怒色一閃即逝，隨即又是滿臉堆笑，陪着小心。
“33號地區是岩忍突破口之一，為何你們沒有阻攔敵人的入侵？”
看，這就是四把手的腦殘話，儘管聽別人說了多次，葉山此刻依舊驚訝無比，這種人，真的能做領導者？領導前線近四千名木葉精銳取得勝利？
沒等葉山小心開口，旁邊明顯是家奴的侍者開口道：“三郎，定是他們臨陣脫逃，畏戰怯戰！村子花大量資源培養了一群廢物！”
葉山渾身血氣一陣翻湧，臉上笑容再也掛不住了，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眼睛直愣愣看着地面，彷彿那裏有什麼美景一般。內心泛起陣陣苦澀，培養？資源？從他白雲葉山當忍者那刻起，就沒用過村子資源！體術，三身術是便宜老爹遺留下來的，幾個C級忍術，更是他擊殺敵人的戰利品！所謂的資源，早就被幾大家族分食一空，他們基數龐大的平民忍者，連湯都喝不着！
猿飛火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家奴的話正中他的下懷，他很想將面前這個年輕的忍者拖出去鞭笞五十，但礙於沒有證據，想到這裏怒氣更盛，拿起一邊的杯子，手腕一抖，杯子劃了個半圓飛向了葉山的左臉。
“啪！”
做工優良的杯子狠狠擊中了葉山的臉頰，杯中的燙水將他的皮膚燙紅一大片，然而，他卻依然一動不動。
“廢物，一群廢物，連土之國的土鱉都阻攔不了，村子養你們有個屁用！滾，給我滾回去，你們的戰場表現我會上報火影大人，等着吃牢飯吧！”
白雲葉山依舊低着頭，慢慢的走出了帳篷，門口兩個警衛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嘲笑。作為猿飛一族培養的忍者，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信心，自以為有資格嘲諷面前這個臉上還掛着一片茶葉的中忍。
彷彿沒有經歷羞辱一般的葉山，臉上又掛起了和煦的笑容，笑的幅度很大，導致他本就狹長的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外面等待的山城辰自然聽到了帳篷里毫不掩飾的羞辱之詞，原本滿腔怒火的他看到葉山的笑容后，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背後的汗毛都根根立起，猶如被毒蛇盯上一般！
..........
休息帳篷里，葉山和衣而卧，忍具包被放置在雙手兩側，整個人波瀾不驚。
“隊長？”
“嗯？”
“這個村子真的能打贏這場戰爭嗎？”
葉山微微側頭，看着同樣躺着的山城辰，這是他組隊最久的一個隊友，自己曾親手救了他兩次，可以說沒有他的解救，對方的名字已經被刻到了慰靈碑上。
沉吟許久，穩健的葉山還是沒能說出心裏話，輕聲道：“睡吧。”
“哦”
帳篷中再無一絲聲音，只有雨滴落撞擊發出的‘啪嗒’聲。
葉山在雨聲中思緒翻滾，這個忍者世界一點都不熱血，這個世界充滿了飢餓、疾病、殺戮、戰爭。每天都在發生大大小小的爭鬥，每天都有很多不知為何戰鬥的人們渾渾噩噩的戰死，同樣有人喊着最光明的口號做着最齷齪的骯髒事。
火之意志？口號罷了。
所謂的同伴？有價值的工具罷了。
連年的戰鬥讓葉山身體疲憊，村子的冷眼讓葉山心靈疲憊。這是一個不看資質，不看貢獻的二戰時期木葉忍村，看的僅僅是姓氏。憑什麼那些家族忍者享受着最豐富的資源供給卻可以安心修鍊？憑什麼平民忍者執行着最危險的任務、流最多的血，卻因為出身而不得寸進？
葉山之前想不明白，什麼是同伴，也想不明白什麼是資源，現在他明白了。
所謂的同伴，指的是戰場上可以性命相托的忍者；所謂的資源，不是錢，而是忍術。
沒錯，在忍者世界，資源就等於忍術，忍術就等於資源。
最簡單的例子，那個擁有爆遁血繼界限的岩忍，他享受的資源就遠遠多於葉山。除掉血繼界限帶來的特殊忍術，他施展的秘術硬化術、土遁·土隆連槍，都是葉山垂涎不已的忍術，但他就是沒法習得。
忍術的釋放，並不是結了印就能成功。人體內複雜的經脈決定了這一點。每一個忍術的施展不僅要求施術者結印，還要求施術者按照特定的線路凝集查克拉，而印，就是引導查克拉流動的指標。沒有專人指導，胡亂修行的忍者除了經脈錯亂沒有第二個下場。
而忍術的傳承，只有兩個途徑：家族傳承、師徒傳承。論家族，白雲葉山的家族，只不過是用街道取姓的低賤家族；論師徒，葉山的老師死了都兩年了，這就決定了葉山空有一身查克拉卻無術可用的尷尬處境。和平年代他可以當個普通忍者混日子，但葉山知道，忍界大戰還有第三次、第四次，一天不掌握強大的忍術成為上忍，他就得做一天的炮灰！
現實的絕望讓葉山開始厭惡那些高高在上的家族忍者；每天都在刀口舔血的危險甚至讓他厭惡村子裏的制度！說起來也好笑，儘管對原著不熟悉的葉山，憑藉前世九年義務教育，他還是一眼看穿了初代火影建立忍村這一組織的弊端。
忍村建立的初衷是避免大大小小忍族之間的連年廝殺，用強大的武力征服各個忍族，迫使他們加入村子，成為一家人，以達到和平共處的目的，在木葉忍者村，這種做法是成功的。但是，這個世界，不是只有火之國，還有土之國、水之國、風之國、雷之國四個大國，附帶數不清的小國。由於忍村制度在初期的優越性，各國紛紛效仿，都建立了自己的忍者村，把國家的忍者集結在一起，形成了組織，這就形成了大國爭雄小國遭殃的局面。
忍村的建立與初代火影初衷背道而馳，有組織、有紀律的忍者們，在家國思想的灌輸下，戰鬥的更加血腥，就如同馬克沁機槍問世初衷一樣，都讓人想來啞然失笑。
在這種情況下，為避免家族忍者力量的缺損亦或是稀釋忍族在村子裏的話語權，二代火影開設忍者學校，培養平民成為忍者。大量的平民被簡單教授后湧入戰場，存活比例不到三分之一！
家族忍者的同伴當然是同族的忍者，而平民忍者的同伴除了從小相識的熟人，只有也只能是查克拉，是忍術！
這就是白雲葉山在這個冰冷世界的存活之道，也是優勝劣汰的必然結果。
很冰冷，但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