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蒼天已死，吾道當立

仙域。

張良站在眾仙帝身前，淡淡說道：“我有一種預感，會有一個，或者說是一些很強大的存在在趕來。仙域，已不再適合成為我的戰場。”

黑祖面色凝重道：“偌大仙域都不夠你打的？道祖境已經強到這個地步了嗎？”

烏祖也道：“你在那未知之地，發現了什麼？”

見眾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張良搖頭道：“首先，我並不能確定我現在是道祖境，但肯定不是帝境了。其次，此境威能的確很強，真要全力出手，很容易導致仙域傾覆。至於那未知之地，那是渾沌初始的殘留，也是生命的盡頭。”

張良說的有些模糊，但眾人也沒去追究，因為他們親自感受過，那條路，太過難走。張良尚且需要數千年的時間，而且絕對經歷過不小的危機，他們若去，又不知會是一種什麼情況。

黑祖：“那你現在要離開？我等與你一起，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打出去，總得去看看，域外之地，到底是何模樣。”

張良搖頭：“域外已被不祥覆蓋，幾乎沒有一片凈土。我也不是立刻走，這仙域的天道，還得給我才行，否則，打不過。”

“打不過？”

眾仙帝有些無語，他們是見識過張良的實力了，那是瞬息間秒殺百餘九階，逼得十二尊主宰級不祥自我獻祭的可怕力量，竟然還說可能打不過。

張良悠悠道：“對，有可能打不過，我還缺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張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這片星海。

他知道，在域外星海，正在異動，但既然那異動的源頭沒有進來，那他也不着急出手。

他在等，等本體歸來。

因為，有些事情，只能由本體來做。

一天後。

張良突然間踏出星河，眨眼間便消失在億萬星光之中。

甚至於，黑祖他們第一時間想要搜尋張良的蹤跡，結果哪怕傾盡其能，竟然也只看到了張良留下的淺淺痕迹。

黑祖嘆道：“應該是域外邊境那邊出事了。”

烏祖有些無語道：“此前不祥大軍蟄伏三個月，現在就隔了一天，莫不是就要捲土重來？他們到底有多少九階及以上的不祥生靈啊！”

其他人也都有感嘆，烏祖想說的何嘗不是他們想說的。

說實話，若是沒有張良，這片星海都已經沒了。

問題是，他們現在哪怕身為堂堂仙帝，可卻發現在真正的潑天危機到來前，同樣也無濟於事。

域外星空，張良到來之時，正巧和那尊詭異不祥面對面。

“來的挺快。”

那不祥桀桀一笑。

張良平靜道：“從你踏入這片天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來了，所以我便來了。”

這不祥悠悠道：“未曾料，只剩這麼點兒地方，也能誕生一位道祖。只是，你縱為道祖，又能如何？這方天地太小了，就算你完全執掌此間天道，亦非我敵手。”

“哦？話不要說得太滿，打不打的過，那也要打過才知道。”

張良也是有底氣的，那便是混沌初始之地的殘留，應該是這不祥沒料到的。

所以，張良的確有底氣說，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這句話。

而且，張良目前並不確定自己就是道祖境，他總覺得自己的境界是一種比較模糊的，難以界定的境界。

這不，那不祥生靈正欲往前踏腳，試探張良。張良當然不許他跨入此間，直接伸出了一隻巨大無比的手掌，似能捏爆星河的恐怖手掌。

“轟隆隆~”

恐怖的威能，輻射了太大的範圍，足可橫跨數光年，耀眼刺目的火光，在這片星空下異常璀璨。

璀璨到八大帝關，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那無盡星海的最深處，看見那裏似有枚星辰在不斷地放大。

能身處帝關的人，眼力自然不差，此刻心頭駭然不已，那遙遠深空，距此不知多遠，那爆發出這麼大塊光斑，代表其能量輻射速度甚至已經超過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敵人竟如此強大嗎？”

有仙帝開口，忍不住有些擔憂。

有老牌仙帝嘆道：“似乎，我們現在只能相信張良道友了。”

卻道是，張良與這不祥生靈初一交鋒，感覺對方的確強的離譜。

但是，卻還沒強到能撼動自己的地步。

只聽這不祥生靈疑惑：“你不該有這樣的力量。”

一擊之下，這不祥生靈察覺一樣，他犧牲了的不祥迷霧，遠遠超過了仙域的範圍，甚至超過了仙域近兩倍，其中加持着兆萬億不祥的不祥之力。若是巔峰狀態的道祖，能贏他這一點都不意外。

可居於此間，他憑什麼能處於巔峰？

不過，這不祥生靈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對，你沒能直接斬殺我，說明你的實力不在巔峰，甚至還有不足。”

張良冷笑：“那殺你也夠了。”

“嗡~”

張良再次出手，這一次用了七成力量，他也在試探，想看看這不祥生靈到底有多強。

而且，他也不祥直接動用全力，一旦被窺破，後果怕是非常嚴重。

此一擊，張良身後，星光如潮，哪怕相隔極為遙遠，也能看見一汪由星光形成的大潮，正在星海深處翻湧。而這星光大潮，慢慢化作錐字形，從覆蓋數十光年再到最後凝成一劍，可見其到底壓縮了多少力量。

而那不祥生靈也同樣也選全力一擊，集全部力量化作一道通天巨指，只聽他桀桀道：“我倒是要看看，你這一擊，究竟能不能將我斬殺。如若不能，這片天道的末日，便到了。”

“死~”

這一劍，張良自忖星海無敵，當然面對這樣強勁的對手，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鐺~”

兩相交鋒之下，不祥一指炸開，宛若濁浪翻湧，而張良的無敵之劍，在卻駛入破竹，在碾碎那一指后，化作金光潮汐，將一切逸散的不祥之力，盡數覆蓋。

從帝關那裏看，就像是看見一枚烈日，在星海深處升騰而已，越來越大。

卻聽烏祖驚呼道：“這還是正常戰鬥嗎？就這一下，就能覆滅好幾座帝關了吧？”

黑祖無語道：“你說出正常這兩個字，本身就不太正常。”

沒有經歷過那般奇景的人不知道張良那裏正在爆發怎樣的戰鬥，而在戰鬥現場，那不祥生靈，他的身體在逐漸的虛化，似要化作塵埃。

然而，他卻沒有憤怒或其他情緒，反而略帶譏諷道：“你比我想像的要強，但還不夠。我知道你隱藏了一些實力，但還是不夠。我會到來，你抵擋不住的。”

“呵！”

伴隨着本源之力催動，那不祥生靈當場解體。

張良放下手來，不知道那不祥生靈到底窺破了自己多少。但到了這個地步，對方應該沒有必要欺騙自己，他說自己擋不住，那多半是擋不住。

至少，此時此刻，就憑一具化身，肯定是擋不住的。

不是說通天木偶化神不夠強，而是有些力量，通天木偶化神沒法動用。

張良回頭看了眼仙域，想了想，便走出了這所謂的邊境氣泡。

無空說這氣泡乃是一件至寶所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得到這件至寶。又或者，自己有沒有辦法修復這氣泡破口。若能修復，不失為一個權宜之計。

然而，張良伸手觸碰在這氣泡上，卻猶如陷入某種不可知的泥潭，那是一種無法言述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凡人伸手觸碰到了某種柔軟卻極具韌性的鋼鐵牆壁。但不知為何，張良卻又有種熟悉的感覺，哪怕他只是神魂共享狀態，都難以抑制這種熟悉感。

豁然間，遠在混沌初始之地的的張良，心頭一震。

他彷彿感受到自己似乎存在另一部分身體的，通過神魂共享，他瞬間明悟，那守住了仙域的氣泡是什麼了。

那是……界神鏡。

是的，張良不可能感覺錯，自他以界神鏡重鑄己身的那一刻，兩者再也不分彼此。

此刻，觸摸到這氣泡結界，張良宛若觸碰了自己的另一部分身體。

“怪不得。”

張良唏噓，怪不得界神鏡一直以來斬仙出來的力量都很有限，其功能大多也只是輔助。到了煉虛境之後，界神鏡似乎再也沒有給自己帶來太多的驚喜。

如果非要說，那麼就是無敵界域勉強算是一個。

但此刻，他才突然明白，原來，界神鏡絕大部分的力量，都在守護仙域。

“嗡~”

此刻，太初混沌之地，張良周圍，血色蓮花綻放的已經不多。

此間太初殘留的混沌本源之力，已經被他吞煉的七七八八。值得一提的是，張良發現那始終貫穿太初混沌之地的，是那條黑暗之河。

是的，他沒有走到這條河的盡頭。當他煉化此間的混沌本源，發現在一片混沌本源的後方，出現了黑暗之河的另一個入口。自那裏，依舊有些河水在流淌。

“這裏依舊不是盡頭嗎？”

張良有些疑惑，他試圖通過這太初之地，看向那黑暗河水的源頭，可惜，那裏被無盡的不祥迷霧遮蔽，根本無法看清。

除此之外，此刻的他，不知是不是融合這混沌本源之地的原因，他感覺從這裏，他可以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就好似，這裏存在萬般通道，可遍覽整個星海。

可惜的是，當下整片星海，都被不祥佔據，他縱然有心，也沒打算跑到重重不祥迷霧中去。

三日後。

“嗡~”

張良終於從混沌本源之地離開，上一步還在本源之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仙域。

是的，這是他最近掌握的一個能力，無距。

這本是界神鏡擁有的力量，可以無視距離，一念穿越。

現在，張良以界神鏡重鑄己身，自然也是一樣，可達無距之境。

只不過，張良的歸來，並沒有告訴黑祖。

因為，準確來說，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成長之路。

當他本體降臨在仙域邊境，親手觸碰到氣泡結界的時候，心有所動，彷彿明悟了什麼似的。

“煉化仙域么？”

張良發現，這部分界神鏡的力量，似乎和仙域捆綁了。

想要重新拿回這部分的力量，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煉化八大仙域。而這，勢必就要和仙域的天道所碰撞。

所幸的是，而今張良補全我道，已經不弱於，甚至凌駕於此間天道之上。

畢竟，就如不祥所言，這方仙域太小了，天道力量並不夠強大，這也是此方仙域最強也就出現了仙帝境強者的原因。

甚至於，大多數仙帝根本修不出百道仙道本源之氣，也是這個原因，因為天道不全，或者說天道之力不夠強大。否則，若是半個星海還是正常的，那這幾乎必然會出現道祖境強者，修出百道仙道本源之氣的也不會是少。

張良也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以自身意志，化為天道。

“咔咔咔~”

八大仙域，此刻正有人在渡劫。

說道渡劫，這是世人修行必須經歷的階段。

天劫之下，隕者多，生者少。

然而，就在這一刻，突然之間，天劫異變，有些天劫直接消失無蹤，有些天劫威能大減。

“怎麼回事？”

“我這就渡劫成功了？”

“我的天劫怎麼沒了？”

不少人紛紛發出驚呼和疑惑，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但他們身上的氣息變化，卻的確在變強，似乎真就渡過了天劫。

不等他們疑惑多久，突然間，天穹開始暗淡，白天化作黑夜，而後化作蒼黃土色，最後出現了一縷青光，在天穹蕩漾，並不斷瀰漫。

常人不知天地間為何會出現這等異象，鎮守帝關的將士們，真仙們，同樣不明白這等異象的來源，但他們知道，這異象波及範圍極大，甚至已經波及到了星海深處，這定然是發生了什麼滔天巨變了。

至於黑祖等仙帝，卻隱隱有所察覺。

“有未知力量在與天道爭鋒，而且，來勢極強，十分霸道。”

“到底是何等存在，能與天道爭鋒？”

“兩個，要麼是不祥生靈中的至強者，要麼……”

眾人頓時沉默，如果是不祥生靈還好說一些，可若是張良的話，為什麼呢？

自張良和在域外邊境和不祥生靈一戰之後，就再無音訊，也未曾歸來，這不免讓他們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黑祖：“在等等看，張良小子不可能沒發現這種異象，就算是他做的，也定有其原因。”

然而，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蒼天之上，足有九道意志在此間碰撞。

這中意識在進行着一種比較模糊的交流，或者說那不能算是交流，而是一種本源大道的傾軋。

不同的是，其中八種意志逐漸的合二為一，最後凝成了一股極其強大的意志，這個意志的出現，也是擁有自我意識的。

“汝欲奪我道？”

這是這道意識傳遞給張良的第一個訊息。

張良則立刻回應道：“不祥將至，你擋不住，你已垂暮，天道威能已弱。你應該知道，等外面那玩意到來，你只有被吞噬的命運。”

“被他吞噬，和被你吞噬有何區別？”

“果然是天道無情，區別就是，一個滅世，一個救世。”

張良知道，這方天地是沒有道祖的，那麼天地只會按照自我的意志運轉，他或許不干涉世間，卻也沒有世間的情感，生靈的興滅，與它其實並無干係。

但他也會本能的抵禦外界的入侵，打不打得過，那就兩說了。他似乎對自己的興亡也並無太大觸動。

總的來說，這聚合而成的意志，竟不如曾經仙海的意志。

但張良很快也就明白其中原因。仙海誕生意志，是因為被獨立了出去。八大域從未被獨立出去，在完全狀態下的天道壓制下，難以誕生自我意志，這就是為什麼仙海的意志願意犧牲自我，拯救眾生的原因。

一念及此，張良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還挺他道：“蒼天已死，吾道當立，給我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