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女的羞澀與無想一刀
“脫吧。”衛生間裏，心海轉身背對着少年，將一件件浸水的衣物——自己和綾華的兩件睡衣以及宵宮的祭典禮裝堆疊好，擺放在洗衣台上頭，“空，就差你了。”
“哦哦，好的。”空只能照做，從上半身的風衣和皮裝開始脫，因為濕漉漉地黏在身上有一段時間了，基本上和皮膚融為一體，脫起來沒那麼方便，“不好意思，麻煩心海了。”
“沒關係，本就是擅長的事情。”心海稍微側着腦袋，通過靠牆的通風窗上的玻璃，隱約能觀察到些許，“你好像有些費勁...需要我幫忙一起嗎？”
“欸？不用不用。”空趕忙擺手，他又不是小孩子，況且讓女孩幫忙做這種事情總感覺怪怪的，於是利利索索完事，最後留了一隻黑褲衩打底，拍拍心海的肩膀，將旅者衣裝遞到她的身前，“好了，謝謝。別回頭啊。”
心海自然不會回頭，接過衣物翻找了片刻，再將其疊上她們的衣堆：“嗯...少了一件呢。”
“這件我自己來就好。”
“還是脫了吧，黏黏得很不舒服的。已經濕透了。”心海很堅持，淡淡地笑了，“誰讓你剛才回房間的時候不換呢？與其分批處理，不如一次性搞定。這是最有效率的辦法。”
她背着小手伸向身後，俏麗的臉頰開始微微漲紅：“脫好了放這就行。”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對吧。”空無奈地嘆氣，只能照做，“心海...千萬別偷看啊！”
“你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了...”心海語氣不滿，“況且，就算真的看到了，我也不會介意的...我是現人神巫女，海祇島的最高領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有所動搖。”
“我只是...怕你笑我...”很罕見的，旅行者的語氣有點怪，“啰，這個，麻煩了。”
心海感受到了手心裏的一團重量，深吸一口氣：“你得好好打開，不然我不方便洗的...”，拿在身前將黑褲衩一把張開，眼神一愣，真的一瞬間沒忍住，“噗嗤...唔唔，實在抱歉。”
一條黑色的丁字褲，心海是真的沒見過，這形狀看上去簡直不要太可愛了。
“都說了別笑啊！我都不好意思了...”空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
“可是穿這種內褲...真的不會不舒服嗎？”心海把褲衩放上衣堆，胸前的神之眼亮起藍光，空氣中的水元素開始朝她凝聚。
“它原本不是這樣的！”空的眼神流露出一份悲傷，“只是有一次在塵歌壺燒烤，烤架離掛衣服的樹枝不太遠，一陣清風徐來，把這條褲衩剛好吹到了烤架上，燒了兩個窟窿。我想着節約資源嘛，縫縫補補還能用，就裁剪了一下，最後成這樣。可不是我喜歡這種啊！”
“唔嗯，我知道的...知道啊...”心海實在是忍不住了，只能用一隻手捂嘴，另一隻手操控水元素之力，“深海...的加護...洗滌！”
匯聚的水元素化作了一團圓滾滾的大水球，它朝洗衣台上的衣堆墜落，並將其完全包裹，衣物融入水體，全部散開了，沿着水流動的方向旋轉，表面的污漬和灰塵一齊被水球吸走。
“如此精細的元素掌控...真是厲害啊！”空站在她的身後，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輕輕鼓掌。他自己身懷風、岩、雷三種元素，但論掌控，沒有一種元素能運用得如心海這般嫻熟。
“那個...麻煩遮擋一下，謝謝。”心海低着頭，耳朵已經紅了半邊，“水球能反光的...”
“嗯？嗯...啊！”空這才反應過來，雙腿一夾，尷尬一笑，心說自己搞得怪不好意思了。
水球的洗滌持續了大概半分鐘，感覺差不多了，心海揮了揮手，改變其中水流的方向，將裏頭的衣服全部向下流動聚集，下一秒，彷彿被針扎破了一般，水球的底部坍塌了，所有的衣物墜落，進入了早已放好的木籃子中，先前空幫忙拿過來的。
“翻湧吧...散去。”心海輕聲言語，地上的水漬騰空浮起，重聚於半空中的水球，水球慢慢飄到了排水口，最終“砰”的一聲全爆開了。心海放棄了對水控制，身子晃了晃，空連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他很清楚如此的元素掌控會消耗大量精力。
“啊...謝謝。”心海搖搖腦袋，拍了拍旅行者的手背，“空...你的衣服已經抽干水分了，請穿好，我去廚房幫忙。”
“讓我...自己找嗎？”空鬆開手，看了看身旁地上的木籃子，他的衣物和女孩們的衣物全部混在一起了，“心海，要不還是你幫我...”
心海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在衛生間門口停下：“沒關係的，我想大家都不會在意。也可以幫忙疊一下。等下記得出來吃早餐。”
開鎖，推門，合上，一氣呵成，心海背靠在門后，雙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長舒一口氣。
好了，現在得去廚房，把她製作的那份特殊料理，擺上旅行者的餐位上，其他的兩位大概已經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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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啊，小傢伙。”八重神子就倚靠在房門上，朝着剛從樓梯上來的旅行者招手，露出狐狸似的狡黠微笑，“雖然十來分鐘前才見過。等了好一段時間了，怎麼現在才上來。”
“剛才下面出了點事故。其實也上來過一次，拿衣服，神子當時在影的房間吧。”空一臉不善地走近了她，哼哼兩聲，“至於原因，宮司大人應該很清楚，你的小狐狸真可愛啊！”
“好啦，別生氣嘛，我這不是給你創造恰到好處的機會嗎。”八重神子沒有半點悔意。
“你是不明白，先前廚房裏打了多少元素反應...”空撇了撇嘴，“你要拿食材說一聲就好啊！非要用電狐狸來取，雷元素的反應簡直百搭好吧！差點釀成大禍了！”
“不會的，我的狐狸們有眼睛，我就是她們的眼睛啊。宮司大人悄悄看着呢。”
“你還看着？看着我們摔得那麼狠...”空瞪了她一眼。
“有那個海祇島的小姑娘在，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啊。”八重神子比出了一個停止手勢，“好啦，打住！小傢伙，告訴姐姐你上樓來的目的吧。”
“我家的樓，我想上就上啊。”空嘟囔了幾句，嘆了口氣，“算了...我來喊派蒙起床。現在九時多了，太陽都照屁股了，再不吃早餐就得午餐伺候了！神子，你幫我喊一下影，她的事情應該做完了吧？”
“原來如此。”八重神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緩步走到空的身後，忽地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推着男孩往最近的一間房門走，門口掛着寫了“影和神子”的木牌子：“這樣，我們換一換，小派蒙的叫床服務交給我，你去喊影。你是不知道，她呀，剛才在一心凈土裏哭啊鬧啊，跟小女孩似的喊着要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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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她這麼和你說的？”一心凈土裏，雷電影於靜坐之中睜開眼睛，冷哼一聲，“那個傢伙，等我出去了，必須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行啊！實在是太亂來了。”
“就是就是，影可得好好教訓一下才對！”空一臉的憤憤不平，他已經被捉弄無數次了。
“不過，她有一句話是真的。”影淡淡地說，“空，我確實很想見你。”
空微微一愣：“影是...有什麼東西想要給我嗎。”
“聰明的判斷。”影笑笑，她從半空中悄然落下，背手一摸，掏出了一隻黑底白蓋子的牛奶瓶，瓶口用小巧的藍色花結捆綁好，“嘗嘗吧，這一次我很有信心。”
“這是...糰子牛奶？”空一眼就認出了它的身份，但似乎不太一樣，伸手接過。
“是雷電影特製牌糰子牛奶。”影居然開了個玩笑，“其中的牛奶原本就有，但加入的糰子是我自製的，保證軟糯可口，甜度適中，還不飽肚。嘗嘗吧。”
空小酌了一口，牛奶依舊是絲滑的觸感，帶着一份淡淡的奶香，不過多了一份奇怪的清涼感，入口的幾顆糰子體積偏小，質感相比原來的糯米糰子更硬一些，但咬起來也更加富有彈性...是很正常的味道，能吃，完全沒有問題。空在心底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
“很好喝，比一般的糰子牛奶口感更好。”他點點頭，回以笑容，“謝謝影。用來當早餐的飲品正合...咔嚓。”
清晰的摩擦聲響徹了整個異空間，空默默地捂住嘴，輕咳一聲，攤開手心，一顆足有四分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紫色顆粒物：“這是？”
“大概是電氣水晶的粉末吧，這塊切得稍微大了點，可能是將軍用那柄薙草之稻光切的，她不太會把握大小。”雷電影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她說也想參與制作，哪怕一點也好，我拗不過她。”
“順便問一句，影還加了什麼？”空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
“蝴蝶翅膀和可食用的精油。”影如是說道，“你知道有一種藥劑，名為‘絕緣藥劑’嗎？喝了可以提升人體的抗雷屬性，電氣水晶也是製作的材料之一。放心，劑量最多佔牛奶比重的百分之十，水晶和翅膀基本都被我弄成粉末了，這種大顆粒只是意外。”
她微笑地點頭，神色流露出一份真摯的關切與欣慰：“你喜歡就好。多喝一點，想學如何製作的話，我也可以教你。有了這份雷電抗性的幫助，下次與我進行比武演練時，便有可能多抗住我的幾次「無想的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