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疑似自殺未遂
孟家老宅的出售者,孟子宵,孟家幾經輝煌,到了這一代卻是剩下一人。而且衣食艱辛,所以才不得不以極低的價格出售祖宅。
那宅子雖然風言風語不斷,但畢竟是好地段的一大片地,因此對外出售的消息一出,也是頗有幾家競爭的。
失敗的競爭者,都有可能是兇手。
還有和買主盧外北有矛盾的人,和孟家有矛盾的人。
至於第二個受害者就更雲裏霧裏了,她的身份不能確認,也就不能確認是否是仇殺還是無差別殺人,這個就要靠夏樾的人查了,不過一個姑娘家不會跋涉千里出現在一個毫無關係的廢棄宅子,她的身份不應該太難查。
葉彩唐放下筆來,心裏一邊想着各方情況,一邊順手拿起搭在床頭的一條綢帶。
還有一個問題解不開。
林玲到底是怎麼死的,就算當時風大雨大,那麼多目擊者也不會都瞎,怎麼可能完全看不見兇手。
葉彩唐百思不得其解,便拿着那條綢帶在脖子上比劃,比劃了一下,感覺還差一點什麼,便爬上了椅子,將綢帶掛在自己脖子上,一隻手拎着。
她可不是瞎鬧,很多時候,儘可能的還原案件現場,還原當時的情景,死者的狀態,從另一個角度去觀察思考,往往會有出其不意的發現。
站着和坐着,看見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救人和殺人,想問題的方法也是不一樣的。
葉彩唐正站在椅子上,拎着自己的脖子苦思冥想呢,夏樾匆匆進了院子,剛走到房間門口打算敲門,臉色一變。
屋子裏亮着燭火,燭火將葉彩唐的影子照在窗戶上。
她站在高處,脖子上掛着根繩子,手舉的高高的,好像正要把繩子往橫樑上掛。
“葉彩唐!”夏樾一聲厲喝,一腳踹便踹開了鎖上的房門。
葉彩唐正閉着眼睛想像兇手就在自己身後呢,突然聽到一聲爆喝,門被一腳踹開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腳下一晃,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往前撲去。
完蛋了,葉彩唐悲哀的想,這次一定會把臉摔平的…
眼前夏樾的臉從小變大,然後葉彩唐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膀上的衣服,拎麻袋一樣,抖了一下拎住放在了地上。
往下的沖勢突然止住,腳又踩在地上,葉彩唐腿還有點軟,慢慢扶住一邊的桌子,不讓自己蹲下去,同時怒瞪面前的人。
這都幾點了幾點了!吃完晚飯天黑了,洗漱過準備休息了。男女授受不親,就算你是頂頭上司,大半夜往女下屬的房間裏闖,這也不合適知道嗎?
何況還不敲門,是一腳把門踹開的。
但是夏樾完全沒注意葉彩唐仇恨的目光,反而是一手將她放下手,抽走了她掛在脖子上的帶子。
葉彩唐沒有黑色的綢帶,這是她一件衣服上的白色帶子,只是普通的布料,但是並不影響勒死一個人的效果。
還沒等葉彩唐出聲責問,夏樾厲聲呵斥道:“你這是幹什麼?不想干就說,也不必以死抗爭,我還不至於為五十兩銀子逼死一條人命。”
夏樾有點后怕,這麼晚了,若非有急事他也不會來找葉彩唐,若是他晚到了一步,明天豈不是就要看見一具冰冷的屍體。
啊?
夏樾竟然以為她要上吊?
葉彩唐忙道:“我沒要死啊,我在模擬案件現場呢。”
夏樾一愣,再定下心一看,桌上果然攤開一張紙,寫的也不是遺書什麼的,而是死者和兇手的一些猜想。
夏樾這心總算是放下了,然後便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有些着急了,略有點抹不下臉。
葉彩唐也反應過來了,為什麼夏樾門都不敲就沖了進來,不是沒禮貌不尊重人,是以為她要自殺呢。
這麼一想,葉彩唐也就不生氣了。
四目相對,一時房間裏的氣氛有點尷尬起來,還是夏樾轉移話題道:“那什麼,你還是用心的,值得誇獎。模擬案件現場,可有什麼發現?”
葉彩唐兩手攤開:“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嗎?”
還沒找好姿勢角度呢,就被夏樾給拎下來了。
“沒來得及就先別吊了。”夏樾道:“我過來是想告訴你,第二具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了。”
葉彩唐沒想到確認死者身份進行的那麼順利,喜道:“是什麼人?”
“受害者叫何寧秋,是上周才和丈夫從外地來京城的,所以幾乎無人認識,鄰居都沒怎麼見過。”
“她丈夫袁偉茂,昨日外出訪友,今日傍晚方回。路過城門看見尋人畫像,回家一看,這才發現妻子不在家,剛才已經認過屍了,死者正是他妻子何寧秋。”
葉彩唐道:“那他現在在六扇門裏了?”
“在。”夏樾神情有些不屑道:“正抱着屍體哭呢,哭的肝腸寸斷差點要昏過去。”
葉彩唐有點奇怪,疑惑道:“他有……什麼不對勁嗎?”
夏樾雖然是個捕頭,看多生死吧,但給她的感覺還挺正直的,人家出門一趟回來和妻子生離死別,是一件多可憐的事情,怎麼會露出如此表情。
夏樾道:“說是朋友家出了事去幫忙的,但是一身酒味脂粉味,也不知幫的是什麼忙?還是去青樓楚館留宿了一夜。”
這麼一說,葉彩唐也覺得奇怪。“這種人,跟妻子感情會這麼好嗎?難受就罷了,抱着哭昏過去誇張了吧。”
“還要審。”夏樾簡單道:“我回房拿東西,路過你的院子,想來你也在關心此事,順路告訴你一聲。”
“謝謝大人。”葉彩唐利落的道謝,然後提筆,在第二受害者後面補上名字,在嫌疑人的列表後面,又補上何寧秋丈夫的名字。
夏樾也站過來看,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后道:“你如此都寫出來,倒是很清楚明了。就是……”
葉彩唐猛地抬頭看向夏樾:“大人,看破不說破。”
字丑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不必誰說。
“行吧。”夏樾十分寬容:“能認識就行,不過你將死者丈夫的名字寫在嫌疑人後面,是什麼意思?你懷疑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