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你所以為的都是錯覺
陳辰所約見的胖子只能是方時赫，晚飯間發來聯繫的這些人中就這麼一個胖子。
“好久不見啊陳老闆！”
方時赫熱情的跟陳辰握手，稍顯激動的態度跟他準備的沉靜優雅的高檔餐廳不說格格不入但絕對襯不上相得益彰這詞兒。
“哈哈哈，確實好久不見了！”
陳辰表現得比他還要熱情，差點給方胖子來了個擁抱。
但想着在大庭廣眾下並不合適外加陳辰並非豬肉狂熱愛好者，這個行為最終沒有完成，只是讓對方小小震驚一下並打亂了思緒而已。
“……”
一番寒暄過後，兩人分別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陳辰的第一反應是先提起杯子讓一下，隨後將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沒辦法，這時候顧不得矜持，毫無意義的客套話太費口水了。
“陳老闆最近真是辛苦了。”等待上菜的過程中，方時赫打開了話匣子，“您幫助TikTok對抗霸權的行為讓大家都很受鼓舞，我們都希望TikTok能取得勝利！”
“您過譽了，我只是在一旁搖旗吶喊助威的小角色而已，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的話可要錯過真正的風景了。”陳辰謙虛的擺了擺手，“TikTok輸了，罪不在我；TikTok贏了，我只是共同奮鬥的一員。諸位的想法我也有所了解，只是我想說的卻是那樣太看得起我了。”
“當然。”陳辰還是稍微透露了一點消息來給方時赫壓力，“TikTok離贏下這場戰爭已經很接近了。”
“是米國大選接近尾聲了嗎？”
方時赫可不笨，裏面的彎彎繞他一直都清楚。
“本來就是因為這個才被故意找的麻煩嘛，現在事情要結束了，在這邊耗着除了浪費資源也沒別的好處。”陳辰看了方時赫一眼，笑着問道：“方會長在事情開始的時候有購入微軟的股票嗎？如果買了的話，那現在應該賺了很大一筆了。”
“沒有。”方時赫略帶可惜的搖了搖頭，“誰也想不到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會是微軟，本來以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企業呢。”
“微軟可不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算了，沒買就沒買吧，咱們也不能把沒賺到手裏的錢當成自己虧出去的。”陳辰一邊安慰一邊將話題往更深處引導，“方會長準備上市就已經夠辛苦了，犯不着為那點小錢勞心勞力。”
“上市不上市的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只是被推出來的代表而已。”方時赫又將話題折了回去，“聽您的意思，您自己買了不少微軟的股票？”
“買了點，也小賺了點。”陳辰自然不會如他所願，硬生生把話題搬了回來，“不然也不會有咱們今天這次見面了。”
是真的很硬，因為這次見面是方時赫邀請的而不是陳某人先開的口，他這屬於顛倒事實了。
好在這時服務員恰好來送料理，這才勉強將尷尬的氣氛打破。
於是兩人就又進入了相對甜蜜的隨口拉家常環節，聊聊員工、聊聊藝人，聊聊新女團。
“C本部有在準備新女團的打算？”
雖然是問句，但方時赫的表情彷彿已經確認了這個事實。
“BigHit早就開始準備了，那C本部自然不能落後。”陳辰笑了笑，自己吐槽了自己，“其實還挺煩的，C本部沒有自己的練習生，所以不管是搞男團還是搞女團根本就藏不住！”
“C本部也沒必要藏。”方時赫夾了口菜放在碟子裏，順帶嘴捧了一句，“C本部各種操作一向用堂堂正正的實力碾過去，旗下推出的藝人也是如此，所以新女團大概率也會這樣。”
“是這樣嗎？”陳辰不由感嘆，“原來C本部在別人眼裏是這樣的形象啊，跟我自己想像中差很大呢。”
“在您眼中，C本部是什麼形象？”
方時赫有些納悶，這人對自家公司的了解竟然會差到這個地步嗎。
“巧合利用者，運氣眷顧者。”陳辰回答道：“每次能贏下來總是要有點運氣的幫助，不然就會做的很艱難。”
“哪裏艱難了？根本就是做什麼就成功什麼好吧！”方時赫有點破防，“就拿C本部旗下說唱歌手李泳知來當例子吧，據我所知，C本部除了推她出道之外就再也沒做過什麼別的事情了，可她已經成了圈內最成功的那一批年輕藝人，熱度高居不下！”
“這不正說明我們運氣好？”陳辰攤了攤手，“恰好挑選到了這樣的人成為藝人。”
“哦，原來您是這麼理解運氣的啊.”方時赫好像懂了，“那確實沒問題了。”
“反正C本部的新女團現在只有一個影子。”陳辰隨口問道：“說起來BigHit的新女團準備的怎麼樣了？”
“跟C本部差不太多，也是只有一個影子。”洪勝成答得很敷衍，“企劃是從別人那裏拿來的，對着選人還要很長時間進行操作。”
“什麼叫從別人那裏拿來的，明明是從自己兜里掏出的好吧！”陳辰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BigHit搞得都是完全控股，那就是自己開的公司，跟C本部這種費了很多資源忙活了很長時間卻只成為了最大股東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其實沒什麼區別，C本部的發展速度是星船跟方塊娛樂遠遠比不上的，您這位最大股東早晚會成為真正的掌控者。”
方時赫並沒有被陳辰迷惑到，反手一刀直接捅開這人所有偽裝。
“甚至說星船跟方塊娛樂都是有着完整且成熟的藝人培養、運營體系的娛樂公司，跟我拿下的那幾個靠着運氣推出一個成功的愛豆組合而成功提升自身價值的好運者完全不同。”方時赫還在後面補充了一句，“他們的好運很難維續，但成熟的體系可以一直保持。”
“這種評價.”陳辰咂了咂嘴巴，“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
SOURCEMUSIC跟P社都是成功運營了超過十年以上的娛樂公司，把這兩位說成那個樣子陳辰單一句不要臉的評價已經是把面子給到了不能再給的地步。
不過方時赫關於星船跟方塊娛樂的評價是很正確的，陳辰也正是看中了它們的完整體系才非要得到它們不可的，而星船跟方塊娛樂也確實比SOURCEMUSIC跟P社要強。
“好了，我們來說正事吧。”方時赫猛地端正了態度，“BigHit即將上市的事情圈內的大家應該都知道，而我們在這件事情上有很多可聊的地方。”
“比如說？”
陳辰收起弔兒郎當的態度，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都是聰明人，你騙我一句我騙你一句的無用對話已經進行了太久，陳辰也覺得有些厭煩了。“BigHit的股分反正都要讓出去一份，我們為什麼不能選擇把它交給自己想要的人選手中呢？”方時赫繞開陳辰將目標對準了他身後的內容，“要論起最優秀的那一批股東人選，陳社長背後的某音跟黑貓都是很好的選擇，我們歡迎它們入股。”
啊？！
好傢夥，我想拿你股份你想撬我靠山是吧？！你果然是南韓這些年最出色的經營者之一啊方胖子！
“以方議長的能力不至於聯繫不到那兩位吧？”陳辰雖然震驚但一開口還是不慌不忙的語氣，“如果他們沒有給你想要的回應的話，我這邊同樣無能為力。”
“你不是指望我能說服他們吧？”陳辰說的半真半假，“那可多少有點異想天開了，我在他們面前沒有那樣的影響力。”
“……”
方時赫不信陳辰的說辭，他不覺得能在危急時刻被請回總部的人在某音面前沒有面子。但他也沒辦法拆穿陳辰，一個外人怎麼去揭發別人內部的事情呢。
“我希望您能幫我得到一個新的機會，能跟某音和黑貓重新對話的機會。”方時赫放低了要求。
“嗯”
陳辰假裝思考，手指在桌子上敲得跟木魚似的。
許久過後，陳辰開口問道：“我能得到什麼？”
“儘管某音跟黑貓根本不會在乎自己手底下會不會再多兩隻小螞蟻，但對我來說，給你這個機會就是給我增添一個競爭對手。”陳辰接著說道：“你得付出足夠的代價讓我願意為你這個競爭對手去做這件事。”
陳辰這話假的厲害，可偏偏沒人能拆穿他，所以他就是敢在這個時候討要好處。
“一直聽說您希望得到BigHit的股份，我給您準備的禮物自然是這個。”方時赫回答道：“您可以申購五點BigHit的股份，我們會通過的。”
“不僅如此。”方時赫還給開出了附加條件，“如果那兩位改變心意願意成為BigHit的股東，您在購買股份上所花費的資金我們會全額退還。”
創造一個新的對話機會就確保能拿到五點BigHit的股份，能幫忙讓某音跟黑貓入股BigHit的話就變成白送.這條件絕對不能說不夠優厚，方時赫展現的誠意簡直太足了。
雖然就算自己現在拒絕了方時赫，C本部在後面的環節中照樣能拿到BigHit的股份，但光靠自己申購的話，陳辰不一定能拿到五點這個數字，很可能會低不少。
“成交。”陳辰伸出手去，“我感受到了您的誠意，我願意為您的誠意冒一次險。”
“但是！”陳辰猛地轉了一個大彎，“這些東西仍舊需要合同束縛，因為它的價值太大了。”
“沒問題。”方時赫伸出手跟陳辰握了握，“我期待您的好消息。”
……
聊聊公司日常再互相吹吹牛逼，除了剛開始的那一頓爾虞我詐整個飯局進行的好像還是挺痛快的。
到後面兩人甚至開了瓶好酒淺酌了幾杯，顯然這頓飯吃的都很滿意。
啊，也不一定，因為陳辰對這頓飯特別滿意。
滿意到越是離家近就越是想笑，等回家看到女友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徹底大笑出聲。
“怎麼了這是？”裴珠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查看男友的狀態，“有酒味，你喝酒了？！”
“跟酒沒關係，就是單純的開心而已。”陳辰狠狠嗅了一下女友身上的香味，高興道：“想做的事情做成了有點憋不住。”
“你今天是去見的BigHit方議長.”裴珠泫在腦袋裏自己算了一下，“哦，你拿到BigHit的股份了！”
“還沒拿到，只是拿到了一個承諾而已，我得做點事情才讓這份承諾得到兌現。”
陳辰將自己的興奮勁兒往下壓了壓，帶她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把飯局上發生的事情跟女友講了一遍。
“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裴珠泫有些不懂了，“你在開心什麼，別人要撬你牆角這也能開心的啊？！”
“我開心的原因有兩點。”陳辰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方議長好像認為自己得到了某音跟黑貓的入股就能做到跟我一樣去很好的利用它們。第二，方議長覺得自己能說服那兩位入股BigHit。”
“這兩點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某音還是黑貓，我們之間的羈絆與利益互換都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陳辰深深呼了口氣，“而這還可能也會衍生出第三點讓我開心的誤會，方議長有機會認為C本部的成功全靠着那兩位。”
某音就不用說了，是陳辰把自己賣過去才得到的回饋，甚至賣的還是關於“最正確的未來的答案”這種無比珍貴的東西，他方時赫肯定拿不出來。
跟黑貓則是正兒八經的合作，黑貓想以陳辰這個華夏人為支點以華夏企業C本部為突破口開闢新的南韓商貿通道，這是BigHit絕對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不管方時赫準備了多少吸引人的東西，他都很難得到兩位大佬的青睞。
甚至說，即使他成功邀請了這兩位大佬入股，他的BigHit也沒辦法像C本部那樣去靈活且隨意的利用這兩位大佬的能力。
然而這些都是BigHit高層不知道的東西，他們做這樣的夢是可以理解的。
那麼給陳辰送上一個安全又穩妥的敲竹杠機會自然也能理解了。
“你這次好賺哦。”裴珠泫聽完陳辰講述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方議長的想像中的場景被打碎后不知道得有多傷心呢。”
“信息差嘛，本來就是最好的賺錢方法之一。”陳辰已經笑過了所以還算平靜，“不過方議長肯定是不虧，C本部收購BigHit五點股份能給他們帶來很多的股價增長，這是別人很難做到的事情。”
“不過那兩位給C本部的幫助真的很大，BigHit會產生錯覺很正常。”裴珠泫感嘆道：“你不能說人家笨，甚至人家敢於做出這樣的行為是很厲害的運營操作了。”
“是的，沒有那兩位的幫助C本部依舊會成為一個相當成功的娛樂公司，但絕對不會變成這樣的怪物。”陳辰眼眸垂下，“C本部是汲取着它們的養分長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