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歲月道則

“仗着赤陽劍，就以為老夫殺不死你？”

黑木冷哼一聲，體內元嬰氣息轟然爆發，真元一瞬間激蕩而開。

緊跟着黑木雙眼變得血紅，與此同時，手中緊握的黑色長槍也變得血芒閃爍，看着極為邪惡。

牧辰臉色沉凝，感受着黑木身上邪惡陰冷的氣息，讓他不由想到十年前青狼族長。

兩人氣息極為類似，應該是殺人太多所致。

嗡！

下一刻。

黑木背後凝聚出一尊血色人影，血影丈許，散發著可怖的嗜血氣息，仰頭髮出一聲低吼，恐怖氣息一瞬間激蕩開。

牧辰不用真氣抵擋，竟然被震的連連後退。

“死去！”

黑木眼底閃爍着冰冷嗜血之色，他手握長槍猛地一捅，這一次槍芒不是在黑色，而是黑紅色，帶着一抹死亡的氣息。

牧辰哪敢答應，催動赤陽劍朝着那黑紅槍芒斬去。

然而剛一碰撞，赤陽劍就被震開。

牧辰連退數丈，一把握住赤陽劍，再次一斬，赤金色劍光斬出，帶着一抹強烈殺意，這次抵擋住那黑紅槍芒。

但這時黑木本人殺來，一槍破空刺向他胸膛。

牧辰臉色沉凝，震碎那黑紅槍芒后，赤陽劍迅速一個格擋，威力極強的黑色長槍一瞬間捅在赤陽劍上，赤陽劍撞擊在牧辰胸口，震的牧辰血氣翻湧，人也被擊飛百丈遠。

另外一邊，牧族四族老已經殺向地面黑牙，黑牙艱難抵擋着，大片林木被兩人打斷，騰出一片空地來。

受了重傷的黑牙，根本不是四族老的對手。

在黑木擊飛牧辰的同時，四族老也一劍將黑牙的手臂斬斷，手臂與黑槍一同翻飛了出去。

“啊啊啊……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啊……”

地面上倒飛出去的黑牙，一手抱着鮮血狂吐的斷臂，嘴裏發出凄慘的叫聲。

黑木聽的內心一揪，但已經晚了，他目眥欲裂：“老狗，死去！”

一聲大喝，黑木俯衝而下朝着四族老殺去。

“小心！”

牧辰穩住身子后，一聲大喊。

然而黑木速度太快，實力太強，四族老沒有赤陽劍根本阻擋不住。

轟隆！

一聲巨響，四族老被黑木一槍給捅入大地中，胸膛被打穿，鮮血突突直流，整個人變得氣息奄奄。

“四族老！”

牧辰一聲怒吼，化作一道劍芒朝着黑木絞殺去。

“一劍斬仙！”

牧辰眼底閃爍着紅光，嘴裏大吼，身體上都散發出強大劍意。

這一劍斬仙是他最近十年所悟，之前從來沒有施展過，本想試試黑木有多強，卻不想黑木突然殺向四族老。

讓他有點崩潰了！

牧族中的金丹後期強者本來就少，殺一人少一人。

嗯？

黑木一槍捅穿四族老后，忽然發現自己被一股強烈的劍意籠罩，而且那劍意十分危險。

當即不敢繼續轟殺那四族老，轉身一槍殺向牧辰。

然而這時，一道長達五丈的赤金色劍芒劃破夜空，斬向黑木。

嘭！

赤金色劍光一瞬間斬在黑木的黑色長槍上，那柄長槍瞬間被斬斷，劍光一閃沒入黑木身體上，斬碎黑木的護體真氣，劍氣斬入黑木身體中。

噗嗤！

一瞬間，黑木瞪大雙眼，滿臉難以置信，他嘴裏鮮血狂吐而出，人也被牧辰一劍劈飛百丈。

穩住身子后，他一手持着半截黑槍，再度毒血。

當即將一截黑槍丟掉，伸手揉搓自己的胸膛，那裏有一道長達二十公分的劍痕，劍痕裂口可見白骨，且劍氣正在身體中翻滾，損傷他五臟六腑。

黑木臉色變得異常沉凝，猛然抬頭，他發現牧辰赤紅着雙眼再次殺來，這一次比剛才劍意更恐怖。

走！

黑木臉色狂變，轉身就逃。

然而這時，他發現地面上傳來咚咚咚……馬蹄狂奔聲音。

黑木根本來不及細看，他知道是牧族大軍開始進攻了。

“閣下，還是留下吧！”

陡然間，一道冰冷的聲音截住了黑木，令得黑木臉色猛地狂變。

轟！

一道強烈的藍色劍光破開夜空而來，轉眼間到了面前。

來人一身灰色長袍，容貌五十多歲的樣子，但目光如劍，氣勢如劍，他一手背後，另外一手操控着一柄沒有劍柄的利劍。

那利劍散發著湛藍光芒，鋒利無比。

“逍遙劍客，傅容慕？”

黑木一瞬間認出來人，正是火族中一位元嬰族老，之前聽說在外遊歷，怎麼突然回來了？

難道火族……

黑木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下去，但不用想也明白，黑族怕是完了！

難怪牧辰敢出現在黑族地盤上，原來是與火族聯手了。

噗嗤！

驚慌失措之下，那藍色長劍一瞬間劃破夜空，穿破黑木的胸膛。

“你……！”

黑木蒼老的身體猛地一顫，瞪大血紅老眼盯着百米外的傅容慕，元嬰中期，要殺他輕而易舉，還是背後突然偷襲，那就更容易得手。

噗！

黑木口中鮮血狂吐，低頭看一眼小腹位置，那裏也是鮮血噴涌而出，真元一瞬間傾瀉，丹田中想要逃命的元嬰，也被劍芒斬碎。

“好…恨……！”

黑木猛地瞪大眼睛，喉嚨間含胡不清的發出兩個字，然後身體朝着地面墜落去。

恰此時，牧辰一劍閃掠過來，但黑木已死。

他朝着前方那灰衣男子看去，眼底露出一抹戒備之色。

灰衣男子傅容慕也盯着牧辰瞧了少許：“很不錯，比牧長青有天賦。”

留下這話，灰衣男子衝天而起，殺向黑族中。

牧辰深吸口氣，神識一掃，發現那受了重傷的黑牙朝着黑木屍體跑去，當即眼底殺意翻滾，俯衝而下，一劍刺穿了黑牙的腦袋。

噗！

鮮血從黑牙的眉心噴涌而出，他瞪大了雙眼，看着面前三米外爺爺屍體，伸了伸手，最終身體癱軟了下去。

牧辰收劍，眼底恨意不減，但下一刻，他就沖向四族老。

土坑中，四族老一手捂着胸膛，揚着脖子，鮮血還是從嘴角流了出來。

牧辰立即拿出療傷丹給四族老服下。

“辰兒，沒用的……別浪費了……”

四族老一把抓住牧辰的手，道：“我生命在流逝，活不成了，破開我丹田，取出那枚金丹，助你突破元嬰……！”

“不，不不……！”

“聽我的，取出金丹，否則我死不瞑……”

目字還沒有說出口，四族老猛地瞪大雙眼，緊跟着身體起伏，噴出一大口鮮血，氣息還是迅速消散。

但他還瞪着牧辰。

“啊啊……四爺爺，我答應你……”牧辰仰頭低吼一聲，然後連連點頭。

“嗯哦……！”

四族老目光渙散之前見牧辰點頭，當即咽下最後一口氣。

牧辰用赤陽劍破開四族老的小腹丹田，將那一枚金丹給取了出來，隨後迅速封印住丟在儲物袋中。

隨後他將四族老身體放平，對着四族老狠狠地磕一個頭。

“老四！”

這時，牧族的大族老、二族老紛紛飛奔過來，看着已經死去的四族老，兩人登時露出痛苦之色。

“誰殺的？”大族老怒吼一聲。

牧辰沒有回應，手持赤陽劍緩緩站起，看向黑族方向，長劍指天……

“殺！”

一聲怒吼自喉嚨間噴涌而出，狂奔的牧族大軍，黑龍騎和青狼騎奮勇殺進黑族中……

另外一方，火族火龍軍也如一柄利劍殺進黑族，一瞬間斬殺黑侍衛過千。

喊殺人，慘叫聲，如潮水般響徹而起。

樹林中。

牧辰走向死去的黑牙，將黑牙的金丹也取走，連儲物袋也一起取走。

至於黑木，丹田中元嬰已經消散，身上值錢的只有那儲物袋。

看着死去的黑木，大族老以及二族老都吃驚不已。

族長殺的？

“大族老，先將四族老屍體送回族中。”牧辰冷眼看向黑族方向說道。

“是族長！”

大族老點頭，上前抱住四族老屍體轉身衝天而去。

“二族老，隨我殺！”

“是族長！”

二族老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與牧辰一起衝天而起，殺向黑族。

黑族。

牧辰與二族老殺到時，那黑族族長已經被三位元嬰修士打死，金丹後期修士全都臣服了，黑侍衛跪倒一片，黑族中族人也全都跪倒在地上，願意臣服。

火秦秦見牧辰站在黑族門口不過來，不由笑道：“牧族長，我火族說話算話，三分之一絕不會食言，

一位金丹後期，三位金丹中期，五位金丹初期以及一萬七千子民，還有黑族三分之一土地，都是你牧族的！”

“不過土地怎麼劃分，稍後我火族會詳細描繪一幅地圖送到牧族去。”

聞言，牧辰稍微鬆口氣。

幸好火族還是忌憚陸公子，沒有順手滅掉他牧族。

當即上前笑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火秦秦笑着點頭，旋即把黑族三分之二子民全部帶走。

牧辰也讓二族老、三族老、五族老等人動手，將黑族一萬七千子民轉移到牧族去，至於這裏地盤，看看最終怎麼劃分，到時候自會派牧族人來此鎮守。

“父親，母親……！”

黑龍騎中有一人衝著人群大喊。

牧辰沉眉看去，正是一身黑衣的風代。

不遠處火秦秦也看了風代一眼，雙眼不由微微眯起。

風代修為與她一樣，沒想到姿色也不輸於她，倒是讓她稍微愣神。

“沒殺，只是封印住？”

火秦秦盯着風代，又看了看牧辰，最後嘴角微揚。

這時，風代撲到了父母面前，護住了父母。

牧辰盯着她片刻，最終讓人將其全部帶走。

特別是風代，直接交由牧萱壓着回牧族。

牧辰手持赤陽劍，站在黑族中，看着黑族一棟棟堅實的房屋，還有那肥沃土地，心中感慨一聲。

自他爺爺的爺爺開始都想打下黑族。

然而直到他才完成這一夙願。

……

歲月如梭，轉眼十年。

陸寧在圖卷牧族中呆了三十六年，圖卷之外也就是過去三天。

三天時間，殿車剛抵達大明鏡。

但他神識還沉浸在圖卷世界中，時光的流失，的確對他來說很有感悟。

這十年中，他看着牧辰娶了風代為妻，看着牧辰成為元嬰修士，看着牧萱、趙虎等人成長，看着牧辰的孩子出生，圍繞在自己身邊聽琴曲。

那一瞬間，陸寧有種人生百年之感。

牧族中曾經的一些笑臉，已經不存在了。

但更多笑臉在自己面前閃過，然後想要抓住卻很難。

不論是風，還是笑聲，亦或是某人給的烙餅……

陸寧發現歲月就是不同層次的人群構成一幅過往的人生畫面，這幅畫非常大，大到如長河，歲月是水，水則是一幅幅畫面而成。

有悲傷、憤怒、歡聲笑語、勝利、失敗、新生、死亡、星辰大海……

轟！

一剎那間，殿車中陸寧渾身不由一顫，一道白光破開蒼穹墜落在殿車上，一股腦鑽進陸寧身體中。

蒙蒙白光，如夢似幻。

陸寧雙眼也蒙上一層如夢似幻的白光。

他神識一瞬間收回，落在識海中，盯着那迅速凝聚而成歲月道則，僅有一米來長，但寬如手臂，在陸寧識海中翻卷。

歲月道則看着如夢似幻，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但卻有一些留不住的畫面在上面閃過。

陸寧閉着雙眼，能看到那道則鏈子上刻着的‘歲月’二字。

這一刻，他是激動的，終於握住了歲月道則，接下來就是不停的領悟，讓歲月道則變得更加強大。

少許，籠罩在身上的蒙蒙白光消失。

陸寧緩緩睜開雙眼，他修為實力並沒有變強，但整個人氣質有所不同，雙眸滄桑無比，好似經歷過數百上千年歲月磨礪的人。

年紀輕輕的他，看着更是沉穩而神秘。

“到了何處？”

陸寧看着殿車之外詢問道。

“回陸護，到了大明鏡！”駕車男子回頭說道。

“大明鏡！”

陸寧喃喃一聲，低頭看一眼手中歲月畫卷，旋即神識沉入其中，找到牧辰，他告訴牧辰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

牧辰一聽自是心慌不已，這十年牧族正在日益壯大，火族與牧族剛開始走動還很多，但近幾年走動已經少了。

很明顯，火族對他牧族也動了心思。

這時候，守護牧族的陸公子離開，萬一火族殺來怎麼辦？

“記住，一個真正的強者，內心並不會依賴任何人，你要學會依賴自己，把自己當成自己的靠山！”

陸寧拍了拍牧辰的肩頭說道，然後身影緩緩消散。

牧辰愣在原地，腦海里一直回蕩着剛才陸寧的話。

片刻他抬起頭，眼底閃爍着堅定目光。

“謝公子指教，我記住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