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噩夢成真
唐棟的心揪到了嗓子眼，管道中傳來的每一聲嚎叫的迴響，都讓他的心率躍升到新的台階。
那維修工好似撞了鬼一樣，連滾帶爬的倒退着跌出了管道，顫抖着手指向管道深處，滿眼驚恐，嘴巴大張，卻咿咿呀呀的發不出任何一個單字！
他手中抓着一條黑色膠帶，上面沾滿了白色的膿水樣的液體，時不時還抖下幾隻細長的蛆蟲，黏糊糊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阿姨因為怕臟，原本還離了些距離，見到維修工這樣子，忍不住上前數落了幾句：
“哎呦，這是看到什麼啦？不是說什麼沒有嗎？吶吶吶，你看諾，一條膠帶都這麼大驚小怪的啦，我家裏臭那麼多天我說什麼啦？”
但上前這幾步，她就聞到了那熟悉的臭味，只是要比她家中聞的，還要強上數倍！
一時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那維修工本來就在強忍，這一下也徹底不行了，整個現場吐成了一片。
那味道，愈發的強烈，像是找到了久違的出口，它彷彿是一個無形的巨人，操着屎尿屁混合的臭腳，直接從人的嗓子眼捅到了肚臍眼，還追加一個迴旋踢，攪的是翻江倒海。
只有唐棟，還算是勉強有個人樣，但這也是因為他已經吐無可吐了。
嘔吐的間隙，不時有人問維修工到底看見了什麼，怎麼味道這麼大，他屢次試着張口，都只發出啊吧啊吧的啞語，像是個大舌頭的小啞巴，顯然是被嚇的不輕，再後來，只是連連擺手回絕，哇哇的吐個不停。
唐棟試了幾次，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只得自己上陣。但既有抖如篩糠的維修工在前，他就不可能以身犯險，直接打開背包拿出了設備。
沒兩分鐘，他就把相機接上了延長桿，變成了一個簡易的探測裝置，他只希望，這根三米的延長桿，能夠到前面維修工去到的分叉口。他抬起杆子，輕輕遞了進去，眼睛不眨的盯着平板電腦上傳回的畫面。
相機頂部的環形補光燈，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越過入口處的那些殘留的腳印，徑直向里，管道里出現一道長長的印記，像是剛才維修工進來時蹭的，但奇怪的是，在這裏面，依舊有些斷斷續續的像是殘留膠帶的印記。
杆子越深越長，他單手拿着也越發的吃力，這相機搭上鏡頭補光燈，重量早就超過了三斤，又加上這三米的長桿，簡直似有萬斤之重。
眼看快要到岔路口，唐棟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來了，左手虎口又漲又麻，臉都摒的通紅。
可偏偏這時候，他的后脖頸竟察覺到一絲溫熱的呼吸，吹的他奇癢難忍，他餘光一掃，看到是有顆腦袋從他肩頭探過來圍觀，頓時火從心起，“看毛啊！幫忙啊！”
話音剛落，一個小哥站到了管道口，用肩頭給延長桿充當了個支架，唐棟頓覺手頭上輕了不少，一把給杆子頂到了最前的分岔口。“卧槽！”
“小心！”
一見到岔路口的景象，唐棟就像維修工一樣，嗷嘮一嗓子就把延長桿猛的甩了出去。
而那聲小心，則是從他身後而來，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姑娘，如一道黑色閃電，霎時接住了桿頭，在唐棟手中十分沉重的杆子，在她手中卻輕若無物，一邊捅咕着，還饒有興緻的看着屏幕。
“能錄像嗎？”
“相機里錄著呢，這裏不能。”
唐棟看着身前的女人，不明覺厲，很難想像，那一副看似人畜無害的恬靜面孔，觀影偏好竟是如此犀利。
即便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平板電腦上的畫面依舊讓唐棟避之不及：
就在管道的分岔口，有一個裹滿了黑色膠帶的方形物體，在中上部，有一個一紮來寬的破口，是剛剛維修工進來時撕開的。
那破口，如同個出口，噴涌着白色的膿漿，甚至還有指節大小的大肉蛆正一扭一扭的向外蠕動，它拖拉着盤根錯節的像是筋皮的一綹腐肉，那根部，赫然是一隻眼球！
盡皆駭然！
唐棟再也忍不住，用力的壓低腦袋，把手背抵在嘴邊，狠狠的咬住，快點醒啊！這一定是個噩夢！
毫無疑問，這就是自己筆記本中記下的那個被綁架的富二代，但怎麼就……
這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走！逃！絕不能呆在這裏！
他顫慄着起身，準備收回設備。
但不成想，自己的延長桿竟然不見了，他慌亂的四下張望，才看到剛剛拿着自己設備的女人，正在和那個家裏有臭味的阿姨說話。
“因為這個包裹的寬度、高度，都跟這個岔路差不多寬，四捨五入就是堵了個滿滿當當，而這裏又連着你家的排風管，所以才導致的臭味灌了進去。”
她鎮定自若的解釋着，像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包爛人只是臭肉一樣稀鬆平常，而阿姨因為沒有看到畫面，所以相對接受的也還算不錯，只是不停的念叨着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的、相機、謝謝。”
唐棟用手指了指，他的心口突突的像是個機關槍，說話都只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外蹦。
那姑娘點點頭，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相機和延長桿都拆好、收好，整整齊齊的遞給了唐棟。
“我、我的、存儲、卡呢？”
唐棟吃驚的發現，相機的屏幕上竟然跳出了無存儲卡的提示。
“哎呦呦，這怎麼搞的，宋警官，你快幫他找找，小唐是個記者，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阿姨說著就躬身在地上找了起來，而唐棟，則像是石化一樣的僵在了原地。
宋、警、官？！這娘們竟然是個警察？！這要是被她知道這些事兒，還有雅茹那事兒……還不得直接全都扣自己頭上？！
唐棟的眼睛已經不知道要看哪裏了，只祈求雙腿趕緊恢復知覺……
但那姑娘只是淡淡一笑，直接走到他的身前，伸出了右手，“你好，市局刑警隊，宋佳。你說的存儲卡我沒有看到，你留個電話吧，找到了我告訴你。”
“哦、嗯、好、謝謝。”
“你是哪個報社的還是電視台的？我送到你們單位也可以。”
“不、不用麻煩了，不值錢的東西，可能是落哪裏了。”
唐棟心虛的蹲到地上，佯裝整理設備。
“哎呀，會不會落在我家了，小唐你等一下。”
阿姨說著，一拍大腿就往一旁的電梯趕。
“姓名、地址、聯繫方式，填一下。”
“不用客氣了，就是丟了，沒事，我還有別的卡。”
儘管明知道剛才相機里的那張存儲卡，絕對是被這個女警花拿了，但唐棟這會可沒底氣和她對峙，只是慶幸自己早上已經把雅茹的照片從裏面導了出來，要不然等這警官回去一看……
光是想想，他都覺得手腕發緊。
“我沒有在徵求你的意見。”
宋佳冷冷的把紙筆壓在了唐棟的包上，面若冰霜。
眼見逃不開，唐棟也只得照辦，還遵照她的要求，用自己的手機，給她撥了通電話，美其名曰是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電，但實則，只是為了避免唐棟留個假號碼。
折騰完這一切，阿姨也回來了，當然，存儲卡她是沒有找到，但卻拿了一支白色的蠟燭，放在了管道口，口中念念有詞，大概也就是亡靈超度那些。
要不，自己也依樣畫瓢的給雅茹也點上一支？免得她……
算了，還是去她短視頻的賬號里點個蠟燭吧，光是想到那個房子，都讓他覺得不寒而慄。
唐棟灰頭土臉的走出了世家府邸小區，惶惶如喪家之犬。
他打開雅茹的短視頻賬號，瞬間呆住了。
雅茹，竟然在直播！
啪！啪！啪！
唐棟發瘋似的連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打的暈頭轉向，耳鳴目眩，但畫面中的那個女孩，沒錯！是雅茹！
【作者題外話】：本章重寫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