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為兄尋母
丁威廉一直沉浸在母親生死未卜的焦慮與不安中。
他每天留意着滿天星號的救援新聞，寢食難安。
可是，搜救船在失事海域除了打撈到郵輪的殘骸外，毫無生還之物。
眾多海洋專家頻頻發聲推測：該海域非常多兇猛的肉食魚類。
自上世紀起，人類不斷往海中偷偷排放核廢水等具有放射性物質的工業廢料，不少海洋生物已經出現嚴重變異。
此前，曾監測到一隻巨型章魚，將一艘接近80米長的漁船拖入海底。十多個漁民無一生還。
所以，滿天星號上的人，如果落入海中，基本凶多吉少。
丁威廉無法接受專家們的各種推測，心如刀割。
他知道母親手環有定位晶片，可是自己沒有技術破解出來。
而他在滿天星號上打完比賽，拿到出場費后，剛好更換了新手環，還沒來得及與母親共享位置配對。
越想越煩躁，他把集裝箱房間裏的東西亂摔一通泄憤。
鋼爺從工作間裏聞到有雜亂異響，趕來時看到他已癱坐在亂七八糟的地上抽泣。
於是打開翻譯軟件問：“怎麼了？”
“我還是沒有我媽媽的信息，太痛苦了。”
“鋼爺！舒老闆的機械人呢？”剛出院的丁六一，家也不回，直奔回收站，他要將米蘭達·羅伯特運回舒可可的家中。
聽到丁六一的大喊大叫，鋼爺和丁威廉跑來工作間。
三人面面相覷，鋼爺打開工作間的監控回放，問：“你暈倒之前，到底跟她說了啥？跑了！”
“我去！”丁六一聽完，又差點暈倒。
他查詢過米蘭達·羅伯特的價錢，粗略估算，外公外婆不吃不喝得工作十幾年的收入才能賠得起。
那可是機械人中的勞斯萊斯！
但現在能做什麼呢？他全身發軟，癱坐在那張陳舊得將要磨破皮的沙發上，一籌莫展。
兩兄弟的惆悵，讓鋼爺忐忑不安。
問題總要一件一件去解決，鋼爺問起丁威廉：“你母親身上有沒有帶定位裝置？”
丁威廉將自己剛才困擾的問題告訴鋼爺和丁六一。
丁六一說：“你怎麼那麼笨呢？你舊的手環與你媽媽有定位共享配對，登陸你舊手環的後台賬號不就知道了嗎？”
“有道理！”鋼爺向丁六一豎起大拇指。
“可是我已經註銷了舊手環的賬號了。”丁威廉面如苦瓜。
“不礙事，賬號密碼記得吧？”
“記得，刷臉、指紋和聲紋鎖也能打開。”
“一般來說呢，很多公司都精得很，會偷偷備份客戶的資料信息。說不定哪天你又成為他們的客戶呢，對吧？”
“六一，牛啊，你怎麼懂那麼多？感覺突然開竅了！”鋼爺覺得眼前的搗蛋鬼士別三日。
丁六一動幾下手勢，叫威廉過來，問：“刷臉還是指紋？”
威廉一過來，他就將舊手環的所有的信息加載出來。
重新登陸后，發現威廉母親的定位一直在大海中遊動。
“去電呼叫呀，你媽媽的手環還在動。”丁六一指着屏幕上的遊動點，說道。
但威廉撥打了十多次視頻通話或者語音通話，都沒有接聽。
丁六一發現端倪，說：“停！別打了。我感覺你媽媽不像在船上。你們看，我剛計算出具體位置，定位看經緯度，那麼長的數字我就不讀了。你媽媽的具體定位在水下兩百多米。”
威廉聽完，面如死灰。
鋼爺問：“威廉，要不你報警求助吧？”
“別報了，沒用的，那片海域現在刮著16級颶風。救援船進不去。”丁六一看着屏幕上的氣象數據說道。
難道只能坐以待斃？威廉非常不甘心，不知所措中暴脾氣上頭，抄起工作枱上的工具箱就想往地上砸，發泄一下。
小將軍狂吠幾聲，叫他冷靜。
他被小將軍的怒吠鎮住了，鋼爺一手奪回工具箱，說：“這是我混飯吃的武器啊大哥，都20歲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點？”
“有一家海洋生物公司在那片海域有業務，附近有他們佈下的深海雷達探測系統。鋼爺，能不能借你最厲害那台電腦用一下，我有辦法啟用他們的雷達系統。我們去追蹤掃描一下這個定位。”丁六一信心滿滿看着他們倆。
“你的意思是要黑進別人公司的系統？”鋼爺擔心違法。事實上，他也不相信丁六一有這個能力。
“對啊，這是唯一的查看方法。而且，他們公司那個雷達探測系統就在附近監測工作，我們只是借用一下……”
“不行！追查過來，我下半輩子就蹲牢裏了！”鋼爺死活不肯。
“拿出來！”威廉聽到翻譯軟件里傳來鋼爺不肯幫忙的實時語音，氣勢洶洶。
“我不！老子不跟你們兩個傻子瘋！我是守法公民。”
很快，威廉和鋼爺便扭打起來。
拳怕少壯，鋼爺自然不是威廉的對手。
丁六一任由他們武力解決，對地上的精彩打鬥置若罔聞。只顧埋頭破解離定位最近的那台深海雷達系統。
倒是小將軍不停吠叫着，一會拖咬威廉的衣服，一會拖咬着鋼爺的，企圖分開他們倆。
這隻勢單力薄的勸架者，沒能將雙方勸服，差點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鋼爺和威廉在地上翻滾時，險些將小將軍壓在身下。
“別打啦！我搞定了，快過來看！”要不是丁六一及時發話，鋼爺可要被威廉裸絞降服了。
工作間一片狼藉，鋼爺和威廉滿身灰塵和油污，各種顏色的機油抹了一臉。
但他們倆顧不上清洗身上的污跡，瞪大眼睛盯着屏幕上掃描出來的畫面。
“你媽媽的定位晶片，在一條五米多長的大白鯊肚子裏。”丁六一告訴威廉。
威廉突然感覺身體和靈魂同時被掏空，精神崩潰，欲哭無淚。
“但是呢，肚子裏只檢測到一隻人類手環。我透視了這條大白鯊的整個消化系統，沒有發現人類殘骸。”丁六一安慰威廉。
“哎……可能吃掉早就消化完了，還有個毛線殘骸！”剛被揍了一頓的鋼爺嘴碎。
威廉霍然而起，又想拿他出氣。小將軍齜牙裂嘴翻着白眼擋住他的去路。
“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丁六一和稀泥。
“攤上你們這對沙雕兄弟，老子算是倒了八輩子霉！”鋼爺隨手拿起旁邊擦手的毛巾，擦把臉。
“別……”丁六一還沒吼住他，鋼爺已經把這條毛巾往臉上擦了。
“又怎麼啦？”鋼爺擦完問道。
“我……我是想讓你別拿這條毛巾擦臉。”
“為什麼？”
“因為前幾天，我拿這條毛巾包小將軍的屎，還有……擦尿跡了。”
“去你大爺的！難怪有一股騷味！”鋼爺把毛巾抓成一團，狠狠往丁六一身上扔過來。
“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吊在半空幫你修機械臂，戴着耳機聽音樂，工作間的門又關上了。我真沒聽到小將軍說要出去方便，所以……”
鋼爺活生生被他整崩潰。
丁六一過去拍拍威廉的肩膀，說：“我外公經常說，吉人自有天相。你媽媽以前干過什麼壞事嗎？如果沒幹壞事，她就是吉人，應該能逢凶化吉的。”
威廉五味雜陳地看着他，似懂非懂，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丁六一見哥哥沒話說，便起身去安慰另一旁正在拍打身上灰塵的鋼爺：“沒事！我剛才用的是他的身份信息註冊賬號，啟用海洋生物公司的雷達系統。”
“可是你用的是老子的網絡！”鋼爺氣急敗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