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子就是沒出息,咋滴?
第二天一早,就傳開了一件對於平常百姓十分震驚的大事件。
引起了廣泛討論。
“聽說沒有?昨天晚上衛閑和好幾個鳳虎幫的幫眾全部都死在了自家,看那個場景,應該是個了不得的高手,否則也做不到以一己之力做到這一壯舉!”
“嘿!我看那個衛閑就是罪有應得,平常來搶我們的錢也就罷了,也不知道把姿態放低一些,現在好了吧?嘿!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可說小聲點吧,到底還是鳳虎幫的人。我可聽說了,如今得知這個消息的鳳虎幫兩位護法勃然大怒,說是三日之內要找到兇手,並將其繩之以法!”
許鳴蹲在大門口吃着米飯,街道上不少人圍在一塊,正在竊竊私語,討論着昨天發生的大事。
青衫少年面無表情,對這幫人的落井下石不以為然,吃下最後一口飯,返回後院。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世道,吃硬不吃軟。
昨晚殺了衛閑在內的六人,鳳虎幫必然會很快就找上門來,三天之內不是誇大其詞。如今鳳虎幫在城裏已經是獨霸一方的存在,傳聞王林兩家作為頭等大族都已經開始計劃撤離,自是無暇管束這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幫派。
“是打算要回醫藥費了,再順便殺個人?”從屋子裏走出的老人看向青衫少年,笑問道。
許鳴抹了把嘴,瞅見老人竟然走出房門,有些詫異,旋即笑道:“有些事情,不做真是不痛快。不過孫獵戶此舉還不至於,我只想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說到這裏,他自嘲一笑:“本來想着和這位孫獵戶玩一玩彎彎腸子,搞一波兵不血刃。只是現在不需要了,一來時間上來不着急,二來,在這裏似乎沒這個必要,記打不記好,那可就只有罰酒喝咯。”
老人擺了擺手,走回屋裏:“快去快回。”
許鳴笑着點了點頭。
……
孫獵戶的宅子相對來說要比衛閑那邊里醫館更近一些,順着人來人往的街道走了約莫半炷香,最終站在了孫獵戶的那棟宅子前,不算富裕,但也絕不貧寒。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的許鳴輕輕敲了敲門,很快就有個樣貌平平的中年婦女開門。
後者看到他后臉色微變,但很快就收斂起來,“這不是許大夫嗎?是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孫大叔在不在家?”許鳴笑着問道。
還不等中年婦女回答,院內就傳來一陣粗糙的嗓音:“許小子,找我是什麼事?”
“孫大姨,我這來都來了,難不成讓我在門外待着?”許鳴對裏面的回答置若罔聞,扭頭問道。
孫大姨笑道:“我們家小,容不下幾個人,畢竟啊,我們這屋子太小,容不下救死扶傷的大夫。”
“救死扶傷”四個字被咬得很重,便是正常人都能聽出其中的陰陽怪氣。
很顯然,他們雖然認為許鳴大概率不敢上門,但依舊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許鳴瞥了眼裏頭,呵呵一笑:“自然是有正事的。”
孫獵戶走到門口處,大大咧咧地說道:“許鳴,你就直接開門見山吧!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給你拿醫藥費,門都沒有,老子沒有追究你的錢都不錯了。”
許鳴猶豫了一下,最終輕嘆一聲:“兩位,敬酒不吃吃罰酒?行,我許鳴已經給足了你們機會,既然都不要,那就算了。一句話,要麼還錢,要麼,我把這裏拆了。”
孫大姨冷笑連連:“欸欸欸,你這是幹嘛?威脅我們嗎?你也不看看你現如今的處境!”
“就憑你這個窮酸臭小子?便是來多幾個,老子都不帶怕的!”孫獵戶扯着嗓門,故意引來不少過路行人,“都來看看,堂堂大夫,竟然要上門搶劫!簡直是表裏不一的衣冠禽獸!”
看來當日衛閑上門找麻煩的時候因為聲勢過大,沒人敢靠近了解,以至於認為那衛閑之事還是依靠張曉傾那丫頭幫忙才得以解決。
在他們眼中,他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
隨着人越來越多,許鳴臉色越來越暢快,戲謔問道:“喲?大叔不是傷勢挺重的嗎?怎的現在拿起一個十來斤的鋤頭都臉不紅氣不喘的?”
孫獵戶愣了愣,旋即惱羞成怒,一步上前:“臭小子!咒你大叔好不了!本來還念着你也是好心好意的原因放你一馬,既然你要糾纏不休,就莫怪我不講情面了。”
那個鐵做的鋤頭被他高舉過頂,悍然掄下。
那個青衫少年只是雙手自然下垂,沒有半點躲避的意思。
眼看着鋤頭要中人,不只是孫獵戶,所有人都莫名慌張起來,要是這一下子打死個人,可就是真出大事了。
孫獵戶的本意只是想嚇唬這個毛頭小子一下,畢竟從以前的情況來看,這小子脾氣小,很容易就會被嚇退。
在千鈞一髮的最後關頭,許鳴的手微微抬起,落在他人眼中就是快如閃電的速度,輕而易舉的就單手接住那個鋤頭,微微用力一拔,從孫獵戶的手中搶過來。
孫獵戶:“?”
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無比震撼,什麼時候這個少年有這麼大的力氣了?
許鳴隨手把那個鋤頭丟到一邊,輕輕推出手掌,落在他人眼中就是小娘子捶胸口,軟綿無力。
可偏偏就是這輕柔一掌,直接將孫獵戶給拍飛出去,落在自家院子裏捂着腰疼得滿地打滾,但嘴上還不忘說著各種咒罵言語。
“你怎麼還出手傷人?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孫大姨臉色瞬間變了,指着青衫少年的臉質問道。
“來人啊,動手打人啦!”
然而已經鐵了心要把此事做成的許鳴用一種很冷靜的眼神瞥了眼這個女子:“再指一下試試看?”
其實在他說話之前,接觸到那雙漆黑沉靜的目光時,這個中年婦女就已經趕緊收起手了。
不知為何,平日裏她半點不懼的少年在今天就好像多了一股無形的氣勢,和往常判若兩人。
許鳴大搖大擺地走進人家的宅子,眾目睽睽下開始翻找着屋子裏的事物。
期間有個六七歲的孩童聲色俱厲,大聲指責他這個大人一點禮貌都沒有。
“不就是幾十文錢嗎?如此斤斤計較,以後能成什麼大事?”
許鳴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絲毫不理會這個孩子的話。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很快,許鳴就找到了孫家藏錢的地方,沒拿多,就只拿回了屬於自己的藥材費,總共三十二文錢,全部收入囊中。
此時外面已經是謾罵聲滿天飛,各種不堪入耳的咒罵,甚至涉及到了家人祖上。
許鳴眯了眯眼睛,一拳就把宅子的側面轟出個大洞,塵土飛揚的同時,外面的臭罵不約而同地停止。
許鳴環顧一周,從這些人眼中看到了恐懼,也看到了憎恨,同時亦有嫉妒,五味陳雜。
許鳴一腳把旁邊準備向他發動攻擊的孩子輕輕踢倒在地,冷笑道:“沒錯,小爺我就是沒出息,就他娘的斤斤計較!打我啊?不敢還是不能?”
青衫少年往前走到大門口,期間看到孫獵戶那簡直要殺人的眼神,還看到孫大姨的猙獰面孔,俱是視若無睹:“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我許鳴這輩子沒見過多少大場面,但這三十文錢,差點就要了我的命!這點錢?來來來,現在每個人都拿出三十文錢給我看看,拿不出來就挨揍,敢不敢?!”
偌大的街道上,只剩下他一人的聲音,所有人低下頭。
這可不是他們認錯了。在這個世道,沒有人會認錯,也不敢說這一定就是錯的,他們不過是迫於形勢,暫時低下頭罷了。
許鳴譏笑一聲:“都他娘的是一群沒甚出息的慫包,比我還他娘的沒出息。”
最後的最後,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千里南遷、以及這條街上的人情冷暖,讓許鳴不再壓制自己心中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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