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只能我欺負
鳳虎幫返回的路上,右護法段無梅猶豫了一下,仍是說道:“幫主,我們此舉是不是太過興師動眾了?畢竟按照我們的情報上看,那個老人已經離開北煌城。就算看在他是劍仙之徒,頂多也就井水不犯河水,哪需要這般低聲下氣?”
言下之意十分簡單,段無梅認為鳳虎幫在北煌城勢力極大,那個小子暫時沒有報復的本事。
再者他們準備要離開北煌城,到時候天高任鳥飛。
黃茂升洒然一笑:“是不是覺得,我們已經折損了一員大將,如此虧本的情況下還要主動示好,很不符合我們鳳虎幫的一貫做法?”
段無梅沉默不語,自家幫主的性格她算是幫里最熟悉的了。
黃茂升正如傳聞中的那般好色,兩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也比旁人親密許多。
黃茂升看向前方:“這次示好,未必是想搭上這條線,人家也未必吃這一套。但有些事情,做了和沒做是兩回事。真以為許鳴是表面上那麼好說話?他這種人,對朋友很好說話,但對敵人,恰恰相反。”
“無梅啊,我們鳳虎幫欺軟怕硬了這麼久,自然要學會審視局勢,此舉雖然簡單,但說不定真會讓我們逃過一劫。”
最後的最後,這位鳳虎幫幫主自嘲一笑:“本來想着養一養張家的母女花,不然就憑那張承,哪能讓我如此忌憚?不過看在許鳴的面子上,就只能管住褲襠里的鳥了,想都不想。”
段無梅嘴角微微上揚,這個修為不俗的男人向來如此,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被感性干擾,往往拿得起放得下。不然屁股下的那個位置也不會坐得如此牢固了。
還是那句話,身居高位者,往往足智多謀。就算一開始不諳世事,等過一段時間,接觸的高人多了,也會變得聰明許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行了,與其糾結那點對我們來說不算多的銀票,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帶郡守大人出城。等這件事完成以後,我們才算是遠離戰亂。”黃茂升輕嘆一聲,看了眼北方。
……
鳳虎幫剛走沒多遠,張姨就主動上門,眉宇間帶着些許擔憂:“他們沒為難你吧?”
許鳴笑着搖搖頭:“放心吧,我沒事。不過沒想到鳳虎幫這次來非但沒有刁難我,反而給了我一騾子銀票。這數目,估計都夠在這條街上建一棟大房子了。”
聞言,張姨有些詫異,先前她在家中分明看到鳳虎幫的人來勢洶洶。
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就開乾的架勢,不曾想是送錢來了?
許鳴從懷中拿出大概三分之一的銀票,笑道:“張姨,這些錢呢,你就先拿着,別著急着拒絕我。這些年來多虧了你們的幫助,我許鳴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真就鐵石心腸?小小心意,就當是報答這些年的恩情。”
話雖如此,但張姨還是不太樂意收下:“我們之前所做之事根本不算事,不圖回報的,既然人家給了你,你就好好收着。”
青衫少年想了想,又減少了一些:“這些總可以了吧?你就收下唄?知道您不求回報,但我不能不當回事,是吧?”
看着許鳴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神,張姨思來想去,權衡之後只能收下,輕嘆道:“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暫且收下吧。”
許鳴咧嘴一笑:“這樣才對啊!”
緊接着他又拿出一份分量更足的銀票:“說到底這些錢都是鳳虎幫搶來的,這些錢您拿着,幫我給這條街上的大傢伙兒分一下,肯定頂不上這些年的虧損,但應該可以彌補一些。”
張姨愣了一下,就連她都沒想到,竟然還會有別人的份。
要知道,這幾年來,沒誰是把這個青衫少年當作自己人的,就算表面上再怎麼笑臉相迎,私底下還是忍不住說著戳人家脊梁骨的話。
這種情況下,這孩子竟然還樂意把屬於自己的錢財送出去?
張姨似笑非笑,戲謔道:“你這小子,怎麼不自己去?”
“得了吧,我不太喜歡看到那幫人的嘴臉。好人壞人的名聲我不太在乎,但我在乎張姨的名聲啊。”許鳴聳了聳肩,嘿嘿一笑。
張姨沒好氣地說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幫你當一回好人吧。”
她頓了頓,笑道:“你就不怕我私吞?”
“巴不得呢!”許鳴眉開眼笑。
就在兩人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隔壁的屋子裏就傳來陣陣氣息漣漪,靈力如同舒服許久的籠中雀終於得以解放,遨遊九天。
許鳴看向那股氣息的方向,神采奕奕:“張姨,不出意外的話,張曉傾應該是出關了,正好,我找她有點事情。”
張姨並不是修行之人,就只聽見家裏傳來一陣動靜,並不能判斷發生了什麼,一聽是自家女兒出關,頓時歡天喜地。
於是就並肩前行來到張家大院。
大概是剛剛突破,所以一身力氣使不完的張曉傾在院子裏練着一套拳法,靈力纏繞在她身上,如影隨形。
餘光瞥見那個走進來的青衫少年,猛然轉頭攻向對方:“看拳!”
話音落下,那隻拳頭已經來到面前,許鳴不偏不正,吃了一個大拳頭,連連倒退的同時齜牙咧嘴。
張曉傾不依不饒,微微蹦起朝着他臉上一記鞭腿,勢大力沉,夾雜着一股呼嘯聲。
無奈的許鳴只能抬手格擋,反手抓住少女的腳踝,往院子裏丟去。
後者身形如山中靈雀無比靈活,穩穩落地后瞪大美眸:“小子本事不賴嘛。”
許鳴懶得和這個戲精切磋武藝,而是上前笑道:“不錯啊,短短几個月時間,就連破修身境兩關,躋身修身境五重。”
“還不是打不過你,有啥用?”張曉傾唉聲嘆氣。
張姨和張叔已經識趣的離開,留給兩個年輕人空間。
許鳴剛想說什麼,張曉傾已經發話:“對了,前段時間的那個姜姑娘傷勢有沒有治好?人家來你這裏治病,算是看得起你,可別讓人失望啊。”
許鳴呵呵一笑:“放心吧,已經治好了,我的醫術你還不相信嗎?之前好幾次你亂玩瘋玩,把自己弄傷了好幾回,還不是我給你治的傷?”
看得出來,這丫頭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沉默寡言。
前段時間兩人見面都不打聲招呼,想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如今她自己想開了,那當然最好。
本來這次來就是想着問問是咋回事,能不能幫幫忙,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張曉傾哼哼唧唧:“我那只是小傷,就算我回家都能找點葯塗抹一下都行。當日那位姜姑娘可不一樣,我都看出來是受了很重的內傷,你一個當大夫的還不知道?”
許鳴撓了撓頭:“總之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最近我應該閑下來了,周遭的那些人想看病還得看我心情呢,畢竟現在我已經發達了。”
張曉傾撇了撇嘴,帶着他走出家門:“你還能發達?看不出來。”
知道這姑娘喜動不喜靜,索性就跟着她逛街。
一路上張曉傾喋喋不休,就像是個嘰嘰喳喳的小鳥。
表示接下來她還要繼續閉關,很快就能跟上他的腳步,到時候她還是大姐大。
看到張曉傾並沒有事,許鳴總算是放下心來,跟着這個小姑娘一起在這條街上蹦蹦跳跳。
一如當年,在他初來乍到的時候,少女總是會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把他呼來喚去。
要是別的同齡孩子想欺負他,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他只能我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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