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屋內老人
“你要不要今晚來我家吃飯?”張曉傾眨着眼睛,笑意濃郁,對於這個少年的好感,她從來不掩飾,曾經還豪氣干雲的表示少年是她罩着的,誰也不能欺負。
許鳴擺了擺手,搖頭道:“這次就算了,家裏還有點白米,能湊合著過。要是隔三岔五就去你家蹭飯,怕是要被大家說閑話的。”
張曉傾美眸一瞪,道:“我倒要看看誰敢說閑話?我先一拳過去,看還敢不敢?”
對於這個表面看起來可可愛愛實則有些嬌蠻的少女,許鳴實在是沒轍,好說好歹才把這個少女給叫回家去。
其實不止張曉傾,他們一家人對待許鳴都是很不錯的,從搬來這裏到現在,若不是有這鄰居照拂,他許鳴哪怕有了這一畝三分地,也不見得活得滋潤。
張曉傾是踏入修行之路了的,這一切都歸功於她那位身懷絕技的老爹,哪怕是在城裏都頗有名氣。便是鳳虎幫都要忌憚幾分,不然今天衛閑也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
那傢伙肯定不敢找張曉傾麻煩,但肯定會把氣全撒在他這個軟柿子身上。
還是要做些準備,明天那傢伙肯定還會來,而且架勢只會比今天更大。
……
經歷了這場風波,醫館就算開着門,多半也沒生意上門,索性就直接關門大吉,跑回後院去了。
宅子分為前房和後院的結構,後面還有兩間不算大的屋子,要是一家幾口人住,估計有些勉強,但對於現如今的許鳴來說就綽綽有餘了。
後院的正門那棟屋子是他住的地方,但他不是要去那,而是去了那間本該是用來堆放雜物的偏房。
推開門,外面的陽光傾斜照射進來,讓原本有些昏暗的屋子瞬間光明幾分。
這間屋子的擺設十分簡單,除了兩側堆放着少許雜物之外就空空如也。在門口走進去的盡頭牆壁處,有個衣衫襤褸、滿頭白髮的老人盤腿而坐在地上,正閉目養神。
當開門的聲音傳出,白髮老人睜開眼睛,那雙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抹明亮,看到少年後,用嘶啞的嗓音問道:“你來幹什麼?”
沒有順勢關門的許鳴毫無拘謹的坐在老人對面不遠處地上:“今天差點給人砸場子,有點晦氣,索性就關一天門,明天再開張。”
這個老人,除了許鳴之外再無其他人知道,神秘非常,也從不與他說名諱之類的信息。
但眼前這個老人,算得上是他的半個師父了。
是在來到北煌城大概半年後遇到的,當時許鳴看出老頭有傷在身,想着能否撈一筆醫藥費,於是就拉着這老頭過來看病。結果病沒治好,人家還以沒治好不走為由留在此地。
只是後來,許鳴才知道這個老頭到底有多不簡單,這個老人從來不在他面前藏拙他的修為,那種無形的氣息,就算是他一個普通人,都感受得十分真切。
如今許鳴正在練習的那套動作正是老人傳授給他的“運氣之法”,按照老人的說法,這門修行之法一旦修鍊到深處,江湖中的那些傳聞,什麼劍仙飛劍千里殺人、一刀開山都不在話下。
當然,就目前而言,許鳴是不大相信的。不過他的實力也不似表面上是個大夫,今天若是他有心還手,恐怕都等不到張曉傾來,那個衛閑就要被他踩在腳下了。
可惜當初在修鍊這門不知名的運氣法門之前,老頭就說過不涉及生死大事之時,不得暴露自身實力。
倒不是許鳴怕了這病入膏肓的老傢伙,只是當初既然答應了人家,也不好意思反悔。
白髮老人低垂着腦袋,聞言后只是輕聲嗯了一聲。
房間裏陷入沉默許久,許鳴想到什麼說什麼:“看來有我這段時間調製的藥材,你的身子骨並沒有惡化下去,不然也沒這心情跟我閑聊了。”
白髮老人扯了扯嘴角,似是帶着譏諷:“沒有你那些破玩意,其實也差不多。”
許鳴翻了個白眼,猶豫片刻,隨意道:“哦對了,最近外地江湖人來的越來越多了,今天看到有不少奇裝異服不像是我們大魏的人出現在城裏,數量還不少。”
從始至終臉色都沒變化的老人眼皮子終於抬了抬:“與我說這些作甚?”
“其實我想說,北煌城如今已經少了不少人。家裏沒背景的,成年後要去北邊應徵。有點背景的則打點關係往南走了。我現在在想,要不要找個時間,咱們也南下逃難去,就是不知道你這身子骨能不能吃得消。”
老頭看了眼他:“單手打死你都不成問題,你覺得呢?”
許鳴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樂呵呵:“算了,跟你這傢伙說話純屬是浪費時間,我得抓緊練功去。”
“武夫入門是什麼?”老人冷不丁的問道。
許鳴笑着回答道:“修身境,共分九重。之後就是養氣境,沖竅境。雖然我不曾見過鳳虎幫幫主出手,但按照傳言來看,想來都是修身境八九重起步。”
老人微微搖頭,有些不屑,旋即轉移話題:“今天給人揍了?”
正想拍拍屁股走人的許鳴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你那句警告?咱可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哪能還手?”
“打得好!”老人語氣讚賞,半點不在意少年的感受。
許鳴對於這類言語早已習以為常:“哦對了,明天我可能要出門一趟,孫大叔還沒把前兩天的醫藥費給我,不討要回來明天估計會比今天更慘無數倍。要是次次都躲在女人身後,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給不上錢,不會找人借?”老人似笑非笑,像是在看傻子一般:“還是說,練了兩年運氣法門,沒入修身境反倒是把腦子練壞了?”
許鳴滿臉無奈:“咱們現在欠不少人家的錢了,要是再借,我自己都沒那臉皮。”
白髮老人破天荒的沒有出言嘲諷,反倒從懷中拿出一個項鏈樣式的物事,吊著一塊藍色的石頭,表面有些粗糙,他一把丟過去給許鳴:“這個暫時借給你,你臉上的淤青一個晚上就能消除。不然老是頂着個大豬頭,我也想揍你。”
許鳴毫不客氣地接過這塊除了顏色奇怪其他一切如常的石頭,道了聲謝后離開屋子。
將那塊石頭掛在脖子上,並無異樣,許鳴哼着小曲來到小院那邊,進行着那套萬年不變的動作。
屋子裏頭。
白髮老人的眼神不知何時變得十分清澈,不再是渾濁污穢,他透過窗戶,看向那個正在運氣練功的少年,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武夫,說是武夫,其實都是大眾的叫法。真正的名字,應該是武者才對。
打完一遍又一遍,按部就班,一天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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