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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次的事情,顧欣悅心中其實還有許多疑惑沒有解開。但工作的忙碌讓她根本無暇再去顧慮這些,雖然展氏集團是展天顏那討厭的傢伙一意孤行的仍給了她,但她既然接受就不想被外面那群等着看好戲的傢伙小瞧。
忙碌的日子,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轉眼半年就這麼過去了。展氏集團在顧欣悅手裏非但沒有衰敗反而更上一層樓,這狠狠的甩了某些人一巴掌。但顧欣悅知道,這並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展天顏給她留下了一群能幹又忠心的員工,再加上歐青的輔佐,她這個總裁反而是最輕鬆的那個,只要最後做出決定簽個字就行了。不過顧欣悅覺得這半年歐青有點厲害過頭,雖然他本身就很厲害,可顧欣悅總感覺最近幾個月歐青的處事風格越來越像展天顏。
“我最近是怎麼呢?”顧欣悅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伸手抓了抓已經剪短的頭髮,有些氣惱的自言自語道,“為什麼總會想到那傢伙?”
顧欣悅看着自己像球一樣圓滾滾的肚子,心情有些複雜的想着她這輩子恐怕是不可能忘記展天顏。只不過連顧欣悅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懷着怎樣的一種心情去記着這個男人。半年的時間過去,顧欣悅已經懷孕七個多月,早在幾個月前她就因為孕吐非常嚴重而沒有再去公司,公司的事情現在全權交給歐青負責。
“欣悅,我煲了雞湯,對身體很有好處,你快點趁熱喝了。”展母從端着一碗雞湯從廚房裏走出,對着顧欣悅道。爆炸事件之後,展母在醫院裏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出院之後,顧欣悅怕展母觸景傷情,也不想她孤零零的待在那棟沒有生氣的大房子裏,就提議展母搬到自己家裏住。
對展母來說,失去了唯一的兒子,那個房子就沒有任何意義,她完全不想再回去。再加上她也很想看着自己的孫兒健康的出生,對於顧欣悅的提議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展母搬進來之後,溫雨宣也有了伴,兩個母親總有聊不完的話題,而她們聊的最多的也是那即將出生的孫兒。時間總能夠沖淡傷痛,喜悅也能讓人忘記悲傷。看着顧欣悅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展母也慢慢從失去兒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和溫雨宣最近熱衷做的事情就是用各種各樣有營養的食物將顧欣悅喂得白白胖胖。
顧欣悅現在只要聞到一點油膩就會反胃,她是真的什麼胃口都沒。可是看到展母一臉期待的樣子,顧欣悅也不想讓老人失望。她抬頭看了眼碗裏的雞湯,一個沒忍住又是一陣乾嘔。
“媽,我現在不餓,這湯能不能待會再喝?”顧欣悅可憐兮兮的看着展母,這已經是她的極限,她現在是真的什麼都不想吃。
會叫展母媽這是展母特別要求的,剛搬進來那會展母的狀態非常糟糕,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而且不吃也不喝,連別人叫她也聽不見。可某一天的黃昏,展母卻突然把顧欣悅叫進了房間。她跟顧欣悅說這是她任性的要求,希望顧欣悅能叫她媽,她希望顧欣悅的孩子出生之後能夠名正言順的叫展天顏爸爸。看到展母那懇求的雙眼,又想起爆炸前展天顏說的話,顧欣悅沒有辦法拒絕。
展母見顧欣悅又在乾嘔,急忙把雞湯放到前面的桌子上,伸手輕拍着顧欣悅的背讓她能夠舒服一些:“不是都七個多月了嗎?怎麼還會這樣?欣悅,我看我們還是再去看一下醫生會比較好。”
顧欣悅拿過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對於展母的關心過度她有一些苦笑不得:“媽,你太緊張了。醫生都說了,我這是個別現象,只要好好靜養就好了。”
“可我這心裏就是不放心。”自從展天顏不在之後,展母就很沒安全感。
“媽,放心好了。”顧欣悅牽住展母的手,笑道,“我跟你保證,不管是我還是肚子裏的寶寶都會健健康康,不會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
顧欣悅的眼睛就像是會笑一樣,那自信的雙眸中帶着不可思議的魔力,讓人莫名的就感覺到安心和平靜。放下心的展母再次端起放在桌上的雞湯,她攪拌了兩下以後一臉期待的看着顧欣悅道:“欣悅,為了剛剛的目標,所以你現在要好好把這碗雞湯喝下去。”
看着近在眼前的雞湯,顧欣悅整張臉都垮了下去,果然直到最後都逃脫不了要喝掉它的這個命運。展母本來還想要親自喂顧欣悅,卻被剛從門外進來的溫雨宣給叫住。
兩個人交頭接耳聊了一會之後就神秘兮兮的往樓上走去。最近兩個母親似乎在私下計劃些什麼,而且一直都對她保密,甚至連歐青也配合著她們隱瞞着自己。顧欣悅雖然也好奇,但兩位母親既然特意瞞着她,她也就懶得去追問,免得掃了她們的興。不過現在最讓她高興的是,她終於可以不用喝剛才那碗雞湯。
“欣悅,那雞湯是我辛苦半天熬的,你可不能不喝。”走到樓上后,展母從靠着欄杆對着下面的顧欣悅道。半年的相處下來,她也懂得了如何讓顧欣悅妥協。這個孝順的女孩總是不忍心辜負和浪費她們的心意。
哎,怪只怪天顏沒這個福氣。
“我,我知道了。”顧欣悅嘴角抽了抽,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我一定會把它全部喝光。”
五分鐘后,一碗雞湯總算被消滅了一半。
“既然喝的那麼痛苦,就不要再喝了。”就在顧欣悅準備一口氣解決的時候,歐青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為了讓顧欣悅隨時了解公司的情況,歐青每天工作結束以後都會到顧欣悅家跟她彙報工作。為了方便,顧欣悅直接把家裏的鑰匙給了他,這個舉動讓溫雲寒吃味了很久,他這個表哥都還沒有這個待遇。
不用抬頭,顧欣悅也知道歐青現在一定是在偷笑。
“說什麼蠢話。”顧欣悅靠着沙發,懶洋洋的看着歐青道,“這雞湯可是包含着展媽媽對我滿滿的愛,我怎麼可以浪費。”
歐青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她,他靜靜的看着顧欣悅半晌,猶豫片刻以後才道:“大小姐,你就不問問我關於言小溪的事情嗎?”
顧欣悅眨了眨眼,她不解的看着歐青道:“我為什麼要問?”
“她那樣對你,你就不想知道她現在的下場是…”歐青的話說到一半,在注意到顧欣悅的表情后突然就沒再往下說。
大概,會問這個問題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愚蠢。
“歐青,我不懂啊,為什麼你要對那個女人那麼好?為什麼你的眼睛裏就只有她?她到底哪裏好呢?”
那天,他去探監的時候,言小溪撕心竭底的問着他。
當時歐青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臉惋惜的開口:“小溪,如果哪天你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會像對大小姐那樣對你。”
而關於那個答案,顧欣悅用行動告訴了他。
顧欣悅沒理會歐青,自顧自的又開始和那半碗雞湯奮鬥起來,等她喝的一滴不剩的時候,她才把注意力放在歐青身上。
“歐青,那種無聊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顧欣悅一邊按摩着肚子一邊道,“工作彙報什麼的我今天也沒心情聽,反正公司有你和趙樂我也很放心。”
“大小姐,這樣相信我們真的沒關係嗎?”歐青又像平時一樣開始“調戲”顧欣悅,對於欺負這個”大小姐”他總是樂此不疲,“你就不怕我和趙樂對公司圖謀不軌?”
顧欣悅伸了個懶腰,又拿起桌上的檸檬片吃了起來,她雖然吃什麼都沒胃口,但對酸的東西卻格外喜歡。
“歐青,你什麼時候才能停止開這種無聊透頂的玩笑呢?”
歐青也坐到了顧欣悅對面的沙發上,他完全像個主人一樣拿了個蘋果咬了口后,笑道:“是不是玩笑這可很難說,你不要忘記趙樂之前就想過要奪走展氏。”
“展天顏相信他。”提到展天顏的名字的時候,顧欣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但她自己似乎沒有發現,她用餐巾擦了擦手,表情有些複雜道,“律師來找我的時候還給了我一封展天顏之前交給他的信,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那大概就是所謂的遺書。那上面有提到我接管展氏之後該相信和重用的人,而趙樂就在這個名單的首位。”
像是一種詛咒一樣,每次提到和展天顏相關的話題的時候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展天顏最後的那個眼神。這讓顧欣悅不得不停頓了一會,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又道:“展天顏雖然也做過被顧心媚耍得團團轉那種蠢事,但在商場上他可一次也沒看走眼過,展氏集團會發展的這麼快速也和他善於用人分不開。既然是他指明了要相信的人,我可不認為趙樂會對展氏集團不利。”
大概是一下說太多的話,顧欣悅有些累,自從懷孕之後她就特別容易疲倦,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那看着歐青的雙眸卻變得異常的認真和強勢:“歐青,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可是一個企業管理者最基本的常識。”
“大小姐。”歐青看着顧欣悅,短髮的她少了平時的嫵媚風情,但眉眼之間卻英氣逼人,“總覺得你最近似乎越來越帥了,雖然肚子也越來越滾。”
“後面那句是多餘的。”顧欣悅白了他一眼,然後又道,“歐青,沒事的話就留下來吃晚餐吧。”
“不了,我今晚還有約。既然工作的事情你不想聽,那我就只好先告辭了。”
“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又要被你傷心了。”顧欣悅調侃道,她並沒有打算留他,她和歐青之間根本不需要這種客套。
歐青也沒反駁,他確實是個很好的朋友人選,但卻不是一個好情人。和女人交往對他來說也是你情我願的一個遊戲,而且遊戲的新鮮感不超過一個月。雖然顧欣悅也說過他遲早會栽在某個女人手裏,但在那個女人還未出現之前,他還是會繼續這樣的生活。
歐青剛要走又停了下來,他看着顧欣悅道:“最近真的忙昏頭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大小姐,你還記得那個叫刀刀的孩子嗎?”
顧欣悅點了點頭,那個一夜之間變成了孤兒的可憐小鬼。雖然有拜託歐青幫忙找個好人家,但因為一直沒合適的人選,所以刀刀一直待在孤兒院。因為顧欣悅有經常捐助那間孤兒院,偶爾也會去看他,所以刀刀在孤兒院的生活還不錯。而且身邊有了同齡的玩伴之後,刀刀也逐漸變得開朗起來,聽院長說他現在可是孤兒院孩子們心裏的人氣王。
“他怎麼了嗎?”顧欣悅問,最近她身體走幾步就會累,所以已經很少再出遠門,最多也就是在附近的公園逛一會。有關刀刀的情況她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我已經幫他找到了適合收養他的人了。”歐青道,“那家人會對他很好,也會給他最好的教育,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是什麼樣子的人啊?”顧欣悅相信歐青的眼光,“有機會我倒是想見見他。”
歐青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他似乎並願意多提這個人:“只是一個普通朋友,他收養了刀刀后就移民到國外了。”
顧欣悅本來只是隨口問問,可歐青的反應反而讓她有些在意,她並沒有問出口,而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等歐青離開之後,顧欣悅撥通了莫奇的電話。
如果說母親她們瞞着她偷偷計劃什麼是為了給她驚喜,那麼歐青有事瞞着她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件事情會給她造成某種程度上的傷害。
正是因為這樣,顧欣悅才想要知道真相,她可不想每次都被歐青保護。可當面問歐青他肯定不會回答,相反還會用各種理由將真相隱藏。顧欣悅想要自己弄清真相,有一個人是最好的人選,這個人就是莫奇。
展天顏去世之後,莫奇關閉了自己的私人偵探社,出去旅行了好幾個月。等回來之後突然就說要繼續之前未完成的任務,充當他的私人保鏢,而且薪酬竟然是免費。顧欣悅雖然覺得這和莫奇視財如命的個性不符,但想到之前他因為沒能救下好友而頹喪的模樣,又覺得能夠理解。
既然是免費的全能保鏢,顧欣悅當然不會拒絕。因為莫奇說他現在是無家可歸,明知那是假話,顧欣悅還是把他留在了家裏。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像上次那樣的綁架案會不會發生?有個厲害的傢伙在家裏,她也能夠安心。不過因為顧欣悅現在幾乎一整天都待家裏面,莫奇這個保鏢倒更像是吃閑飯的,每天除了吃飯外好像什麼事情都不用做。所以,偶爾的時候他也會像現在這樣突然消失好幾天,至於他失蹤的時候去做了什麼沒人知道,身為僱主的顧欣悅也從沒主動問過。
今天莫奇恰好也不在,顧欣悅本想等他回來之後再叫他去調查,可莫奇一失蹤就要好幾天,她現在對這件事很在意,根本沒辦法等那麼久。所以,在猶豫了一會後,顧欣悅還是撥通了莫奇的電話。
莫奇在告訴她這個號碼的時候說過,只要撥打這個號碼,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找到他。正如莫奇所說,手機只響了兩下那邊就接起了電話。
“大小姐,很難得你會打這個電話找我,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嗎?”不等顧欣悅開口,莫奇調笑的聲音就透過聽筒傳了過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幾句英語。莫奇現在是在國外嗎?他沒事跑去國外做什麼?顧欣悅奇怪的想着。
“莫奇,幫我調查一個人。”顧欣悅收回思緒,對着莫奇道,“這個人收養了向陽孤兒院一個叫刀刀的孩子,至於其他的資料我會傳到你郵件。對了,我希望兩天之後能有結果,相信這對於你來說並不是難事。莫奇,可別叫我失望。”
如果是平時,莫奇肯定會油腔滑調的跟自己抱怨一番,可今天他卻出奇的安靜。
“莫奇?”顧欣悅試探性的問道,“你怎麼呢?”
“抱歉啊大小姐,剛才看到漂亮的大姐姐有點走神。”莫奇似乎又變回了玩世不恭的模樣,“放心好了,兩天以內我一定會調查出大小姐你想要的結果。”
“先生,探病時間已經過了,病人現在需要休息,請您從這裏離開。”
電話那邊似乎又有女人在用英語說話,而這一次顧欣悅也聽的很清楚。
醫院嗎?顧欣悅眼睛眯了眯。
“莫奇,你是去探病嗎?”她問道。
“大小姐不好意思啊,我這邊信號不好,那麼下次再聯絡。”
莫奇話才落下,這邊就只傳來滴滴聲。
故意掛她電話嗎?雖然只是一瞬間,但莫奇在跟他說話的時候確實心虛了。莫奇的反常和歐青剛才的異樣會不會有聯繫呢?顧欣悅總覺得自己似乎馬上接近真相,可就是在快要打開那扇門的時候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小姐,溫少爺來看你了。”李嫂的聲音打斷了顧欣悅的思路,她才抬起頭就看到跟在李嫂背後的溫雲寒微笑的跟他打招呼。
“表哥,你來拉。”
“嗯。”溫雲寒在顧欣悅旁邊坐下,“怎麼樣,我的小外甥沒折騰你吧?”
李嫂已經去廚房泡茶,客廳就只剩下兩人。爆炸事件后,溫雲寒和顧欣悅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兩人在毫不隱瞞的坦誠相談之後,溫雲寒也接受了自己只能是表哥這個事實。雖然現在只要想到欣悅心還是會隱隱作痛,可能夠像這樣平靜的和她聊天,還能看到她單純的笑容,溫雲寒也覺得滿足了。
“你這小外甥可頑皮了,我可沒少被折騰。”顧欣悅淺淺的笑道,臉上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其實比起舅舅,我更想當這孩子的乾爹。”
“沒辦法啊,乾爹被歐青給預定了。”
“欣悅,你覺不覺得你對歐青比對我這個表哥還好?”溫雲寒很“溫柔”的發表抗議。
“有嗎?”顧欣悅無辜的眨了眨眼,“歐青也經常跟我抱怨說我對錶哥比對他好。”
“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兩人就像是一對普通的感情要好的表兄妹一樣聊着家長里短,氣氛安逸又溫馨…有的時候,也許放手也是某種幸福。只是,還是有些不甘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輸給那個混蛋。
“欣悅,你對展天顏…”思考了許久,溫雲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對他到底是怎樣一種想法呢?”
“我不知道。”顧欣悅眼神有些迷茫,她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我很肯定我恨他,但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想,他要是還能活着就好了。”
“那你相信嗎?他愛着你這件事?”溫雲寒又追問道。
“嗯。”顧欣悅淡淡的應了聲,這次她的眼神不再迷茫,她看着溫雲寒道,“表哥,你也愛過我。我問你,你願意為了我去死嗎?”
這是個非常幼稚的問題,問出口的時候顧欣悅自己都笑了。但溫雲寒卻真的很認真的在考慮,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最後他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如果是為了救你,我可以。其他情況下,我想我大概做不到。”
他深愛着她,他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但不包括自己的性命。
“對男人來說,有比愛情更重要的事情。”顧欣悅垂下頭,這個時候她已經看不到自己的雙腿,只能看着圓滾滾的肚子,而這裏面一個新的生命就要誕生,“我其實很瞧不起為了個女人就要死要活的男人。可莫奇說,展天顏就是這樣一個人。不論是朋友還是家人,只要他認定了,就會用盡全力的去保護。所以才會像個傻瓜一樣被顧心媚耍得團團轉…”
“欣悅…”顧欣悅的聲音有些嘶啞,溫雲寒有些擔心的叫着她。
“表哥,律師告訴我,遺書是他在去之前寫的。”也許是壓抑了太久,眼淚終於無聲無息的從她眼角滑落,她有些語無倫次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他叫我相信他。”
溫雲寒伸手想去幫顧欣悅擦掉眼角的淚,可在半空中后他又尷尬的收了回來。深呼吸后,他又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還活着,你會接受他嗎?”
“不會。”顧欣悅擦掉眼角的淚,和眼淚一起被擦掉的是她剛剛一瞬間的脆弱,“我可以相信他愛我,但我也沒辦法忘記他帶給我的那些傷害。”
“那…”
“好了。”展天顏還想問什麼,卻被顧欣悅打斷,“表哥,我有些累了,先上去睡會。你要留下來吃晚飯嗎?”
“不了,我和父親今晚有約。”溫雲寒也看出顧欣悅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