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塵世，游龍，驚鴻（本卷完）
層岩巨淵要停戰了！
這樣一條消息在網絡上瘋狂傳播，像是春雨後的野草肆意生長，從論壇到個人聊天，甚至直播間的彈幕，每個人都在談論這個令人欣喜的消息。
大街上張燈結綵，時不時就能聽見某一處三三兩兩的人邊走邊激動地說話，那鐵定是在談論層岩巨淵的局勢。璃月人對層岩巨淵的事情有自信，但不代表他們不在乎犧牲的將士。總務司已經公佈了犧牲的人數——三千九百四十二名，加上受傷人數這個數字很可能過萬。好在戰鬥就要結束了，層岩巨淵已經被金黃色的大陣封印起來，今夜0點，由奇珍閣聯合司天台開發的秘密武器會準時發射，對層岩巨淵進行一次打擊，屆時會在整個璃月進行直播。
不知道多少外國人湧入璃月，遠在蒙德都有小半清泉鎮的人走過石門來到璃月境內，用之前買的智機收看直播，想要一睹秘密武器的“芳容”，稻妻和璃月連通的航線繁忙無比，據說神社的八重宮司大人和海祁島的領軍珊瑚宮心海都已經乘坐船隻航向璃月，更有無力遠遊的小船滯留在璃月與稻妻交接的海域，用斷斷續續的信號等待直播，同時和其它的人在網上激烈地討論。
對於璃月的這次災難，稻妻人深有感觸，五百年前守護稻妻的仙眾鬼怪幾乎全部喪命，原本的百鬼夜行成為了傳說，八醞島上更是留下了無想刃峽間這樣永遠的傷疤。稻妻人也很好奇，能解決這樣災難的武器究竟是怎樣的威力。
層岩巨淵已經被清空，甚至外圍都被禁止通行，足以說明這一次打擊的威力巨大。須彌人通往璃月的商路直接中斷小半天，無數滯留的商人爬上遠處的山峰，聚在一起看層岩巨淵的熱鬧，其中有智機的人身邊都圍了一大波吃瓜的群眾，欣喜地看着智機上的討論，拿智機和虛空系統進行比較。
老人，青年，甚至是小孩都被大人允許觀看這一次直播，這不僅僅是一場戰事的結束，更是璃月展現實力的機會，畢竟，能造出來第一次，就能造出來第二次！
先前的群玉閣爆炸已經讓其餘六國驚訝地認識到這個飄在天上的不起眼的東西擁有鎮壓魔神的威力了，這一次，璃月又會給出怎樣的答卷呢？
深夜，青銅鐘塔樓。
無關人員已經退場，留在這裏的只剩下蘇華、熒和飛飛派蒙。
闊別半月，熒不復在層岩巨淵的精神，又一次陷入到疲憊中，打着哈切坐在那兒，卻又不得不提起精神。
根據派蒙偷偷告訴蘇華的，熒這段時間大概折騰出了一些心理問題，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說夢話，一向善良的她罕見地無意識重複：“我不該救她的，不該救的……”
據說這是因為這半個月來跟一種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到的，叫做“蘭那羅”的小東西冒險時不勝其煩留下的精神問題，這次被喊來璃月，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放個假。
當然，擔心鍾離也是一方面。
衛星正在環繞提瓦特，從顯示器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月色下星光點點的須彌，那是道成林和須彌城，還能看到零星的燈火聚落，那是渡金旅團的大型聚落或者一些居民的略小的聚集處。熒的身體略微顫抖了下，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然後又繼續盯着屏幕。
衛星掠過璃月的國土，視角開始下降，最終到達同步軌道后“懸停”在了璃月上空，聚焦在層岩巨淵。
從外部看，層岩巨淵被巨大的碗狀護盾倒扣着，但作為同樣處於護盾保護範圍的衛星，它能看到裏面真正的景象。
凝光佈下的陣法早已經破裂消散，但層岩巨淵仍然看不到任何一隻遊盪的魔物。唯一的洞口時不時散發出金色的光芒，每一次都代表着一次高烈度的岩元素爆發。根據推算，如果這樣烈度的攻擊發生在絕雲間，大概能打崩一座山峰。
顯然鍾離有在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量，沒有對層岩巨淵進行較大的破壞。目前他只是在清理散亂的魔物，這也說明現在的他對付這些怪物依舊遊刃有餘。
深夜11：42分，層岩巨淵的光芒無與倫比的強烈，持續照射了約三秒鐘。蘇華所在的控制室小小地晃動了一下，隨後層岩巨淵洞口崩裂，鍾離的身影率先衝出。
不到兩秒，一隻巨大的爪子從洞口探了出來，蘇華一眼認出那就是他和甘雨發現的那隻巨獸。隨後，一隻地面崩裂下沉，龐大但不臃腫的身子從裏面爬了出來，它的身體第一次展現在眾人面前。
派蒙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熒也皺着眉頭盯着上面的巨獸。
“這有我們開的那個遺迹大寶那麼大了吧！”派蒙驚訝道，但沒有人接話。
場中的怪物就像是猩猩和鱷魚的結合體，全身覆蓋著鱗甲，上半身龐大而下半身略小，像是水滴的形狀。這樣的結構讓它擁有極為強壯的上肢，和富有彈跳力的下肢。它攀出洞口，三兩下爬上一座山峰，壓塌了部分尖角后，站在峰頂對着天空中的鐘離吼叫。
鍾離的瞳孔已經是金色，背後的辮子也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這是元素力在身體裏涌動的象徵，也是進入戰鬥狀態的證明。巨獸拖着不長但有力的尾巴，看了一眼鍾離后又立起上身，舉起雙拳猛然砸向圍困它的結界。結界泛起金色的漣漪，但並沒有被打破。巨獸惱怒地轉頭看向鍾離，然後從山峰上一躍而下，站在層岩巨淵的中央，擺明了要和鍾離一戰到底。它龐大的身體讓層岩巨淵看起來像是不大的斗獸場，隨手的一拳都有一座山峰崩塌。
面對巨獸的挑釁，鍾離居然閉上了眼睛。他筆直地立在空中，雙手虛捧着懸浮的塵世之鎖，塵世之鎖迅速地旋轉，散發出柔和的淡金色光芒，連帶着鍾離的神情都安定了不少，彷彿沐浴在陽光下。
塵世之鎖，塵之魔神歸終智慧的結晶，據說打開它就能得到歸終全部的智慧。也許是解不開，也許是不願解開，鍾離並沒有開啟這把鎖，只是放在凝光那裏保管。
塵世之鎖旋轉的速度達到頂峰，忽然在一瞬間散開成無數的零件，組成一個圓形環繞着鍾離。他猛然睜開眼，瞳孔中已經出現了一絲淡金色。塵世之鎖又一次拼合在一起，被鍾離隨手收起。他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一絲情感。
天空洞開，濃郁的岩元素里組成化不開的金黃色雲彩，空間彷彿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和巨獸身體差不多大的天星急速墜落，砸向層岩巨淵。
天動萬象！
蘇華彷彿聽見了鍾離默念這句話，這是鍾離出征的話語，是帝王的象徵，是一次砸出層岩巨淵的偉力！
和閹割版的玩家鍾離不可同日而語！
地面上的巨獸彷彿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發出不安的吼聲，隨後後肢猛然蹬地，踢出兩個巨坑，身體居然筆直地朝落下的天星衝去，同時調動全身的力量猛然砸出耗盡全力的一拳！
強大的爆炸在層岩巨淵上空產生，巨大的動能甚至產生了火光。天星被砸得粉碎，四散的碎塊化作岩元素消失，巨獸跌落在一側，砸翻了兩座挖礦用的吊機，然後在飛濺的石塊中深陷於石壁上。再爬出來，它的右爪微微抽搐，上面覆蓋的鱗甲粉碎，血跡斑斑，應該是斷了骨頭。
“吼！”巨獸彷彿對自己的首戰失利很不滿，用沒受傷的爪子抓起一塊崩落的巨石，短暫蓄力后猛然擲出，石塊甚至超出了音速，鬆散的邊角因為巨大的加速度崩碎，留下小得多但是更堅硬的核心。
蘇華的眼角直抽抽，熒也瞪大了雙眼。這樣的速度，即使是邊角崩落的石塊，砸在人身上也不會留下孔洞——因為整個人都會直接變成一蓬血霧。
這樣的速度幾乎是瞬息而至，只見得淡金色光芒一閃而逝，半空中爆出一整煙塵，砸向鍾離的石塊當場爆裂，變成一蓬粉末，接着就是夾雜着淡金色的金色光束噴薄而出，穿透了煙塵，筆直朝巨獸射來。煙塵漸漸消散，在其中舒展身體的，已然是龍形的鐘離！
巨獸避無可避，只得用受傷的右手擋在身前，光束轉瞬而逝，但巨獸發出一聲痛苦的吼叫，它的右手已經被光束溶解，露出慘敗的骨頭，顯然已經廢了。
不愧是帝君，兩擊就廢掉了巨獸最壯實的右手！
但鍾離卻放棄了制空優勢，轉而急速往下飛，爪子前伸，意圖抓瞎巨獸的眼睛。
巨獸自然不讓鍾離得逞，倉促之下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兩隻眼睛，但鍾離只是虛晃一槍，轉而纏繞在巨獸的身上，爪子刺破它的鱗甲，深深地勾入巨獸的肉體中，同時猛然收緊纏繞的身體。
絞殺！
最有力也是最野蠻的殺招，調動全身的肌肉讓獵物窒息，巨獸的腰間肉眼可見地小了一圈，堅硬到甘雨射不穿的鱗片像是玻璃一樣破碎，沒有任何保護作用。隔着視頻彷彿都能聽見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聲音。
眼看巨獸就要被絞殺，它發出痛苦的哀嚎，忽然尾巴猛然前伸，釘在了鍾離身上。
鍾離的瞳孔猛然睜大，尾巴上鋒利的倒刺刺入他的身體，隨着尾巴發收回劃出深深的傷痕。
神血和巨獸的血混在一起，鍾離只好鬆開纏着的身體，否則只能被扒皮抽筋。重獲自由的巨獸憤怒地砸出一拳，被鍾離一尾巴抽了回去，一龍一獸慘烈地廝殺在一起，血液像是溪流一樣流淌。
看見居然暫時勢均力敵的雙方，蘇華忽然想明白了鍾離為什麼不利用制空優勢繼續發動攻擊，而是用這樣最原始的方式搏鬥。
遮蔽天理視線的大陣絕非易事，為了讓層岩巨淵不被發現，就已經讓鍾離守在層岩巨淵數個月，更何況還要保護衛星，保護已經建造好的導彈……更遑論清理小怪也消耗了他本就為數不多的力量。
龐大的消耗只能說不愧是鍾離，發動廢掉巨獸右手的那次攻擊更是消耗了塵世之鎖中蘊含的力量。
這是鍾離早就計劃好的，他一定去看過那隻暫時還無法穿越縫隙的巨獸，知道了維持大陣時的自己最多和它勢均力敵，所以早早地就佈局讓蘇華準備好堪比天星的導彈，這不是遮掩璃月人視線的玩具，是真正終結一切的武器。
等待鍾離的，只可能是同歸於盡。
這是他自己埋下的墳墓，也許對他來說，六千多年的枯守已經失去了意義，璃月的發展讓他失去了最後的牽挂，磨損下的痛苦只有死亡能解脫。
也許蘇華早就有所猜測，但沒想到是這樣的方式。
至於讓鍾離放棄維持護盾……
即使是克羅塞爾也不敢告訴天理層岩巨淵的真相，域外入侵是不亞於滅國的災難，死腦筋的天理知道了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毀滅層岩巨淵，扼殺災難的苗頭。
熒也想到了，揮劍就要衝出去幫忙。辛辛苦苦在海島玩解密，任勞任怨為蘭那羅打工，都是為了攢夠原石找到鍾離，邀請他和自己一起旅行。幾個月的努力幾乎讓她崩潰，現在鍾離卻要永久地逝去。
蘇華按住了她，眼神堅定。
這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擁有比肩魔神的力量又怎樣，那種程度的戰鬥不是熒能參與的！
視線重新投入屏幕，場面異常慘烈，雙方已然兩敗俱傷。鍾離最後扭頭看了一眼天空，蘇華知道那是在看自己。眼神里是請求，是解脫……
直播已經開始，孤雲閣燈光明亮，照亮着中央巨大的導彈發射井，時間悄然來到十二點整，深吸一口氣，蘇華按下了發射的按鈕。
明亮的火光噴涌而出，導彈劃出白煙衝上天空，動靜反而不如發射火箭那麼大。但明白人都知道，當它環繞提瓦特一周后，落下的那一刻，才是真正耀眼的時候。
直播的視角很快追不上導彈了，但所有的人抬頭都能看到那個夜空中劃過的亮點，像是一閃一閃的星星。
導彈的速度不是很快，因為提瓦特目前很難攔截這樣的速度。大概還有三分鐘，環繞七國的導彈會重新從蒙德抵達璃月，然後一個猛子扎向層岩巨淵，放一場巨大的煙花。
層岩巨淵的戰場已經沉寂下來，巨獸暫時還不知道導彈正在飛來的路上，但它知道這樣打下去只是兩敗俱傷。雙方帶着傷暫時停手，鍾離在等待導彈的落下，巨獸則一邊提放鍾離的暴起，一邊打量着四周，尋找逃出去的路。
雙方暫時因為勢均力敵而得到了短暫的和平。
蘇華長嘆一聲，離開了控制台，一步步走上塔樓的階梯，來到了古鐘前面。
鍾離說，九聲哀將士，十聲悲神隕。
牽起腐朽但依然堅固的青銅鎖鏈，蘇華深吸一口氣，在夜風中猛然拉動。
“當……”
像是悠久的聲音穿越時空而來，青銅鐘發出厚重的響聲，音調低沉，帶着些許哀傷。
璃月的土地微微震動，古鐘的聲音在群山之間回蕩，地下的青銅鐘陣法啟動，無數的青銅鐘在這一刻響起，哀悼死者，宣告一個時代的落幕。
“當……當……”
絕雲間，留雲借風真君撲扇翅膀落在山頭，聽着那響徹天地悠古的鐘聲，露出一絲懷緬。
理水疊山真君落在她身邊：“多久沒聽到這樣的聲音了？”
“快一千五百年了吧……”
“當……”
璃月港，因為導彈發射而神情激動的眾人忽然聽見若有若無的鐘聲，大街小巷居然寂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在傾聽這樣從未聽過，卻感到熟悉的聲音。不少人無端想到了層岩巨淵犧牲的將士，直播間也安靜了下來，主持人提議為戰死之人默哀三分鐘。
“當……”
輕策庄，若心在睡夢中驚醒，，披上衣服走到外面，仔細傾聽這似曾相識的聲音。
“當……”
望舒客棧，頂樓，綠色光芒閃現，魈的身影出現。
“當……”
荻花洲，難得醉倒的溫迪已經酩酊大醉，手中還捧着酒瓶子，朦朧的醉眼眺望層岩巨淵的方向。
“當……當……當……”
九聲，祭奠戰死的將士，引導迷途的魂靈回歸。整個璃月陷入淡淡的哀傷和詭異的寂靜。
深吸一口氣，蘇華提起全身的力量，用力敲響了最後一聲。
“當——”
“這是……”留雲借風真君瞳孔微縮，盯着遠方。
“神隕……”
“會不會是敲錯了？誰是守鍾人？？”
疊山理水真君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鐘離留下的匣子。
鍾離說，合適的時候再打開。
“帝君！”
魈猛然意識到不對，元素力燃燒到極致，提起和璞鳶就要衝出去，急速連淡綠色的光芒都看不見，幾乎瞬息間穿越整個望舒客棧，但很快撞在一片柔軟的護盾上，被彈了回來。
針對他的護盾，鍾離早就佈置好了。
溫迪的酒灑在了地上，張開翅膀回了蒙德。
若心這樣極少數懂得些許古籍的老人，也面露疑惑：“會不會是敲錯了？”
伏龍樹底……
金黃色的光芒沒有一刻比現在更亮，伏龍樹瘋狂顫抖，像是隨時就要折斷。忽然像是什麼東西破碎，金色的封印化作光點破碎，伏龍樹顫抖片刻，消失在地下。
“蘇華！”熒在下面焦急地喊，蘇華連忙趕下來，卻發現層岩巨淵已然生出變故。
“摩拉克斯！！”
不知道是怨恨還是憤怒，地面破裂，第三隻巨獸——若坨龍王插足層岩巨淵，堅硬的岩石像是水一樣根本無法阻擋它的腳步，層岩巨淵勢均力敵的局面瞬時被打破！
被鎮壓千年的屈辱，反目成仇的憤怒，終於在今天，封印破開的那一瞬間，得到了釋放！
磨損讓它失去了曾經的記憶，看向鍾離的眼睛燃燒着怒火，若坨龍王長嘯一聲，冰火水雷四種元素被吸收，形成強大的元素場！
“糟了！”
本就勢均力敵的鐘離，加上若坨龍王的插足，落敗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巨獸已經大致猜出來若坨的立場，重新站起身躍躍欲試！
“瀆神者，死！”
若坨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聚集在身邊的元素力反應產生爆裂，隨後猛然炸開，形成一次不亞於天星墜落的能量爆炸。
“瀆神者，死，死，死！！！！”
若坨狀若癲狂，巨大的身體踐踏着地面，鮮血和殘肢在爆炸與踐踏中飛濺，鍾離的眼睛中帶着不可思議。
巨獸在強大的能量場和若坨的暴怒下，連一分鐘都沒有堅持到，毫無防備的它被若坨回首的攻擊炸成重傷，腹部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唯一倖存的左手被若坨咬住猛然撕開，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噴涌。
它轉過頭，不明白為什麼看起來憤怒的若坨會轉頭攻擊自己。
但它已經來不及想了，若坨奮力一躍的踐踏，徹底踩碎了它的腦袋。全力施為加上暴怒的加成，若坨不出一分鐘就結束了棘手的巨獸。
“這……”
中控室里目睹了全部過程的蘇華也難以置信，但旋即想明白了。
在遊戲中，若坨龍王戰鬥的背景音樂“天遒歌”，有一句空耳台詞是“為臣為友為忠骨”。雖然不是正確的歌詞，但蘇華卻一直記到現在。
“摩拉克斯……”
山谷中是太古的迴響。閃電冰霜和烈火從若坨張口的吐息中迸發，卻未傷鍾離絲毫。水元素化作純粹的治癒力，療愈鍾離的傷口。若坨眼中的憤怒已經不見，滿是對鍾離的心疼。
也許時間會磨損記憶，也許石頭本就無情，但並肩作戰的情誼不敢忘，賜予光明的恩情不敢忘！
若坨暴怒是因為鍾離受傷，神的威嚴不容褻瀆！
若坨最後把鍾離護在身下，因為千年封印而顯得臃腫的身體成了很好的保護，與此同時，天空中劃過一道流星，導彈如期而至。
遠在龍脊雪山都能看見璃月區域爆發出的猛烈光芒，強大的能量摧毀一切，比太陽升起更明亮千百倍的光束照耀毀滅着一切，金黃色的護盾最後起的作用是將威力限制在層岩巨淵，從群玉閣上看，層岩巨淵已經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火球，雖然見不到壯麗的蘑菇雲，但毀天滅地的威力讓每一個觀看直播的人噤若寒蟬。
璃月時間凌晨零點三分，導彈成功爆炸。半分鐘后，須彌城爆發了一次低烈度地震。
蘇華已經張開翅膀飛向層岩巨淵，在若坨挖出來臨時保護的巨坑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若坨。它的背上已經滿是灼傷，燒得漆黑的骨骼露在外面，還缺失了一半。但身下的鐘離保護得很好。
爆炸的餘熱久久不散，強行高功率運轉仙術降低身周溫度，天織羽衣都開始龜裂，顯然處在報廢的邊緣。已經沒有時間在乎這些，蘇華墜入深坑，最後一次竊取克羅塞爾的權柄，對着若坨使用了瞬間治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