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把燧發槍

三天時間轉瞬而過，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若是遊山玩水時間十分充足，但此行並非遊山玩水，三天時間管家準備的禮品是整整一車，蓮香丫頭更是忙得恨不得腳丫子也上去幫忙。看似最清閑的人就是少爺我了，但事情並沒有表象看上去那樣，三天的時間我卻是在外奔波了兩天半。

縣城裏最大的一個鐵匠鋪里，一個身材魁梧的匠人正在拚命的拉扯着鑽子，在鐵匠的面前是一個圓柱形的鐵棍，鑽子在鐵棍兩端飛速的鑽孔，距離預設好的位置越來越近，這個時代是沒有機床的，完全靠人力。

“他媽的，張家少爺怎麼設計了這麼個玩兒楞，一根鐵條外表不但要打磨成圓形，還要打磨成中空，還要鑽到預留的位置，鐵條末端還要留下米粒大小的一個鑽孔，要不是看在銀錢給的豐厚，說什麼我也不接那麼急的活啊，還有這小的各種形狀的鐵件兒（組裝配件）。”鐵匠一邊罵罵咧咧的幹着手裏的活，一邊時不時的甩甩已經酸脹的肩膀，連續的鑽孔和捶打鐵件已經讓肩膀快到極限了。

縣城裏不只是鐵匠鋪，木匠鋪，草藥店，就連炭火作坊都在罵著同一個人，張家少爺。

木匠鋪接到的活不是傢具，而是形似拐杖的握把，好在有圖紙說明，做的也不多，就是材質有要求，還有就是速度。

草藥店的老闆接到的訂單更是離了個大譜，硫磺，還有硝石，還必須是純度高的，還要按要求磨成細粉狀，還要過濾掉雜質，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老闆是真不想接這樣的活。

炭火作坊，給的銀錢多，雖然也按要求將木炭磨成粉，但活也要求更細緻，還要篩掉沒完全碳化的雜質，老闆自言自語滿嘴的芬芳問候着張家少爺。

張家主宅。

“蓮香，蓮香，過來一下。”老管家來到少爺的院子前，呼喚了一聲。

“老管家，您稍等，我這就來。”蓮香放下手中整理半截的衣服，應了聲，跑出房間，來到管家面前，不忘規矩的見過禮，抬起頭看着管家。

“老管家，您怎麼來了，有事您吩咐一聲，我過去，怎麼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啊，”蓮香很恭敬的說著。

“你這丫頭，不是重要的事情，我能不親自過來嗎？喏，這個包袱你替少爺收好，萬不可馬虎，少爺這兩天都在忙些什麼啊，眼看明天就要出發了，我在整個府院中都沒找見，你知道這兩日少爺去哪裏了嗎？”老管家關心的問道。

蓮香回想了下。便回答道：“少爺這兩日都是早出晚歸，不許家丁們跟隨，我也不讓陪同，只讓我整理此次出行的一應物品，今日早上少爺又急匆匆的出去了，現在都快晌午了，不知少爺午飯前能不能回來，我也正擔心着呢，明日就要出發了，不知少爺怎麼安排的。”

管家聽罷，無奈嘆了口氣，“少爺不管啥時候回來，你都派個人過來告訴我一聲，我也好稟報老爺，其他無事了，你去忙吧，給你的包袱一定一定看好，少爺回來讓少爺打開。我先走了。”

蓮香對着管家福了一禮，恭送管家離去。望着這生活了十餘年的院子，又看了看院中的一草一木，回憶着初次來到張家府院的點點滴滴，眼角不禁泛起晶瑩，似是不經意間將兒時遭遇又想起，本是江浙有名富商，家道突遭官司以至敗落逃亡於此，幸得張家主收留，才有如今生活。明日後，少爺將南下江浙，再次重臨故地將會面臨什麼，現在還不得而知，為今生所願伴隨少爺左右。

蓮香搖了搖頭，打斷了思緒，準備回到少爺的房間，繼續整理少爺的衣服，還有少爺的一些雜物，收拾好這些就可以安排裝車了，也可以休息一下了。正要邁開腳步，便聽到了少爺的聲音。

“丫頭想什麼呢，過來幫我拿東西。”我剛進我的院子，便看到傻愣愣站在亭廊里的蓮香，蓮香循聲回頭，看到我，抹了下眼角淚珠，跑了過來。離的近了，才發現，這丫頭眼中泛紅，便問道：

“怎麼啦？那個不開眼的欺負你啦，老子弄死他，來讓少爺抱抱安慰安慰丫頭。”我打趣的說著。

“少爺~~~，又打趣我，少爺，這個包裹給你，這是管家交代的，要你親自打開，管家剛才來過，你沒在就先把包袱給我了。”蓮香說罷，便要將包袱給我。又看了看身後跟着少爺的家丁們，臉色一時有些羞紅。

“一會兒都放我房間吧，你們和蓮香將東西都搬到我的書房，蓮香你去將我房中的工具箱也拿到書房裏，中午飯叫下人端到書房，多兩個菜，你和我一起吃，蓮香你領着他們去吧。我去趟管家哪裏，回來就在書房用膳了。”交代完蓮香事情，轉身就奔着管事房去了。

“少爺，少爺。管家說你回來讓我派個家丁去通知管家，您現在去找管家，我就不讓家丁去了。”蓮香急忙說到。生怕忘了管家的交代。

我聽着蓮香的話，只是擺了擺手，算是知道了這事，讓蓮香安心。繼續往管事房而去。

到了管事房，見到老管家。管家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和我說了給的包袱里，有一個木盒，盒子裏裝的是三張兩百兩黃金寶鈔，十幾張銀票，銀票總計是三萬兩。另外包袱里還有一個布袋，袋子裏裝了二十兩黃金，和三百兩的散碎銀子，這些都是老爺交代的，說是窮家富路，聽到窮家富路，我也只能是會心一笑，不算木盒裏的金銀，單說這散碎金銀恐怕普通農戶掙一輩子也是掙不到吧。

聽完管家的交代，又問了管家庫房裏可有打火石，管家回答道：“少爺庫房裏有打火石，大小都有，您要這個幹什麼？這東西都是廚房用的多，庫房裏有些，我讓人給您送去。大小有什麼要求嗎？”

“小一點的吧，也別太小了，鵝軟石般大小就可以。修整好了送我書房就可以了。”見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也沒什麼事情了，便回到了書房。

進了自己居住的院子，打開門，進了書房，看到蓮香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便招呼蓮香過來一起吃飯，其實只要老爹不是在旁邊，私下裏我和蓮香都是一起吃飯的，古代這個主人吃飯，下人站旁邊，我一直都是反感的，別人吃着你看着，多難受。

看着桌邊蓮香的櫻桃小嘴一口一口地吃着桌上的飯菜，不禁說到：“丫頭，吃過飯後我要在書房裏組裝我帶來的東西，你叫家丁們不要來打擾我，你下午該休息就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咱們一起出發，下江浙。”

“少爺，什麼是組裝啊？”蓮香一臉的疑問。

“組裝就是把需要的部件一個一個拼裝起來，完成一個整體，這個拼裝的過程就叫組裝。”我解釋道。

“哦，明白了。那我不打擾少爺，我忙完就在門口守着，少爺有事吩咐我，喚我一聲就行。“說完就繼續吃了起來。

午飯時間很短暫，看着蓮香收拾好碗筷，退出房間。期間管家也差人將我需要的打火石送了過來，我伸了下懶腰，開始組裝大明朝第一把燧發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