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投靠
院會結束之後，陳子昂幾人一同回到南書院。
路上白書韻心情大好，走路的腳步都是極為輕盈。
由於應天書院的人沒來找事兒，因此李二熊也是鬆了口氣。
直到回到南書院藏書樓的時候，四院會一事兒算是告一段落。
七層之上，陳子昂坐在矮几之前，左手拿着糕點，右手端着茶杯。
一口糕點，一口熱茶，絕配。
晚宴上陳子昂基本沒吃什麼，如今也是有些飢餓。
餘光瞥到蠢蠢欲動的白書韻，陳子昂無奈苦笑，含糊道：“你們想吃就吃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聞言，白書韻也不客氣，捻起一塊兒糕點塞入口中，慢慢咀嚼。
李二熊看着面前的糕點，不禁打了個嗝，在晚宴上吃的有些多了，如今就是再想吃都是吃不下了。
一口綠豆糕吃完，陳子昂喝了口水，而後說道：“你們吃着，我說幾句話……”
白書韻專心致志，反倒是李二熊抬頭看着陳子昂。
輕咳兩聲，陳子昂開口說道：“四院會到此算是結束了，最開始的打算便是能混過去便混過去，只不過後來改了計劃，可結果還算是不錯的……”
“其次便是關於這聖旨一事兒……”陳子昂雙手攏袖，輕聲說道：“我把話說在前頭，你們也看見了，塵封數十年卻忽然重啟的南書院現在被各方盯着，其中最大的勢力便是宮裏的那位文帝陛下。雖說今日聖旨之上承認了南書院的存在，可其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沒人能夠知曉。況且就算有了文帝的承認，南書院的存在終究是會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滿，待在這裏除了數不盡的麻煩之外甚至還有危險……”
“所以，若是你們擔心這些，那我便把記名冊上的名字劃掉，至於南書院你們還是可以待着的……”
話落，陳子昂望着面前的二人，靜等回應。
“廢話真多……”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白書韻直接起身離去。
陳子昂轉頭看向李二熊，後者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慢慢起身，撓了撓頭，說道：“我覺着白姑娘說的挺對的……”
聞言，陳子昂拿起茶杯作勢要打，李二熊轉身撒腿就跑，速度極快。
腳步聲漸行漸遠，陳子昂放下茶杯，望着面前空蕩的位置，滿臉笑意。
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紙窗，陳子昂望着漫天的繁星，雙手托腮，眼中有光。
......
此後的幾日過的平平無奇，四院會的事情逐漸傳遍了長安城。每日南書院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都是想着看看那陳子昂的模樣，可惜進進出出的都是一個皮膚黝黑且容易臉紅的少年。而那陳子昂就像是紮根在南書院裏頭的樹一樣，從未見其出過書院。
對於外出買飯一事兒李二熊並不抗拒，只是每次出門都要經受無數目光的打量，這讓他有些無奈。
可誰讓陳子昂那傢伙處於修行的關鍵時刻，讓白姑娘跑腿又不現實，因此這吃喝大任自然而然的落在自己的頭上。
對於此等情況，陳子昂就顯得極為平淡。因為他心中知曉，當熱情逐漸消散，書院門口每日圍聚的那些閑人自然便會散去了。
晌午時分，於蒲團上入定靜坐的陳子昂緩緩睜開眼睛，他長出一口濁氣，縈繞在周身的靈氣逐漸消散。
陳子昂握了握雙手，面露微笑，輕聲自語：“總算是將沖脈打開了......”
體內蘊含的靈力越發濃厚，陳子昂只覺得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他笑了笑，十分開心。
“不就是開了個沖脈嘛，至於嗎？”
書桌后，白書韻手捧一本書籍，望着盤坐於地板之上的陳子昂，極為不屑。
聞聲，陳子昂無奈苦笑，這傢伙怎麼老是跟自己過不去？
緩緩起身，環視一周，陳子昂問道：“李二熊那傢伙呢？”
端起茶杯，白書韻輕聲回應：“買飯去了......”
陳子昂抽了抽嘴角，這還沒到飯點兒呢吧？對於李二熊來說，真就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就在陳子昂感慨之際，上樓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只是這腳步聲怎得如此雜亂？
扭頭望向樓梯口，陳子昂靜靜等候，一個人影顯現，面容展露，卻不是李二熊那傢伙。
望向來人，陳子昂無奈地嘆了口氣。
“哎呦陳子昂，真是好久沒見了......”
側身躲過肖張撲來的擁抱，與其拉開距離，陳子昂雙手攏袖，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穩坐於書桌后的白書韻皺了皺眉頭，側頭望向陳子昂，問道：“你認識？”
陳子昂連忙搖頭，回應道：“不熟......”
肖張一看到白書韻時便是眼前一亮，隨後一副極為受傷的模樣，捂住心口，向二人靠近，極為誇張的說道：“陳子昂，你這話說的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和陳子昂可是臭味...不對，是趣味相投的好朋友啊......”
陳子昂嘴角抽搐不止，我怎麼不知道呢？
湊到白書韻旁邊，肖張嬉皮笑臉地說道：“姑娘，我這人天生就會看手相，功力雖說比不上那些道教天師，可也差不了多少。我看你面容慘白，想是厄運纏身，不如讓肖某人給你看看運道？”
聞言，白書韻氣勢陡然而升，打賞了肖張一個金字：“滾！”
“好嘞！”
肖張屁顛屁顛的湊到陳子昂的旁邊，低聲道：“可以啊你小子，金屋藏嬌啊！就是這脾氣實在不怎麼樣，發展到哪一步了？有娃了沒？”
陳子昂抹了把臉，他真是服氣了。
腳步聲再起，提着飯盒的李二熊氣喘吁吁的爬上七層，躬身喘氣，待得氣順之後指着肖張說道：“陳子昂，這不要臉的在我開門的時候一下就衝進來了，跑的老快，比我家鄉的獵犬還快......”
陳子昂忍俊不禁，肖張則是面色凝重，他拍了拍陳子昂的肩膀，氣憤道：“喂喂喂，我給你說了我認識陳子昂，你不信也不至於罵我是狗吧？”
李二熊看向陳子昂，後者微微點頭，算是肯定。
見此，李二熊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走到白書韻旁邊坐下，將飯盒放在書桌之上。
“哎呦，吃午飯啊，正好我也沒吃，我看不如......”
不等肖張把話說完，白書韻提着飯盒起身，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對着李二熊說道：“我們下去吃......”
說罷，白書韻一馬當先。剛坐下的李二熊也是趕忙起身，跟了上去。
腳步聲漸遠，一時之間，七層便只剩下了陳子昂與肖張。
“我覺着這姑娘不太適合你......”
陳子昂白了肖張一眼，坐於矮几旁，旋即開始倒茶，說道：“坐吧......”
比起陳子昂，肖張則要顯得肆無忌憚一些，他直接推開蒲團，望地上一趟，側身撐頭，接過陳子昂遞來的茶杯一飲而盡，極為瀟洒。
其實有時候陳子昂是極其嚮往肖張的為人處世的，洒脫不羈，不用想那麼多，自己想幹什麼便幹什麼。
將茶壺放下，陳子昂攏袖靜坐，問道：“來找我什麼事兒？”
“敘敘舊，聊聊天......”
“別介，雖然我們認識時間不久，可我自認為對你還是了解一些，有事兒就快說吧，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肖張面露笑意，指了指陳子昂，說道：“還是你懂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借錢免談......”
肖張一愣，好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他大手一揮，“笑話，我肖張還需要問別人借錢？”
“不借錢就好，剩下的都好說......”
聞言，肖張嘆氣道：“陳子昂啊，么想到你是這麼摳摳搜搜的傢伙......”
陳子昂沉默不語，他並非沒錢，也並非不想借錢。只是有些關係一旦有了錢財利益的摻雜，那會變得極為複雜，陳子昂不想變成那樣罷了。
“四院會的事兒我聽說了，好傢夥，你們南書院算是出盡了風頭，現在整個長安城都在議論此事兒，雖說達不到婦孺皆知，可一千裏面有八百個人知曉我覺得應該是差不多的......”
“一時風評罷了，總會隨着時間流逝的......”
陳子昂輕聲回應。
肖張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也不怕你笑話，四院會我沒去參加......”
“我知道，沒看見你......”
“哦......”肖張又是一副誇張的表情，“沒想到你陳子昂對我如此在意，真是太讓肖某人感動......”
出言打斷，陳子昂無奈說道：“別扯皮，趕緊說......”
拍了拍雙手，肖張繼續說道：“你知道我沒去，但是你肯定不知道我為什麼沒去。本來小爺我是一心要到四院會上鬧一鬧的，因為我想跟東林書院的一個人來場堂堂正正的道戰，可他們卻因為大局的原因將老子關在書院裏頭不得出來，直到四院會結束之後才將我放出，你說這氣不氣人？”
陳子昂點了點頭，不過更多的是不解，“為何要將你關住？”
“因為我這人不計後果啊......”
陳子昂無聲嘆息，敢情你還很驕傲是吧？
“我這人脾氣比較大，加之東林書院如此行為，我那時極為不爽，因此便退出了......”
“退出了？”陳子昂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他不禁問道：“東林書院能夠同意？”
肖張白了陳子昂一眼，說道：“小爺我是人，又不是狗，還能讓他們把我給管住了？”
陳子昂無言以對，可他又猛然一驚，望向肖張，試探性的問道：“那你來我南書院是......”
聞言，肖張笑着搓手，說道：“這不是來投靠你了嘛，讓我進南書院，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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