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民代表大會

“這是你能獲得的最好的結果了，卡雅~你先是拒絕了執政官的求愛邀請，再是在外人看來損壞了赫拉之鏡....”晚上，在篝火的映襯下，我和畢達哥拉斯席地而坐，白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難道穿越者的劇情都是跌宕起伏的？

“嗯...確實是這樣吧，可白天大祭司說的話也很可疑，似乎她自己也不確定那面鏡子。”我辯解道。

“在民眾看來是這樣的，我們這次就應用了民眾的眼睛，你有所不知，執政官可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你當眾拒絕他已經足夠讓他惱羞成怒的了，現在這個時間他們就該派出匪寇來葡萄園作亂殺掉你。”畢達哥拉斯用長袍裹緊身體，“至少到明天公民大會開始前，你是安全的，這是執政官的底線，估計現在他已經派出士兵潛伏在葡萄園周圍監視着這裏的一切了。”

篝火的光明外是葡萄園外無邊的黑暗，當黑夜降臨，道路便都被埋沒了，我放眼望去，之前數個日夜中我所認為的安靜祥和的田園生活也褪去了，野獸潛藏其中。

見我無語，畢達哥拉斯嘆了口氣，說道：“明天你可以在公民大會發表講話來辯解，但我不希望你那麼做——即使你留下來也會變成執政官的情婦之一，被放逐也是一件好事，我有一個學生是一艘商船的船長，他經常做一些海上生意，更重要的是孔特雷拉斯執政官一直指派他做放逐的執行人，我已差人通知他，明早你們倆先碰個頭，商量一下你接下來的去處.....”

“畢達哥拉斯大師，我......”自從來到古希臘這裏以來，作為一個外鄉人無依無靠，就是身邊的蘭蒂斯、農場的各位還有畢達哥拉斯大師授我武藝，提供了食物和住所，如今自己闖下的禍事又要他出面解決，頓感無地自容~忽又想起一旦被驅逐，除非再次公民大會公投，否則一生不可登島，則再也不能與畢相見，剩下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卡雅，你做的沒錯，其他外鄉人不知儀式弄錯的人又有許多，也不似今天這般，只能說不小心碰到了這個好色的執政官，要置於你於死地。”

“是呀，卡雅，再說了被流放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當初從墨薩拉被公投的時候也是嗤之以鼻，不過是換個地方生活罷了，更何況大師的學生遍佈各島，我們終會再相遇的。”蘭蒂斯也來安慰道。

“嗯，會再相見的......”我轉身看向夜空，眼角灑出一滴清淚，其他兩人看到皆黯然無聲。

漫漫長夜還在繼續，但終將迎來黎明，黎明的到來便是我新的故事的開端。

“你好，勇敢的女孩啊，我叫巴納斯，是海神號雙桅商船的船長，接下來的旅程將由我來陪你度過，那麼~徵求你的意見，你想去哪裏挑戰呢？”身穿一條破舊的青色斗篷，內裹一條黑色的三角條紋短袍，外加披散着的銀灰色白髮，黑白相間的長須，若不是眼中帶着的是溫和、堅定的感覺，並再三保證自己是資深海員，除了穿着其他的給我的感覺就是某**。

“你穿一身白色，哦，還需要一個白色的布裹住頭，這個形象若是在我的國家會被人當做一個......武力超群，反正就是現場效果炸裂的那一類人物。”

“你是在讚美我么，姑且算作是吧~我也覺得很威武，美女，同樣的，你得回答我的問題。”巴納斯雙手環於胸前，面無表情道。

“我想去克里特島，船長，我在那裏......那裏有人等我。”與船長相見前，我也想過是否要先去別的地方發展一下再去克里特島，就好像為了主線任務先去提高等級一樣，可以先去科林斯或者雅典再說馬其頓也是當時的一大城邦，武力上比不過我可以依靠身體呀.....咳咳....口才嘛，當個哲學家也是好的，但是思考一晚，找畢達哥拉斯請教時，我才發覺自己似乎對偌大的希臘世界沒有一丁點常識概念，彼時即使是最溫柔的地中海也不是一般的商船所能穿越的，前人開拓的幾條航線若是碰到陰風暴雨天，巨浪和暗礁便是希臘船員們最為致命的威脅。

薩摩斯島位於整個地中海東南，在某太平洋上算作是第三島鏈~邊境線上的存在，去雅典~哪怕是臨近的斯巴達也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

“克里特島~你確定是這個名字，希臘沒有一座島嶼叫這個名字，哪怕是波斯語中也沒有這樣的島嶼啊，另外不要把我跟狡詐的波斯人相提並論，我跟他們有着本質區別。”見長須在空中抖了抖，船長思考了一陣。

“就是~有克諾索斯迷宮跟忒休斯戰鬥過的地方那裏！”

“你說的是墨薩拉吧，牛頭人的故鄉，充滿勇士的土地！”巴納斯拍了下手

“對，就是那裏，墨薩拉！那裏，那不是蘭蒂斯的家鄉嗎？”

確定了目的地，我便與船長分別，天光大亮，該是參加公民大會的時候了。

“那麼，卡雅小姐，你對毀壞女神器物，褻瀆女神儀式還是有什麼要講的么？”執政官站在這100名參加公民中間，不容置疑的問道。

“外鄉人自有外鄉人的規矩，雖有入鄉隨俗一說，但是保留我拒絕儀式的權力依然是存在的，這也是我們希臘人仍然在追求的信念，就猶如普羅米修斯取下火種那樣。”

“外鄉人的命也是命，外鄉人的生活也是生活，我們都看着阿波羅的戰車東升西落！”

待我說完，現場一片寂靜，蘭蒂斯在座位上沖我擠着眼睛，連畢達哥拉斯都面色凝重。

“所以說，個人放逐亦是一種考驗，我會離開這裏，去往那如同莫比烏斯之環一般的土地，不需要你們做出決定，我的個人意志可以為此裁決，對於我們每一個個體，每一個個體的意志至高無上！”說完，留下目瞪口呆的執政官和百位公民，我揚長而去，連門口的衛兵都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我。

“個人意志凌駕於群體之上？”“我擁有決定自己一切的權利？”“自由的意志？”其中幾名哲學家眼前一亮，不斷重複着我剛剛發言中的名詞短語。

“她以為她是誰....神靈嗎？這麼說著倒好像是來審判咱們的一樣！”執政官氣急敗壞地捶打着大腿。

“嘿嘿~反將一軍，整不會了吧，這下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自由意志！”高挑的身影猶未走遠。

“蘭蒂斯，你的家鄉不是墨薩拉么？”“我只不過是參加那裏的角斗場罷了，我並不是那裏人。”

“那你做什麼了，會被放逐？”“對我這個決鬥冠軍無端的污衊罷了。”

“安靜~各位，現在掌握好你們手中的陶片，來決定這位卡雅小姐的未來！”

一個小時后，船長巴納斯從議事廳走了出來。

“船長大人，有結果了么？”我裝作莫不經心問道。

“當然，向著墨薩拉出發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