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怪老頭
拿到得月樓銀錢的那一刻，楚雲夢一度生出了一股衝動——
要不幹脆就養雞、養豬、釀造醬油來賣吧。
上次炒雞期一下獲利是自己炒一個月菜的十倍；這次賣雲夢露，一次獲利就相當於自己最辛苦的那一個月好幾天的流水。
要是一次性能多釀造一些醬油，一個月後，幾千金就輕鬆入手。
而且後面那麼長時間都只需等待醬油釀成，不需要像開餐館這樣日日忙得像陀螺一樣。
後世社會裏，那些快消公司，似乎也比餐飲連鎖公司更長青吧？
“警告！警告！系統檢測到宿主打算放棄主線任務，請立即放棄這一想法，否則系統將立即啟動毀滅程序！”
小錦鯉的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寒冷。
“毀滅程序？毀滅誰？”楚雲夢臉變得發白。
“毀滅系統，也毀滅你！”小錦鯉語氣依舊冰冷，冷得楚雲夢心裏不由打了個寒戰。
可她好奇心佔上風，趁勢問道：“怎麼毀滅我？”
“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這個世界、未來世界都將不再有你！”
楚雲夢聽懂了，這是要剝奪老天給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憑什麼？我怎麼活是我的事，與你們‘美味人間’系統何干？”楚雲夢有些生氣了。
“從你召喚出系統那一刻起，你與系統就已經綁定了，將你的餐館經營為所在世界第一，就成為你畢生的任務。
一日沒完成，一日就不能放棄。”
哈？自己開餐館是為致富、為自由，如今竟然被綁在一個餐館上沒得自由，這究竟是上天開的玩笑還是諷刺？
莫名其妙被一個動不動威脅毀滅自己的系統綁定，楚雲夢心裏十分不爽，繼續爭辯：
“憑什麼？是你們自己跳出來的，不是我請你們來的！再說，當初綁定的時候，你們徵求過我的意見嗎？”
“如果你的意念之力不夠強大，我們是不會出現的……”小錦鯉依然冷冷的。
“那我問你，你所說的這個世界排名第一的餐館，是指郢都城，又或者楚國，還是整個戰國七雄第一？”
“自然是整個華夏！”小錦鯉聲音忽然提高：
“別廢話了，好好想想怎麼儘快完成你的任務吧，不然你想要的自由恣意的生活，是永遠不能實現的……”
莫名成為“系統打工人”的楚雲夢見小錦鯉脾氣見長，竟然敢罵自己了，正想撲上去繼續和它理論。
誰想小錦鯉影像一閃，玩消失了。
正在這時，大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楚雲夢眉頭一皺，雲夢居自開業以來一直都禁止喧嘩，是誰在惹事。
還沒來得及召阿田進來問清情況，一個鬚髮發白、行止怪異的老頭闖進了大堂。
“什麼破規矩？食肆開來不就是讓人吃飯的嗎，還每天限十五個人？！那乾脆關門算了！”
“老人家，本店人力有限，還望諒解……”阿林匆匆跟進來，一邊阻止老人搗亂：“為避免打擾其他人，還請老先生勿大聲喧嘩。”
老人頓時住了嘴，看着周圍坐滿的榻幾，抱着雙手，不發一言，站在廳堂中央不肯走。
阿田也沒了法子，連忙朝屏風后的楚雲夢走來：“東家，你看這……”
“把他悄悄領去隔壁待客的廳堂，讓五穀準備幾個堂食中的素菜。”吩咐完，楚雲夢便先往隔壁撤去。
剛在雅間坐定，阿田就已經領着老人進來了。
“老人家請坐。不知老人家怎麼稱呼？”楚雲夢笑問。
“叫我老須就好。”自稱老須的老人隨意回應。
“這是我新釀的梨花白，可以嘗嘗，外頭人都還沒嘗過。”楚雲夢親自給這個怪老頭倒了一杯酒。
“剛剛聽老先生似乎對我雲夢居有不滿？不知是哪裏招待不周？”
“沒有對我招待不周，是對全郢都的食客都招待不周。”老頭擺擺手。
“天下眾生皆平等，怎麼能因為食客來得遲就把他們拒之門外呢？”老須一臉正經反問。
“我所開食肆，人人皆可來。不分貴賤、無論貧富。只是小店能力有限，關照不了眾生，所以提出每天只招待十五個食客，這怎麼能說我招待不周呢？”
楚雲夢反問：“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每個不同的店鋪也有訂立自己規矩的權力，須老難道要我為了每個人都能吃上雲夢居的飯菜，晝夜不打烊？那難道要我和我的夥計全都累死在後廚大堂？這對我的夥計又何曾公平？”
“那至少可以多放些名額……”老須被噎得說不出話，許久才道：“這樣可以惠澤更多食客。”
“須老，雲夢居沒有那個能力關愛眾生，我們店裏幾個人，其實都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儘力謀生，讓自己活得更好一些罷了。”
楚雲夢一點也不給面子：“名額多少，只是關係到大家到雲夢居吃飯的早晚而已，又不是禁止特定人群出入。更何況，我還放了不少預定名額，如果下定金，雲夢居還可以上門送餐，又怎麼沒有惠澤更多食客了？”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為富不仁！”老須突然怒了起來：“誰不知道你那定金貴得要死，只有有錢人才能吃得起……”
“須老，我憑自己的手藝和本事賺錢，也沒有妨礙和欺負任何人，怎麼就為富不仁了？”
楚雲夢被這個胡攪蠻纏的老頭攪得火起：“難道就因為我們飯菜好，能力強，就要向天下人低頭，免費贈送甚至無限制滿足他們的需求才行嗎？雲夢居沒能力關愛眾生！”
“今次飯菜權當贈送給須老，以後來不來是須老的事，您要想關愛眾生，可以自己想辦法。但如若因此在外面胡言亂語，雲夢居也不是吃素的。”
楚雲夢甩袖離開。
前有綵衣女淫威在前，後有系統威脅在後，才剛剛把心情調整好一點，怎麼就碰上這麼一個老無賴了。
她覺得心情很糟糕。
本來開飯館是為了財務自由，結果卻莫名被綁定為某系統的打工人。
本來做菜是為了自己喜歡，也為了和更多人分享美味，結果因為不想太累減少招待民歌，就被人指責為富不仁。
這鬼老天，難道要看自己累死才開心？
把自己的興趣變成負擔，把自己的希望變成累贅，沒有比這更惡毒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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