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牆上的赫梅
第227章牆上的赫梅
艾恩·希迪的動作很快。
在與赫梅的會面一周之後，就有四千艾恩·希迪進入了提爾納麗雅，他們基本為全副武裝的戰士，以及艾恩·希迪的貴族與賢者。
他們是先遣隊，還有許多平民正在打包行李，等待先遣隊的消息。
藍山山脈的其他艾恩·希迪還在集結，等到集結完畢之後，估計艾恩·希迪的總數可以達到五萬到六萬。
精靈還對散佈在人類世界中的族人發出了號召，在聯邦政府的國家機器幫助之下，關於精靈獨立國度的消息飛速傳播着，許多精靈都開始意動。
但還是有很多精靈處於觀望之中，藍山裏面的貴族不管外面族人生死已經數百年。
現在突然叫他們去另一個世界，那當然要謹慎一些。
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隨着第一批艾恩·希迪定居者的消息傳來，其他精靈也會陸續動身的。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人類社會對實在是不友好，離開乃是最好的選擇。
藍山裏的精靈不是通過傳送門，而是利用隱藏在藍山中的白船直接打開了通往提爾納麗雅的通道。
艾恩·希迪與艾恩·艾爾雖然已經決裂了無數歲月，但是兩個種族之間實際上還一直保持着聯繫。
精靈軍隊的數量讓赫梅對於艾恩·希迪隱藏起來的力量有了進一步認知。
要知道，按照原世界線，即便是法蘭茜斯卡·芬達貝在百花谷建立了精靈國度，其中的精靈數量也沒有達到這個數字。
白船貴族們果然隱藏着更加強大的實力——不過這些力量和人類比起來，也不夠看。
赫梅直接把一塊在戰火中廢棄的城區劃給了艾恩·希迪，同時在這個區域撤走了所有士兵。
北方人類和精靈之間的矛盾是尖銳的，雙方遇到一起起矛盾那是必然的。
想要避免這種沒有必要的麻煩，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把兩者隔開。
同時，赫梅也通過這樣的招數來釋放對精靈的善意——不需要他們記好，只需要能夠在權力交接完成之前，維持住穩定罷了。
為了這點，他還把找到的艾恩·希迪和艾恩·艾爾奴隸都給送了過去。
艾恩·艾爾社會是殘酷的，他們不會在意什麼同族不同族，都會一視同仁的奴役。
這些奴隸的數量也不少，光是在提爾納麗雅以及附近，赫梅就發現了上萬這樣的精靈奴隸。
其中許多精靈已經有了數百甚至上千年的被奴役，他們對奴隸主充滿了仇恨
在對艾恩·艾爾的清算之中，他們也是最熱情的一部分。
不過這些精靈由於身份問題，終究還是無法融入原住民之中。
所以對他們來說，投入艾恩·希迪新建的政權乃是最好的選擇。
接下來，赫梅就逐步把提爾納麗雅的控制權放給這些精靈。
雖然經歷了戰火、屠殺與人口流失，但是這座城市裏面依然有着兩三萬艾恩·艾爾精靈，這些精靈想要管理起來，也是很有難度的。
不過，這只是人類的看法，艾恩·希迪接手的容易，是出於了赫梅的意料。
艾恩·艾爾社會是個極其弱肉強食的社會，在社會內部，強者就應該凌駕在弱者之上，而艾恩·希迪這些遠方的親族，無疑是被視為社會的一份子。
而且更重要的，這樣可以讓他們免於被那些人類統治與迫害。
希姆萊斯接下來則把這些艾恩·艾爾分配給了麾下的白船貴族作為領民，然後白船貴族們帶着這些領民，去接管被赫梅指定為未來的精靈王國疆域裏的領土。
精靈社會實際上是很講究人身依附的，對於他們來說，這才是自己熟悉的社會，這才是重建社會組織的最快途徑。
接下來，精靈便開始重建變成半廢墟的提爾納麗雅，還有把城外那些廢棄的農場耕種起來，以及前往森林中收集食物。
艾恩·艾爾對此非常不適應，長期以來，他們都是讓奴隸做這些繁瑣的工作。
好在艾恩·希迪就沒有這樣矯情，山嶽之民干起活來依然是一把好手，他們接下來就充當了重建城市和生產體系的主力軍。
自然的，接下來，艾恩·希迪把他們的風格帶入到了這座遠方親族的城市之中。
對於提爾納麗雅之外的精靈國度，希姆萊斯親自跑了一趟，說服這些精靈國度的官員臣服，至於那些在護國公劃定的精靈國度之外領地上的精靈，則儘可能勸他們遷移。
由於艾恩·艾爾高層的損失慘重，所以希姆萊斯的接管很是順利，但是勸說遷移很不順利。
艾恩·艾爾是一個非常驕傲的種族，想要讓他們低頭，在被他們幾乎圈養起來的原住民面前逃跑，他們咽不下這口氣——這點在越是沒有怎麼受到殺戮的精靈定居地裏面越是嚴重。
對此，希姆萊斯也只能祝他們好運了。
希姆萊斯不打算勸他們，這個經歷了很多事情的精靈早就鐵石心腸了，而且這些精靈多半也不會真的服從自己的統治，那他們死了也就死了吧。
希姆萊斯當年看着女兒搞東搞西，看着女兒帶着一群年輕精靈去送死都沒有多說什麼，還看着同胞不斷發起反抗，又不斷被人類屠殺，他的心都沒有因此動過，更別提對這些遠方親族了。
在艾恩·希迪接手權力的同時，赫梅的軍隊與被解放的奴隸則在不斷收縮，逐步撤到了城外。
想要前往獵魔人世界的，那就前往獵魔人世界，想要留在這裏，那就去找那些原住民。
原住民們這段時間以來，也重建了他們的王國。
在那座只存在於老人們口中故事的往日都城廢墟之上，他們重建了城市，這個城市名為瑞桑，這個國度也被這樣稱呼。
大量原住民離開了山中的要塞，前往他們的新都城，那些本地奴隸也源源不斷彙集於此。
而瑞桑附近的精靈不是逃走，就是被憤怒的原住民屠了個乾乾淨淨。
赫梅也在這段時間內，大致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情況。
這個世界實際上很小，是一片被大海包圍的渺小大陸，海外點綴着一系列貧瘠且無人在意的孤島，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
這個大陸的總面積，差不多也就未擴張前的泰莫利亞王國那麼大。
這大陸上的大部分地區都是平原，其中分佈着大量森林，成群的山地與丘陵只分佈在極北之地。
整個世界的人口也不是很多，根據赫梅對手上精靈文件的研究，整個精靈王國的精靈數量也不過才四十萬而已，奴隸則是一百萬左右。
至於原住民，他們的數量精靈在不知道多少次的人口控制之後，也差不多摸出來了，大致是二十萬。
在經歷了這場瘋狂的屠殺與反攻倒算之後，赫梅估計艾恩·艾爾的數量得下降一半，甚至是更多。
畢竟他就沒有收到什麼艾恩·艾爾進行了有效抵抗的消息，不是這座城市被屠殺，就是那座城市被屠殺。
這對護國公對這個世界的規劃是十分有利的，在他的估計裏面，湧入這個世界的艾恩·希迪怎麼都得有十萬以上。
所以，艾恩·艾爾還是多死一些比較好，免得原住民輕鬆就被這些精靈給打敗了。
赫梅對這個世界的未來規劃，是兩強對立，北方聯邦從其中謀取利益，所以只是這樣還不夠，赫梅未來還打算派人教授原住民技術和魔法。
然後，赫梅直接把這片大陸一分兩半，北邊那一半屬於原住民，南邊那一半屬於精靈。
分別在兩邊的原住民或精靈，都必須立即離開所在土地，到屬於自己的那一邊去。
至於不去，那會發生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兩邊都有那麼一些不願意服從新秩序的精靈和執意要把和精靈的戰爭進行到底的起義軍，他們都是雙方的不穩定因素，這些人正好藉著這次機會處理了。
所以，這場起義從這一刻開始，屬於是進入了最為骯髒的階段，兩邊都忙着殺人滅口，都忙着幫對面解決問題。
那些關於復仇、關於種族的口號全都被當權者丟在了一邊，畢竟，現在可是分蛋糕的時刻。
而北方軍隊則遷往了瑞桑城，提爾納麗雅的事情既然已經差不多，那他們也該放手。
赫梅打算在那裏建立穩定的傳送門，比起提爾納麗雅，普遍對北方聯邦有着好感的原住民那邊明顯更合適。
而且瑞桑那邊的奴隸數量也更多，也方便北方人把想要前往他們世界的人帶過去。
就這樣，狂獵精靈們的世界迎來了劇變。
兩個新的王國在原來精靈王國的廢墟之上建立，它們分別是伍多德王國和瑞桑王國。
這兩個王國的力量在赫梅的有意平衡之下，可以說是不分伯仲，而且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兩個王國未來會如何走向，都取決於北方的護國公。
最後，護國公在原住民的首都舉行了一場召集了這個世界兩國高層的盛會。
在護國公的注視之下，兩國互相承認了對方。
當然，雙方大量的人員都是咬牙切齒的，就好笑下一刻就會打起來一般，但是在護國公的注視之下，沒有人敢鬧騰，只能擺出一副表面上的和諧。
白船精靈們則是這場盛會裏唯二高興的一方，和他們比起來，原住民和艾恩·艾爾之間那苦大仇深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終於擁有了精靈的國家，他們種族也終於可以迎來一個光明的未來，用不着繼續和人類在那裏進行無望的消耗。
至於另外一個高興的，那當然就是北方聯邦了，作為這一切的掌控者，他們更是感覺暢快無比。
護國公就更是暢快了，這種主宰一個世界（雖然這個世界很小）的感覺就是棒啊。
總之，無論是願意承認還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世界都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
當護國公率領軍隊回到他的世界時，已經是三月了，也就是說，這三萬大軍離開已經兩個月了。
而這兩個月裏，北方也因為另一個世界的事情而劇變。
隨着大量被狂獵掠走之人回到他們的家人身邊，隨着越來越多曾經的奴隸在北方各地定居下來，輿論產生了爆炸式的反應。
最初，對於護國公遠征另一個世界的消息，大家都沒當一回事，覺得那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這也得虧獵魔人世界的天球交匯理論屬於是每個人都會學到的事情了，不然赫梅怕是會直接被人當成傻子。
穿越世界在人們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現在，穿越世界的證據又擺在了人們面前，他們不承認也得承認。
當曾經被狂獵帶走的人回到家人與朋友的身邊，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止輿論的發酵了。
狂獵，作為北方人故事之中最為恐怖的妖魔鬼怪之一，一直在北方有着極其恐怖的名聲，哪怕是狂獵在護國公手上吃了幾次癟，也沒有影響到這名聲。
但是現在，護國公直接帶着軍隊搗了狂獵的老巢。
接下來，關於狂獵是精靈的消息也進一步擴散，這直接導致了北方各地又發生了一輪種族屠殺。
人們一直視狂獵是不可阻擋的天災，把因狂獵而消失之人視為一種不可抗拒的現象，結果現在天災被證實實際上是精靈，所以怒火直接被引爆了。
人們才不管什麼艾恩·艾爾和艾恩·希迪的區別，只知道是尖耳朵做下了這些破事。
然後在有心人煽動下，又是一輪種族屠殺，以及對非人種族財產的哄搶。
好在這段時間以來，北方社會因為免稅政策而富裕繁榮了不少，社會上沒有那麼多無所事事的年輕人與無業人士，屠殺的規模小了不少。
比起歷史上的那些屠殺，更像是謀殺，還有大規模的哄搶，但是性質依然惡劣。
這完全打了護國公政府一個措手不及，而且這樣的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快。
當事情發生之後，政府才知道事情的發生，最後能做的只有收拾殘局。
這事也沒法追究，哪怕是護國公有那個意思，下面也沒有，也沒人執行。
畢竟法不責眾。
好在由於管理的不斷加強，珀泰克特和諾維格瑞沒有發生這樣的破事，維護住了護國公政府的面子。
不過這也導致了一個好處，那就是居住在城市裏面的艾恩·希迪也意識到這日子沒法過了，所以許多艾恩·希迪因此前往了狂獵的世界。
這次屠殺專門就是針對精靈的，其他非人種族雖然遭遇了哄搶，但是沒有被殺。
對於精靈來說，這標誌着他們的生活環境進一步惡化——都被從非人種族裏面摘出來針對了。
於是許多中小城市裏面的精靈數量進一步削減，甚至到了不存在的地步。
也就只有珀泰克特和諾維格瑞這樣的大城市，才能經常性的看到精靈。
對精靈的屠殺之後，這事造成的最大影響，那便是對護國公的神化。
作為克里夫的神眷者，加上戰無不勝的功績，本就有眾多民眾崇拜着赫梅。
而這一波搗巢狂獵，更是讓護國公的名聲到達了又一個巔峰。
前往其他世界，屠殺妖靈騎士的老巢，在民眾耳中，這更像是神化故事。
所以，很多地方都直接把護國公視為神靈，連帶着對聯邦體制也神化了起來。
畢竟，聯邦是護國公一手締造的。
一些人把與護國公和聯邦的標誌做成護身符，掛在了身上，還有人開始崇拜護國公的畫像，甚至把它掛在了家裏。
各國的統治者對此就感受複雜了，一方面對狂獵出擊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很樂意看到，但是另一方面，護國公的聲望由此又達到了一個巔峰，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好事。
隨着聯邦體制的深入建立，各國統治者感到的約束和壓制也越來越嚴重，珀泰克特那位統治者的陰影重重的壓在他們身上。
以現在赫梅的威望，他完全可以對聯邦進行新一輪的改革和集權……而他們，到時候只能接受。
迪科斯徹是最為不安的那個，也是最為無力的那一個。
因為他清楚，自己無法阻止將要到來的事情，他也只能在自己活着時儘可能的守着瑞達尼亞了，至於他死了，哈，願諸神眷顧瑞達尼亞。
而對於民間崇拜自己的這些現象，赫梅不是很喜歡，他不想自己被掛在牆上的畫像還多了神聖的光環——他曾經和幾個老朋友私下吐糟過，掛在牆上那個才是赫梅，他不是。
這還多了神聖光環，那他赫梅就更不是赫梅了。
護國公政府則是很樂意通過這來推動政策，推動聯邦體制的深入人心。
有道是，在什麼樣的山頭唱什麼樣的歌，既然和民眾談政治談不清楚，那我們就來談迷信吧——畢竟，能有用的就是好辦法。
對此，赫梅還能說啥呢？還不是只能讓他們去做。
他只希望，未來不會有一天，自己做不了自己，而只能做牆上那個“赫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