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從過去，到現在的故事

第1章從過去，到現在的故事

在自己眼前一黑、意外死亡之後，高維就在這裏一直飄着了。

這是一片難以看清的黑暗世界。

他能夠感知到自己附近的情況，甚至能輕微的移動自己的軀體。但是在他的眼前總是圍繞着一層薄薄的“帷幕”，讓他難以看清外界那一片黑暗。在孤寂的思考之中高維明白了一個事實：他大抵是穿越了。但是對於穿越者來說，這個開局甚至不如某個在天上掛了數百萬年的衛星精——人家雖然不能動，但好歹能看到大地上的景象；而在高維眼前的只有着一片透着黑暗的混沌。

在不知不覺之中時間緩緩的過去。他就像是囚徒一般被困在這層薄薄的帷幕之中無法脫離，這層帷幕只比他能夠現在所能感受到的軀體稍微大上一圈，這也導致了他無法進行大範圍的移動。他對自己的身體控制力也愈發高超，甚至可以左手拍右手自己打着玩才不至於寂寞到發瘋。不過好在他對於時間的感知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敏感，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帷幕越來越薄，直至能夠透過這層帷幕俯瞰下方的一切生靈。

他將腦袋湊了過去，透過自己用力鑽出的一個小小缺口想將自己的眼睛湊上去——怪唉，直到現在祂才發現祂的身上只有一隻巨大的眼珠子。不過祂在外面所看到的的景象卻是讓祂，讓他這個“人類”的靈魂幾近落淚，透過這層帷幕的缺口祂終於望見了外面——那是宇宙，那是璀璨美麗的星空。

星星在漆黑的夜幕之中閃耀着，無數窺視着天上的文明似乎在讚美星空的壯美、向著整個宇宙說“我在這裏！”。這般美麗的景象讓在孤單之中度過了許久的高維情不自禁的回應，祂的身軀在天上舞動着，將自己的身軀投射到了每一個生靈的眼中，用祂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發聲器官對着宇宙高唱。

然後，高維驚訝的發現這些文明連二接三熄滅了，星空變得重新安靜了下來。一個無數星辰構成的巨大星體怒氣沖沖的從自己的下方一躍而上，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這讓突然遭遇襲擊的高維頓時嚇了一大跳，向著籠罩在自己身體的帷幕之中收縮，看着外面的那個巨大星體罵罵咧咧的扔着各種星體毆打帷幕，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快樂。

看着別人狗急跳牆的樣子真好，就是這傢伙為什麼要突然來打我？年輕的外神這樣樂滋滋的想着，祂現在還不知道外界這顆巨大星體的名字，也不知道為什麼外面那些美麗絢爛的文明為什麼會突然熄滅。而在祂真正意識到問題所在的時候卻早已無法挽回，和面前的超星主宰結下了死仇。

超星主宰的脾氣是很差的，因此祂的耐心也不是很好。在發現眼前這個一直被祂們稱為“高維俯視者”的外神的烏龜殼子無法打破之後，超星主宰就果斷的選擇換一塊地方來繼續建設自己的帝國。祂是天體的主宰，祂是一切星空的主人，祂是宇宙規律的制定者。他制定了一個個龐大星空帝國的規則，強迫所有生靈按照祂的規則演繹着一場場戰爭。而這樣精彩的星空電影自然是吸引了高維的再次注視，也能讓他美滋滋的看到超星主宰一次又一次的破防。

“你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要一次次的打擾我的遊戲？我讓給你的那些地方你不要，還**天天來煩我？！”超星主宰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真的只是想看看。”高維俯視者誠懇的回答道，然而這樣的回答卻只是讓超星主宰更加的氣惱：“滾！”

“有多遠滾多遠！”

在這時候被罵了一頓的高維俯視者才細細的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幹了什麼令人討厭的事情，祂感受着自己宛如萬千光束構成的幾何身體，突然想到了一個很詭異的真相：

“那些文明不會是因為我看到了它們才熄滅的吧？我記得我之前……的時候我觀戰也不會影響主播來着……”高維俯視者伸出一塊軀體，無意識的摩擦了一下。直到現在祂才突然驚覺自己的軀殼已經變得讓自己無限的陌生，而自己的靈魂在這漫長的孤寂之中也變得非人。

“但是這樣縮在帷幕里很無聊唉……我真的事實看了一眼，僅僅這樣那些生物就會死？這也太脆弱了吧。嗯……我得忍住不能細看，俯視他們就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應該不會，絕對不會。現在我還啥都不知道，我可不想成為神緣很差的外神哎。”

——然而高維俯視者並不知道自己的惡名已經從超星主宰的口中傳開，成為了外神們口中僅次於詭秘之主的第二討厭的神。就算是神棍一樣的“宿命之環”和一直嗶嗶的“不熄的囈語”也不想讓高維俯視者擾亂他們平靜廝殺的生活，損人不利己這個特質祂們是第一次在天尊以外的外神身上看到。看到天尊這箇舊日祂們會選擇果斷跑路，但是看到高維俯視者這個“躲在烏龜殼裏的蜜獾（平頭哥）”只會覺得晦氣。

畢竟在外神之中津津樂道的是高維俯視者某次無意識的注視下甚至干翻了天尊的秘偶——這是超星主宰傳回來的消息。這個消息一度讓眾多外神震驚莫名，天尊這回恥辱性的大敗也被各神嘲笑了一遍又一遍，而作為源頭的高維俯視者則是向著其他維度逃跑，直到天尊不再追祂祂才停下。在那之後高維俯視者便是徹底發掘出了自己的一些特質，只敢在高維空間之中俯視星海之中的紛爭。

而後，便是上帝與天尊的爭鬥。先是最初蘇醒，讓不少的外神和舊日失去了自己的權柄和源質，就連那位屹立在舊日頂端的母神也因為強烈的聚合而被撕裂了自己的半個源質。后兩神不受控的聚合著周圍的一切源質與特性，在混戰之中激情互毆。高維也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以高維俯視者的身份加入了這場混戰，得益於祂異化的精神，祂沒有像自己的老冤家超星主宰一樣失去自己的源質，只是挨了天尊兩三個愚弄就成功的脫離了戰場。

世界被一片屏障籠罩起來，隔絕了外神的力量。天尊和上帝在忘我的廝殺之後雙雙隕落在地球，等到再三的確認了兩神的死訊之後高維俯視者才敢睜眼。祂注視着這片大地，發現地上的生靈並沒有再一次因為祂的注視而陷入瘋狂。於是高維俯視者滿意的咂了咂嘴，躲在自己身前的那片帷幕之後看着遠古太陽神從混沌海蘇醒，化作一顆太陽在大地上開墾着新的輝光。

高維俯視者半睡半醒的俯視着面前的一切，沒有管那些擠在屏障外面捶打着屏障的同胞。祂緩緩的梳理着自己的記憶，也在這個過程之中見證了日落和新神的蘇醒。祂看見黑皇帝脫離了祂的國土，一位位黑皇帝也因此在眾神的圍剿下殞命；看見造物主的半身瘋狂的嘶吼，一扇扇門在星空之中打開、然後再也無法關上。

隨着時間的推移祂逐漸清醒，將自己還是“人類”時的記憶珍重的收好，放在自己的思維核心之中。祂看見了遠處的緋紅月光，看見了兩位女神綿延千年的謀划。高維俯視者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上面還殘餘着被天尊抽出來的紅痕。想到這裏，祂隨手撥弄了一下周圍混亂的維度——讓那些組成維度的線一根根的綳直，像是皮筋一樣“啪”的一下一下彈動着。

——天尊給祂的兩下特別狠，直到現在還殘留着一些當時的痛感。

天尊肯定還記着我的仇在，所以不能讓這個老癟三複活——徹底從迷濛之中清醒過來的高維俯視者這麼想道。祂蟄伏在屏障之外，用着冷漠的眼睛注視着下方，祂看着墮落母神污染了羅塞爾、見到慾望母樹控制了被縛者。“永恆”的意識倒霉的被天尊封印變成許願神燈，沒有一刻不在向著本體求援。無數外神想要偷跑進屏障取回自己的源質，但是最初留下的屏障卻將他們死死的攔在門外。相比於這些凄慘的同胞，高維俯視者覺得自己已經是相當的走運。

高維俯視者相當低調的蟄伏，一如既往的通過自己的雙眼注視着大地。就算是和高維俯視者打了不知道多少年交道的超星主宰也不太能清楚這愛搗亂的“小號天尊”的態度。按道理說，在之前被天尊追着打的高維俯視者應該和上帝一樣熱衷於摁死天尊的棺材板，但眼下的高維俯視者卻如同祂千百年來只是默默的俯視，似乎對這片大地上的一切都沒有什麼野心。

直到一片“天鵝絨幕布”落在地上，被緋紅的月光捲走。一個趴在桌子上的青年迷茫的從綿延千年的夢境之中蘇醒，有些恐懼的看着周圍突然變得陌生的一切。

在其他外神的眼中，高維俯視者突然從遮掩了祂千萬年的帷幕之後探頭，像是罹患了天尊PTSD一般發瘋的向著地球撞去。祂裹挾着源質狠狠的撞擊在屏障之上，頓時驚嚇到了地球上那些“剛剛”成為正神的神靈。源質在屏障之外翻湧，而地球上的眾神則是藉助着屏障與高維俯視者瘋狂對轟。趁着屏障變弱的機會，慾望母樹加強了對被縛者的侵蝕，不定之霧也也試圖衝進去補全自己。

——而高維俯視者，也趁着自己所製造出的混亂開端，眾外神所創造出的完美局勢將自己兩條途徑之中的一份序列九特性送入了地球上。

然後，看着眾神交戰，高維俯視者收起自己有些受損的源質準備跑路，在順手給了想要過來偷雞的隱匿賢者一個大耳刮子后再一次藏匿在了帷幕的後方。

高維吐出一口鮮血，感受着“自己”傳遞過來的特性。他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卻從上面看到了深可見骨的傷痕。潺潺鮮血從這具身體的腹部向著外面流去，讓這具因為吸收了非凡特性而變得鮮活了一點的“屍體”快速的失去聲息。

“這樣可不好，這具身體死了的話可能會讓我的這部分靈魂被黑夜女神發現。但現在天上的神戰快要結束了，如果用本體的力量給這具身體治療的話，可能還是會被發現。我需要放棄這具身體？”高維“呵呵”的冷笑了一聲，他在降臨自己意志的時候特地選擇將優先級放在廷根市正在死去的、與“源堡”有着某種神秘學關聯的人。

當然，那兩個讀了安提戈努斯家族筆記的人除外，那屬於黑夜女神和亞當重點安排的保送對象。就算之前的高維俯視者頭鐵到敢去懟天尊，現在的高維也不願意在序列九的時候就和兩個和源質有關的真神對上。

不過，他運氣很好，有一個倒霉的亞伯拉罕家族成員路過這裏被人殺死，他甚至不是能夠引起教會注意的非凡者。

按道理說，為了一個化身讓自己的本體受創不是很值。但機會難得，讓天尊的棺材板被牢牢釘死的機會可能只有一次。高維俯視者還是準備直接動手，給天尊的棺材板多敲兩枚釘子。隨着祂想清楚計劃，之前進攻的外神或是對現實的影響有了更進一步的加深而心滿意足的離去，或是被打回星空狼狽的窩着。高維俯視者再度從自己的源質之中探頭，用自己的肢體在地球上空輕輕的描畫著。

一點點色彩在地球外層的屏障之上亮起，就連原初飢餓這個吃掉了自己腦子的外神都震驚於高維俯視者這個似乎和他們格格不入的“異類”的莽撞。祂毫無懸念的被眾人擊退，跑路的時候還順便對着外神們扯了扯自己的帷幕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那樣的姿態就像是在炫耀自己還有着完整的源質。

沒有人注意到，地球上的一個凡人手中浮現出了一支畫筆，他用色彩在自己的身上塗抹着，將自己死亡的身體補全、抹去了自己身側的血跡。高維冷冷的仰頭看天，一道晨曦從天邊亮起，似乎遮掩住了之前無數神靈豁上性命戰鬥的星空。

他按了按自己彷彿貴族一般的禮帽，穿着色彩鮮艷、但是格外考究的衣服走出了小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