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涅槃需一萬年
難得她捉到一次機會，可以看到衛衡這樣的神情，她突然有種想看到他為自己發瘋的情形。
雖然前世她死了，他也確實為了她而發瘋，不過，感覺現在的他跟前世又不同了。
衛衡表情一滯，怔了幾秒，突然笑了起來。
什麼也不說，可是光是這張笑容燦爛的臉就讓藍雅兒招架不住，丟盔棄甲。
以前他不曾對她用過美男計的，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他就像只開屏的孔雀，無時不刻對她展露迷人的一面。
她不否認，衛衡真的可以光靠這張臉便能統治全球。
藍雅兒手中的毛巾掉落，雙手回抱住衛衡，將臉埋到他心口。
“我懂了。”
衛衡挑了一下眉，訝異地反問，“你懂了？”
“嗯，你是怕有一天我發現你並不如我想像中的不完美而拋棄你，不要你，對嗎？”
衛衡的瞳孔猛然一縮。
不可否認，他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
“你會嗎？”
“不會。”
連續好幾天。
藍雅兒都被衛衡鎖在房間裏。
他好像越來越偏執。
起初梵小希來看藍雅兒時，他會留給她們的閨密時間。
後來次數一多，他便陰森森地讓夜熵將梵小希看緊，不管他以什麼借口都不允許梵小希過來蘭苑找藍雅兒。
當然，夜熵把衛衡的反常歸類於對藍雅兒的佔有欲，他感同身受。
反正，他也不願意梵小希對閨蜜比對自己還上心。
吃醋嘛，誰不會。
但是，藍雅兒卻不安於現狀，她覺得自己還年輕，應該繼續學業，以後也能幫衛衡分擔一點。
結果，還沒等她給學校打電話，學校領導卻反過來給你送來提前畢業通知書。
還給了她最大量度的優待，直接得到某知名大學的線上教育，一對一教程，根本不需要她去面對同學或老師。
簡直如同“封閉式”教育。
“衛先生，這些都是你授意的？為什麼？”
她問了衛衡，畢竟能隻手遮天的人除了他沒誰。
“是，你答應過我不離開我。”
又開始了。
藍雅兒不由得捂額。
不明白為何他最近越發地偏執，總是擔心她會離開他。
原本以為他只是隨口一提而已，沒想到竟然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可我畢竟不是金絲雀，我不會離開你是因為我愛你，可你這樣禁錮着我的人身自由是對我的愛的不信任呀？”
第一次，她的語氣重了。
前世被衛衡強制愛的記憶洶湧而至。
明明兩人都經歷過這麼多，明明兩人都不再是單向輸出，而是雙向奔赴。
可為什麼到頭來還是走回上一世的路了？
她這不就是重蹈覆轍了嗎？
她的控訴對衛衡來說無足輕重。
他要做的事就是在最後的這半個月內，緊緊地將她禁錮在身邊，這樣，至暗來臨時對神的毀滅傷害就不會降臨在她身上。
“想去哪裏，我陪你去。”
他態度軟了，語氣也不再是難以捉摸的偏執。
掐着她的腰，將她摟到懷裏。
就在他俯身想要吻她的時候，她卻避開了。
“衛衡，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藍雅兒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清澈透底的黑白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衛衡，神色異常冷靜。
衛衡勾唇一笑。
有時候，他確實挺佩服神女的清醒和剔透。
明明愛得那麼深，還能保持一絲清明。
看吧，這才半個月，她便開始對他產生懷疑了。
“你說過不會騙我的。”
見他沉默，藍雅兒緊跟着提醒了一句。
衛衡輕笑出聲，漂亮得過份的手輕輕地撫順着她那及腰的柔順髮絲。
愛不釋手，愛一個人，果然會是從頭髮絲愛到腳趾甲的那一種。
好像如何都感覺不夠一樣。
“不要胡思亂想。”
他順着髮絲撫到了腰際。
掌心的溫熱自腰際傳達藍雅兒的感官，敏感的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
那隻四處煽風點火的手似乎並不滿足於此，從衣擺下方靈巧的探了進去。
倏地。
藍雅兒緊緊地按住那隻游到了心口作亂的手。
“衛衡，你是不是覺醒了？”
衛衡笑着抽回了手，又毫無縫隙地將她抱到懷裏。
“你才知道啊。”
“不是得我覺醒后才能喚醒你嗎？”
藍雅兒驚訝地看向他。
如果他恢復了戰神的記憶就代表他的能力已經回歸了。
那可是神啊，她居然才發覺他的不對勁。
衛衡抬起她的左手，藍雅兒垂眸一看。
那血玉手鐲幾乎成了透明無色，裏面的鳳凰血已經消失殆盡。
“怎麼會這樣？”
心頭血已經悉數被她吸收了？
“你早已覺醒，只不過屬於神女的記憶依舊被封印，於你來說，並無不妥，這樣的結果也更合我意。”
衛衡的話說得她一臉懵。
“那我應該叫你戰天還是衛衡？”
“都可以，我的愛無論是戰天或衛衡都是經得起天地考驗，海枯石爛的那種。”
確實，無論他改變與否，覺醒前後唯一對她不變的就是那顆真心。
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你覺醒後會回歸神界嗎？我還能跟你一起嗎？”
藍雅兒突然想起神話傳說，神與人的愛情一般都是苦情收尾。
難道她也是這樣的結局嗎？
“又胡思亂想了，那都是傳說。只不過是凡人異想天開的話本構想，神與人之間不可能存在愛情，況且你本就是神女，不是凡人。”
突然被告知，神話愛情都是虛構的，藍雅兒竟有點憤慨。
“那我們以後會怎樣？”
她眼底的懵懂和乾淨，讓衛衡莫名想要破壞，想讓這一對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為他而泣。
“我們永生永世不分開。”
他承諾。
這不只是戰天想要的，也是他魔神壓抑在心底最瘋狂的想法。
衛衡俯身，捧着藍雅兒的臉，四目相對那一刻，似乎什麼烙在了藍雅兒的眼底。
下一秒，藍雅兒的瞳仁變成血紅色，眨眼功夫便又恢復了墨瞳。
從這一刻起，藍雅兒的靈魂深處被烙上了魔神的印記。
從此，她便由神入魔。
“你對我做了什麼？”
藍雅兒感覺到心跳加速，心臟好像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似的。
那是七彩琉璃心在排斥魔印。
凈化萬惡的使命讓它急促地想要脫離如今這副身軀。
藍雅兒因為心痛而軟在他的懷裏，呼吸從急促到緩慢，前後不過一分鐘，她竟停止了呼吸。
衛衡第一次感到心慌，無措。
“怎麼回事？雅兒，雅兒！”
他用靈識檢查了她的心臟，才發現，竟是因為他烙下的魔印。
她本就被魔神壓制住覺醒的神力和記憶，此刻還被他的印記所傷。
如若再不解除封印，七彩琉璃心恐將停止跳動，那神女九千年的蘊養和千年的十世輪迴歷劫便白受了，涅槃需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