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自取滅亡
第193章自取滅亡
傅雲裳走進院門，第一眼便看到了齊宣。
一想到昨日那鋪天蓋地的黑暗，傅雲裳趕緊移開了目光，繼而對着趙玲月說道：“二小姐，烏桑並未在山河會分舵之中，聽說烏桑敗給季神通的當天晚上離開了山河會在寧安府的分舵，至今沒有回來。”
烏桑失蹤了？
齊宣與趙玲月相視一眼。
若是這樣未免也太湊巧了！
“今日的武林大會應該還是照常舉辦吧？”齊宣抬頭看着晴空萬里，隨後問道。
趙玲月點點頭：“抽籤的結果司空相已經派人通知我了，今日首戰應該是唐天闕對陣歐陽霆。”
歐陽霆，聽到這個名字齊宣微微一愣。
此人可真是個幸運的倒霉蛋，先是初戰顧天賜，結果顧真人離奇失蹤，歐陽霆僥倖進入了八強，結果又撞上了唐天闕。
齊宣心中暗暗發笑：若是唐天闕也出了意外，那可是太有趣了！
除了唐天闕對陣歐陽霆之外，其餘的三組對手也已經確定。
季神通對上了秦炎。
魏元申對上了曹小雨。
而趙玲月則是對上了陸雲。
提到了武林大會的對很，齊宣從趙玲月眼中看出了一絲滿意，很顯然她也想親眼見識見識名震天下的“百里青鋒”。
因為昨日遇襲的緣故，趙玲月與陸雲的一戰放在了後日。
“我有種預感，若是這怪物背後之人再度出手，一定會是在武林大會上！”齊宣摸了摸下巴，推測道。
昨日與玄真一番交談后，他現在非常信賴自己的直覺。
現在怪物已經自焚，烏桑不知所蹤，看似所有的線索斷了，齊宣他們除了等待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不過……齊宣看着亭亭玉立的傅雲裳，又想到了一人，於是便對着趙玲月問道：“有沒有去查一查秦炎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人？”
一聽到秦炎，一旁低着頭的傅雲裳頓時昂首兩眼放光地看向了齊宣。
面對着佳人熱切的目光，齊宣當即笑道：“我看這件事就讓你去好了，若是你妹妹尚在人世，十有八九就在秦炎背後之人的手裏。”
傅雲裳聽到“尚在人世”四個字時瞳孔一縮。
沒有理會傅雲裳表情的變化，齊宣扭頭對着趙玲月說道：“還記我此前說過嗎，傅雲容的琴藝可能對你參悟千湖劍意有所幫助，說起來我也很好奇她那琴藝究竟是如何練成的。”
江湖之中能人異士從不匱乏，但能以微末修為僅憑着琴音就能營造出以假亂真的意境，古往今來可能唯有傅雲容這麼一號人物。
……
午時，高傑帶來了武林大會最新的消息。
唐天闕瞬秒歐陽霆，甚至都沒有給對方拔劍的機會。
而另一場對局也在今日分出而來勝負，季神通同樣以不到十招便輕鬆擊敗秦炎，在浩然天罡面前，秦炎的大衍天星劍術純屬花里胡哨。
如此一來本界武林大會的四強，已經決出了兩席。
明后兩天各有一場對局，決定剩下兩個四強的席位。
齊宣毫不懷疑趙玲月能夠勝出，唯一有那麼一點看點的就是明天魏元申對陣曹小雨，一個身懷純陽無極功，另一個則是大雍皇族的皇璽真氣。
二者均為至陽至剛的功法，若以名聲而言，當然是純陽宗的純陽無極功更加響亮，但若真要硬比個高低，皇璽真氣也絲毫不弱，畢竟也曾出過靖懿太子這樣驚艷絕倫的人物。
倘若曹小雨在皇璽真氣上的造詣真的達到了當年靖懿太子的境界，那麼這一站鹿死誰手尚且未知。
……
晚上，齊宣特意讓大嫂鄭氏將錦兒送了過來，陪着自己和玄真一道用膳。
小丫頭一邊吃着飯，一邊偷偷地打量着玄真光禿禿的腦袋，讓一旁伺候的紫芸和晴晴兩人忍俊不禁。
身為高手的玄真自然知曉這小丫頭的打量，趁着起抬頭的功夫，突然扭頭對着錦兒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卻未料這一笑，讓錦兒頓時怯生生地朝着紫芸的方向挪了挪。
齊宣見此情形，當即打趣道：“看來玄真大師修行不到位啊，只學會了金剛怒目，未曾學到我佛慈悲。”
玄真自然知曉齊宣是在打趣自己長得凶。
只是這長相……豈能是自己做主的。
玄真無奈一笑，突然想到了什麼，旋即雙手一攤，一縷金光匯聚於掌心，瞬時間一座閃爍着金光的觀音像浮現於掌心之上。
“是觀音娘娘！”原本怯生生的錦兒一見這場面，頓時驚呼出聲道，同時探着小腦袋朝着玄真湊了過來。
見錦兒不在懼怕自己，玄真默默地鬆了一口氣，隨即手上輕抖，金光瞬間斂去。
看着觀音娘娘消失不見，錦兒臉上浮出一抹失望，繼而眼巴巴地抬頭看向了玄真，圓溜溜地眼睛中寫滿了渴望。
“阿彌陀佛——”玄真輕笑着呼了一聲佛號，旋即對着錦兒柔聲說道：“小施主可想要剛剛的觀音大士像？”
“嗯，嗯，嗯！”錦兒連連點頭，“我想把它送給娘親，娘親一定會喜歡的！”
京中貴婦人多有禮佛的習慣，尤其是軍中勛貴家的女眷，或許是因為丈夫常年馳騁沙場，所以才想着靠禮佛尋求一點心理安慰。
大嫂隨大哥齊宗天南海北地在外駐守，平日裏想來也是沒少誦佛念經，所以錦兒才能一眼便認出了觀音娘娘。
“只是他人之物不便外借。”玄真大和尚一臉深沉地念念有詞，見錦兒臉上浮出失望之色后又迅速開口：“不過……若是小施主親手孕成觀音金像，想必令母會更加欣慰。”
錦兒聞言眼睛一亮：“大師我想學這個，伱能教教我嗎？”
齊宣便看着玄真將自己的小侄女拐進了佛門，當然這也是他提前與玄真商議好的，日後齊家小輩會送幾人入金剛寺的門當俗家弟子。
這也代表着金剛寺，要出世了！
……
齊宣選擇讓錦兒隨玄真學習武功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江湖上沒有哪個門派的背景比金剛寺更簡單了！
首先自己的武功肯定不適合傳授，因為自己都沒有練過（劃掉）。
太陰訣畢竟是至陰的功法，若無特殊體質，普通人想要練成沒有那麼容易。
佛門功法就不一樣了，只要熬時間總會有所成的。
齊宣也不指望錦兒能夠成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只希望日後在面對一些宵小之輩時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就夠了。
至於齊宣他們這一代，已經拜入了上清觀，倒是不需要另尋師傅，只是上清觀的上清三功同樣是需要熬時間的功法。
依齊宣看來，天賦最好的齊寧和齊玉瑤，想要將上清功練到化境，估摸着也得是十年之後的事了，最差的齊宇只要堅持練功，二三十年後總能將上清功練成。
十年後，他們不過三十齣頭，若能靠着化境的上清功躋身江湖一流之列，足以當得起“青年才俊”四個字。
似齊宣和趙玲月這樣的畢竟只是極少數。
絕大部分武林中人都是在三四十歲左右達到個人武學的巔峰，再往後若便會因為年歲見長導致的氣血兩虛而開始走下坡路。
除非修為能夠跨過一流的層次達到頂尖或是絕頂的水平。
但凡頂尖高手或是絕頂高手，其深厚的修為已然可以極大的阻擋來自歲月的侵襲，將自身巔峰狀態保持的更久。
更有甚者甚至可以逆天改命再活一世，重現青春歲月。
譬如齊宣，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保持現在的容顏直到身死道消的那一刻，當然年齡越大用以維持容顏的真氣消耗也就越大。
這也是為何一些高手重傷之後一夜之間蒼老數十歲的緣故，這只是回到了他們的年齡應有的狀態罷了！
錦兒拜入玄真門下，也算是齊府的一件大喜事。
在大伯的再三邀請下，玄真終於是鬆口參與了齊府為他準備的拜師筵席，然後正式讓錦兒三拜九叩入了玄真門下。
自此，錦兒成為了金剛寺的第一位俗家弟子。
而就在這大喜的日子，武林大會那邊的對決也已有了結果。
魏元申敗在了曹小雨的手中。
趙玲月與陸雲的那一場則堪稱武林大會舉辦至今最為精彩的一場對決。
齊宣悄悄地潛入了鑄劍山莊，全程看完了兩人的對決。
盛名之下無虛士，陸雲出手便展現了他曾威震江湖的“百里青鋒”，青色的劍氣延綿百尺有餘且不失凝練，劍氣所及之處無不化作齏粉，原本鑄劍山莊遺址之上僅剩下十來座石柱，陸雲劍氣一掃，全都化作碎石落入了滾滾岩漿之中。
齊宣在遠方山頭看得心中直呼：這不正是四十米的長劍嗎？
而身為陸雲對手的趙玲月，身為當代趙家執牛耳者，千湖劍意一出，便令全場武林中人瞠目結舌。
腳下石柱被陸雲劍氣掃中沉入了岩漿之中，卻見趙玲月身形紋絲不動，隨着石柱的沉陷緩緩朝着岩漿落去。
眼看着即將葬身岩漿之際，趙玲月持劍之手輕抬，“句芒”神劍瞬間綻放出翠綠色的熒光，霎那間鋪滿了整個地底，原本翻滾的岩漿在劍光壓制之下頓時陷入了平靜。
“好劍法！”趙玲月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旋即抬頭看向了半空之中的陸雲。
其後兩人的交手便已超出普通人能夠理解的範圍，在場的武林人士，能夠看出點門道的不足兩手之數。
最終任憑陸雲的劍氣如何肆虐縱橫，都破不開趙玲月千湖劍意營造的意境，所以最後陸雲果斷選擇了認輸。
“不愧是趙家人。”認輸之後的陸雲由衷地稱讚道，“這世上若說有什麼劍法能與真武劍派的截天劍意一較高低，想必就只有趙家的千湖劍意了。”
說罷，他不禁側目看了一眼真武劍派空蕩蕩的涼棚了。
已經過去數日了，顧真人的下落依舊不明。
趙玲月則是深深地看了陸雲一眼，隨後開口道：“陸先生若是有時間，近日不妨來千湖山莊暫住幾日，玲月正好想與先生好生討教。”
陸雲聞言只是淡然一笑：“敗軍之將有何討教的資格，趙小姐的美意陸某心領了。”
他扭頭冷冷地看向了唐天闕一行：“白馬幫雖不復當年，但也不絕不會坐以待斃，若是有人膽敢上門挑釁，不妨掂量掂量能夠擋住陸某的‘百里青鋒’。”
說罷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
齊府，齊宣別院之中。
“自取滅亡，何必呢？”齊宣對着趙玲月感嘆道。
唐天闕手下的山河會這段時間可沒有閑着，正大舉蠶食着白馬幫和長興幫的地盤，兩大幫會滅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陸雲獨木難支，最終只會葬身於山河會手中，甚至不需要唐天闕出手。
趙玲月開口相邀，不過是為了救他一命，但是卻被已經看出來的陸雲直接當眾拒絕了，看起來他是已存死志。
“幾大門派就這樣看着唐天闕坐大？”趙玲月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齊宣笑道：“他們倒是不想，但是誰叫山河會如今兵強馬壯高手如雲，除非七大門派同氣連枝，否則根本壓不住唐天闕。”
再加上真武劍派的顧真人依然下落不明，純陽的廣寧真人生死不明，這兩派只怕當下是自顧無暇。
其餘的幾派中，九玄宗，金剛寺以及上清觀向來不理會江湖俗事，並且沉寂多年在江湖上影響也遠不如其他幾派。
仔細算算也就剩下少林和書院了。
他們就算想管，但是有能力管嗎？
這時，門外傳來了高傑的聲音：“四公子，府里來了客人。”
“誰？”
“書院季神通。”
……
季神通並非一人前來拜訪，而是帶着杜千山和杜採薇叔侄兩。
而且名義上也不是衝著齊宣而來的。
齊宣的父親齊晏曾是書院的弟子，雖然未曾接觸過武功，但硬要說，季神通身為書院教習，也算是齊晏的同門。
只是輩分不好算。
不過齊晏看着杜千山在季神通面前行弟子禮，自己便也跟着杜千山一起稱季神通為季先生了。
所以當齊宣走進來時，便看見了父親正與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相談甚歡。
看見齊宣走進來，中年男人眼中頓時精光大盛。
“齊宣！”
齊宣報以微微一笑：“季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