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胖藍鬍子

?現代圖書館！絕對的！

費利佩對阿碧絲的反應很滿意。格羅斯騰堡的藏書閣比花都國立圖書館有過之而無不及。馬格努斯家族對書籍的保管與重視，非一般貴族可以相比的。

一層一層的書架上，分大類分小科目整整齊齊排列的書籍，讓人看得頭髮暈。樓頂開着天窗，鋪設的玻璃板可以自動調節，所以採光和通風都非常好。書架還有隔絕魔法，防蟲防盜都不成問題。閱讀區佈置的溫馨舒適，與收藏區的比例也很合理。

最讓阿碧絲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隔絕魔法陣前那個魔水晶打造的操作台！這……多麼像電腦啊！雖說是，那種特老式，特笨重的電腦！

費利佩示意阿碧絲向前。操作台因人接近，開始自動啟動，魔水晶發出淡淡的白光。“伯爵每天的讀書時間一般是在午睡醒來后，那段時間他精神會比較好。委託上面說是朗讀詩集，但不排除他會讓你讀些其他的書。”弗利佩在操作台上飛快舞動，阿碧絲只看清是輸入了某些字符。這是……密碼？“阿碧絲小姐，在這裏工作的時間，我會給你開放權限。你看，這裏是可以輸入字符，你要尋找什麼書，可以把書名錄入，比如……”

費利佩把魔水晶的操作程序教給了阿碧絲，花了不到半小時。別看她年紀小，但熟悉的相當快，這讓總管大人很滿意。他希望伯爵這次能夠點頭。怎麼說，這個系統可是他的驕傲，容不得別人對它有任何的不滿。

照阿碧絲自己的理解，這就是一個很簡單的，不連網的電腦。伯爵把擁有的所有書，文件全掃描到了魔水晶里，只要搜索正確，就能讓這些書籍文件虛擬化浮現到魔水晶的上方，翻頁等等操作也只能在操作台完成。當然，開放給阿碧絲的搜索權限是有限制的。

阿碧絲對這個系統太好奇了！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比如，利用小塊魔晶能不能對資料進行拷貝？這麼大一塊魔晶，儲存量有多大？

再怎麼說，這可以說是她在這個地方最熟悉的一個東西，而且阿碧絲也清楚地意識到，這個東西的商業價值有多大！文森特伯爵比比爾蓋茨厲害多了，硬件軟件都是他做出來的。

“阿碧絲小姐，阿碧絲……”費利佩催促着眼前這位正發獃的小姐。

“噢！”阿碧絲醒過神來，臉上帶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紅暈，“對不起，費利佩先生！這個系統太神奇了！伯爵大人真是個妙人！”她發至內心地讚揚着。

費利佩微微鞠了鞠躬，臉上微微帶着笑意，“伯爵聽到你的話，肯定很高興。請跟我來，小姐。”

阿碧絲點頭，跟在了他身後。

城堡的裝修跟它的外表一樣，金壁輝煌。阿碧絲暗暗乍舌，維護費一年的支出夠她半輩子的花費了。

會客室寬敞而明亮，大幅的落地玻璃讓花園美麗的景色一覽無餘。

“伯爵大人，妖尾這次接單的是一個小姑娘，阿碧絲弗洛林格。”費利佩向窩在一張大沙發的黑影介紹着。落下幃幔擋住的陽光，剛好把他掩在陰影中。

阿碧絲規規矩矩朝黑影行了一禮。

黑影悉悉索索挪動了好一會兒，像是想從椅子中站起身卻卡住了動不了似的。阿碧絲輕輕動了動手指，一團軟綿綿的力道托着黑影往上抬。

好……壯碩啊！阿碧絲瞪大眼睛，看着那座肉山從椅子出來后就大跨步往前走。伯爵很高大，阿碧絲目測他得有一米九以上，只不過全身肉，讓他胖滾滾的。濃密的藍鬍子把伯爵的圓臉蓋住了大半，頭髮有點稀，卻也還能蓋住頭頂。阿碧絲覺得，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像只小雞般瘦弱。

最駭人的是他的眼睛，只有眼白而沒有眼瞳，死白死白的！阿碧絲心裏一驚，但很快就壓了下去。第一次看到會長巨大化的時候，她也覺得挺可怕。看多幾次，也就這樣了。人不可貌相，面善心惡的人也大把地有。

費利佩暗暗打量阿碧絲，很好，沒有嚇得暈倒，也沒有發抖。爵爺的外表是有點嚇人的，沒點膽量的人可不行。

“弗洛林格家的孩子嗎？請坐！菲烈這小傢伙還好吧？費爾，給小姐上茶和杏仁小脆餅。”伯爵的聲音低沉帶點磁性，意外的好聽。總管大人應聲而去。

阿碧絲放鬆了一些，裝着沒聽見‘小傢伙’三字，“爸爸挺好的。最近一封來信，說他正忙着春耕的事，不在大宅。”等伯爵坐在大沙發上，阿碧絲才坐下。這位爵爺原來跟她家認識。不過也不奇怪，歷史越悠久的貴族，別說認識，翻翻家譜，估計還能發現是親戚。咦？以爵爺的身型，走起路來倒是一點不顯笨重嘛。估計是剛才的椅子尺寸不合適。

“啊，好久沒有見到他了，現在連他都有小娃娃了啊？小姑娘多大了？”舒服地等靠在沙發上，伯爵熟練地拉開旁邊小柜子的抽屜，拿出雪茄點上。動作流暢自然，阿碧絲沒看出他眼睛有毛病的樣子。

“七歲。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大人，冒昧地問一句，您圖書館裏的系統非常實用，您有將它用在其他地方的打算嗎？”

深深吸了一口煙，伯爵沒有回答阿碧絲的提問，而是把小柜子上倒蓋的一本書拿起來，遞給阿碧絲，“請念上一段吧。”

阿碧絲起身接過，是一本詩集，手抄本的，字跡很清秀。隨手翻開一頁，阿碧絲快速看了一遍才開始朗讀。這是一首情詩，翻譯成通用語應該是這樣：

夜玫瑰

玫瑰之夜，

讓我們同入園林，

沒藥、薰香與**

入你足下為門檻。

夜色緩緩降落，

百合之風吹臨，

讓我為你低吟慢唱

一曲愛之旋律。

黎明有信鴿輕語

你的頭上灑滿露珠

你的雙唇是開向黎明的玫瑰，

我將為自己采拮……

（以上引用猶太民謠《夜玫瑰》的歌詞。原歌詞為希伯萊文）

詩並不長，阿碧絲的聲音軟糯自然，帶着這個年紀特有的童聲，倒也悅耳動聽。

文森特伯爵在阿碧絲念詩的時候，一動也沒有動，獃獃地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指間夾着的雪茄已經自動熄滅了。

把書本擱在膝蓋上，阿碧絲也沒有說話，她無聲地翻着手中的詩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剛進門時的緊張了。一時之間，會客室很安靜。

費利佩端着托盤來送茶和點心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靜謐的定格畫。

而會客室無人看到的屋頂上，拉克薩斯靜靜地坐着，凝望着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阿碧絲並不是一個人上路，總有人默默地關心着她，只不過嘛，這才像拉哥的辦事風格。

引用的夜玫瑰是我最鍾愛的曲子，夜裏一個人靜靜地聽，會流下眼淚。

原文是希伯萊語，本來想放上去，但**顯示出來的全是？號，沒辦法，刪掉了。有興趣的親親可以找來聽聽，希臘歌后NanaMouskouri的版本，她的嗓音把這首歌完美地表達出來了。

PS：上章做了小小的改動。喜歡詩集的，是伯爵的妻子，而不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