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棋子
與玄女宮只隔了一條街道的泰西樣式房屋內。
趙晨剛一進入客廳,就看到了正在用早餐的燕紅霞、寧檬、墨秋三女,卻獨獨不見明雪零的身影。
他不由得蹙起眉毛,因為按照昨天上午的約定,明雪零本該是在這裏保護寧檬、墨秋二人才對。
當然,趙晨也不是沒留其他後手,他在離開前,讓“百花譜”內“花仙”之一的“雷姬”方佩娘隱藏在了這棟房屋內。
方佩娘雖然只是下品神通修士,但能夠得“百花譜”加持,又可以隨時從趙晨身上借取力量的她,哪怕是尋常中品神通也未必是其對手。
而見趙晨回來,三女也齊齊停下了動作,一起迎了過來。
趙晨先和她們逐一打過招呼,這才詢問道:“明雪呢?她去哪裏了?”
見問,燕紅霞和寧檬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望向了旁邊的墨秋。
畢竟明雪零離開時,她們二人一個還沒回來,一個在認真練習法術,都不知道詳情。
墨秋一時間被看得有些緊張,但她好歹執掌武館多年,很快就穩住心神,回答道:“段仙子是昨天傍晚時離開的,她當時似乎發現了什麼感興趣的事或人,走得很急。”
能讓明雪感興趣的事或人……甚至都顧不得我交代的事情?
雖然我昨天是用商量的口吻與她說的,不算下達命令,但她選擇離開,顯然是認為那讓她感興趣的東西更加重要……比保護寧檬還要重要!
會是什麼?
趙晨心中思忖的同時,分出部分精神進入了“星槎”,查看了一下明雪零當前的狀態。
——之前在西涼城與“天鼎真人”見過面后,明雪零的“所有權”就已經屬於了趙晨,只不過她不自知而已。
小零沒有危險,但正處於“隱蔽”的狀態,似乎在跟蹤或盯梢什麼人……既然如此,那暫時先不和她溝通,免得驚擾到她,暴露了行藏。
念頭轉動間,趙晨的精神也從“星槎”回歸了現實,接着他找了個座位坐下,又讓三位女俠也回到之前的位置,環顧了一圈后說道:“既然如此,那不等明雪了,我們先來匯總昨天得到的情報,以及明確今天的任務。”
說著,他看向燕紅霞:“紅霞姐姐,先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
見問,燕紅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知道的,我昨天只拜訪了一位在京中的朋友,也就是‘萬寶樓’的沈琳,結果還發生了那樣意想不到的事……
“後續沈琳也被‘萬寶樓’的管事叫走問詢,所以還沒能得到更多梁王府高手的情報。
“不過沈琳已經答應我,會將她這些年搜集到的信息都整理好交給我,一會兒我就去取來。”
趙晨點了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內,並不覺得失望,反正他要紅霞姐姐搜集相關情報,不過是為了與自己得到的情報相互印證罷了。
他想了想,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個沈琳,在京城的消息很靈通嗎?”
據他所知,這位與梁王有仇的五品文官家孤女實力並不高。
“她背靠‘萬寶樓’,且由於我叔父的緣故頗受照顧,這些年來有了些人脈。”燕紅霞對自己這位朋友倒是信心十足,顯然兩人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應該沒少從沈琳那裏拿到過情報。
趙晨若有所思地看了燕紅霞一眼,繼而給她安排了新的任務:“紅霞姐姐上午若是有暇,不妨幫我查探一下京城裏‘神木幫’和‘白水幫’這兩個幫派的底細。”
至於下午,他們一行人得去大祥雲寺與那位寧嬪娘娘見面,估計沒時間做旁的事。
“神木幫和白水幫?”燕紅霞疑惑地看向趙晨,不太明白為何要調查兩個幫派。
見狀,趙晨再次祭出“兩儀金函”籠罩了房間,接着將昨夜得到的情報挑揀一番,講給了三位女俠。
當然,關於他和皇后“浴池對談”、與貴妃“表白心意”的事就完全被略過了。
待聽完趙晨的講述,燕紅霞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畢竟梁王想要釋放“開明獸”的行為,簡直是在挑戰“道官署”的威嚴,若非沒有證據,她都想直接上報了。
而皇帝陛下的“縱容”,更讓她感到不滿。
雖然沒達到“嫉惡如仇”的程度,但燕紅霞作為“道官”,還是能說一句“恪盡職守”的。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后,燕紅霞才平復了心情,斟酌着開口道:“小晨,你讓我調查白水幫和神木幫,是想弄清楚那顏如玉的真正來歷?”
“我是想知道到底都有什麼人入了局,這樣也許才能稍微看清咱們那位陛下到底想要做什麼……又需要我做什麼……
“不弄清楚這些,我心裏不安生啊!”趙晨嘆了口氣道。
自從穿越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被動,哪怕是宋無瑞當初布的局都沒給他這樣的壓迫感……當然,那也有宋無瑞未曾將他當作棋子的緣故。
他之前雖然也經常被背後的存在“安排”進各種事件里,但那大部分都是在“打醬油、佔便宜”,且意識到自己被“安排”時,基本也已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像這次,明知自己是棋子,卻根本不清楚會被“用”在什麼地方……
如此憋屈,趙晨覺得就算是將貴妃給撬走,都有些虧了。
……
京城,東三區一座茶樓旁的巷子裏。
使用神通化身成一株樹木的明雪零緊緊盯着茶館三樓左側的一扇窗子,那裏正坐着段明雪的殺母仇人——顧長河。
這個距離,若是在九州之外,她早就被顧長河身邊的“洞玄”真人發現了,但在京城裏,神識卻是受到嚴格的“律令”管束,所以她才有了窺視的機會。
說起來,昨天傍晚明雪零之所以匆匆離開了一行人落腳的房子,正是因為“看”到了顧長河從門口經過。
“他似乎在等什麼人……”明雪零心中思忖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彷彿真的就只是一株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