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勘探員葉龍
“這裏的人才是真正的畜生。
紅色牧場還不如改名叫血色牧場！
我必須想辦法幫助籠子裏的人解脫痛苦。
還要徹底清洗這座城市裏的所有罪人。”
葉必繼續往深處走去。
每次經過鐵籠，關在裏面的那些已經成為大肉球的人類。
就會開始不停的求救。
“大哥哥，救救我。我好難受。”
“兄弟，別走。你只要讓我出去，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葉必不敢看向這些已經不能叫做人的人。
他們的骨骼已經被藥物腐蝕的千瘡百孔。
體內的肌肉在藥物的激化下生長加速，但是失去了運動功能。
即便放走他們，以後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大腦智力也被摧殘的支離破碎。
葉必在飼料里發現了大量生長激素類藥物。
鐵籠里的人看着身材高大。
可是都是在一年多的時間裏催熟的。
大腦的智力發展完全被藥物限制在十歲以下。
他們在籠子裏能接受到的唯一教育，就只有本地人的謾罵。
對於他們而言最好的結局就是沒有痛苦的死亡。
葉必感覺胸口要被撕裂一樣。
難以壓抑的痛苦，快要讓人崩潰。
只要眼神略微掃向籠子裏的人。
他的良心就會痛，並且陷入一種讓人深惡痛絕的罪惡感和絕望。
不知道走了多久。
前面出現了飼料製造區。
一切跟葉必分析的一模一樣。
這裏太不正常了。
甚至還有一座人類排泄物回收工廠。
只要是任何包含營養物質的有機物，都會被重新利用。
混合著大量激素和神經阻斷劑的藥劑混合其中。
食用飼料的人類就算是個健康的成年人。
用不了多久身心都會被徹底摧殘。
葉必閉上雙眼，留下兩行熱淚。
“別怪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在另外一個世界，可以把折磨你們的人全部吃掉。
讓他們感受一下，被生吃活剝的痛苦！”
葉必最後看了一眼，這座位於地下的自動化人類畜牧工廠。
然後找到用來維持心跳用的腎上腺素。
平時只需要很少的劑量，就能讓體重在四百斤以上的人活下去。
葉必加大劑量。
籠子裏的人已經身心俱疲，用不了多久就會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心臟驟停。
只需要等待五分鐘，所有人都會死！
在昏暗的地下工廠里。
葉必改變了配方，並且最後一次啟動了進食程序。
轟隆隆的機器聲再次響起。
看着籠子裏的人再次哀嚎，沒人不會難過。
很快就有人吃了飼料，沒過多久就死了。
直到此刻，籠子裏的人才明白。
是有人想要用毒殺的方式，讓所有人解脫。
籠中之人想要睜大眼睛，看清站在暗處。
那個讓他們解脫的恩人。
可是，腫脹的眼皮無法張開。
因為肥胖脖子也被肥肉塞滿，動彈不得。
所有人終於意識到，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以後。
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絲人性的光輝。
眼淚也跟着啪嗒啪嗒落下。
籠子裏時不時傳出，感謝的話語。
“兄弟，謝謝。”
“大哥哥，謝謝你。”
葉必的心智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
他曾經是個很陽光的人，卻在此刻徹底黑化。
這恐怕就是人性的扭曲和信念的崩潰。
葉必站在角落裏，他要等所有籠中之人死去才能離開。
這段時間，他一個人喃喃自語像是瘋魔。
“你們別怨我。
這都是牧場裏的人逼我的。
只有死亡才能真正讓你們解脫。
要知道，就算活着離開這裏。
經受這麼久的藥物摧殘，也活不了多久。
我也很難過。
沒想到，要用殺人的方式去救人。
我也不說那些已經毫無意義的借口。
你們恨我也好，感謝我也好。
我都接受。
但是我保證，一定會讓牧場裏的所有人陪葬。
惡必須用惡來懲治。
為什麼善良的人最終都會受到惡的傷害？”
葉必終於問出那個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
這次深入靈魂的自我反省，徹底讓他的內心進入陰暗面。
從此，一個以惡制惡的年輕人出現了。
葉必還沒有察覺。
自己已經悄悄把作惡正當化。
殺人就是殺人，錯的事情無論什麼理由都是錯的。
不能用別人的惡，來傷害其他人。
但是，沒人會跟葉必說這些。
因為在他的身邊還沒有一個可以成為人生導師的長輩。
孔子說：“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一個人如果只知道思考，很容易脫離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
一個人的三觀跟年輕時候的經歷有很大關係。
葉必就是吃了光讀書，沒人教導的虧。
他一直等到這座位於地下的畜牧工廠再無人聲出現。
才拖着沉重的腳步尋找返回地面的辦法。
在離開之前，還在一間堆滿藥品的倉庫里找到一瓶神經毒素。
葉必看着藥瓶背面的標籤。
標籤已經發黑髮黃。
但是依舊能夠看清一串英文字母。
除了很多專業的醫學術語看不懂以外。
他倒是翻譯出了使用方法。
只需要0.01毫升就能讓成年人在一天以內死亡。
中毒者會全身麻痹。
伴隨着呼吸減弱，直到呼吸徹底停止。
整個死亡過程不到十分鐘。
“這麼輕鬆的死法。太便宜你們了。”
葉必把毒藥帶在身上，沿着向上的階梯走去。
來到一處管道密集的房間。
葉必把耳朵湊近管道，能聽見流水聲。
“這裏應該距離牧場的供水系統很近了。”
發現這個地方，葉必想做的事情越來越清晰。
想要殺死牧場裏數以萬計的罪人。
只有向飲用水裏下毒，這一個辦法。
紅色牧場的地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像這裏一樣的養殖場。
更無法知道有多少關在籠子裏的普通人。
一想到紅色牧場已經存在幾百年之久。
無數無辜的人就這麼死在了這裏，然後成為了盤中餐。
葉必心中的怒火升騰。
身上彷彿有烈火燒灼的痛覺。
他摸了摸手臂，刺痛感馬上遍佈全身。
葉必覺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但是生化人還會生病的病例，真的很少見。
這次經歷，讓他經歷了絕無僅有的心理歷程。
也許這就是讓生化人進化的根源。
葉必不明白到底身上發生了什麼。
也不想弄明白。
他只想繼續沿着管道前進，到達心裏期盼的終點。
在狹窄的通道里七拐八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裏就是血色牧場的供水系統核心。
在無人的機房裏。
有一口巨大的人造水池，下邊連接着一條磅礴的地下河。
只要在池子裏投毒。
整個血色牧場的人都會被毒死。
甚至毒素會沿着地下河，污染周圍幾十公里內的所有水源。
葉必看着手裏的小瓶子。
只要他願意，就能為那些無辜的普通人報仇。
代價就是這是一次無差別殺戮。
還有很多不知道真相，甚至沒有參與作惡的人也會一同死亡。
“為了報仇就真的要把所有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死嗎？”
葉必的良心在對他進行，最後的靈魂拷問。
人死不能復生，做了決定就不能回頭。
“何必後悔？又何必猶豫？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葉必做出決定。
他打開裝有可以毒死數十萬人的瓶子。
然後把整個瓶子丟在大池子裏。
供水系統還在正常工作，很快就會出現預想當中的復仇畫面。
突然，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原來是紅色牧場的居民。
葉必看着這些人模狗樣的殺人魔鬼。
只冷冷的說了一句話。
“血色屠殺！開始了！”
深吸一口氣，肺部膨脹到原來的兩倍。
葉必根本不想跟這群人浪費時間。
他看向深不見底的水池，發現數十個巨大的水管入口。
只要游進去，順流而上。
肯定能找到水管的薄弱處，然後直接暴力打破就能鑽出去。
距離水池四百米遠的一群人就這麼看着。
他們不確定葉必到底想幹什麼。
有句話說的好，猶豫就會白給。
沒等他們圍上來。
撲通一聲。
他們最後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徹底消失在水池裏。
只有血色屠殺這四個字，久久在耳邊環繞。
進入排水系統的葉必，直接把身體伸直。
雙臂和雙腿全部夾緊。
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筷子一樣，在水裏漂流。
被巨大的水壓推動着，在水裏的速度越來越快。
短短十分鐘，葉必就已經離開地底。
大概被水流沖走一公里遠，才找到一口連接地下供水系統的水井。
葉必就是從這裏鑽出來。
扒着井沿伸出腦袋看向四周。
紅色牧場裏的人並沒有得到預警。
這就說明，在地下發生的事情沒有被人發現。
葉必站在大街上，在陽光的沐浴下。
身上有毒的井水直接乾涸，然後在皮膚上出現細小的淡藍色結晶。
一抬頭，刺眼的陽光讓人睜不開。
“沒想到已經是第二天了。”
日升代表着新生。
但是對紅色牧場的人，卻是一場必死無疑的日落。
葉必心中有一個裝有善惡金幣的天平。
他來到紅色牧場的最高處，向遠方望去。
冷清的街道上早已空無一人。
心中的天平，正在全部向惡的那一邊傾斜。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每一間沒有打開的房門，每一個沒有升起炊煙的煙囪。
代表着屋內所有人的生命已經消亡。
這份在城市裏難得的安靜，正是死亡的證明。
葉必就這麼看了一天。
他多麼希望能有人活着走出房間。
至少能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讓人世間的所有人都明白，惡有惡報的道理。
可惜，這次的懲戒做的太絕。
直到第三天的清晨，紅色牧場裏除了風聲以外。
什麼聲音都沒有。
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最後都會變CD市傳說。
就像是歷史當中，一夜之間消失的文明一樣。
會被人定義成未解之謎。
事實的真相，再過幾個月就會徹底被時間消滅。
到時候人體會腐爛化為大地的養料。
水裏的毒素也會稀釋，最後遠遠低於致死計量。
直到再也無法檢測出來。
葉必看着自己的傑作。
眼中的淚水啪嗒啪嗒地落下。
“對不起，我只能這麼做。
來世希望你們投個好胎！
不要再被人世間的罪惡囚禁，能夠幸福的過完一生。”
走在寂靜的街道上，葉必目光里滿是決絕。
這次沒有選擇步行，而是找了一輛跟獵殺者沒有關係的貨車。
車上裝滿物資，葉必開始了一段新的旅行。
在紅色牧場的城門，有人刻下“血色屠夫”四個字。
每次有人來到這座死城，就會把所見所聞向整個藍星傳播。
漸漸血色屠夫就成為紅色牧場毀滅的罪魁禍首。
血色屠夫的名字也在藍星成為恐怖故事的主角。
嚇得小孩子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