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師叔
“不見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陸君錢和陸勝機也沒什麼想法，問到：“君白，胡師兄只說了這些？”
“是呀，還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兩人汗顏，“哥哥，你自己個兒琢磨吧。依咱們看，還不如你也去換個靈植之術，這靈植是所有技藝裏面成本最低的了。”
二人走後，陸君白暗自沉吟：“這胡師兄似乎是在暗示，這藏書閣職事也是有大好處的，只是自己還沒想到罷了。可這藏書閣，除了書冊，也沒有別的物事了。”
看來還是得指在這書冊上。陸君白心道，不如繼續待在藏書閣，看看能有什麼好處沒。
……
“這位師弟，給我拿本洗靈散人丹論。”“是，一階中品的洗靈散人丹論，本門前輩所著，需要善功四百。”
“師弟，洗靈丹丹方可知哪兒去換？”
“丹方？師兄，丹方都是門內秘庫中存放，有林師叔親自看守，具體兌換需要您去密閣找林師叔了。”
“行，多謝師弟。”陸君白轉身，不久后又取出薄薄的一本丹論書冊。
“師弟，幫我拿本器分通論，我終於湊夠九百善功了。”
“行。”陸君白暗暗叫苦，這器分通論可是一本大部頭，應該說是……陸君白扣除善功后，轉身推出輛小推車，裏面足足有數十本書冊。那人看的一愣。
“這我要抄到猴年馬月呀？”
“師弟，我能換人來抄這書冊嗎？”
“也行。”
陸君白回答之後反而一愣，難不成可以幫人抄書來賺善功回想一下，胡南遊師兄確實偶爾帶着筆墨來去藏書閣。
“可這也太低效了吧，一本厚厚的書冊需要不眠不休抄上六七日才行，估計人家寧願自己來抄，也不會給許多善功，更何況人家也不相信自己能不抄錯。而有錢弟子，聽說是直接上二樓，拿空白玉簡找師叔複製一份了事，又快又方便。那胡師兄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陸君白看着這些書冊。裏面內容豐富，但是一層的藏書閣，品階較低，只有一階的修行功法，甚至只有練氣期階段的，還包含了一些煉丹煉器靈植制符等等技役藝的一些普通知識，都是些大路貨，連份丹方都沒有，所有丹方等都是收藏在三層，比較珍貴的還收藏在秘庫中。
但是這數百份書冊仍舊是宗門的重要基礎補充，劉立德師叔每日都會下來一趟，查看書冊登記情況，然後神識掃一邊內室來確認一下，想來私自帶走書冊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君白實在無法，又去詢問胡師兄。這回，胡師兄卻顧左右而言他，不再泄露一個字了。
“看來，確實需要找個活計了。”陸君白卻不清楚自己適合什麼技藝，於是等晚上空閑時分，找來朋友們商量下。
張顯九吃着零嘴，說道：“這其實也沒那麼多好挑的，看看自己能不能煉丹，煉器，能不能靈植，制符唄，其他什麼看卦占卜、佈陣甚至品鑒等等就不適合練氣期了。”
陸勝機作為外門弟子，見識略多，補充道：“其實適合哪些技藝，還跟自己的靈根天賦有關係。具體的，我只聽說過，金、火適合煉器，土木水適合靈植。畢竟還需要掌握一些法術，像我靈植的話，這靈雨之術是必備的。”
陸君白點點頭，苦笑道：“那我倒是五行靈根全齊，所有技藝都適合嘛。”眾人齊笑。
陸君甫這時候也來了雜役堂，他給了個好提議：“反正你有一半時間休息，要不然你和這幾個其他人去看看，看看自己喜歡什麼唄。再不然，你還可以找陸君銘師叔去問問。他最近築基成功，心情正好着呢。”
“哦，聽說陸師叔找了個好洞府？”眾人八卦。
“是呀，是咱們故去的陸家前輩的洞府，門派又賜回來了。”陸君甫答道，“對了，築基期修士也許還需要幾個練氣期弟子幫忙打理洞府，不過他們一般是找自家親人後輩，或者親傳弟子，陸君銘師叔現在才四十不到，還不一定有弟子後輩呢。”
……
丹閣內，“君白，我這，算了，我這其實離煉丹還早着呢。”陸君錢不好意思地說道，“先得當三年看爐弟子，還得當三年揀葯弟子，煉藥弟子，然後看天分才能煉些低級丹藥。我這不，啊，還在看爐子嘛。”
“……你不是說……”
“我帶你先到處看看吧。”陸君錢趕緊轉過話題。“過去不遠就是爐室，裏面有幾十個爐子，不過，都是燒靈木的。咱這峰上，也沒地火。你現在可不好進去，就門口看看吧。”
“這是揀葯室，要先把種出來的藥草還有其他東西先整理清洗一下，就都在這乾的。過兩年，我就能進這兒了。”陸君錢有點驕傲的說道。
“好像有本千草論有講這些。”陸君白隨口提到，“不過那是二階中品的，我只聽過名字，一樓倒是有本一階中品的百草集。”
“百草集？我聽說過，那善功可要一百，我也快有了。”
“嗯？”兩人對視一眼，“你能拿出來？”
“不能，劉師叔每天都會查閱的。不過，我可以偷空幫你抄一本出來。”
“那你沒關係吧？”“沒事，在那待了這麼久，這種小事，一次兩次，劉師叔不會關心的。”陸君白也想清楚了，這事，管事的也一定知道，就是不能做大了，要是大發了，就要嚴懲了。
“那就多謝兄弟了。”陸君錢一臉討好的笑容。
又逛了幾日，接下來，張顯九、陸勝機、陸勝奔、許相貞帶着陸君白去看了煉器閣，種植靈米的靈地。
“哥，考慮的怎麼樣？”陸勝機問到。
“不知道誒，興許煉器挺合適的，要煉丹那得等到哪年呀，不過煉器太費錢了，咱門派怎麼也不會讓一個低階弟子來練手吧。”
“那要不就來學靈植吧？”
“可我看那實在沒有興趣。過幾日我去找陸君銘師叔問問吧。看看他有什麼建議。弟弟，我那有份一階中品的百草集，裏面應該也有靈植內容，到時候也給你抄一份吧。”
“謝謝哥哥了。”
……
陸君銘的洞府是在秦雲峰的山腰處。這一日，陸君白總算受到了陸君銘師叔的接見，洞府內有個凡人女子正在打理。
聽了陸君白的說辭，陸君銘飲了一口茶，慢斯條理地說道：“陸師侄當年也是我帶上來的，算是自己人了。你的事情吧。說也簡單。這修士嘛，修行自然是最重要的，沒有修行，一切休提！”
“師叔容稟，師侄我雖然是單本命，但是卻是個五行雜靈根，雖然一直修行不懈，可如今換了百來個同參也沒有什麼見效。只好尋師叔求教個法子。”陸君白起身作揖回答道。
“那樣的話，學一技之長也是有用的。你在這山門裏，還有的挑挑揀揀，要是散修，嘿嘿，那就得碰機緣，能得到什麼就學什麼。”
“還求師叔指點迷津。”
陸君銘手指在桌子上敲着，半響后說道:“像你這樣的低階弟子，最好就搞靈植，其次要麼煉器，要麼制符，不過這種技藝，除非天賦異稟，不然都高深不了。”頓了頓，接着道：“你不是在藏書閣嗎？那地方其實有各種低階法術，還有各種技藝經驗談，這些在外面可是求也求不到的。多讀讀沒壞處的。你不是同參不匹配嗎？嘿嘿，教你個巧，可以換換功法嘛，反正你五行靈根都有，既然不缺向道之心，那就只有多花功夫了。”
這倒是提醒了陸君白，自己職事一層的功法品階雖低，卻是可以由自己取用。之前自己因為已經修行的淬金煉土訣甚至只到練氣二層，所有根本沒有更換功法的想法。
說到後面，陸君銘的語氣倒是正經起來，“更多的修士，也只能碌碌無為過一輩子，修行路上，都是累累白骨。我這次要是拿不到築基丹，豈不也得百年後黃土一杯？你要是想着以後生活安逸些，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一個二層練氣修士，能學得什麼高深技藝！”
這番話再次激得陸君白熱氣上涌。磕頭叩謝后告辭出來，陸君白一想起陸君銘師叔最後幾句感慨，還是下定決心秉承一顆向道之心，就算變成白骨，也是一堆朝前走着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