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伊薩克爵士的沉船山港見聞(上)
伊薩克爵士知道沉船山港是格蘭特家的領地。
所以在考察船靠岸后,見到現任格蘭特伯爵夏洛克·格蘭特,他也覺得很正常。
——本地領主總要稍進地主之誼嘛!
然而,格蘭特伯爵只介紹了名字是莉迪亞,卻沒有說她與自己是什麼關係的紅髮女子,一上來就舉着伊薩克爵士關於星球引力的論文,讓他簽名,這卻讓爵士有些奇怪了。
不過看看格蘭特伯爵的年紀——
“唉,年輕人啊!”
——伊薩克爵士雖然是不婚主義者,但不代表他不明白這裏面的事情。
伊薩克爵士寬容地為這個見到自己似乎很激動的紅髮女子簽下名,卻沒有接受領她來的格蘭特伯爵到附近庄園裏下榻的邀請。
也不算拒絕,只不過困在一條船上四十多天,如今終於踏上陸地,爵士頗有一種想要散步的衝動。
實際上,有這種衝動的也不是伊薩克爵士一個,像跟他同船的拉蒂斯子爵,就也提出了類似的要求。
對此,作為東道主的格蘭特伯爵倒也表示理解。
他給每位想要散步的學者派了一名隨從,等他們散步過後,好帶他們前往下榻的地方,便邀請着剩下的人,先行返回自己的莊園了。
對於這種熱情但不過分的接待方式,伊薩克爵士很滿意。
他帶着隨從,先是在港口附近逛了一圈。
應該說,生性不喜歡與陌生人打交道的爵士,並不是很喜歡港口這種嘈雜的地方。
不過,沉船山港畢竟是一座新興的港口,雖然也算繁忙,但並不是非常雜亂。
一直在運轉不休的,只有之前看到的那個漁港碼頭。
海面上不時有漁船返回,碼頭上的工人便會快速接洽,順便洗刷甲板,補充一些物資。
他們把裝在一個個大小形制一模一樣木桶中的魚快速搬下來,稍微檢查一下,像是碼頭主管的人便遞給船主幾枚銀色的籌碼。而船主拿到籌碼后,則很快就再次出海了。
“那籌碼是用來計算船主捕撈的魚的數量的。”
見伊薩克爵士投來詢問的目光,跟隨他的那名叫馬克的隨從很主動地解釋道,
“沉船山港的漁民,都和領主簽訂了協議。領主全部收購他們捕獲的魚,所以也就不用每次費時間討價還價,而是計算好數量,每周統一結算了。”
“為此,領主大人還特意找箍桶匠做了很多大小一樣的桶,提供給船主們使用,這樣計量起來就簡單了很多。”
“可這樣不會有人以次充好嗎?”
伊薩克爵士雖然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但基本的人情世故他還是知道的。不過,對於他的問題,隨從馬克卻不以為然,
“沉船山港附近的漁場,裏面基本都是鱈魚,他們要想以次充好,找其他魚的時間,還不如老老實實多撒幾網呢?而且,碼頭的主管也是會檢查的,想矇混過去並沒有那麼容易。”
“但你們捕捉這麼多鱈魚,都是沉船山港自己消耗嗎?”
伊薩克爵士還是有些不解,
“這東西放久了很容易壞掉吧?還是說你們打算把魚腌了,運回舊大陸上去?”
“當然不能運回舊大陸去!”
馬克搖頭否認道,
“那樣,我們比舊大陸的漁民多一次運輸,成本更高,肯定賣不過他們。那些捕撈多了吃不掉的鱈魚,據說是領主大人收走做成罐頭的。”
“罐頭?”
伊薩克爵士很懷疑是隨從用錯了詞,導致他聽不明白,可馬克卻解釋道,
“那東西據說能讓鱈魚保存很長時間不壞,不過罐頭工坊和商店都在鎮子裏面,在碼頭這邊可看不到。”
“原來如此。”
聽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伊薩克爵士倒是對那叫“罐頭”的東西起了興趣。
他在隨從馬克的引領下,離開碼頭向不遠處的鎮子裏走去。
腳下的道路似乎是新修的,筆直而不崎嶇,不過路面上還沒有鋪上石板,爵士覺得一旦下雨,路面八成就會變得泥濘不堪。
“鎮子裏不少人其實也擔心這個,不過領主大人說鋪設石板路太浪費時間和人力了,準備回頭讓石匠們在這裏鋪設一種叫水泥的東西,說是能防水。”
“水泥?”
“是啊!石匠們在小鎮東北面建了不少叫石灰窯的大泥爐子,然後從附近的山中開採了不少石灰石回來,說再跟什麼東西混合起來,就能燒出水泥來!”
馬克很熱心地為伊薩克爵士介紹着,
“說起來,那東西其實已經在鎮子的西北面用上了,不過不是用來修路,卻是在修建一座城牆。我去看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和那叫水泥的東西混合在一起,過不久就變成一整塊石頭,好像還真挺堅固的。”
“是嗎?”
對沒見過的東西,伊薩克爵士不置可否,
“不過,你們修城牆做什麼?防禦新大陸上的精靈嗎?”
“精靈們可不敢進攻我們的鎮子!”
馬克有些驕傲地笑着道,
“那城牆聽吉布斯團長說,是用來防禦冬天從西北面大森林裏跑出來的野獸用的,說還有什麼骨獸潮。”
“……”
對於骨獸潮這個名字,來新大陸考察前做過功課的伊薩克爵士自然知道。但他沒想到,沉船山港的領主竟然會為這不知多久才會發生一次的危機做準備。
【雖然有些風流,但是個合格的領主呢!】
爵士心中點了點頭,決定一會兒去看看那座正在修建的石牆,也順便看看所謂的“水泥”的效果。
不過,在那之前,他首先要參觀的,卻是沉船山港的標誌,位於鎮子和碼頭之間,此時離他越來越近的沉船山。
只是,從遠處看,以為就是大量的沉船堆積成的沉船山,走進一看,卻發現山腳下的很多船頗為奇怪,尤其是其中一艘保存得比較完好的三桅帆船——
船首像的位置擺放着十字架,桅杆上懸挂着一排小三角旗,而靠近地面的船腹處,則特意開了門作為入口。
門的左右兩側,各分佈着四扇窗戶,窗上還鑲嵌這五彩斑駁的厚玻璃。
——結合一些很有特徵的裝飾,伊薩克爵士一眼認出了這裏的用途,
“為什麼會用沉船建造一座教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