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道格是條狗
下一刻，一團黑色的煙霧從莉迪亞的腳下升起，並在半空中凝聚，最終形成了一隻小個杜賓犬的模樣。
這隻煙氣構成的小狗似飄似跑地圍着莉迪亞轉了一圈，正興奮地向她搖着尾巴。
【雖然模樣看起來近似杜賓犬，但這性格怎麼有點兒像哈士奇啊！】
夏洛克腹誹着，卻也意識到，這也應該是一隻亡靈，
“這是一隻狗的幽靈？就像那個鯨骨變的亡靈骨爪一樣，你隨身帶着它用來預警？”
“不只是一隻。”
莉迪亞衝著夏洛特搖了搖食指，
“一隻狗的幽靈是很弱小的，道格其實是1000隻獵犬死後，融合而成的幽靈，所以才能有強大的預警能力，只要身邊出現少許的危險或殺氣，它就會立即通知我。”
“所以為了它，你殺了1000隻狗？”
“怎麼可能？”
莉迪亞翻了個白眼，
“雖然擅長亡靈法術，但我可是很喜歡小動物的，道格是我的導師送給我的禮物。”
“所以這1000隻狗是你的導師殺的？”
追問這個問題，倒不是夏洛克有多麼喜歡狗。他只不過有些好奇，這種融合的亡靈，到底是怎麼來的。
而對他這個問題，莉迪亞則矢口否認，
“當然不是。我們雖然使用亡靈法術，卻並不會為了獲得有用的亡靈，就隨意殺死生命。實際上，將自己殺死的生命變為亡靈，是非常難以控制的——道格其實是亡靈復仇的產物。”
“亡靈復仇？是一種魔法嗎？”
夏洛克猜測着，
“讓被殺死生命的亡靈，想殺死它的人復仇？”
“是的。這是一種很高深的魔法，我的導師比較擅長。”
莉迪亞解釋道，
“弗蘭王國的一位侯爵，非常喜歡狩獵。他每次狩獵只要沒有獲得獵物，就會將自己的獵犬們半埋到沙土中，只露出頭，然後鞭打，最後再斬下它們的頭顱，將其埋在犬舍旁。”
“這傢伙可真殘暴。”
夏洛克皺起眉頭，
“對了，他的槍法如何？”
“10步遠的距離，連大象都打不中。”
莉迪亞板著臉道，
“就跟有些男人表現不好，總會怪女人不配合一樣，十足的人渣！”
【這隻能算是找借口，到不了人渣的程度吧？】
夏洛克對莉迪亞的比喻不置可否，但他也認同，那位弗蘭王國的侯爵是真的非常殘暴，
“對獵犬都這樣，對人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那是自然。反正我的導師用亡靈復仇殺死他時，他的僕人們沒有一個主動來救他的！”
莉迪亞指了指道格，
“我的導師是在他的犬舍邊殺死的他，當時無數被他虐殺的獵犬幽靈一窩蜂沖向他，瞬間就把他啃噬成了血肉模糊的骨架。而完成復仇后，對我的導師心存感激的獵犬幽靈們便融合成了道格。”
“還真是報應不爽啊！”
夏洛克感嘆着，
“不過照你這麼說，亡靈魔法還真是方便啊——缺少什麼能力，召喚擁有對應能力的亡靈不就行了？”
“如果那麼簡單，我們就不會被裁判所的人狩獵了！”
莉迪亞搖了搖頭，
“召喚的亡靈如果想保留生前的能力，是需要有對應殘存的靈魂的，這可不是只能召喚人類骷髏的初級亡靈法師能掌握的能力。”
“以道格舉例，如果不是那位侯爵大量虐殺獵犬，還把它們的遺骸埋在一個地方，人為製造了大量帶着怨氣的獵犬殘魂，我的導師也沒法藉機使用亡靈復仇，將它們轉化為幽靈。”
“實際上，大部分正常死亡的生物和人，是不會留下殘魂的。何況，即使有殘魂，召喚和驅使不同種類亡靈的魔法，也是不同的，學習那些魔法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正常死亡的人不會產生殘魂嗎？】
夏洛克琢磨着莉迪亞無意間透露的信息，
【那我被召喚到這個世界的殘魂算什麼？非正常死亡？還是其實還活着，被魔法強行撕裂了靈魂？】
可惜，因為缺少記憶，夏洛克還是得不出結論，他只好再將思緒轉到當下，
“那莉迪亞，你擅長控制的亡靈是什麼？鯨魚和獵犬嗎？”
“這兩種算是其中代表吧！”
莉迪亞看向依舊在她腳下撒歡的道格，
“道格是因為我導師的原因，而鯨魚，則是我的研究成果——目前大部分亡靈魔法，還是偏向召喚陸地生物的。”
“可鯨魚是被正常捕獵的吧？”
夏洛克覺得還是有些問題，
“如果正常捕獵的動物都會產生殘魂，那這個世界上的殘魂會不會太多了？”
“正常捕獵，瞬間殺死的動物自然不算，可鯨魚其實算是被虐殺的。”
莉迪亞看向夏洛克，
“我記得我們在新大陸的近海，曾看到過捕鯨船吧？捕鯨過程是很漫長的……”
“我明白了。”
夏洛克不禁默然。
在這個時代，對鯨魚這種大型生物，人們是不容易做到一擊殺死的。捕鯨船往往是用魚叉刺中鯨魚后，連上繩索，綁上浮木或乾脆綁在船上，阻止鯨魚下潛逃跑，然後慢慢熬。
最後，鯨魚會在失血和疲勞之下死去。這個過程漫長且痛苦，雖然並非刻意，但幾近於虐殺。
當然，夏洛克也知道，這種辦法其實是人類祖傳的狩獵方式——原始時代的人類捕獵，其實也是靠着人數和耐力，生生把自己的獵物給累死拖死的，甚至因此獲得了恐怖直立猿之名。
基於現實需要，甚至是生存問題，在不同物種之間談道德，其實沒有必要，但鯨魚們經歷的痛苦，夏洛特是可以想像一二的。
“我正是知道這個過程，所以覺得鯨骨中存在殘魂是可能的，才研發召喚它們亡靈的方法。”
莉迪亞見夏洛克明白，便跳過了捕鯨的過程，繼續解釋着，
“雖然鯨魚沒有爪子，但我還是將它們的力量，和常規的亡靈之爪結合了起來，形成了這個名為‘巨鯨之爪’的魔法。”
“但你不覺得這種鯨骨裙撐穿在身上很彆扭嗎？在知道了捕鯨過程的情況下？”
夏洛克雖然知道捕鯨過程的殘忍，可他的思維模式更偏向於實用主義，所以還可以接受，但在他的認知中，也有很多人是會因此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的，就像一些素食者。
然而，莉迪亞卻翻了個白眼，
“我是個亡靈法師欸！我們同情生物的死亡，跟我們驅使它們的亡靈有什麼關係？你會因為牛被殺痛苦就不吃牛肉嗎？”
“……”
【我不會，但有人會。】
夏洛克心中吐槽着。
“既然如此，你能不能讓這個，嗯——”
他看向莉迪亞腳邊的獵犬幽靈。
“道格！”
紅髮魔女提示道。
“對，道格！”
夏洛克一拍手掌，
“你能讓道格去幫忙追蹤一下剛才那個影刺客嗎？道格既然能示警，比一般的獵犬更強大，追蹤也沒問題吧？尤其你之前還用巨鯨之爪打傷了那個刺客，拿到了他的血液。”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
莉迪亞眨了眨自己與身上衣裙顏色近似的藍眼睛，
“你不覺得應該先為我解釋一下自己那影響概率的能力嗎？我可從來沒見過能擊中高速飛行中匕首的神射手。”
“那個其實很簡單。”
在莉迪亞主動透露了隱藏的道格后，夏洛克也感受到了對方的誠意，決定投桃報李。
——反正那個影響概率的能力，只是他真正能力的一部分。
“這個世界的真實概率我是無法改變的，就像我的射擊命中率那樣，但命中率其實是個統計值，具體到每一次並不絕對。”
說到這裏，夏洛克舉了個例子，
“就像拋硬幣正反面概率各50%，也不是說就必然一次正面一次反面一樣。而我的能力，其實就是把原本要幾百萬次，才能趨近概率值的結果，在較小的次數中呈現出來。”
“也就是說，我真的可以做到拋硬幣一次正面一次反面。”
【雖然保底十連抽必送一張史詩紫卡的說法，更貼近我的能力本質。】
夏洛克心中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