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黑火藥與煙花之間
東悠遠遠就看見穿着哥特服飾的女僕，竟然真的有白絲女僕，內心難免有些激動。
夜架栞忽然湊近了東悠，那小巧的鼻子微微聳動，仔細地聞着他身上的氣息。
“算了，還是去洗一洗，要是被聞到臭味就丟大臉了。”
“我今天可沒有流汗。”東悠忍不住反駁道。
他可不相信「上流人」的鼻子除了嗅政治和經濟走向外還有什麼用處，難不成都是某個動物的鼻子？
結果夜架栞兇狠地往東悠這瞪了過來，一副「你心裏要有數」的樣子。
——真是萬分抱歉，一點都不識相的我。
那女僕對着東悠躬身說：“請跟我來。”
“對了，去我的私人浴室，不用繞遠路了，直接進去，完了后直接帶他來正廳找我。”
“是。”
東悠跟着那女僕走進屋子，走廊鋪着金絲紅綢地毯，富麗空曠，並沒有其他客人，看來是不開放的。
窗外的庭院開闊整潔，中心處的噴泉水質清澈，天上的霧雲舒展。
在東京這座喧囂的城市中，這裏彷如脫離着世俗，可卻又和世俗緊緊相連。
東悠看見了不少衣着靚麗、品相高雅的人，還有穿着浴衣前來參加聚會的婦女。
甚至還能看見一些氣質超凡的少年少女。
表面上是如此。
——怎麼回事，她是想讓自己看看這些人是多麼優秀，好以此來打擊自己的自信心嗎。
別鬧了，他可無意輸給需要依靠權貴才能獲得力量的人，東悠忍不住對此嗤之以鼻。
女僕引領着東悠來到私人浴室，富麗堂皇的浴室門上，紫陽花雕刻引人注目。
“請問需要我為您擦身子嗎？”
那女僕恭敬地說，彎腰的那刻，豐滿的胸部在輕輕跳躍。
“啊？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東悠急忙躬身。
——這種情況哪怕想要女僕幫自己擦身體，也不可能說出口吧！怎麼能在虎窩裏吃食物。
“那我給您拿浴巾。”女僕躬身道。
“謝謝。”東悠躬身。
“不客氣。”
“不不，還是很感謝。”
浴室內的蒸汽覆上東悠的視線。
他脫下衣服，在身體沒入溫水的那一刻，忍不住發出舒爽的聲音，上一次泡溫泉還是新年。
東悠抬起手輕輕拍打着溫泉水，這裏成為了他宣洩壓力的唯一之所了。
◇
呼吸的空氣微亮，滲透進夜架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她走到二樓的陽台，這裏視線清楚鮮明，燈光照映着底下眾人的臉頰柔美。
而在夜架栞的身邊，站着一位穿着黑羽晚禮服的貴婦人，唇色平淡，不顯得張揚。
貴婦人的模樣和夜架栞有些相似，不如說是夜架栞的容貌與其相似，都是那樣的嫵媚嬌麗。
“沒想到只是一年半的時間，你就成長了這麼多，還是我沒有插手的情況下。”
夜架母親笑吟吟地看着在夜架庭院內交際着的人群。
小孩子吃着甜點，少男少女們的衣着綻放着艷麗的色彩，與漂浮在高腳杯上的酒水相互輝映。
這些全部是各領域的精英，在將來，不是為夜架集團效力就是與其合作。
“多虧是父親和母親的關係，否則我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做。”夜架栞淡淡一笑，“不過我還是更想感謝爺爺。”
夜架母親欣慰地抬起手摸着夜架栞的臉，笑道：“今天的酒會你一直說的未來男友今天是不是也來了？”
“嗯，剛剛去神奈川帶來的，本來能早到的，半路去買了些東西，害怕被其他人聞到臭味就讓他先去洗澡。”
“神奈川的東悠？好像不是東瀛人吧？”
“是的，不過他從小就在東瀛，直到現在，同時這人挺有意思。”
夜架母親馬上提出內心的疑問，輕吸一口氣：“那孩子能用嗎？你將來打算讓他從事什麼？”
“我聽說是他想讀法律，或許將來有用。”
夜架母親眉頭微微一皺：“你沒有去問？”
“母親，我怎麼可能會去問？”夜架栞一臉困惑地說。
夜架母親莫名冷靜，優雅微笑的雙唇顯得有些紅潤，說的委婉：
“雖然他長的不錯，學習也能名列前茅，可是學習好不代表這個人優秀，同時容貌向來都是消耗品。”
夜架栞俐落地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我會讓他變得更加優秀。”
“栞，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很像你爺爺，可你知道嗎？我只是覺得，已經很難再找到第二個你。”
夜架母親的語氣顯得低沉，夜架栞專心地聽着母親說的每一句話。
砰——
煙花被點燃，身邊的貴婦人說的話和那一點點金光飛上銀河。
美不勝收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花瓣如雨，紛紛墜落，在那一刻，彷彿一切都觸手可及。
接着，花雨越來越多，消失的也越來越多。
煙花映入夜架栞的眼帘，之後彷如小小星光墜落，消失在靜謐的夜空。
把綻放的形狀放進那一小小的火藥中，人真的可以讓黑火藥變得華麗。
前來聚會的客人或是興奮尖叫，或是發出驚喜聲，不少人舉起手機，想要留下空中美麗的身影。
然而這些全然沒有落入夜架栞的五感中，煙花的光照亮着她美麗的臉龐。
“他還沒洗完？”夜架栞對着身邊的女僕問道。
“剛剛出來，正在會客正廳等着您。”
“會客正廳？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他去會客正廳了？”夜架栞眉頭一皺。
“這......您不是說讓他洗完去正廳嗎？”
女僕為難地喃喃說道，同時擔驚受怕地觀察起她的反應。
夜架栞臉色倏然陰沉。
“母親，我去領他見你。”
“不用帶他來見我了，改個時間吧。”
夜架母親淡淡說完后，對着下面的人笑着揮手示意。
“——好。”
夜架栞點點頭，快步往會客正廳走去。
◇
東悠走進寬闊的正廳，三排長桌上擺滿了精美的甜品與各色食物。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伴隨着悶熱的氣息，聞得到酒氣和香水的氣味。
林鴟鳥正愣愣地望着如同高貴百鳥的群居所，它們肆意扇動着華麗的羽翼，向其他鳥類展現美好。
地板、桌子、高腳杯、吊墜晶、還有高貴的一切，都讓東悠覺得恍如隔世。